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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作者:刘狗花 文案: 阴鸷多疑公主殿下攻x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受 —— 方临渊少时入宫,惊鸿一瞥,便痴心暗许,单恋了徽宁公主多年。 此后,他随父镇守边关,年纪轻轻连取北疆十八城,得胜归来,却只为求娶徽宁公主为妻。 彼时的徽宁,母后被废、瘦弱孤僻、备受冷落欺凌,却清冷倔强,如陷落泥沼的珍珠。 如今的她,桃李年华,艳冠皇城,求娶者踏破了宫门,却无一人得她青眼。 那一日,圣旨昭告天下,不容公主拒绝。 那一晚,红烛摇曳,方临渊却被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脖颈。 “听命行事,否则,你死无全尸。” 盖头之下,是清冷陌生的少年之音。 —— 方临渊得偿夙愿,娶回的年少绮梦却是个男人。 原来,徽宁公主赵璴乔装多年,忍辱负重,只为于龙潭虎穴中自保性命,接机窃国,谋夺皇位。 而与他的婚事,也不过是他隐藏身份的另一重伪装罢了。 方临渊有苦无处诉,只得含恨收拾起自己错付的真心,只想与假公主不复相见。 可婚书已成,他非但要与赵璴日日相对,还要与他在人前装出一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假象。 方临渊只得卧薪尝胆,一边与赵璴做假夫妻,一边只等战事再起,他领兵出征,再不回京。 —— 可是,战火未至,却先等来徽宁公主牝鸡司晨的那日。 皇位在握,朝臣拜服,赵璴不再需要方夫人这一重身份了。 方临渊主动递上一纸和离书,自请离京,镇守边关。 可他却眼看着赵璴神色渐冷,将和离书一点一点地撕得粉碎,目光阴鸷,逼问他为何始乱终弃。 “但你是个男人。”方临渊解释。 红烛之下,赵璴容色昳丽,一如当日初见。 “男人,自有男人的好处。” —食用指南— *每晚九点左右更新 *第一章 就有攻胁迫受的剧情,请谨慎食用 *朝堂剧情尽全力在写,不尽如人意之处不是故意,是已经碰到了智商的天花板 *确实考虑不周的地方会作修改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朝堂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临渊,赵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人,自有男人的好处。” 立意:不以貌取人,关注他人内心世界
第1章 正月廿三,新雪初霁。 噼啪不绝的鞭炮自五更响起,将长街上的雪都燃尽了。青烟蒸腾、遍地金红之上,粼粼的车马缓缓碾过,停在披红挂彩的安平侯府门前。 料峭的寒风轻轻一卷,门上贴着大红囍字的灯笼便轻轻晃起来。 盛服的世家贵眷被迎进府门,紧随其后的便是一抬抬系着红绢的贺礼。 喜宴的席面从堂中一直摆到了前庭,入目便是满眼珍馐。男宾在东侧饮茶,女眷们便立在庭中说笑,珠翠映日,织锦妆花,熠然如瑶池天宫的神仙妃子。 庭前的红梅上覆了一层白雪,在碧朗的晴空下红云卷浪般开得热烈。 “你瞧这梅蕊,璀璨如金,当真担得起‘洒金朱砂’的名字!”有个年轻女眷叹道。“早听闻宫里今冬培育出了新式样,今日总算得见了!” “听说皇上策勋小侯爷上将军那日,便赐绣春刀、麒麟曳撒,还赏了小侯爷百株洒金朱砂梅为贺,当真是天恩浩荡。”又有女眷笑道。 “小侯爷夺回了咱们陇西十八城,将突厥胡匪逐到了玉门关外,便是多大的恩赏都是担得起的!” 一旁头戴攒珠点翠冠的夫人笑说着,挽起了正中间那位娘子的手。 “大娘子也是苦尽甘来了。” 周遭女眷皆是一阵唏嘘。 那位娘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金梁冠下围着兔儿绒。她穿得素净,面上笑容也平和,一双眼温良却无神,直直地看着前方。 她正是小侯爷的寡嫂、如今家中唯一的女眷宋照锦。 六年前,小侯爷披挂上战场的那日,正是他父兄先后死在虎牢关之时。 京中人尽皆知,宋照锦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哭瞎的。 “是二弟争气。”听见周围人的叹息,宋照锦淡笑着,温声说道。 挽着她的那夫人忙笑道:“我该打,大喜的日子说这作甚么?” “是了!还不是忠顺伯夫人心有不甘,早想和咱们侯府结亲家,却不料小侯爷一心求娶公主殿下,绝了伯夫人的念想呢!”旁侧登时有女眷打趣道。 那夫人听见这话,也笑骂道:“偏你牙尖!那日小侯爷得胜归来,打马入京时,风姿俊绝的模样谁没有瞧见,难不成光我惦记了?” 周遭的官眷们笑成了一片。 众人说笑间,隐约间有唢呐鼓乐之声传来。门廊上有侍从传话:“侯爷接亲回来了!” “竟这样快?”有人问道。 那侍从绘声绘色地比划道:“咱们侯爷文才武略,便是各位送亲的翰林院大人都拦不住呢!”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赞叹,女眷们簇拥搀扶着宋照锦,一路说笑着行到了府门前。 鼓乐声近了,便渐渐看得见内官们所举的仪仗。内官们身着华服,手捧香炉宝扇,不停朝道旁簇拥着的百姓中播洒银钱。 喜乐声中,仪仗竟有半里路那么长,直到袅袅的金丝迦南香从街头弥漫到街尾,众人才看见了三十二抬花轿前,端坐在马匹之上的身影。 恍如明月照星河。 大红洒金的喜袍衬得他身如玉树,也使他那疏朗英俊的面容愈发皎如冠玉。他跨在艶红如火的骏马上,身姿挺拔。 金红的喜色映在他眼中,那双星子般明亮的眼里是被镀了光芒的笑影。 在他身后,喜乐恢弘,红妆十里,如同金乌背后的漫天霞光。 —— 方临渊梦中都未敢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那个他惊鸿一瞥后、便倾慕了十年有余的人,那个在他抱着冰冷的兵戈、蜷缩在尸横遍野的寒夜里时支撑着他的人,那个他父亲临终时握着他的手、让他莫负真心时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如今正坐在他身后的花轿里。 方临渊骑了十来年的马,竟在此时连握缰绳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众人都对他于金殿上求娶公主的壮举津津乐道,也不乏有人讥讽他攀龙附凤。 但他并非那般勇敢,也没有那么多算计。乾元殿前,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时,他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件事。 十年之前,他随父亲进宫辞行,在太液池畔第一次见到她。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三皇子和四公主抱着暖炉坐在亭子里,却要她去摘树梢最高的那支梅花。 风雪那样大,她却穿得单薄。三皇子说,只要你说一句,冷宫里那贱人罪该万死,我们就不要那支花了。 可她却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小小的一个人,汗水浸湿的发丝粘在脸上,只颤巍巍地去够那支蜡梅。 霜雪落满了她的眉睫,亮晶晶的。 父亲说皇家的事不要多管,方临渊却挪不开目光。他执拗地等在池旁的角落里,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他看着她终于摘到了梅花,四公主却随手将那花丢在地上,让宫女踩烂。 鲜艳的蜡梅散落在雪里,她静静地退下,没有一人在意她。 在转角处撞见方临渊时,她身上不住地打着哆嗦,发丝湿漉漉的,像是被雪击落的鸟。 方临渊闷声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瑟缩了一下,低垂的脸几乎被雪白的风毛全掩住了。但只一瞬,她便拉下了那件大氅,抛回了方临渊手里。 “这是给你……”方临渊说。 “这是你的东西。” 她抬起头,苍白的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清冷又倔强。 微哑的少女嗓音回荡在方临渊耳畔,他尚未动,她却已低下头,擦身而去。 方临渊回头,只见她小小的一个,独自行进了风雪深处。 金碧辉煌的殿宇如同冷漠的神祇,明明巍峨又温暖,却静立着,放任她被风雪吞没。 方临渊在那一瞬间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从那漫天大雪的层层宫阙中,救出一个人。 —— 方临渊的思绪渐渐被唢呐声拉回了现实。 记忆中的漫天飞雪渐渐变成了遍天的铜钱与红绸。仪仗渐渐停在了府门前,门前衣香鬓影、宾客盈门,司礼监的太监腰缠红绢,高声唱和道:“压轿——” 方临渊下马,执起红绸一端,看着宫女打起帘幔,从喜轿里扶下了她。 赵璴。 她长高了许多,甚至比周遭的女子们还要高出不少,直起身来时,竟看起来与他一般高了。 当世男子更偏爱娇小些的女子,她的个头也总为人所诟病。世人皆道徽宁公主艳冠皇城,姿容闭月,却偏生了一副比寻常男人还高的身段,当真是明玉生瑕。 但方临渊却丝毫不在意。她在深宫中是个无所倚仗的孤女,若再生得柔弱娇小,如何活得下去呢? 他所偏爱的,从不是倚仗大树而生的菟丝花。 他小心地牵着红绸,在鼓乐声与鞭炮声中牵着她踏过一地碎红。 跨马鞍时,她略一迟疑。方临渊知她盖头覆面看不清路,忙先一步上前,托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并不似寻常女子般柔软。它骨节修长,质硬如玉,握在手里有一种坚硬的质感,恍然间竟像是个男人的手。 定然是她在宫中日子里,经受了无数旁人未曾受过的苦。方临渊心想。 “当心。”他压低的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了两分。 只见赵璴顿了顿,继而在他的搀扶下稳稳跨过了马鞍。 而方临渊则缓缓收紧了握着她的那只手。 他不会再让她独自置身风雪中了。 他执着她的手,跨过府门,步入厅堂,行过满堂宾客祝福的目光,没再松开。 —— 喜宴的流程向来繁琐。 他们拜过天地高堂,赵璴便被送入了卧房之中,而方临渊则要留下来招待宾客。待到满堂宾客散尽时,已然快到三更天了。 他敬了一圈的酒,还被有意多灌了两杯,回到扶光轩门前时,视线都有些飘忽了。 侍女长随们早已守在门前,此外还站着几个宫女和太监,神色肃穆,该是宫中跟来的。 对上他们的视线,方临渊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有几分冰冷的戒备。 也合情理。方临渊心想。赵璴愿意带出宫来的,应当都是护主的忠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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