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六道轮回是出自六相大法,而六相大法是魔道子所创,不过也有传言魔道子将这门功夫传给了婆娑教的教主金天玉,但婆娑教在四年前就被灭了,教主也死了,照理说,这门功夫应该早就已经失传了才对。” “婆娑教毁于四年前,但教主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好像还没有定论,说是说中毒掉下悬崖,但尸体不是还没被发现过吗?” “掉下悬崖哪里还找得到尸体,肯定粉身碎骨了。” “人家武功高,万一没掉到底呢?” “而且据说那婆娑教教主姓金,是因为他终年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就算真的有一具尸骸坠在悬崖下,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婆娑教教主呢?” “等一下,你们这么说,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名藏青色衣袍的年轻人又道。 “什么假设?” “如果那个婆娑教教主没死呢?”年轻人道。 “你是说……” “若是那名教主没死,他身怀六相大法,用六道轮回之招杀了连慕容,说不定还有一批隐藏的教众,他们联合盗走那趟镖,这岂不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说得也是……可既然是这样,镖也失了,人也死了,那为什么尸体会被送到六扇门?如果盗镖的人是你们所说的婆娑教没死的那个教主,那又是谁在跟他作对,暗中把尸体和镖全部再盗出来呢?” “这……”年轻人忽地回答不上来。 “但你这个假设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哦?” “当年围杀婆娑教的人是谁,那么现在暗中对付他们的也是谁。” “这倒也是,可当年是谁围杀了婆娑教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嘛……江湖仇怨,婆娑教又不是良善之辈,经他们之手灭过的派门十个手指也数不过来。” “也是……那就是复仇咯……” 这番激烈的讨论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李凤迤等人的耳中,李凤迤不禁凑到荆天狱的耳边低语道:“我说荆教主,你明明被我养在了栖梧山庄内,怎么还被人诬赖成了盗镖杀人的凶徒呢?这样岂不是太亏了?” 荆天狱将酒杯置于唇边,不咸不淡地提醒他道:“荆教主已经死了。” 李凤迤忍不住又问:“那到底你的真名,是荆天狱呢还是金天玉?” “要看我戴不戴面具。” “你的面具呢?”李凤迤又问。 “明知故问。”荆天狱瞥他一眼。 面具的确在李凤迤的手上,但李凤迤想说的却是:“那如果我戴上面具,不也成了金天玉了?” “你若能使出六相大法,自然就是金天玉。”荆天狱毫不在意地道。 “世上又没人见过六相大法,就算我真的使出来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李凤迤托着腮帮子道。 他这么一说,荆天狱心中一动,再度看向李凤迤。 “六道轮回你既然认识,那六相大法恐怕也不在话下。”荆天狱盯着李凤迤,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睛里总有一股嫌弃的味道,他冷冷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内力……” “停!”李凤迤打断荆天狱的话,懒洋洋地道:“我才不稀罕那张重得不得了的面具,你要就还给你。” “不必。”荆天狱却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回绝了,道:“我说过,金教主已经死了。” 李凤迤以扇掩面低咳两下,还想调侃两句,却被一旁的木成舟打断道:“你的麻烦来了。” 李凤迤一怔,但他已经不用再问,就见一名看上去挺面熟的小姑娘气冲冲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小姑娘走过来的时候,一面盯着木成舟,一面又不停看向一旁的李凤迤,李凤迤了然,却忍不住对木成舟苦笑道:“你戴这面具虽是合适,但好像更加醒目了。” 木成舟也是摊手,谁让李凤迤去哪儿哪儿都会生出事端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好奇地问李凤迤。 李凤迤微微一笑,拍了拍木成舟的肩膀,木成舟立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见李凤迤动了动嘴唇,他瞬间看清楚了李凤迤的口型:打死不认。 见状,木成舟拧起了眉毛。 说话的工夫小姑娘已经走到了木成舟的面前,并对他微一抱拳道:“请问这位公子,你还记得那天在酒楼上跟我们同桌的那个病鬼吗?” “病鬼”两个字一出,连边上的荆天狱也转过脸来,看了李凤迤一眼。 木成舟暗自叹一口气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李凤迤在边上咳了两下,惹得那姑娘又去看他,可前一次李凤迤是易了容,这一次他没有易容,所以她左看右看,又觉得好像不是他,这时,这位小姑娘的师兄似乎怕她惹事也已经走了过来,那姑娘见状,一把抓住自己的师兄问:“师兄你看,这位是不是上次跟我同桌的客人?” 师兄看了木成舟一眼,他的确有印象,可眼下不是由着自己的小师妹胡闹的时候,便劝她道:“钰莹,师父找你呢,你还是先过去吧,有什么事,等喜宴结束后再说。” “可是……”被称为“钰莹”的姑娘自是不愿意,她还待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师兄用力拉了回去,但她仍是死死地盯着李凤迤不放,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李凤迤毫无压力地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一派闲适,简直如沐春风。 木成舟见怪不怪,只能随他去。 这边的小插曲不影响另一头位于主桌那些严阵以待的前辈长老们,他们那桌看起来压根没有参加喜宴的氛围,如果单那一桌,还以为是在开什么惩凶罚恶的武林大会呢,他们大部分人未曾言语,只是正襟危坐,最多喝一口茶,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第14章 昔十 中毒 半个时辰后,吉时便到了。 吉时一到,敲锣打鼓爆竹奏乐,把原本就有的喜气炒的更为热烈,在一片欢腾热烈的气氛之中,喜娘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沈盟作为唐廷和苏彩彩唯一的长辈,一身喜气坐于上座。 大厅里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不约而同集中在了眼前这对新人的身上。 若唐门还在,应是唐廷用花轿来抬自己的新娘,不过其实大多数人也已经知道,唐廷虽是唐门遗孤,其实也早被沈盟收留,这样一来,在沈家庄举行这场婚宴倒也合情合理。 主婚人是藏龙卧虎庄的龙子斋,由他致词之后,就宣布仪式开始,就听他在喜气洋洋的大厅中朗朗地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话音未落,忽听“扑通”一声,就闻新娘苏彩彩一声惊呼,“表哥!” 一声“表哥”之后,所有声音骤然中断。 沈盟面色一变,一步上前,步如云随后掠至。 唐廷面色惨白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随即上前查探唐廷的伤势,前者扶着唐廷的手腕探视,脱口而出道:“是毒!” 灵风道长见状,运功提指,瞬间点了唐廷周身几处大穴,并道:“我已护住唐公子心脉,以防毒性侵入。” “多谢道长。”苏彩彩在一旁出声道谢,掀开的红盖头下,映红的烛光只将她温婉美丽的脸庞衬得愈发明艳动人,可偏偏她的神情惶惶不安,惊魂不定。 “我听闻武林中除唐门外,还有五毒门,毒药师,和苗藏族等地域的边远门派擅长使毒,难道是他们?”沈盟不由问。 “可究竟是什么毒,居然能伤到表哥?”苏彩彩却问。 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本就不擅毒,均摇首,一灭大师道:“据老衲所知,中原毒术以唐门居首,那些毒教派的邪门毒术虽厉害,恐怕也不至于伤到唐施主才是。” 闻言沈盟脸上的忧色更甚,步如云忽地想到一人,他转首那人所在的一桌,见他似是毫不在意,只顾提着方才自己交给他的酒壶饮酒,不禁朝那人出声道:“李公子,不知你有何见解?” 他问的自然是李凤迤,但李凤迤好像不怎么想凑热闹,所以就算眼前出现了如此变故,他仍置身事外,而此时他的双颊因为酒力的缘故微微发红,倒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醉意,黑亮的惊人。 见步如云找上了自己,李凤迤只好开口道:“唐公子都难以抵挡的毒,想必很毒。” 他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大厅里有不少人在他话音落下后都不禁对这句话感到嗤之以鼻,更是有人“哼”出了声。 李凤迤毫不在意,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而沈盟闻声已转向李凤迤,因他先前就听步如云提到过一名姓李的公子,说是之前闯花府一语道出叶飞死因的人,他也不管李凤迤此时是不是喝多了酒,总之心底已升起一丝希望,于是连忙步向那桌,出声相请道:“阁下是否就是辨识出‘六道轮回’之招的李公子?” 这话一出,倒是让刚才嗤之以鼻的人大吃一惊,当事人却毫无自觉,只是兀自咕哝了一句道:“在下李凤迤,今日要不是唐公子好客,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言下之意,好像是一不小心趟进了浑水里。 他的态度让众人为之鄙夷,沈盟端的是气度非凡,再一抱拳道:“李公子既然能一语道出叶飞的死因,不知能否为廷儿查看一番?” 李凤迤兴趣缺缺,不过看着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只好答应下来道:“若庄主信得过我,那我看一下倒也无妨。” “自然信得过,步捕头一再提及李公子的大名,沈盟早已仰慕许久,眼下突发变故,幸而李公子在场,也算得上是沈盟之幸。”说罢,沈盟便吩咐下人将唐廷送入房内,并特地嘱咐苏彩彩道,“彩彩,你带李公子前去,助李公子一臂之力。” 之所以要苏彩彩带去,是因为作为主人的沈盟还有一屋子的客人要对付,就算喜宴被打断,就算他再担心唐廷所中之毒,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是。”苏彩彩本就放心不下唐廷,立刻答应,对李凤迤道:“公子请随我来。” 李凤迤微一点头,起身正要前往,木成舟也站了起来,却被李凤迤阻止道:“你留在这里。” 木成舟看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便点头又重新入了座。 喜宴被打断,原本的喜气亦被冲得一乾二净,丝毫不留。 “究竟何人要下毒害新郎?此事是否与黄金一案有关?”在座众人疑问纷纷,还有诸如: “唐廷是唐门后人,所有人中属他最了解毒,偏偏中毒的人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李凤迤在江湖上似乎没什么名气,他真的有那么大能耐,能解连唐门都奈何不了的毒?”另有人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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