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霜唇齿颤抖,她明明给郡主喂过解药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生在这淤泥之中,又有谁真的冰清玉洁呢。”凌蕊在烛光下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 “陛下现在对恭亲王府越发的忌惮…”徐溪南垂下眼眸,一旁的凌蕊眸光一顿,看着徐溪南的眸略带深意。 “快了,到时你在陛下面前去求求情,到时我想郡主应该能保住一条命。” 凌蕊突然站起来,说得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徐溪南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目,她的笑容好似一把弯刀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 徐溪南提着灯笼走在路上,耳边风声如厉,阵阵冷意之袭脖颈他也没有丝毫动容,哪怕是双手在冷风中被吹得发紫。 静霜垂眸看着地上将要燃尽的炭火,一杯茶水倾泻而下,霎时间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你这又是何必呢!”凌蕊抬手掩鼻,眸光随着那阵阵白烟直上房梁。 “一切错都在我,可是郡主手里还有证据。”静霜抬眸瞬间眸光越发坚定,凌蕊扶额叹息真是无可救药。 “证据在哪我去找!”凌蕊抬眸,两人眸光相会,静霜手里的茶杯掉落,阵阵白烟不熄。 恭亲王府中,侍卫提着灯笼环视着府中的情况,光影婆娑,借着夜色一只上蹿下跳的夜猫绕过侍卫直奔周南絮的房间。 眼下寒风将歇,屋里的人也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随风散落的枯叶入窗袭台。 周南絮披着外衫静坐于窗台前,透过缝隙看着清冷的月光,眸中满是寂寥,夜风袭骨,周南絮倚着窗,满眼困乏之色。 独坐静幽里,月声寒江起。绡纱玉盘清,娇红落满地。 周南絮双目无神的看向窗外,院中颓色袭目袭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只有你 她深深的一口凉气,这屋中燃烧的炭火也仿佛没办法让她暖和起来,四下静谧,偶有几片枯叶飘落。 周南絮轻叹一声,光影灼灼,院外的身影在不停蹿动,紧贴着湿冷的墙,微风袭眉,屋中的人好似许久未动了。 环顾一周后,身姿如絮,宛若一阵清风落上房梁,掀开一片瓦,屋中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周南絮脚步轻轻的在屋中挪步,随后坐在书台前,烛光轻曳,她略显生疏的从烛台下抽出了什么东西。 房梁上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原来郡主放在了烛台里。 字体娟秀,周南絮生来活泼,这字看起来倒有几分不相配。 风声过耳,窗外死寂一片,周南絮看着自己的字,平静无力的眸中透出几许担忧。 她如同那垂泪的红烛,过不了多久也会如那院中随风摧残的败叶,看着轻轻摇曳的烛光,周南絮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轻轻将自己拿出来的字条放在桌上,摇摇欲坠的起身,消瘦的身子倘若是再受着苦旁人见了都要心疼三分。 满眼忧郁无处泄,光影晦暗,她只留了一盏灯于床前,房顶上的人双脚悬挂于房梁之间,倒挂窗前,轻轻将窗推开,寒风袭幔。 如同一片轻叶落地,无声无息,就连气息也格外的轻。 随后轻轻合上,烛光漫影,凌蕊的神色在昏暗的光影下格外冷峻,有意的放轻脚步,不去惊动熟睡中的周南絮。 摸索着来到书台前,墨香袭鼻,她轻轻拿起台上的字条,借助着烛光,凌蕊眸色一凝,黑白分明的眸也染上慌张。 他们这么早有联系?而且周颜兮在齐府安插人手,郡主都一同写了下来,她轻轻咽咽唾沫,回眸看着那床榻上的人儿。 她小心翼翼的将字条收入怀中,随后不动声色的原路退回,寂静无声,在凌蕊离开后不久,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眸。 窗外的隐隐月光浅浅的落在她脸上,光束落在她眸中格外朦胧,不过此时一双干净的眸染上了几分狡黠。 她放平气息,唇角微微上扬,阖上眼眸后不多时便坠入梦乡。 静风如雪台,廊亭独影裁。清月入塘来,寒花随风蓝。 短短两日,万宁辞与南疆皇子定情的事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眼下这件事都捅到皇上面前了,倘若不给个说法万侯府的名声只怕是要一败涂地。 薄云淡渺,青烟袅袅,今日的风都好似温润了不少,影落窗台,残花漫漫。 “滚滚滚,都给本侯爷滚出去。” 只听闻砰的一声,众多丫鬟小厮被万宁辞的气息吓得跪在地上哆嗦,杯中撒出去的热茶飞溅,落在这些奴婢身上,他们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万宁辞眼下将手边的东西尽数扔出,破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丫鬟小厮们也跪在一堆碎渣中。 万宁辞气红了眼,眼下他的身子才有些好转,如此大动干戈只怕是身子吃不消。 不多时,万宁辞便紧蹙眉头,搀扶着一旁的桌子缓缓坐下,隐隐作痛的伤口让他心头一紧,也让他翻涌的气息得到了缓和。 如今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万宁辞要远嫁南疆,成为那皇子的皇妃。 想到这万宁辞总会气得颤抖,今日日光浓郁,阵阵暖意袭窗,清风抚眉还是带着丝丝凉意,万宁辞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屋子里随意放肆。 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又惹主子不高兴。 轻浅的呼吸只能在地砖之间流动,居高临下的万宁辞让他们恐惧。 哒哒哒——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看着屋中散落一地的狼藉,随后目光落在了盛气未消的万宁辞身上。 侍从身后的沈清策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不敢想万宁辞竟然能发这么大火。 “皇子!”侍从拱手,沈清策微微颔首,万宁辞被吓得虎躯一震没想到他会过来。 看着眼下的局势,万宁辞依旧不屈的埋着头满腹怨气全都写在了脸上。 沈清策轻轻抿唇,使了一个眼神,侍从就知道了,随后领着一堆丫鬟小厮从屋子里出来。 安静的长廊间霎时间满是嘈杂的人声,沈清策轻叹一声,看着满地狼藉。 沈清策迎上前去,万宁辞也无半点动作,拗着脾气。 “眼下你我已定亲,往后你便是我的妻。”沈清策坐在他的身侧,万宁辞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今日景云帝在大殿之上让人宣读了他们二人定亲的事,就算是有万般无奈也只能答应下来,皇命难违,若是不愿只怕是人头不保。 “等你死了,我就一个人回来。”万宁辞咬着牙,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紧,沈清策眸中带着些许无奈,方才走进来时门外的风还有些刮人。 他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万宁辞的手,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玩意儿。 “看!”沈清策将那东西递到万宁辞面前,晶莹剔透的质感让人移不开眼,在光影下光泽润透,透着铜青色的光芒。 万宁辞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清策拿在手里把玩,随后淡淡开口道:“这个东西叫情锁,是一对。”说着沈清策从自己腰间抽出另一半,他轻轻捧着,生怕弄碎了,玉石尾部还系着翠微色的穗。 两块玉石放在一块刚好可以合成一块,在南疆那边两情相悦的公子会将这个送给挚爱之人,寓意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爱与天地共生,同万物而息。 沈清策将另一块给了万宁辞,万宁辞拿在手里摩挲几番,指腹轻轻划过上面的纹路,摸到最后他忍不住低头看一眼,居然刻着他的名字。 “名已过三生,世世相伴,上明月老,你我永不分离,下明地府,往后同看朝阳同看雪,立誓今生只有一妻不仪二人。” 沈清策唇齿轻启,一字一句说得真恳,一腔热血突然直上心头,让万宁辞有些措手不及。 他甚至有些不太敢去看沈清策的眸,生怕自己露怯,他咽咽唾沫,还是将目光挪至别处,心里早已溃不成军,只是还不愿低头罢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陆玄溪不见了 重阳将至,府中更是繁忙,静霜一早便做好了重阳糕送过来。 寒风袭窗,檐铃阵阵于风中狂舞,铃声震耳让人心颤。 陆玄之面露慵懒,窗外冷风暗袭,花糕清香而不腻。 陆玄之咬了一口,于舌间清香缭绕。 黄花垂地秋色弥,温酒玉琼独上酌。寒江月影翁蓑笠,茱萸满地相思意。 陆玄之也有好些日子没出去走走了,今儿万侯府设宴,诚邀朝中大臣府上一聚。 请帖都已经送到他这来了,陆玄之垂眸看着眼边的请帖,看来万宁辞不嫁不行啊! 寒风低吼,枯枝于风中乱颤,院中尽显枯黄之容,前些日子凋零的金菊,当下生得格外的好。 随风摇曳,芬芳四溢,垂花败落,晚香盈盈。 齐萧衍脚踏清风般走了进来,看了一旁静候的静霜,她很知趣的退出房门。 齐萧衍抖抖狐裘,迎面而来的一阵冷意在屋檐下渐渐消失。 “夫人,陛下震怒,你大哥…”齐萧衍低语轻言,陆玄之手上动作一顿,看着他的眸疑惑中也染上几分担忧。 “我大哥怎么了?”陆玄之追问,齐萧衍的脸方才被冷风吹得沧桑不已,眼下嘴角也已经有了红润之色。 “陆玄溪不见了。”齐萧衍看着陆玄之眸光颤动,这件事万万不能声张,倘若是南疆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陆玄之的心猛然一紧,就连手里的花糕也被捏碎,散落的碎渣洒满桌子的一角。 这可是大忌,陆玄之的呼吸变得凝重起来,双眸颤动,阵阵凉意从后背袭来直上脑海,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唇齿打颤,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肚子传来一阵阵隐痛,霎时间痛苦之色就爬上脸颊。 齐萧衍一惊,轻轻的搀扶着他,双手轻轻攀上他的双肩。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在全城搜捕了,城门紧闭我想他跑不远的。”齐萧衍将人揽进怀里,陆玄之轻捂肚子,长长的呼了口气。 一双眉拧得很紧,冷汗涔涔,齐萧衍抚着他的双肩也感觉到阵阵热意。 陆玄之呼出一口热气,腹中的隐痛好了不少,枕在他的肩头,他轻阖干涩的眼眸。 鼻息间淡淡的清香此刻却只觉格外的冷。 “已经板上钉钉,我们陆家也付出了代价。”陆玄之的气息一重一轻,盯着屋中某一处烛光,眸色变得寒冽,眸中的杀气越发的浓烈。 齐萧衍抿唇,陆玄之身上的气息只觉有些骇人,如同万缕冰矛,他的呼吸都变得格外的轻,生怕惊扰了陆玄之。 “不会让他走的,城中已经加派了人手巡视。”齐萧衍深吸口气,他身上凛冽的日子像极了腾空飞临的箭雨,稍有不慎就会千疮百孔。 屋中烛光微颤,像极了紧绷心弦的齐萧衍,大夫说过带着身子的人事事都得让着,况且陆玄之眼下身子单薄,倘若不精细些只怕是往后都怀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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