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还有被灌下汤汁的苦涩,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啪嗒一声,齐萧衍将汤碗扔掉,刺耳的破碎声,让陆玄之一阵寒颤,可眼下陆玄之不得不去求他留下孩子。 “我求你,我求你…”陆玄之薄唇轻颤,他跪在地上拖着沉重的腿去拽住齐萧衍的长衫。 此时他的傲骨已被齐萧衍生生折断,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周延钰的,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的! 陆玄之一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长衫,手腕被磨得红肿,他颤抖着唇齿放下身份的哀求他。 齐萧衍的指尖还留有刚才汤汁撒下的温热,看着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的陆玄之。 他的心在颤动,指尖被烫得泛红,看着此刻的陆玄之他的心被狠狠揪住,但这个孩子就是不能留。 陆玄之的哀求他仿佛没听见一般,他抬起僵硬的腿,毫不犹豫的踹在陆玄之的肩膀上。 被灌了堕胎药本就没多少力气,陆玄之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地上,肚子里好似有千万把刀在不停的刮着他的骨肠。 痛,特别痛,陆玄之紧紧的揪住肚子前的长衫,齐萧衍将他踹开后紧紧的合上房门。 “齐萧衍,你开门,你开门啊,我求你了,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是你的,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陆玄之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眼前已经合上的门大喊,撕心裂肺的喊声也让门外的齐萧衍难受得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 静风月下,陆玄之玄青色的长衫下,月牙白的亵裤已经被被鲜血浸透。 陆玄之两鬓冷汗,强撑着意识的拍打着房门,哪怕是喊得嘶哑,陆玄之感觉到两腿间的冰凉,汹涌的情绪猛的涌上来,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瘫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一双眼眸浸满泪水,轻抚着肚子的手缓缓垂下摸到的是一阵冰凉,抬起便是一阵血红,深深刺激着他的双眸。 门外的齐萧衍也紧紧的捂着嘴,眼角硬生生的被挤出眼泪,晚风轻曳,灯火弥漫。 陆玄之倒在地上,就连哭都没了力气,他努力的蜷缩着自己,肚子传来的阵阵绞痛让他永远都没办法忘记这一天。 齐萧衍这个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是你亲手杀死的! 陆玄之心里无声的控诉,带血的手轻轻地抚上门槛,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干涩的唇泛着血色的裂痕,他想宣泄心里的不甘都发现他没有力气了。 “齐萧衍!”陆玄之抵住最后一口气嘶吼出来,这一声格外的尖锐,陆玄之趴跪在地上,长衫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陆玄之紧紧的抓住门闩,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爬不起来,双腿毫无知觉。 “是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孩子。”陆玄之用头抵着门,眼泪无声落下,他的双手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这种方式支撑着身子。 眼底猩红,腿下阴风,冷得陆玄之直打哆嗦。 齐萧衍眼含热泪靠着房门,听着门内陆玄之的控诉,仰头看着被隐住的清月。 对不起对不起… 齐萧衍攥紧了拳头,垂着头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身后的声音也仿佛一阵清风不再有回响。 陆玄之倚靠着门,面如死灰,腹中的孩儿化作一淌血水,还是被齐萧衍亲手扼杀的! 陆玄之蜷缩着腿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门,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风惊扰了烛火,也让他冷得瑟瑟发抖。 看着飘渺的光影,陆玄之的眸子宛若深潭除了一片死寂外再无任何生机,万物都将被他的死寂淹没。 眼前的鲜红格外刺目,他不动声色默默的将孩子的血用自己的长衫擦拭干净。 双眸干涩,方才他一直都在哭喊,自己的声嘶力竭还是没能保住孩子,眼下只觉得有一阵腥甜涌来。 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突然胸间一紧,陆玄之抬手接不住呕出来的血,看着眼前的鲜红,只觉双目眩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恍惚。 倘若他就这样去了该多好…… 陆玄之无力的眸看着燃烧的火烛,缓缓合上双眸,一双手无力的从腿间滑落,清风拂梢,陆玄之睡得安详,好似一尊冰玉美而凄凉。 门外的齐萧衍垂头低泣,齐夫人听到动静马上赶了过来,齐萧衍却还坐在门口,身边还有皇后的宫女。 还是来晚一步啊!齐夫人推开门,陆玄之应声倒下,屋内的满地血红,当真是让人看得心惊。 齐夫人慌乱的迎上前去探探陆玄之的鼻息:“快去叫大夫来,快点!”齐夫人把陆玄之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身上满身血色,掀开长衫更是难以入目。 齐夫人双目含泪的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陆玄之,轻度着他的脸颊,这孩子现在真是没有一点血色。 齐萧衍听着耳边的慌乱,抬起头来,看着血泊中的陆玄之,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来。 他们是女子,给陆玄之换衣服多有不妥,眼下只能把柳风叫回来。 盈盈夜风,灯火长明,齐夫人被容溪搀扶着在门外等候,今夜的风来得格外的凉,也让她在这院子里站不住。 看着一旁无声哭泣的儿子,眼下他的哭声却扰人心神。 “你这个混账东西,玄之嫁给你当真是委屈了他,你看看你做的混账事。” 齐夫人怒不可遏,晚风袭眉,灯影曳曳,今夜无月天色甚是阴沉。 齐夫人咒骂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怒气,然而齐萧衍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齐夫人抬手啪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四下宁静,这一巴掌声响听得格外清晰,齐夫人步摇晃动双肩微颤,看得出,气得不轻。 目视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好不容易二人有了孩子,却被这个天杀的亲手杀了! 这个孩子不仅仅是齐家的也是陆家的,也是他们两家联姻以来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夫人,皇后那边,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站在身后侧的宫女微微屈膝,知道齐夫人气得不轻,她说话也轻了三分。 齐夫人收收情绪,转头看着宫女眉间平坦些缓缓道:“多谢姑姑跑这一趟,容溪送姑姑回去。” 齐夫人侧目,容溪点头,提着灯笼送宫女离开。 齐萧衍坐在那光影也会略过他,齐夫人阖眸叹息,现在只求着陆玄之千万别有什么事。 “采月楼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怎么这么傻啊!”齐夫人满腹怨言,狠狠的用手去戳齐萧衍的脑袋,眼下打骂什么的都没用了。 齐萧衍现在就跟个木头似的,随后他站起来,他自知自己没有脸面在面对陆玄之。 “去哪里!”齐夫人突然叫住他,眸中神色冷冽,齐萧衍眼尾猩红参杂着几分无措。 “去祠堂跪着。”齐夫人又开口道,齐萧衍抬眸看了她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容溪回来以后静候在齐夫人身边看着屋中攒动的人影,静坐在凉亭的齐夫人迎着夜风阖眸,不言的心累和无奈扰着她的心神。 “你去祠堂告诉那个逆子,所有的真相。”齐夫人低语,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虚无缥缈。 容溪点头,随后提着灯笼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终于房门被推开,齐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大夫轻轻摇头。 “因为陆将军小产,身子弱,气血亏虚,日后能不能怀孕恐怕都是难题,眼下陆将军经不起折腾了,夫人定要慎重啊!” 大夫拱手,一双眼里溢出来的都是心疼,眼下的小产真的是要了陆玄之的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捅出篓子 待陆玄之有意识时,睁开眸,浑身宛若被人生生折断一番,陆玄之深吸口气,窗外强光甚是刺目。 唇喉干涩,整个人又仿佛身处烈焰中,身下的皮肉被尽数撕扯。 一旁的齐夫人听着动静,赶紧站了起来,眼底泛黑凑过来,盖不住的是满眼的担忧。 “孩儿,是我们齐家对不住你。”齐夫人见他睁开眼睛,满眼神伤的看着他,抓起他的手,因为齐萧衍的混账事真是让陆玄之受苦了。 陆玄之看着齐夫人眸中的神色,无言中一滴眼泪悄然划过眼角,平息的情绪再次涌来。 疲惫和一阵阵心悸传来,让陆玄之睁不开眼,浑身的力气又好似被挖走,将头别过一旁,不想让狼狈也被齐夫人看见。 躺在床榻上,他一点力气没有,甚至连身上的被褥都抬不动。 “今后怕是再难有孩子,他既不信我,那就将我休了吧。”陆玄之说话无力,一张俊颜苍白无力,一点血色都不曾有。 听着陆玄之说这种话,齐夫人着急了,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力度。 窗外檐铃傍耳,风入芬芳,落入鼻息间格外苦涩,陆玄之轻阖着双眸全身犹如被巨石压着一般。 “孩子,说什么傻话啊,萧衍做了混账事,娘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齐夫人眼眸泛红,说着便要跪下,陆玄之转头,轻轻的扣住齐夫人的双臂,怎么能让长辈给晚辈下跪。 陆玄之强撑着身子,耗尽力气的抓着齐夫人。 “娘,万万不可!”陆玄之支撑着身子的双手无力的颤抖,齐夫人心疼,轻轻挽着他的双臂。 大耗气血,陆玄之眼下全都仅凭这意识强撑,只有这样脸色才稍有缓和之色。 一双眸垂下,青丝挽鬓,微风拂梢,眉眼间不曾有任何情绪,宛若叶下白花,在风中微颤,失了往日的活力,一双眼睛虽美却也失了神采。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宛若催命一般来得很不是时候,齐夫人蹙起眉头,陆玄之好不容易才好些,这么急难不成是想将陆玄之送走不成! 抬起眸子一看便看见是容溪,看着她迎着风从院子里跑进来,院中的嫣红好似也被她迎进屋子里。 “夫人,不好了,那个张巧巧同……”容溪话说一半看到床榻上的人动了一下,心尖猛的一颤,将要说的话咽下肚子。 齐夫人蹙着眉头不断的使眼色,容溪低下头不敢再乱说半句,满脸惶恐。 陆玄之耷拉着眼满脸漠然,齐夫人拍拍他的手,随后才将容溪拉了出去。 日光灼目,娇花垂头,院中的燥热仿佛地上的石子也烫手一样。 “怎么了?”齐夫人略带嗔怪的瞪着容溪,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慌张。 “将军今日从张巧巧被窝里出来的,而且……”容溪想起那个场面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模样,齐夫人心里警铃大作! 这个兔崽子,莫不是又捅什么篓子,齐夫人大惊,她紧紧的抓着容溪的手。 “当时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知道?”齐夫人低声,容溪点头。 “除了奴婢,还有好几个丫头呢,张巧巧同将军怕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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