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他又吃了孕麟丸,体内的气息安分了不少,来到这边只感觉抬手都有一股凉意绕指。 兴许是刚刚下了雨,金瓦红柱的宫殿之上,飘着一团清雾,远远望去好似一座神官住处,在清雾中撒着点点金光。 子规啼,暮琉璃。远扬钟声孤泽明,鹿鸣幽幽鸿归渠。 人群熙攘的从太监手里拿到自己的牌子,陆玄之看着盘子里不多的牌子,也只能随意挑一个。 太监低着头,陆玄之握着手里的牌子,与齐萧衍相视一眼,太监那一脸伪善的表情,唇角的笑容很明显带着不怀好意。 “我与他同为夫妻,我们住一间就好了。” 齐萧衍本来就打算与他同住,太监端着盘子还是走到了他跟前:“齐将军,这围猎呀,本就劳心,陛下深知陆将军喜静,所以安排了这间雅舍。” 听着太监说,陆玄之立刻就将手里的牌子翻看几眼,并未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目光从上至下,不知是否是他眼拙,除了颜色深些外和其他人手里拿的都没太大区别。 齐萧衍看了眼太监,冥冥中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猫腻,他扯过陆玄之手里的牌子。 “既然如此,我就住我夫人的房间吧。”齐萧衍在手里颠了颠,随后在盘子里随意的选了一个扔给陆玄之。 太监面露难色,看着此情景却又不知该用什么说辞才能换回来,陆玄之看着手里的玄青色牌子,齐萧衍手里拿着朱砂色的,这么做陆玄之也觉得并未有什么不妥。 太监低着头原本笑盈盈的脸一下子便没了情绪,他只是默默的记下陆玄之手里的牌子。
第二十九章 被世子调戏 日落西山时,竟还有几分光晕透过清雾洒落下来,经历过清雨的洗礼,穿过长廊,院中的花枝也多了几分娇艳欲滴。 陆玄之与齐萧衍分开后,两人的房间相隔一条长廊,拐个弯就能到。 迎面的花香,吹得陆玄之双眼有些酸涩,迎面走来的二人,待靠近后,陆玄之作揖:“臣见过世子,郡主。” 天边的清雾渐渐散去,日光便肆无忌惮的斜落在长廊上,远处的山依旧朦胧,偶尔还能听见山涧中回荡的鸟鸣。 两人迎风而来,到陆玄之面前站定,男子将他扫视一圈,目光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这当真是比他见过的娈童都还要标志三分。 只可惜他没碰上这么姣好的人物,男子看的有些痴迷,这束光好似是为了来给他添彩那般。 陆玄之将头低了低,周颜兮拽了拽世子的衣袖:“兄长,他就是陆玄之。” 周颜兮拍了拍,男子双眉一挑,陆玄之不露痕迹的深吸口气,这两兄妹又想做什么? “你就是京中盛传的美人将军?” 自从上次下药的事过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周颜兮都好说,可唯独这位世子的眼神却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陆玄之握紧手里的牌子。 陆玄之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耐着性子的回道:“谬赞罢了,世子又何必用这个来取笑臣,臣也只不过是中人之姿,不足为提。” 陆玄之有礼谦卑,说话间,世子的眸光中像是迸出了兽性。 “臣不打扰世子与郡主雅兴了,先行告退。”陆玄之作揖准备离开,世子在他挪步时往后撤了一步,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他皱紧眉头,难不成这位世子爷喜欢玩什么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这可是在皇家的行宫里,可不是能乱来的地方。 陆玄之略有不悦,他对这两兄妹算是客气了,可他们总是这么不识好歹,难不成真要将他惹急血溅当场才肯罢休? “世子殿下,臣要回屋休息,舟车劳顿,世子殿下就别为难臣了!” 陆玄之后退一步,面对世子的轻浮与调戏他全部收下,倘若再步步紧逼,那他可就真不客气了。 “诶,既然这样,陆将军为何不去本世子屋里坐坐啊,对于军法,本世子也有问题请教将军啊!” 说着他竟然开始动手,毫无察觉陆玄之的眼神变了,欲要抓住陆玄之的手。 世子满脸淫笑,欲要上手时,却被另一只粗壮的手抓住,世子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 坏了他的好事,世子的眸中从暧昧变得暴怒,齐萧衍抓着他的手腕,陆玄之也很知趣的退入他高大的身影后。 美人不见,世子甩开手瞪着齐萧衍迸射出如刀般的恨意,齐萧衍的手在他甩开的那一瞬,被磨得有些火辣辣的疼。 垂眸看了几眼,如山一般的身躯的确有优势,世子也抬起头颅才能看清他的脸:“齐萧衍你找死啊!” 齐萧衍轻蔑一笑,这位世子爷的名声在京城里那可真是臭名远扬,凡是他看上的姑娘就没有一个不被糟蹋,娈童亦是如此。 倘若是不愿那便会被折磨得实梦不分,最终的结局都会是疯癫而死,亦或是郁郁而终。 陆玄之不语,有齐萧衍在他这心里反而踏实不少。 “世子殿下,臣的夫人虽生得美艳,律法可说,若越墙偷花,可处以极刑,断臂斩耳。” 齐萧衍眸中带着几抹轻笑,律法可约庶民,更警皇嗣,听着他的话,世子满脸的嚣张瞬间就被打没了,可压住的这口气若是不报仇那便永远都散不了。 周颜兮察觉到不对,立刻就站了出来,拍拍哥哥的袖子,换上儒雅随和的笑容。 “将军,莫要生气,哥哥兴许是说了些陆将军不爱听的,还望陆将军海涵,齐将军,哥哥也是逢才心切,这才失了分寸。” 周颜兮的话包罗万象,世子的气焰稍有收敛,陆玄之一直都隐于齐萧衍身后,此时只想两耳不闻窗外事。 “既如此,臣带夫人先行离开,不打扰二位雅兴。”齐萧衍没回头,抓着陆玄之的手腕,从二人身边一扫而过。 走得有些快,来到陆玄之的屋子前,齐萧衍哐当一声将门推开。 “方才那王八蛋调戏你,你为何对他这般忍让对我却……”齐萧衍张牙舞爪的在他面前想要表达,他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 陆玄之瞧见他这幅模样,却有些刻意的想要戏弄,他转身慢悠悠的将牌子放下。 齐萧衍皱眉,顿时怒火中烧,将陆玄之拽了回来。 “你就不能用对付我的气势,去对付那个王八蛋吗?”齐萧衍咆哮,细看陆玄之眼底的平静,他的表情就像是一根纤细的藤条抽打在他的心尖上直痒痒。 “他可是世子,若隔墙有耳你可就栽了。”陆玄之轻言开口,齐萧衍放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两人贴得更近。 这是陆玄之在他眼中察觉到中淡淡的笑意,清袖挽手,陆玄之想让他放开,齐萧衍却越发的用力。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在齐萧衍胸口点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齐萧衍立马就松了手。 齐萧衍又死皮赖脸的迎上来,将他抱住,按住他的脖子,指尖细磨着他的青丝。 齐萧衍封住他的唇,来得生猛,就像千万大军突破城墙那般不给一点喘息之机。 还想着故技重施,齐萧衍抓住他的手,自己的内力将他压住,齐萧衍便开始掠夺城池。 陆玄之溃不成军,满头的青丝顷刻间泄下,银冠落地,陆玄之又被他压住。 齐萧衍惩戒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陆玄之动了几下,齐萧衍死死扣住。 “这么不禁逗?”陆玄之双目含春的看着他,齐萧衍顶腮,这幅样子是真要了他命了。 “夫人,你说娘亲何时才能抱上孙儿?”齐萧衍眸光有几分迷离,像是密林深处的曼珠沙华,诡异却又带着无尽的诱惑。
第三十章 遇刺 夜幕初垂,光晕散去,笼罩在院子里的星光,探出头去也有些看不清。 陆玄之披上长衫,坐起来在这屋子里四处走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陆玄之捯饬捯饬桌上的文房四宝。 窗揽独月,送进来阵阵微风,仔细听听还能听见窗户外的墙根处隐隐有几声猫叫。 叫得让人心颤,陆玄之还是没耐得住性子,将半个头探出窗外然而,当他看清墙角时,并不是什么猫。 而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那人含着口器,月光下,一看见一束银光,直袭脑门。 若不是陆玄之躲得快,那根针恐怕真的会刺中他的脑门,陆玄之蹲下身,一阵阵凉意袭上脑门,四肢都凉透了,双臂满是鸡皮疙瘩。 这可是行宫,这些巡视的侍卫干什么吃的?陆玄之抽出剑,噌的一声,隐隐月光落碧寒,月光潺潺,以剑为镜锲入房梁,寒光如波荡漾。 陆玄之提剑立于窗前俯身向下看时,那人在墙角处早已不见,周围的草木都被糟蹋了。 看过去窗下黑压压的一片,支楞的枝条枯涩的蹭着青砖。 动动耳朵,转身,一阵白烟打得他措手不及,连连后退,猛挥衣袖。 陆玄之靠住书桌才稍有好转,晃晃脑袋,这股迷烟方才多吸了些,眼下有些站不住脚。 随后冲进来五个人一来就将他的双肩叩住,借此就想将他带走,陆玄之又怎能如他们所愿。 运转气息,双臂如同被赋予神力,陆玄之宛如游蛇般从束缚中滑出来,手里的剑随即便将一人抹了脖子。 鲜血飞溅,一旁的烛台闪烁几分,陆玄之眸光中乍现出阴鸷,手里握着剑冰冷的剑身附着刚才那人的血。 剩下几人见状纷纷冲上来,陆玄之瞪大眼睛,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尽管迷烟让他手脚有些发软但是对付这几个不成问题。 寒光逼人,陆玄之握着剑迎刃有余的穿梭于手指间,刺客伸开的手如同鹰爪,陆玄之用剑挡住,锋利的剑带着血,猛然一挥就算是虎爪也一样被斩下。 干净利落的腿法袭来,陆玄之抬腿和对方双腿撞击在一起,那小贼的腿骨只听闻咔嚓一声,陆玄之重重的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小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接飞出陆玄之的屋子。 还有一个抓住了他的头发,陆玄之有些吃痛,回过头只见那人袖中隐隐绽放寒光。 陆玄之提剑断发,只是刹那间,齐萧衍不知何时过来的,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未多做考虑,便朝那贼人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那人像是被一股力量牵扯,钉在石柱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他的脖子,用手捂着,鲜血飞溅,最后还是饮恨西北。 断发落地,齐萧衍大步上前,将来不及站定的陆玄之捞入怀里,利剑落地,陆玄之稳当的靠着齐萧衍。 院中那侥幸逃离的小贼,捂着胸口步伐虚晃的逃离,见二人都没空理会他,趁着这个空档溜之大吉。 陆玄之见眼下已经安全,安心的靠在齐萧衍怀里,方才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知后觉的疲乏与无力顿时让他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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