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搬到叶秋漓和叶寒霜面前,搞不好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一边离心,一边滑胎或难产,一箭双雕,刚好满足她与宋思卉的心愿! ...... 如此,便有了眼前昭阳院的一幕。 白露是隔岸观火的得意,而翟纤云是暗中密谋的得意。 两人都是大夫人身边的人,白露原先是要给陆清旭做通房的,可陆清旭根本不碰她,自己都是个风流客,还嫌弃她们这些低下的婢子。 今夜这事,能让陆清旭摔个跟头,那她心中也是解气的。 那翟纤云呢,自是想要叶秋漓与陆清旭彻底离心,虽平日看不出两人是否恩爱,但到底大公子时常宿在她的屋里。 作为乐妓,别得不懂,这男女之间的心思,她可是最懂的。 新婚之际,这女儿家大多对丈夫的宠幸翘首以盼,倘若能在这最期待的节点,给叶秋漓当头一棒,那以她那温婉识礼,注重规矩的模样,自是要心灰意冷的啊。 这离了心,女人对男人失望,便没了曾经的热情。 可男人最需要的就是热情。 叶秋漓那里没了热情,那陆清旭,便只能来找自己。 眼前,昭阳院。 叶秋漓问出那句:“可有说所为何事?”看着她。 翟纤云眸光微挑,嘴角笑意得意:“少夫人您自去看看便知道了,喜事呢。” 喜事? 这传话来的是母亲,她也不能不去,只能起身,带着春桃去了春禧院。 大抵猜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没想到,是这么不好的事。 叶秋漓刚走进春禧院花厅,还未来得及给婆母行礼,便有一女子猛地冲到她面前跪下,当真把她吓了一跳。 对方死死拽住她的裙摆,抽泣不止:“少夫人,求您收留收留我们娘俩吧。” 娘俩? 叶秋漓皱紧眉头,目光忽而看见刘妈妈抱在一旁的小女孩,看着约莫两岁...... 宋白晴依旧带着抹额,轻磕双眸,单手撑着太阳穴,慢慢揉着,一副头疼地不得了的模样。 候在外面的翟纤云和白露正在暗自幸灾乐祸,宋思卉在花厅屏风后躲着,就等着事情推向高潮,便差遣身边的人去青雅居报信。 这来的路上,月黑风高,若不小心给摔了,这孩子是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就得听天由命了。 “少夫人,民女求您收留。”女子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你我无亲无故,我如何要收留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 叶秋漓后退两步,谁知那女子跪爬过来,磕头在地,“若少夫人不想收留民女也没关系,求您收留收留我的孩儿吧,她可是侯府血脉啊。” 叶秋漓瞧着半大点的女童,眸光闪过缕缕震惊,所以她们是,陆清旭的外室...... 女人说出侯府血脉,婆母又叫她前来问话,除外室,她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 “母亲叫秋漓前来问话,还望母亲告知是出了何事?”叶秋漓恭谨福身。 宋白晴深深叹了一口气,手扶着额头,沉默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眸,她佯装出一副很痛心疾首地为难模样。 “此事也是为难啊,这位是找上门的外室,与旭儿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这女子到无所谓,可这孩子,若丢在外面,也实在可怜。” “不知秋漓有何看法?”宋氏面露慈祥,“这番叫你来,也是想同你商量商量,如今你管家,事情又出自昭阳院,此事,你总得拿捏个注意,是吧?” 叶秋漓瞧着那白白净净的孩子,心口像是被狠狠划了一刀。 陆清旭果真是厉害,前有翟纤云这个少年知心之人,如今又有外室,还带着个白白净净的小囡。 “此事关系宗族血脉,并非小事,儿媳不敢乱言,夫君想必很快便能下值到家,不若,等他回来一齐拿主意,毕竟,这孩子是他的。” 话音一落,宋氏皱紧眉头:“既然是他的孩子,那你便是孩子嫡母,又有何说不得的?” “儿媳虽说得,可以一个人终究不好拿定主意,还是等夫君回来吧。”叶秋漓声音柔和,却一字一句都不松口。 他陆清旭的烂摊子,为何次次都要她来收,虽说正妻当去妒,帮纳妾也不过常事。 可这孩子都有了,她实在无可奈何。 若自己心狠,说外室名不正言不顺,即便生了孩子,那也没有非要入族谱的道理,这般言辞,定会被人说她恶毒妒忌。 若自己心善,张口同意将这外室孩子收进门,那也是有违礼法规矩的,这般言辞,又会有人说她不懂规矩。 怎么张嘴都是错的事,还不如不张嘴。 宋白晴揉了揉眉心:“即如此,如烟,你去门房叫个小厮去兵马司路途送话,若遇到了,让旭儿快马加鞭回来,说有要事商量,你们,且等着吧。” 如烟听从吩咐出了门。 而那民女忽而嚎啕大哭起来。 “我真得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给我那可怜的孩儿一条生路啊,大公子他是个薄情寡义冷漠阴狠之人,若他回来了,指不定怎么赶我们娘俩呢?!” 说着她跪在叶秋漓面前,不停磕头,那额头都磕破皮了还在磕:“少夫人,您心地善良,温和宽厚,看在孩儿是大公子血脉的份上,让孩子叫您一声嫡母吧,我求求您了!” “我求求您了!” “大公子同我好过几日,便将我丢到一旁,这孩子我也是几个月大的发现,虽知道名不正言不顺,可做了母亲的人,总归是心软,便狠不下心吃那堕胎药!” “如今我命不久矣,只求您收留收留我的孩儿,我不会跟您争宠的,您放心吧!” 叶秋漓皱眉,命不久矣? 第58章 问罪 “你起来说话便是,不必如此,不论你跪与不跪,哭与不哭,此事我都做不了主,我也不会因为你多流了几滴泪,便胡乱决定什么,只能等大公子回来,你们说清楚这前因后果,再由长辈和公子做决定,才能解决。” “你如此跪我,哭我,实乃没有必要。” 叶秋漓的声音平和冷静,明明只是柔声开口,却又如同那沉重的石头,字字句句,清晰有力,重量十足。 这话一出,宋氏都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蕴着几分诧异,原以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平常也乖巧温婉,不曾想也能说出这番话,这倒让她有些没想到。 跪在地上的女子背脊微僵,她抽泣着,倒是止住了哭声,只是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可怜地不行。 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女子长得确实很美,虽比不上翟纤云摇曳生姿,但怎么说呢,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否则也不会被陆清旭给看上。 之前关于他的流言颇多,秦楼楚馆的常客,与人云雨后,不小心有孕,如此这般,忽而有个孩儿,倒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叶秋漓嘴角淡淡,面色沉静,“春桃,把这位娘子扶起来。” 春桃瞧着地上的人,还有刘妈妈抱在怀中的乖巧孩子,心中很是不甘,自家主子到底是没有几日安生日子,这大公子未免太风流,处处留情就罢了,连孩子都弄出来了,实在过分。 明明已经娶了正妻,应该收心才是。 怎的一堆风流债,白累了她的少夫人。 心中为主子打抱不平,但她依旧记得主子之前的教诲,做人做事必得低调隐忍,万万不可急躁,这才掩住心中的小性子,安安静静将人扶了起来。 宋氏余光看了眼屏风,又看向眼前的叶秋漓,“秋漓,你如今既已成为这侯府儿媳,旭儿正妻,许多事情也该规劝,作为妻子,纳妾是常事,但也也不能什么人都纳,时时刻刻都纳,妾室太少,妾室成群,皆不可取,这其中需要拿捏的度,也是你作为正妻需要做的。”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叶秋漓双眸淡然轻笑,温婉中带着几分清冷,那双眼眸更是,笑意虽有,恭敬虽有,可那骨子由内而外的坚韧,依旧在暗处闪着细细光芒。 家中爷们在外风花雪月是妻子的错,如若在内安分守己,也是妻子的错。 这妻子当真是...... 叶秋漓心中轻叹一声,罢了,无谓便可无畏,毕竟,她也从未期待过什么。 眼前这事,等陆清旭回来,他怎么说,自己便怎么办。 于她而言,皆是无所谓的。 可她恭敬回应,却招到宋氏不满:“谨遵,谨遵,你看着守规矩懂礼仪,事事都说谨遵,但你管家这些日子,闹出多少不守规矩,不尊礼仪的事,你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叶秋漓心中疑惑,不守规矩,不遵礼仪? 此话怎讲? 难道是寒霜院里的事情,宋思卉状告寒霜不守妇德,若不是寒霜口齿伶俐能言善辩,替自己拉了些公道,二公子又及时出现,说了些求情揽罪的话,寒霜或许就会被责罚。 可这事...... 不是已经过去了? 婆母又为何说出这番话? 叶秋漓垂眸,没有接话。 宋白晴继续斥责道:“罢了,有些事,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管好家,其他的,暂且放一放也无妨,这今日之事,若你不是旭儿嫡妻,只是侯府主理中聩之人,你说说,应当如何解决?” “儿媳愚笨,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 宋白晴:“......” 当真没有见过这般油盐不进之人! 好似让她开口说几句话,要她命似的! 虽说看着温婉大方,可遇到这重要的事情,便跟块木头似的,无用至极! 上次账簿之事便是如此! 如今这外室之事,又是这般! 宋白晴没办法,叶秋漓这模样,当真如刘妈妈说得那般,也就规矩礼仪学的好些,其它的为人处事,世间大理,到底事什么都不懂,眼皮子浅地不行! 问这也不会,问那也不会! 如此,她们只能等着陆清旭回来开口。 宋氏让叶秋漓坐下等待,待她坐下后,不留痕迹地暗中打量这屋内的几人。 婆母永远一副病弱不好开口说话的模样,手里捏着团扇,时不时还扶扶自己抹额,那略微浑浊的眸子之下,也不知藏着什么心肠。 那外室跪在地上,擦眼抹泪,瞧着年岁大抵是二十三四,有几分姿色,但眉眼皆是疲惫。 她细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人睡面色红润,但都是胭脂粉末,唇角眼神皆有几分病态,多跪了一会,那背脊摇摇晃晃,有几分强撑的样式。 刘妈妈抱着手里的孩子,眸光流转间,亦是心机深沉,叶秋漓悄默声地看了她一眼,谁知对方同样暗中打量的目光,也正好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隔空的视线在刹那间有了交集,叶秋漓心中微震。 她没想到,这刘妈妈居然也同她一样,暗中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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