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听了,笑道:“好久没见师娘了,实在想念,不过今日墨儿跟着家里人来,实在不好叨扰。等下次我去村里穆大哥那里买些野味,到时候再来尝尝师娘的手艺。” 文菘蓝听了,也未强求。 然后让苏墨跟着进了后院,看着四周无人,才肃着神色说道: “你辞了工也好,这些年来,你从十三四岁便跟着我,我的本事你也学会,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此处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主家任人唯亲,排挤他人,你在这里施展不了本领。 那日你要辞工,我拦你,实是担心你,不是与你生气。你辞去之后,我想了许多,发现自己已老,早已失了锐气。” 说完,压着声音继续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便有说一句话说与你听。 墨儿,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芦苇荡里只留得下野鸭,雄鹰终将翱翔于天空之上,你飞翔之时,我会在你身后,你无需回头。” 苏墨听完,内心激荡感动。 他坚定这神色:“师父,我自小爹娘早逝,是您教我识字,教我做人,教我识别药材,教我扎针,点点滴滴,墨儿记在心里,我知道师父您不甘心,您且稳稳的看着,不用担心,墨儿会做好的。” “好,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对了,过几日,有时间去看看你师母,你师母许久未见你,很是挂念,我也有东西赠与你。” “是。那墨儿先走了。” “去吧。” 苏墨转身回到柜台,转身碰到柜台拐角处有一个二十几岁青年,正是药铺东家的侄子丁德康。 他鬼鬼祟祟的侧着身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见到苏墨发现他,也不在意,掸了掸衣袖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辞工了吗,是又想回来了?” “我来是看看和文大夫,怎么着,这你也有话说。”苏墨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丁德康气得咬牙切齿。 文菘蓝出来了看见丁德康的模样也未管他,坐在一旁翻看医书。 丁德康走近:“文大夫,东家应该嘱咐过你,让你教我医术,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文菘蓝冷冷一笑:“我是未教你么?况且就算未教你,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的本事你学不走,你既没天赋又吃不得苦,你能学什么?” 说完,便不再搭理丁德康。 苏墨走在路上,想着刚刚的事情,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丁德康有没有听见。 丁德康是在两年前被东家安排进来的,目的便是学文菘蓝的医术,以后好安排自家人坐堂。 文菘蓝的医术非常的好,从老东家在时便被聘用在平安堂里坐诊,一干便是三四十年。 后来老东家去世,他的儿子成为新东家之后,眼里只有钱,平安堂在他的手上成为了赚钱的工具。 药材质量以次充好,并让文菘蓝诊断时,无病说病,小病大治,开价格昂贵的药材方子,以谋取利益。 被文菘蓝严词拒绝。并且直言在自己坐堂时,不允许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 新东家怒不可遏,却不敢做的过分。 文菘蓝是槐安镇医术最好的大夫,早有别的药铺重金聘请过他。 但文菘蓝仍感激老东家的知遇之恩,不忍心老东家辛苦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便都拒绝。 且平日也会劝诫新掌柜,但新掌柜就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哪懂药铺的经营。 也因为文菘蓝的固执,让新东家恨的咬牙切齿,后来,新东家觉着苏墨好掌控,便准备以金钱利诱他,取代文菘蓝,被苏墨拒绝。 苏墨眼看着正和堂变得一团糟乱,也无可奈何,他只是药铺里的一名小小学徒。 再后来丁德康便被安排进来,视苏墨为眼中钉,每每暗地使绊子,苏墨早已不想留在此处,索性便辞了工。 ------ 话说牧鱼和苏青这边,两人今日运气不是很好,板栗放在那里,大半天都没有人来看。 两人饿的肚子咕咕叫,苏青说去买点吃食,牧鱼不愿意,要等苏墨回来一起,苏青没有办法,只好先卖板栗。 看好久没生意上门,两人都有些着急。 正在这时便有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从竹篓里拿了一把出来看了看,点点头道:“这栗子不错,怎么个价?” 栗子的价格他们几人在家里便商量好了,便道:“三文钱一斤。” 山羊胡子点点头,对于栗子价格很熟悉,而且栗子个大均匀,这几人确实没喊价,便对几人说道:“你们这大概有多少斤,我都要了。” 牧鱼呆了呆:“你真的都要了?” “怎么,这事不愿意买?”那是那样胡子笑道。 牧鱼连忙摆手:“不是的,我,我太开心了。我们立马给你称好。” 说完,苏青牧鱼两便分批次称了起来。 “一共是四十二斤,一共是,是,两人扳着手指头也没算清楚。” “一共是一百二十六文。”正在两人着急的时候,一道声音朗声传来。 牧鱼眼睛一亮,转头看,果然是苏墨。 “嗯,一百二十六文,您买了这么多,就给一百二十文。”牧鱼高兴的说道。 那山羊胡子看了牧鱼一眼,没想到你一个农村小子,倒是舍得让价。 牧鱼抿嘴一笑:“也不值当什么,栗子都是山里的,我们就是花费个力气。” 山羊胡子付过钱后,看着栗子有些发愁,牧鱼看到忙说:“您家铺子在那里,我们可以给你送过去。” 山羊胡子点点头,那烦请你们跟上。 把板栗送到目的地后,山羊胡子才向几人道了谢。 “那行,这样吧,如果你们还有栗子,就送到这里。” 牧鱼听了很高兴,抬头看了看招牌,就认得铺子两个字,他拉着苏墨的衣服,小声问:“你记住了铺子名字没有?”苏墨小声的回复道:“记住啦,一会儿说给你听。”
第15章 镇上行 与山羊胡子分开后,苏墨才告诉那铺子叫做张家糕点铺子。 牧鱼拿着自己分到的钱很高兴,直拉着两人说要请他们吃馄饨。 那馄饨摊就在卖板栗的不远处,只了一个摊子,周边放着一个木桌和几张凳子,牧鱼早就想吃了。 他们到时,刚好有空位,牧鱼问了价格,七文钱一碗。 虽然有点贵,但牧鱼还是让店家煮了三碗,这是他在这里赚的第一笔钱,他很开心能请苏墨吃东西。 馄饨很快上来,瓷碗里盛了十几二十个馄饨,再浇上熬得奶白的骨头汤,上面撒了些葱花,热气腾腾,很有食欲。 几人一早上没吃东西,顾不上说话,便急忙吃起来。 “好吃!”苏青叹道 牧鱼几人吃完后,苏墨把几人带到一个卖布的铺子,牧鱼一进去,就花了眼。 “客官,请问你们是要看着什么布料?”店小二正趴在柜台百无聊赖,看见有客临门,忙前去招呼。 “我们自己看一看。” “那行,客官你们先看,有需要就唤我。”说着便退下了。 牧鱼被里面的布料迷了眼。这里是槐安镇比较大的一间布料铺子,走的是平价生意,槐安镇许多人都愿意来此处买。 里面囊括了各色各样的布料,贵的锦缎,丝绸、丝帛、裘皮....便宜有的棉麻等材质。 苏墨带着两人往买棉布的区域走去,牧鱼看中一匹杏黄色料子,找来店小二一问才知道,这匹叫价220文,牧鱼不敢再问了。 他身上卖栗子的钱总共只有六十文,付了馄饨的钱只剩下三十九文,他还想去买点肉,就不敢再看了。 “墨大哥,你是想要做衣服吗?”牧鱼问 “给你看的。” “我有穿的,不用给我看。” 苏墨听见这话,看了看牧鱼洗的发白的袄子,说道:“眼看着冬日天气越来越冷,不给你制两件厚袄子,你怎么过冬呀。” 说着,拍了一下牧鱼后脑勺:“别磨磨蹭蹭,去挑两匹自己喜欢的。” “可是好贵呀。”牧鱼没想到苏墨竟然是给自己买,顿时鼻子就酸了起来。 在牧家,田金花从来没给自己制过一件新衣服,没想到,没想到,墨大哥居然想给自己做衣服。 他感动归感动,但还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在苏墨本就白吃白喝,现在还要苏墨够自己买布匹制衣服,他是绝不愿意的,想完,拉着苏墨就往外面走去。 但他却不想,他小个子哪里拉得动苏墨呀。 苏墨看着牧鱼实在不愿意挑选,就拿了那匹杏黄色的布料,又按着自己的眼光挑了一匹更为细软的竹青色布匹做内衬 。 然后不顾牧鱼阻拦,又买了四斤棉花,总共花了760文。 “小二,你看我们买了这么多,是不是该给我们让个价呀。” 店小二忙笑道:“客官,实话实说,真不赚你们什么钱。” 那我们就不要了,牧鱼在旁边早想不买,听见这话,连忙抱起布匹便要还回去。 “哎,等等你这小郎君怎么那么着急呀,买卖买卖不就你讲我还的嘛,这样吧,客官你给个750文就行,然后再从这里挑两个荷包,就算赠送给你们,只希望到时候多照顾生意。” “一定一定。” 苏墨让牧鱼何苏青一人去挑一个,苏青挑了一个茶白色的,上面绣着祥云,牧鱼挑了一个深蓝色,上面绣着小鱼的荷包。 从布料铺子里出来后,牧鱼拉着几人往肉铺走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肉铺的好肉基本上都卖的差不多。 牧鱼问了价格,二十文一斤,他也不心痛了,叫肉铺老板给切了一斤。 然后又看到案板角落旁堆了一些剃干净的骨头,想着平时苏墨告诉他,骨头汤的益处,便也问了价格。 猪肉铺老板看了看,不在意到,这些骨头不值什么钱,没什么人买,你如果要,给两文钱就算了。 牧鱼忙说要,肉铺老板便把那些骨头放进他们背的竹篓里。 牧鱼付了二十二文钱,现在身上只剩下了十九文钱,又去面粉粉铺子买了一斤面粉后身上所剩无几,但他很开心。 三人将所有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便原路返回,路上遇到牛车,便一人花费一文搭牛车回来。 “外祖母,外祖父,你们在干什么。”和苏青分开后,两人回来路上,看见金氏和魏老头在菜园子里忙活,牧鱼忙喊道。 金氏听见牧鱼叫他,忙抬起头,摆手道,我们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回去。 牧鱼回头对苏墨说:“墨大哥,你先回去,我去扯点葱,晚上吃饺子。” 说完就从路上蹦到菜地里,摔了个狗吃屎,牧鱼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衣服,不敢回头看苏墨。 苏墨闷着笑,赶紧离开,走远了才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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