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驴,那是马吧。”有人反驳。 “咋可能,我们这地儿还能有马?” 眼看着几人越来越近,就有人问了:“苏大夫,你牵的那是马吗?” 苏墨点头笑道:“是的。” 听得真是马,几人忙忙围了过去。 “呀,真是马,不过咋这样瘦,我可以摸一摸吗?”一个汉子稀奇的问道 “可以的。” 那汉子连忙上手摸了一把,终于过了手瘾。 旁边又有几人过来摸。 那马任他们摸,情绪稳定的不得了。 等这些人摸够了,苏墨才牵着这马回去,魏老头和金氏又是一阵好摸。 最后,连牧鱼不得不感叹这匹马的性子实在太好,要是不绝食就更好了。 苏墨绕过屋子把它牵到后院。 后面平时苏墨晾晒药材的晾晒架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苏墨只得先把它拴在墙边。 牧鱼找了个干净的盆装了一些清水给它拿过去,那马看都不看。 牧鱼急得摸了摸它的马头:“好马儿,你倒是喝一口呀。” 那马躺在那里就是不理他。 两人匆匆扒了几口饭,又炒了一些黄豆拌着青草一起装了送过来,那马一动不动。 饶是苏墨那样聪明,也束手无策。 无法和它交流、讲道理,它想啥你也不清楚,咋能有办法嘛。 他摸了摸这马,发现马身出了汗,便打了水来,帮它洗澡。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不冷了,也不怕马受冻。 等把它身上擦洗干净后,两人也累的一身汗,又连忙去沐洗一番。 金氏魏老头也不去遛弯了,一人搬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稀奇,那马见得这么多人看它,无波无澜,反正爱咋咋的。 第二日,苏墨去书肆买了养马的书,趁着空隙的时间,就研究一番,倒还真让他学到了一些东西。 后来又跑去询问岑翰飞,岑翰飞在读的书院虽然不大,但里面也有两匹马。 有个夫子对养马很有一套,苏墨就请岑翰飞牵线,才有机会同那夫子请教。 那夫子也不藏私,知无不言,为苏墨解惑。 离开时,那夫子说那马是匹有灵性有情义的马,只有打开它的心结,它才会有想活下去的信念。 苏墨不解如何打开这心结,那夫子笑着说,万物有情,你得让它接纳你,愿意为你而活。 苏墨得到这话,更加尽心,每日给它洗澡,带它遛弯,与它说话,绝不假手与人。 牧鱼也照着书学制各种草料,可是那马完全也不见松动,还是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 两人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几天过去,那马也眼看着看着不行了,连路都走不了了,苏墨有些伤心。 牧鱼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安慰道:“墨大哥,你也不要难过了,这马它如果真是不想活了,我们就随它去吧,就像你所说的万物有灵,它可能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墨看着牧鱼道:“我也知道这理,可是心里依旧难过。” 牧鱼叹了一口气,过去摸了摸墙角边奄奄一息的马,叹道:“我再去给它拿点吃的,它死它的,我们做我们的,尽力就好。” 说完,便又端了一盆新鲜食物放在马的旁边。 那马心有所感,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两人,又似乎失去了力气一般,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还能看到它呼吸的弧度,还以它已经去了。 精心照顾这马那么几天,努力过、也尽力过,也不算遗憾了。 苏墨瞧着它,也不想睡,便同牧鱼陪了它整整一夜。 第二日,牧鱼靠在苏墨肩上,睡眼惺忪的睁眼望去,瞧见那马在慢慢吃东西。 瞌睡立刻就没了,他忙摇醒一旁的苏墨:“墨大哥,你看!你看!” 苏墨才刚睡了一会儿,听见这话,心里一惊,以为那马死了,忙朝那边看去,才看到那马居然在吃东西! “鱼儿,我没眼花吧。”苏墨不敢置信的问。 “没有。”牧鱼乐道。 苏墨一骨碌爬起,远远看着,不敢打扰它进食,直到它吃完了,才端来一盆清水。 那马朝他打了一个响鼻,慢慢喝起水来,可把两人激动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要不是怕时间晚了,两人还舍不得走。 等到了铺子,苏墨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菘蓝。 文菘蓝也替他高兴:“那马如今肯吃东西,应该无甚大事了,你也不要担心,我见你最近每日心绪不宁的,现下有了好结果,那马也不算辜负你的心意。” ------- 牧家食铺这边,订做的油纸也到了,牧鱼试包了一下,果然显眼又好看。 新油纸的作用慢慢显露出来了,牧家卷饼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少人都专门跑来买卷饼吃。 尤其是小孩子,更喜欢吃。 卷饼又是牧家食铺所独有的,虽然后来也开始有食铺跟做,但那酱却怎么也做不到像牧家食铺那样好吃。 况且,牧家卷饼名声在外,就算后面出来再多的饼,旁人谈起,都还是认为牧家食铺才正宗,有些讲究的人家,基本都只在他们家买。 五月过去,铺子忙完后,牧家食铺开始发工钱,想着大伙儿这个月辛苦,牧鱼给每人多发了一天的工钱,众人更加开心。 但苏念雪怎么也不肯收,后来牧鱼看着她的比划连蒙带猜,才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要用这工钱抵药钱。 近一个月来,苏墨每日也会过来给她施针,她的状态好了许多,能模糊的说出话来,但就是不清晰,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就为这,顾松又给牧家食铺送了好多野物,虽然牧鱼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后来,尽管苏念雪坚决不拿,但牧鱼想着她一个人,身上不能没有钱,又和她好好商量了一下,每月拿一半工钱给她,剩下一半用来抵药钱。 张念雪想了想,终于点头。
第74章 师父的私心 日子倏忽过去,天气也越加炎热,苏家药铺这日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墨哥哥。” 有一位女子在药铺门外喊道,苏墨闻声走出去,才发现竟是高香儿。 高香儿潦草的挽着发髻,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形容憔悴,看着倒像是二十好几的样子。 “苏墨哥哥。” 高香儿看见苏墨出来,脸上很开心,但并不敢上前,只在那里又叫了他一声。 她这副形容,哪还有未出嫁时的心气和骄矜。 苏墨当即皱了皱眉,并不想理。 高香儿急了,连忙过来拉住他。 “苏墨哥哥,你等一下。” 苏墨拂开她的手,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那高香儿看见他这神情,有些失落,她强笑了一下:“苏墨哥哥,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苏墨站在铺子门口,岿然不动,冷淡拒绝:“没有时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高香儿见苏墨这番模样,想着他肯定不会出来。 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苏墨哥哥,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还愿意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苏墨顿时皱了眉。 高香儿急忙道:“苏墨哥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聘礼也不要。” 苏墨听见这话气笑了:“你已经嫁做他人妇,如何还能另嫁?” 高香儿听见这话,心里一喜:“我可以想办法同他和离。” 苏墨听见这话,锁着眉头看她:“和不和离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们俩早也没有关系了,此话你休要再提。” “可是,你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吗,我听说有媒人给你说亲,你都拒绝,你是不是,是不是,是在生我的气。” 苏墨这下也不急着走了:“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高香儿听见这话,脸色煞白:“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说的是真的?” 苏墨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那人很好,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有多喜欢?” “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高香儿听见这话,顿时眼泪掉了下来:“苏墨哥哥,你恨不恨我?” 苏墨听了这话,想了一下道:“当时是有些恨的,因为你们的手段太过份。” 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但现在已经不恨了,你想要更好的生活,而我给不了,你退亲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这是人之常情,我无法怪你,也尊重你的选择。” 苏墨说完又继续道:“现下,你嫁了人,而我已经遇到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他忽得眼睛里泛出柔和的光:“对于我来说,以往的挫折坎坷倒像是恩赐一样,才让我和他能走在一起。” 高香儿听见这话,已经心慌意乱。 虽然已经明白了苏墨的意思,但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一句:“如果说,他也像当日的我一样抛弃了你,你当如何?” 苏墨笑道:“他不会的,就算他会,我也不会允许的。” 听完这话,高香儿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的离开了。 进了铺子,文菘蓝问外面的人是谁,苏墨笑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高香儿离开药铺后,茫然走在大街上,五六月的天,日光炎炎,她却像踏在冰天雪地的似的,冷透了一身的骨血。 她惨笑一声,终究知道自己错了,什么秀才夫人,只不过是那家人洗衣煮饭的打杂下人罢了。 还要日日守着劳什子的礼节,服侍她那严苛的婆母,应对她那风流又自大的夫君,忍受着他们的讥讽和看不起。 她的自傲和骄矜,全在日复一日的责骂惩罚中慢慢消磨。 -- 高香儿之事没有对苏墨造成任何波澜。 再稍晚一些,魏靖过来看乔阳,给几人带了许多新鲜的枇杷。 “自家种的?”苏墨捻了一个尝了一下,水多又甜,吃上一个,心情都好了许多。 “哪儿呢,村里摘的。”魏靖笑道。 苏墨停下了手,道:“你们又去收账了?” 魏靖点了点头:“对呀,这不是月末了吗,许多钱庄都着急收债,我们这还有几家呢,这段时间兄弟伙儿都在做这事。” “那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借钱的里面有许多都是些无赖之徒,可别受伤了,当然,你们也注意分寸,手上不要沾上人命。”苏墨担忧道。 魏靖替钱庄和私人收债这事,他早就知道,也劝过魏靖让他重新找个安稳点的活计,但魏靖放不下他那一干兄弟。 魏靖听见这话,心里一暖,笑道:“你放心,哪会出什么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等到铺子里病人少了许多,魏靖才过去找乔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魏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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