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尽管外面酷热难耐,牧鱼还是得出去一趟。 因为苏青要去送岑翰飞,他又不会驾马车,只好把牧鱼拉上。 两人驾着车,很快就到了岑翰飞家,岑翰飞的行李已经打理好。 见到两人,岑翰飞急道:“青儿,不是叫你们不用来吗,这么大日头,中暑了怎么办。” 苏青跳下马车,接过他手中的包袱:“我和鱼儿哥来都来了,难道叫我们又回去?”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别啰嗦,快把行李送放到马车上去,我们赶紧送你去渠河坐船,要是晚了,有你后悔的。” 岑翰飞也就没说什么,连忙把东西放到牧鱼马车上,等东西放好后,他又同家人告辞。 牧鱼在外头赶车,苏青在马车内不停地叮嘱岑翰飞。 “呆书生,到时候路上可要警醒一点,不要乱吃凉的油的东西。” 说完又展开自己带来的小包袱,一样一样给他说: “这是我给你做的干粮,这是萝卜干,酸酸的很下饭,这是我叫苏墨哥配的药茶,轻轻煮一煮,放冷了喝,又消暑又醒脑。” 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他手上:“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是我自己攒的,也给你。” 岑翰飞听见,连忙把荷包还回去,苏青不肯:“呆书生,你拿着,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你又还要在县里呆那么久,身上没点银钱,可怎么得行。” 岑韩飞依旧不要他的:“青儿,你且拿回去,我心中有数,用不着你的钱,我带的银钱也不少,你且看。” 说完把自己带的银钱给苏青看。 苏青瞧了,发现确实不少,但仍是没有收回:“呆书生,你拿着,我放心些,你若是真用不着,等回来再还给我就是。” 岑翰飞听这话,明白苏青的心意,只得先拿着。 苏青见他拿了,才开心起来,还待再嘱咐一事,就听见外头牧鱼把马车停了下来。 “青儿,岑书生,快下来,到了。” 两人连忙掀开帘子,发现果真到了河巷,那边已经站了许多的读书人,旁边还停着一艘大船。 这大船是县丞租的,还派了几名衙役,专门护送周边及镇上的学子往府城里去。 牧鱼还在里面见到了华千柏,那华千柏看见了牧鱼和岑翰飞,连忙过来同他们打招呼。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就听有人喊船要走了。 岑翰飞听见,忙同苏青和牧鱼告别,拿着行李就走,苏青才想起还有句话没嘱咐,连忙追上去。 “呆书生,且等一等。” 岑翰飞停下来看他,苏青脸红彤彤的:“呆书生,不能去逛那些不好的地方,不然叫苏墨哥打你。” 岑翰飞也没回答,只盯着他笑,苏青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推他:“快去吧。” 又大声道:“呆书生,愿你此去得偿所愿!” 岑翰飞回头又对他笑。 苏青喊完,才回到牧鱼旁边,两人躲在树荫下,看大船离开。 “现在可放心了?”牧鱼笑他。 苏青眼睛还看着河边,人蔫哒哒的,打不起精神。 牧鱼道:“别舍不得了,嫁都还没嫁过去,就这副模样了。” 说完又道:“我们回去吧,今日到我家去吃饭,外祖母镇了一个寒瓜在井里头,等我们回去吃。” 提起寒瓜,苏青又打起了精神:“寒瓜,这么快就熟了?” “不知道呢,外祖母说她看着也那么大个了,也不知道熟没熟,先吃一个看一看。” “好,那我今日就去你家吃饭。” - 晚上回了家后,苏青跑去给他娘打了招呼后,就直接跟着牧鱼他们回家了。 金氏见他们回来,等他们休息了一下,才让他们吃饭。 近来天气炎热,大家都不怎么吃得下饭,今日金氏便煮了绿豆稀饭。 那粥煮的软软糯糯的,又用井水镇着,吃起来冰冰凉凉的,还做几样凉拌菜,尤其下饭。 牧鱼吃了一碗,就不吃了,他心里一直记着寒瓜,放下碗,忙道:“外祖母,我去看一看那个寒瓜。” 说完,撒腿就往井边跑去。 把苏墨和金氏看的好笑不已。 苏墨家打了一口井,那井在厨房后头,牧鱼从厨房后门出去之后,没多久就抱回来一个绿油油的大瓜。 苏青见状也连忙刨完最后一口稀饭,放下碗,往牧鱼这边走来。 “哇,鱼儿哥,这寒瓜也太大一个了吧。” 牧鱼取了一把菜刀,放在瓜身中间,用力下压,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瓜就开了。 里面的红壤就露出来,上面沾着许多黑色的瓜种子。 牧鱼连忙把瓜切成一块一块的,这时苏墨金氏几人都围了过来。 “这瓜红得真漂亮!”苏墨道。 “阿墨,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牧鱼给苏墨递过来一块瓜,苏墨接过来,吃了一口,赞叹道:“好甜!好凉!你们快尝一尝。” 几人各自拿了一块,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鱼儿哥,真好吃!”苏青咬了一大口,“比枇杷柿子那些还好吃!” 金氏吃了一口,顿觉又脆又甜,这瓜镇过,冰冰凉凉的,水分又多,吃上一口,暑气都散去了不少。 几人一顿吃,整个瓜很快就叫五人吃完了。 “外祖母,这瓜结了多少个?” 金氏道:“我倒还没细数过,你们且去数一数呢。” “好。”牧鱼听了拉着苏青就往后院跑,仔仔细细的数了。 有的瓜大,有的瓜小,大的瓜如今有十五个,小的瓜就多了,甚至有的还在开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结。 又过了几日,金氏摘了八个瓜下来,一个瓜自家留着吃。 其他的,一个给了苏东家,一个给了苏南家,一个给了文菘蓝家,一个拿给了魏靖和乔阳。 剩下的三个瓜,一个送去了牧家食铺,另外两个瓜则拿去了荷溆楼, 总之人人都有,不过都只能尝一尝味道,吃不尽兴。 后来知道这寒瓜是金氏种出来的,还纷纷央请金氏多种一些,可把金氏美的,当即承诺明年一定多种。
第173章 你就帮我撑门面,私塾里面的琐碎杂事,我来管,如何? 九月十二日,乡试结果出来,槐安镇只有一个人入榜,那人是华千柏。 本府城排名三十八,已经是这么些年来槐安镇排名最高的了。 一般来说,乡试三年一次,每次参加乡试的秀才有十几万,但最终录取的也仅仅只有一千人左右。 这一千人打散分布到全国各县,每个县也才一两人而已,槐安镇能出一名举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苏青听见这个消息后,心里瞬间沉了下去,但知道岑翰飞此时还未回来,他只得按住焦急担忧。 两日后,听说去府城考试的学子们回来了,苏青连忙同牧鱼打招呼,要去岑家,牧鱼不放心他,便赶车送他去。 去的路上,苏青脸色苍白,一语不发。 他当然知道岑翰飞为了此次乡试有多刻苦努力,只是世上很多的事情,不是你刻苦努力就能成功的。 是否考中举人,对于苏青而言,并不是很重要,他只是担心岑翰飞无法接受这番结果。 马车很快就到了岑翰飞家,那院门开着,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牧鱼和苏青跳下马车,便往院子里走去,刚到院口,才发现是岑翰飞在与他娘说话。 岑翰飞风尘仆仆,应当是才归家,他的身形比一个多月前又消瘦了许多,苏青见此,眼圈都红了。 岑翰飞没听见动静,仍旧和他娘说着话,倒是他娘面对着院子,正好看到牧鱼他们,连忙大声招呼道: “牧掌柜,阿青,你们来啦,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岑翰飞听见苏青的名字,猛得回头,四目相对,两人一时之间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牧鱼不好打扰他们,便随岑翰飞的娘亲进了屋子,岑翰飞把苏青拉到旁边。 苏青才流着泪问道:“呆书生,你,你可难过?” 岑翰飞听了笑道:“当日看到结果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但这两日,心里已经想开了。”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瞒你,乡试之前,我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落榜的心里准备,我温书的那些时日,不知是为什么,心里总是很紧张,那些书虽看了,但看了又忘,怎么也记不到脑子里去了。” 说完,伸过手,替苏青揩了泪:“别伤心,我如今也算了却了心愿,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不必替我难过,此时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苏青不信:“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呢。”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情,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 “这是我在府城的时候,看见的,觉得和你很是相配,便买了下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岑翰飞一边说一边展开那个小木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缠花银镯子,很是好看。 苏青一见,便喜欢上了:“真好看,没见过这么好看别致的样式。” 岑翰飞见他喜欢,心里也高兴:“那,那青儿,我给你戴上吧。” 苏青有些害羞,但也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两人后面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不好意思的往屋里去。 屋里牧鱼正和岑翰飞他娘说话,见他俩进来,脸色都比先前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苏青见到了岑翰飞,便了了心事,又陪着牧鱼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晚上回到家后,牧鱼把岑翰飞的事情告诉给了苏墨,苏墨道:“那我明日得去看一看他。” 谁知苏墨还没去,岑翰飞就先来药铺找他了。 这一大半年来,岑翰飞一直温书苦读,没有闲暇之日,已经许久没有同苏墨好好聊天了,这一聊,只聊到苏家药铺快关门了,也不知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对了,岑兄,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苏墨问道。 岑翰飞听了这话,也很迷茫,摇着头道:“我也还没想好,目前准备先替别人写书信,总不好一直待在家中。” 苏墨听了皱眉:“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况且写书信收入微薄,如何养家?” 岑翰飞道:“只能先这样,我请了蒋兄帮我问他所在的私塾缺不缺教书先生,若是缺,便请他把我介绍进去。” 苏墨点头道:“这也可以。” 过了几日,蒋羽书那边传来消息,说那私塾不缺人了,岑翰飞找活计这个事情便陷入了死胡同。 苏墨知道这事后,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还是听苏青说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刻去找岑翰飞,岑翰飞在镇上支了一个摊子替人写信,苏墨到的时候,摊子正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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