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想起发生的事情,沙哑的声音问道:“绿珠呢,她没事吧?” “没事,命已经保住了,就是伤得有些重,需要好好养着。” 萧临渊扶她坐了起来,然后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药碗,用勺子搅了搅道:“先把药喝了。” 叶沉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我去看看她。” 不亲眼看一看,她心中实在难安。 萧临渊见拦不住,索性由着她去了,他将人带到隔壁房间。 绿珠浑身缠着纱布,安静的躺在床上,那肿起来的脸颊面无血色,瞧着很是可怜。 叶沉鱼走过去,伸手在绿珠鼻尖试了试,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人确实还活着。 她松了一口气,红着双眼看着绿珠。 还好,噩梦不是真的,绿珠还活着。 萧临渊道:“走吧,你还病着呢,这里有凌越守着,不会有事的。” 叶沉鱼点了点头,跟着萧临渊回了房间,她见夜色已经很深了,问道:“怎么是你,我爹娘和哥哥呢?” 她生病有爹娘哥哥照顾,怎么也轮不到萧临渊这个做舅舅的吧? 萧临渊撇了她一眼道:“你娘她先是救了你的丫鬟,又守了你好几个时辰。 府上没有药材,你哥哥又是抓药又是煎药,也累的够呛,至于你爹,他没法照顾你,我就把他们都赶回去休息了。” 他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善:“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舅舅也不叫。” 叶沉鱼:“……” 是她不叫吗?明明就是他上来就阴阳怪气,前世攒下的那些好感,都快被他给败光了。 “吃药。” 萧临渊端起药碗,拿着勺子喂她。 叶沉鱼张口含下,苦的她小脸都拧巴了起来,她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说着,端起萧临渊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萧临渊有些意外,小丫头还挺豪爽,看来娇娇这个名字是取错了,她可一点都不娇。 那药确实苦的很,于是他便伸手捏了一颗蜜饯,塞到了叶沉鱼的嘴里。 叶沉鱼含着那颗蜜饯,看着萧临渊突然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萧临渊眉梢一挑,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淡淡的声音道:“不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沉鱼摇了摇头,看来真的是她误会了,他们过去十五年没有任何的交集。 前世那些她所误以为的“情意”应该就是舅舅对外甥女的关照而已。 她敛住思绪,不再多想,接着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萧临渊一本正经的道:“还有点,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我好心救人,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我哪有不领情?” 叶沉鱼噘着嘴道:“我不承认是不想拉你下水,我身世揭穿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和我这样的人攀上关系只会害了你。” 她一脸认真道:“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是想攀上太子这根高枝,只是单纯的不想连累别人罢了。” 萧临渊听着这话,心顿时揪痛了一下,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可他却误会了她,以为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心有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男人认错的态度还不错,叶沉鱼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了,她扬了扬眉:“原谅你了,谁让你是我的长辈呢。” 萧临渊失笑:“那怎么不见你叫我一声舅舅?” 叶沉鱼其实想问,他当真是她的亲舅舅吗?但想了想,她又忍住了,管他亲的还是假的。 这位以后可是要权倾天下的,她还得让他庇护呢。 叶沉鱼眉眼一弯,有些俏皮的拉长了音,却是叫了一声:“小……舅舅。” 萧临渊听着这个古怪的称呼,问她:“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叶沉鱼道:“因为你很年轻啊,怎么你不喜欢啊,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叫了。” 萧临渊压住唇角泛起的笑意,正色道:“小舅舅就小舅舅吧。” 叶沉鱼抬头看他:“我也要跟小舅舅道个歉,之前是我把话说的太重了,还请小舅舅见谅。” 萧临渊默了默,才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在别人看来我今日此举确实是为了投靠相府。” 但其实,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是不会出这个头的。 他站出来指认林月秋,得罪永昌候府,只是因为她受了委屈。 仅此而已。 叶沉鱼耸了耸肩道:“我知道小舅舅不是这样的人。” 萧临渊抬眸去看她,显然有些意外,他问道:“为何如此笃定?” “我就是知道,那些话是我故意气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叶沉鱼当然清楚萧临渊是不会投靠相府的,因为前世就是他灭了相府满门。 一句我就是知道,让萧临渊愉悦不已,他伸手揉了揉叶沉鱼的头道:“那我们就握手言和吧。” 叶沉鱼缩了缩脖子,握手言和,揉她的头做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倒是也没有反抗,只好奇的问道:“顾锦初她不认识你吗?” 第15章 讨个公道 前世萧临渊做了摄政王,权倾天下,但叶沉鱼从未听顾锦初提起过,也没见她认过这个舅舅,这倒是奇怪。 提到顾锦初,萧临渊眼底透出几分厌恶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小时候她就凭一己之力,将我和你哥哥都赶出了家门。 那时候,我和你哥哥都不知道她是抱错的,只把她当妹妹一般宠爱,可是自她懂事后,这性子就越发的乖张。 她看不惯姐姐和姐夫对我们好,一旦表现出关切之意,她就闹,恨不得这个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将所有的疼爱都给她。 后来我实在忍不了,便外出求学去了,没过几年你哥哥也跑了出来,每次回家我基本都避着她,是以她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叶沉鱼惊诧不已,原来顾锦初小的时候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萧临渊叹了一声道:“姐姐知道她是抱错的,怕她受了委屈,所以基本上对她是有求必应,但是这人怎么教都教不好,如今看来这人骨子里就是坏的。” 他看着叶沉鱼道:“你的丫鬟,便是她让人毒打的,她以为人被打死了,便给你送了过来。” 叶沉鱼早就猜到是顾锦初做的,她问:“顾相大人呢?府上打死了个人,他就没什么反应?” 萧临渊听她叫的是顾相大人,而非父亲,他舒了舒眉道:“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一个丫鬟而已,他难道还会为了一个丫鬟,治她亲生女儿的罪吗?” 这话,真可谓是扎到了叶沉鱼心中最痛的那个地方。 也是,前世相府养了她十八年,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了,更何况绿珠只是一个丫鬟。 既然无人为绿珠讨一个公道,那便由她来。 叶沉鱼暗暗握紧双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小舅舅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她躺下,闭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 萧临渊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漫天繁星,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坠轻轻的摩挲着,那玉坠上雕着一尾红色的锦鲤,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 次日。 绿珠醒来时,就见叶沉鱼守在她的身边,她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小姐。” 叶沉鱼喜极:“你终于醒了,真是把我吓死了。” 她摸了摸绿珠的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绿珠想起发生的事情,她有些着急的哭了起来道:“对不起,小姐我把你吩咐的事情给搞砸了。 我去给二公子传话,只是没找到二公子,后来我碰到了二小姐,她要抢你的院子。 于是我偷偷跑回去,打算将那个盒子取走给二公子送去,可是却被夏兰抓到,说我偷窃财物。 她还告到了二小姐那里,盒子被二小姐抢去了,是奴婢没用。” 她呜咽着哭着,却没提她被打的事情,只自责自己没能护得住那个盒子。 叶沉鱼拧着眉,心疼道:“你傻不傻啊?一个盒子而已,哪有你的命重要?是顾锦初把你打成这样的?” 绿珠吸了吸鼻子:“是二小姐下的命令,夏兰动的手。” 提到夏兰,叶沉鱼眯了眯眼睛,她之前罚了夏兰提拔了绿珠,看来夏兰是趁机报复。 她拍了拍绿珠的手,宽慰着她道:“你放心,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你安心养伤,至于那个盒子,我会自己取回来的。” 绿珠摇了摇头:“小姐不必为我出头,奴婢没事的。” “傻丫头。” 叶沉鱼看着她,一脸严肃道:“以后跟着我,要硬气一点,谁敢欺负咱们,必需要狠狠的还回去,听到了吗?” 绿珠含着泪的眸子眨了眨,有些崇拜的看着叶沉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叶沉鱼道:“你好好养伤,我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 她起身出了房门,只不过她没去看绿珠的药,而是径自出了院子,朝着正门走去。 身后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叶沉鱼回头:“哥哥?” 她眼睛转了转,耸了耸肩道:“我没要去哪啊,就是随便走走。” 叶君泽面色不悦,冷冷的声音道:“你和绿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想去相府讨个公道,拿回你的东西?那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之前在相府门前,他就听见了,他妹妹似乎十分在意那个东西,而他也很是好奇,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叶沉鱼没想到他哥哥将把她的心思猜得这么透,她道:“那个盒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回来,绿珠不能白白受这个罪,哥哥放心,我自己能够应付。” 叶君泽斥道:“你想自己担着,压根就没想过让我们来帮你,在你心中,我这个哥哥始终是个外人对吗?” “不是的。” 叶沉鱼见他生气了,拉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下个月你就要去参加会试,我不想你分心。” 叶君泽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要么让我跟你一起去,要么以后别再叫我哥哥。” 叶沉鱼唇角一抖,只得认输:“好好好,一起去。” 叶君泽这才满意,兄妹俩带着昨日送来的那口大箱子一起出了门,坐着马车来到了相府。 相府内。 顾相告了假,今日没去上朝,他正在花厅接待沈崇礼,两人刚坐下喝了一口茶,还没切入正题,就听侍卫来报:“相爷,大小姐来了。” 沈崇礼端着茶盏,笑着道:“真是巧了,下官正好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大小姐。” 顾相脸色僵了僵,但沈崇礼都这么说了,他又不能拒绝,只能让人把叶沉鱼给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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