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萧临渊任何反应的机会,抱着人就先下了马车。 萧临渊坐着没动,他将娇娇落下的那兜子萤火虫捡了起来,出了会神,然后才下车。 只是他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叶沉鱼的院子,将萤火虫交给了凌霄。 叶君泽从房间出来,看见萧临渊还没走,他拧着眉走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他拉着萧临渊来到了花园里的凉亭,质问道:“你是不是看上娇娇了,想打她的主意?” 萧临渊被他问得面色一变,斥声回道:“瞎说什么?我可是你们的舅舅!” 叶君泽扫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娘的亲弟弟,我叫你一声舅舅那是给你面子。” 萧临渊唇角一抽,有些纳闷的看着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君泽哼了一声:“你十岁那年,身边总是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人,随后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好端端的非要外出游历。 只是你不说,我也不能多问,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舅舅是假的,只不过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常。 即便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 萧临渊在石桌前坐下,淡声道:“我确实不是你舅舅,我是被你外公收养的,至于我的身世……” 叶君泽伸手打断了他:“我对你的身世不感兴趣,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看上了娇娇? 你可别想否认啊,我眼睛又不瞎,你瞧瞧你对她哪里像是舅舅对外甥女? 萧临渊,你这样可不地道啊,你打娇娇的主意,对得起我爹娘,对得起我吗?” 萧临渊抬头去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娇娇生辰那一日赶回来吗?” 叶君泽拧着眉道:“你这是在答非所问,逃避问题。” 萧临渊不管他说什么,继续自顾自的道:“按照我的行程,应该是在她生辰后几日才能到京城的。 可是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做了个梦,我梦见娇娇浑身是血哭着让我去救她。 我被吓醒了,总觉得梦里的一切是在给我示警,娇娇可能会出事。 于是我轻装简行,只带着凌越,我们两人昼夜不停的赶路,终于赶在了娇娇生辰那日回到了京城。 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去了相府,结果看见的就是她被林月秋推进了湖里。 我很庆幸自己赶回来了,如果救了她的人不是我,你觉得如今的娇娇会是何种境地? 陛下对相府颇有成见,早就想除之后快,他不愿太子攀附相府,如果当时是太子救了娇娇,那么她会被陛下一纸婚书赐给太子。” 叶君泽听着他说的这些,脑子有些混乱。 他理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会梦见娇娇同你求救?你……你们之前就认识?”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萧临渊怎么会梦见,还为了一个荒唐的梦,彻夜不停的赶回来? 只能说他们曾经相认,且可能关系匪浅,但他不曾听娇娇提起过啊。 萧临渊起身道:“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带着叶君泽来到了书房,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两张图纸递给了他:“看看这个东西,眼熟吗?” 叶君泽接了图纸,不由的瞪大眼睛:“这不是……” 他手中的两张图纸,分明是娇娇那本《千机要术》里面的水利工具,用于治水分流。 萧临渊道:“三年前,我便是靠着这几张图纸,治理了甘州的水患,让甘州久旱之地引渠浇灌,大兴水利,造福百姓。” “三年前?” 叶君泽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你早就看过那本《千机要术》?” 萧临渊点了点头:“确切的来说,娇娇手中的那个机巧盒,便是当年我帮她打开的,你说我认不认识她?” 叶君泽:“……” 他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那个机巧盒是萧临渊打开的,难怪他知道《千机要术》这本书。 叶君泽消化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那怎么都没听娇娇提过认识你的事情?” 萧临渊眼底的眸色黯了些许,他道:“她把我给忘了。” 叶君泽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她妹妹十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莫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她把人给忘了? 他心中着实是好奇不已:“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会把你给忘了? 清和公主说当年娇娇被匪寇劫走,顾相找到她时,她浑身都是血还发着高烧,这件事你知道吗?” 话音方落,叶君泽脑海灵光一闪,他看着萧临渊喃喃道:“五年前,我记得五年前你也受过一次很重的伤,命都差点丢了。 难道当年,是你把她从匪寇手里救回来的?” 第76章 他赌不起 萧临渊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三个字:“不是我!” 叶君泽愣住了,不是萧临渊那还能是谁。 他心中着急:“你和娇娇有什么样的过往,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是你救的娇娇,你那一身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萧临渊将那几张图纸收了起来道:“别问了,这件事也不要在娇娇面前提及,于她而言,忘了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叶君泽唇角一动,但看着萧临渊那张阴郁的脸,他只得作罢:“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重点。 自始至终我问你的问题,你也没有给我回答。” 萧临渊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因为他自己都很迷茫,不知道对娇娇的这种感觉算什么? 是愧疚,是弥补,还是欢喜? 他道:“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娇娇,让她开心、幸福的。” 叶君泽扫了萧临渊一眼,冷冷的声音道:“既如此,娇娇的婚事你也上心些,她已过了及笄的年纪,也该许人家了。” 萧临渊听着这话面色一沉,抬眸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去:“今日之事不许跟她提及半个字,连同我的身世也不能说,听到了吗?” 叶君泽耸了耸肩道:“看来你想当舅舅,还当上瘾了。 我无所谓啊,只要你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行,我的好舅舅。” 他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走了出去。 萧临渊坐着没动,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晦暗。 如果可以,谁想做她的舅舅啊,一声舅舅便像是一道枷锁,束缚住了他所有的念想。 然而解开这道枷锁,他所要面临的未必是他能承受住的。 而他赌不起! …… 叶沉鱼一夜好梦,次日她带着那一兜子的萤火虫,回了相府。 来的路上萧临渊特意叮嘱了她,黎淮安的事情,暂时不能让黎清瑶知道。 如果黎清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给毒死的,她怕是会憋不住,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要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得从当年的知情人入手。 叶沉鱼想到了姚嬷嬷,姚嬷嬷跟了顾相夫人多年,又是相府的老人,也许知道些什么内情也说不定。 只是她人如今在神医谷,回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另一边叶岚从黎淮安的尸骨上提取毒药的成分,进行查验,想知道他当年是中了什么毒? 而萧临渊则暗中打探黎淮安当年的事情。 很快到了二月十五这一天,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相府上下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叶沉鱼起了一大早,帮衬着顾相夫人打理宴会。 相府之所以将寿宴办得如此隆重,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顾锦初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相府也是想借着这寿宴的名义,让顾锦初认祖归宗。 叶沉鱼永远都记得前世的今日,顾锦初在寿宴上大放光彩,耀眼夺目。 而她这个假千金一出现,就被众人指指点点。 各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却没有一人为她辩解。 最后她只能当个缩头乌龟,早早的离席。 而今,叶沉鱼衣着光鲜,气势威严,指使着府中的下人,帮着顾相夫人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远处,顾锦初站在花园里看着叶沉鱼的身影,眼底眸色幽深。 她自大慈悲寺回来后,便一直都在养伤,这段时日,似乎府上的人都忘了,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相府小姐。 不过没有关系,过了今日,叶沉鱼的名字将会被万人啐骂。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着身后的春草:“都准备好了吗?” 春草面色有些犹疑:“小姐,咱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怕了?” 顾锦初转身看着春草,眼神冰冷:“听说你这些时日往大哥院子跑得非常勤快? 怎么,你这是自己找好了路子,不需要我了?” 她眯了眯眼睛:“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相府嫡女一无是处,给不了你想要的,早已转头搭上了你的旧主?” “奴婢没有。” 春草心头一惊,忙低下了头诚惶诚恐道:“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顾锦初轻嗤一声,她转过身去,凉凉的声音道:“春草,你不要太天真了,叶沉鱼如今之所以风光,是因为在我爹眼中,她有利用的价值。 一旦这价值消失,你觉得我爹娘还会多看她一眼吗? 而我不一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他们永远都不会放弃我。 更何况,你当我如今还是曾经那般无知无畏的顾锦初吗? 曾经的我仗着自己的身世,太过为所欲为了些,惹得爹娘不满,这才让叶沉鱼钻了空子,但是现在吗?” 顾锦初勾唇笑了笑,眼底绽露着光芒。 春草看着她,暗暗有些心惊,她能够感觉得到,二小姐自从大慈悲寺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身上那种浮躁的气息没了,变得沉稳了许多,而且她在养病期间没有闲着,看书,学习礼仪,了解当下情势。 丝毫不像刚回来那时,居高自傲,目中无人。 就连夫人都夸赞她,懂事了许多。 春草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道究竟该选择谁,一旦站错了队,选错了人误的可就是她的一生。 而她,只能赌一把了。 “小姐多虑了,奴婢既然选择了你,便不会改变,只是奴婢不明白,大小姐身上的价值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相爷和夫人放弃她?” 这才是春草最好奇的事情。 顾锦初顺手摘了路旁一朵刚开放的花,在手中把玩着道:“你觉得谢九思一直住在府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叶沉鱼吗? 谢家手握兵权,正是我爹和太子想要拉拢的对象。” 她轻嗤一声,将花瓣一片片地揪下来,扔到地上道:“不就是拉拢谢家吗,何至于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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