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瞥了他一眼道:“娇娇是被人反锁在房间里的,也就是说这个和尚掌管着厢房的钥匙。 大慈寺的和尚分工明确,掌管厢房的拢共也没几个人,这和尚同娇娇无仇无怨,那必然就是被人用钱财收买的。 你找到掌管厢房的和尚,再去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钱财,不就找到了吗?” 沈崇礼听着他的分析,顿时豁然开朗,他忙站了起来道:“我这就让人去查。” “等等。” 萧临渊叫住了他问:“凶手的线索,你找到了吗?” 沈崇礼看着他,反问道:“该不会,你已经有头绪了吧?” 萧临渊确实有了头绪,他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勘察过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 我问你那个叫李虎的乞丐今日来大慈悲寺是做什么的?” 沈崇礼道:“李虎经常在寺庙乞讨,有时候也会在寺里帮工。 最近寺庙的碑林在重新描金,方丈便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李虎,每日给他十钱银子。 出事之前,李虎刚从碑林出来,我盘问过寺里的和尚,见他在膳堂旁边的廊下在睡觉,应该是在等膳堂开饭,而膳堂距离后院厢房并不远。” 萧临渊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一瓶朱砂粉,倒在了碗里,放在了沈崇礼面前道:“伸手。” “做什么?” 沈崇礼将手伸了过去,就见萧临渊按着他的手落在了那装有朱砂的碗里,两只手都没有放过。 他匆忙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沾染朱砂粉的双手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萧临渊也不说话,他从桌子上取了一根筷子,就朝着沈崇礼胸前刺去。 沈崇礼下意识地握住他的胳膊,就见萧临渊的袖子上沾了他手上的朱砂粉。 他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萧临渊的意图。 “我知道了。” 沈崇礼一脸惊喜:“李虎在碑林描金,手上必然会沾上些金粉。 凶手在杀他的时候,出于本能反应李虎一定会碰到她,就像我一样,那么凶手的袖子上,就会留下痕迹。” 他看着萧临渊,敬佩道:“不愧是萧大人,陛下将你放在工部简直就是屈才了,我觉得刑部更适合你。” 萧临渊道:“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 沈崇礼爽朗地应了一声,连满手的朱砂粉都顾不上,就匆匆离去,寻找凶手去了。 萧临渊看着自己的袖子,有些嫌弃的挥手扫了扫,只是这朱砂粉染上去不容易拍掉。 而他素来有洁癖,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 正想着,就见叶沉鱼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闪闪发着光在看他。 萧临渊微微一笑:“作何这么看着我?” 叶沉鱼一脸的崇拜:“小舅舅好厉害啊。” 难怪他最后能成为摄政王权倾天下,就这智商简直无人能及。 人人都说沈大人断案如神,但在萧临渊面前还是差了一截。 萧临渊看着她崇拜的目光,心头微动,他勾了勾唇心情有些愉悦:“这就厉害了?不过就是发现了一些细节,仔细的推敲罢了,换做是你也可以的。” 叶沉鱼自问可没这个本事,她问:“小舅舅和沈大人关系很好吗?” 萧临渊点了点头:“我曾救过他的命,他在没有入仕之前,被人冤枉杀了人,是我帮他洗脱了嫌疑,找出了真凶。” 叶沉鱼好奇的问道:“那时候你多大?” 萧临渊道:“十三岁。” 沈崇礼比他大了三岁,那年他在前往京城参加会试的路上,惹上了命案,差点丧了命。 将人救下后,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一脸的坚毅,对着他道:“我会报答你的。” 当时的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如果想报答我,就努力让这世上再无冤屈吧。” 后来,沈崇礼在当年的会试中拔得头筹,并被陛下钦点成为探花。 三年后,他因为破获一桩极大的贪污案,被破格提拔成为大盛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而他们也成了莫逆之交。 叶沉鱼惊讶不已:“十三岁?” 她托着下巴在想十三岁时的萧临渊是什么样子的。 脑海中似乎有模糊的影子,却又瞧不真切,她摇了摇头问:“你说凶手还在寺中吗?万一她杀了人之后就跑了呢?” 萧临渊道:“不会,既然她是冲着你去的,在没看见你的下场之前,她怎么可能会离开。 我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寺门,所以她一定逃不掉的。” 话音方落,凌越快步走了过来道:“大人,凶手找到了,沈大人请叶小姐和大人你移步前院。” 第59章 就不怕被打脸吗? 叶沉鱼听说凶手找到了,不免有些激动,恨不得飞奔出去看看那个害她之人究竟是谁? 只是这脚还伤着,行动不便。 萧临渊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叶沉鱼一惊,抬头看着他那张好看的俊脸,心跳好似都漏了几个节拍,她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瞧。 来到前院,就见这里十分的热闹,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群人,见萧临渊抱着叶沉鱼,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叶沉鱼看着这架势,暗暗在心中庆幸,幸亏萧临渊是她名义上的舅舅,要不然这口水都能把她给淹了。 凌越搬了张椅子来,萧临渊将叶沉鱼放在椅子上,然后站在一旁。 叶沉鱼不由的在心中感慨,有人护着的感觉就是好,她这个嫌犯往这一坐,像极了青天大老爷。 她抬头,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地扫过。 这里除了寺中的和尚以及几个面生的香客外,剩下的都是林家人。 永昌侯夫人姚氏带着府中女眷还有姚静婉,都在这里。 而大理寺的人此时正押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还有一个和尚。 姚氏看见叶沉鱼,怒火中烧,眼底的恨意浓烈,她道:“沈大人和萧大人狼狈为奸,包庇凶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冲着周围大声地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杀人凶手分明是她叶沉鱼,可是大理寺的人却抓了我们府上的丫鬟来顶罪,是欺负我们侯府没人了吗?” 叶沉鱼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永昌侯夫人。 昔日光鲜亮丽的贵妇,变成了憔悴的市井泼妇,反倒是她身后的那位夫人,端庄从容,更像是侯府的女主人。 此人正是侯府的贵妾,韩姨娘。 “林夫人为何如此笃定,人是我杀的?” 叶沉鱼坐在椅子上问着姚氏。 姚氏道:“杀人凶器乃是你的簪子,而那个乞丐死后你就下落不明,闹得寺庙鸡犬不宁,还说人不是你杀的。” 叶沉鱼眉梢一动:“林夫人是怎么知道簪子是我的? 我今日来寺中上香,可是未曾见过你们林家的任何人,你们又是怎么认出簪子是我的?” 姚氏哼了一声:“自然是顾小姐说的,我们是不认的,但是她认得出来。” 话音方落,顾锦初便有些迫不及待道:“没错,簪子就是她的,一根破木头雕的,她都宝贝的不得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亏待了她,用不起金银呢。” 萧临渊闻言,一个冷冽的眼风扫了过去,吓得顾锦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姚氏有了顾锦初的证词,说话也硬气了不少:“叶沉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定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那个乞丐发现了,所以你便把人给杀了,不然你跑什么?” 姚静婉在一旁帮腔:“就是,人如果不是你杀的,你的簪子怎么会在乞丐的身上?” 叶沉鱼扫了姚静婉一眼,淡淡的声音道:“如果有人捡了你的簪子,杀了人,那么你就是凶手了? 单凭一支簪子,就想污蔑我杀人,你们的智商可真是令人堪忧啊。” 她轻嗤一声:“再者,沈大人不是找到了凶手吗? 真相如何,待会一审便能知晓,你们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泼脏水,就不怕被打脸吗?” 叶沉鱼不急不躁地,继续道:“我之所以失踪,是因为有个小和尚骗了我,说我祖母身子不适。 我被那个小和尚带去了后院的厢房,推开房门就见里面空无一人,而房间里的檀香中被下了迷药。 我为了不让自己昏过去,就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从后窗逃了出去。” 她将自己受伤的胳膊亮了出来:“簪子就是当时落在房中的,我所言句句属实。” 沈崇礼道:“本官查验了房中香炉里的香灰,里面确实有迷香的成分,而本官还找到了将叶小姐骗去厢房的那个和尚。” 他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和尚,冷冷的声音道:“还不快如实招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这个和尚法号静空,他眼底满是慌色,忙道:“是个身穿白衣的姑娘,她头戴着帷帽,看不清楚相貌。 她给了我银子,让我将叶小姐带去厢房锁起来,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心,还请大人宽恕啊。” 沈崇礼拿出一张银票道:“这是在静空身上搜出来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可见叶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有人收买了这个和尚,并提前在厢房里点了迷药,想要对叶小姐不利,幸亏叶小姐机敏,逃了出去。” 姚氏却不信这种说辞,她道:“谁知道是不是叶沉鱼自导自演的,想要嫁祸我们林家?” 沈崇礼道:“夫人稍安勿躁,本官断案,讲的是真凭实据,而非无端的猜测。” 他一挥手:“来人,将死者的尸体抬上来。” 两个衙役抬着担架过来,将李虎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沈崇礼揭开盖在李虎身上的白布道:“今日李虎在寺庙中帮工,负责给碑林描金。 众所周知,描金这种事情最容易污手,是以寺庙里的和尚都不愿意做,因为一旦沾上金粉,不好清洗。 但李虎是个乞丐,不在乎这些,事发之前他刚从碑林回来,在膳堂附近小憩,等着放膳。 大家可以看看他的双手,上面沾着金粉。” 几个和尚凑过去,果不其然就见李虎有些脏的手上沾了一些金粉。 沈崇礼接着道:“凶手杀了李虎,是从正面一击而中,而因为凶器是簪子,死者不会立即毙命。 而人在面临危险时,会做出本能的反应,就像这样。” 他示意两个衙差在一旁演示,就见那个扮演死者的在凶手刺下去的那一刻,抓住了凶手的胳膊。 沈崇礼指了指“凶手”胳膊上留下的炭灰印记道:“李虎手中沾着金粉,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一定也像这样握住了凶手的胳膊,而金粉沾在衣服上不易消失。 本官从静空的口供中得知,这幕后之人乃是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便从寺中女眷开始排查,看看她们衣服上是否有金粉遗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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