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菲一噎,看向阮灵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 这小贱/人!怎么出去一趟,变得这般难对付了! “那你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忏悔你的过错!”阮阁老开口说道:“在阮家的列祖列宗面前,仔细想想究竟错在哪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出来。” 什么?阮芳菲瞳孔微缩,罚跪祠堂? 那怎么能行! 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坐实了她算计阮灵儿吗!这叫她以后在京都怎么见人啊。 “父亲,这不妥。”阮灵儿勾了勾唇角:“不能让表姐罚跪祠堂。” 阮芳菲警惕不解的看着阮灵儿。 “表姐并非阮家人,没有资格去阮家祠堂。”阮灵儿淡淡的继续道。 “灵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阮芳菲心里一紧,这会儿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一直想要模糊自己的身份,让外人觉着她就是阮府的人,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若连阮家祠堂都没资格去,那她现在营造的身份,简直就是个笑话! “父亲,表姐虽然从小养在阮府,但到底不是阮家人。比不得女儿,您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阮灵儿掏了掏被阮芳菲尖叫刺痛的耳朵,继续补刀:“要让表姐去跪了祠堂,知道的,是知道父亲恨铁不成钢。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苛待表姐,人言可畏啊。” “不如就让表姐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吧,在给女儿写一封认错的保证书。” 她抱住阮阁老的胳膊,软着嗓音问道:“女儿这次真是被吓坏了,有了表姐的保证书,夜里兴许能睡个好觉,父亲以为如何?” “呵,我养在府里养到这么大的孩子,竟连管教都不能管教了?”阮阁老微微皱眉,面色阴沉。 阮芳菲连连摇头:“不是的舅舅……” “罢了,就依灵儿的意思。”阮阁老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回你的院子里,闭门思过。” “舅舅……” 阮芳菲还想说什么,被阮阁老一眼扫过去,瞬间噤声,只好做出一副羸弱的样子起身行礼:“是,芳菲告退。” 下人将阮芳菲送出去,阮阁老才叫人将一直候在门外的大夫请进来,看伤诊脉,好一番折腾,阮灵儿才疲惫的回到自己院子。 原主是阮家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居住的院子自然不差。 嘉禧居前院栽种着各种名贵花木,还用花木编织了一个秋千。春季藤蔓上只有稀疏的绿叶,可以坐在上面晒太阳。到了炎炎夏日,叶子茂密起来,也可在上面乘凉。 只一个秋千,就足可以看出阮阁老对阮灵儿的看重与爱护。 阮灵儿的心软了几分,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想着能有这样一对父母,便是永远回不去现代也不觉着害怕了。 “小姐?”大丫鬟杜鹃从屋里出来,看到阮灵儿的刹那有些愣怔:“小姐您……您回来了。” 阮灵儿瞥了眼她藏在背后的手,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怎么?看到我回来,你很诧异?” “没……没有。”杜鹃连连摇头,快步来到阮灵儿身边伸手搀扶她:“小姐回来怎么也不进屋,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阮灵儿躲开她的手,自顾自的走向房间:“我要沐浴,你去准备吧。” 杜鹃是嘉禧居的大丫鬟,从小跟原主一起长大,结果却成了阮芳菲的人。这次去五皇子府的事,不就是杜鹃极力促成的吗。 还真是条吃里扒外的好狗! 杜鹃看着阮灵儿的背影皱眉,僵着脸恶声恶气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字咬的极重,丝毫不加掩饰的宣泄她的不满。 她就是要让小姐知道,她虽是下人,却也不是小姐能随便欺负的! 房间里的阮灵儿直接气笑了。 不等她说话,门外便响起一道声音:“杜鹃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小姐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小姐还没有说我什么呢,有你什么事?” 杜鹃不以为然:“你以为你还是大丫鬟呢?搞搞清楚,现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是我,按照规矩你见了我是需要行礼问安的!你这么跟我说话,我都不需回禀小姐,直接便可打你嘴巴!” “你!你便是大丫鬟,却也不能对小姐无礼……” 听着外面的争吵,阮灵儿来了兴致,杜鹃能如此目中无人,全都归功于原主的偏爱,都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她起身来到门边,看着站在廊下为她争辩的丫鬟红/袖。 红/袖、添香和杜鹃,都是和原主一起长大的,按时间来说,杜鹃来的还要晚些。起初原主身边基本没杜鹃什么事儿,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主愈发不喜欢红/袖、添香。 反而更加信任杜鹃,还为了杜鹃能有些脸面,把同为大丫鬟的红/袖、添香降为二等丫鬟。 “我竟不知,大丫鬟还有这等权力呢。”她凉飕飕的开口。 在院子里争执的二人,这才发现阮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连忙跪下行礼:“小姐。” 杜鹃不满的指着红/袖:“小姐,您看啊,红/袖不过是个二等丫鬟,竟敢骑到奴婢头上撒野,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红/袖抬头望着阮灵儿,张口想要分辨两句,可想到往日小姐对杜鹃的维护,眼神黯淡的几分,终究也没说什么。 “嗯,我看到了。”阮灵儿点了点头。 红/袖苦笑一声,她就知道会这样。即便她是为了小姐好,却也还是抵不过小姐对杜鹃的偏爱。 杜鹃则得意的仰着下颚,就差把「嘚瑟」二字写脸上了。 “杜鹃以下犯上,冒犯本小姐,降为二等丫鬟。红/袖忠心护主,升为一等丫鬟,今天开始回来伺候我。”阮灵儿说道。
第7章 尚书府宴请 “小姐?!”杜鹃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灵儿质问:“小姐这是要舍弃奴婢吗?!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小姐怎么能舍弃奴婢!” 她仗着嘉禧居只她一个大丫鬟,没少欺负院里的其他人。若是被降为二等丫鬟,院里的小贱/人们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践她呢! “住口!”阮灵儿眯起眼睛冷呵:“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对上小姐那双清冷的眸子,杜鹃心里没来由的生了几分惧意。 可想到往日小姐对她的百依百顺,又定下心来:“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知道自己因何被罚。若这都成了质问,那以后这院里,岂不人人都要当个哑巴?” “话都不能说,大气也不要喘。免得呼吸吵到主子,要受责罚的!” 闻言阮灵儿嘴角一抽,险些被气笑了:“你还知道我是主子?” “你一个丫鬟,对主子不敬,主子还不能责罚了?”她淡淡的看着杜鹃,都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接道:“红/袖,将杜鹃送去苏嬷嬷那里,叫苏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 “若她不服,你也不必来回我,直接去爹爹那里禀明情况,拿了她的身契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 “不敬主子,以下犯上,这样的奴婢我可用不起。”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 杜鹃这会儿是真的知道怕了,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苏嬷嬷是阮阁老的奶娘,最看重规矩,府里丫鬟下人没一个不怕她的。 被主子送去苏嬷嬷那学规矩,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 可若是不顺从,顶着不敬主子的罪名发卖,正经门户都不会要她,只能被卖去那些以色侍人的地方。 红/袖到底是苏嬷嬷一手带出来的婢女,先前碍着身份,不得不低杜鹃一头。 如今她高出杜鹃一头,收拾起杜鹃来丝毫不费力,见杜鹃死活不肯起身,直接喊了粗使婆子将人拖了出去。 房间里的阮灵儿终于得了清净,待下人备好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刚穿越过来就被折腾了一番,她着实也是累坏了。 等她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坐起身哑着嗓子对外面喊道:“来人……” “小姐您醒了。”红/袖推门进来,体贴的倒了杯热茶递到阮灵儿面前:“小姐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奴婢这就给您备水洗漱。” 阮灵儿还有些懵怔的点点头。 喝了水才觉着喉咙舒服了一点,但脖子受伤,到底还是影响了嗓子。起初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难受的紧。 她暗骂了白宇飞两句,无声叹了口气,现在要有个润嗓含片该多好。 记忆里,原主院里是有个药房的,还在院子后面开辟出一个药田。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原主就不碰这些东西了。 “我想去药房看看。”她对红/袖说道。 虽然药房和药田荒废已久,但与她而言,有现成的,总比无中生有来得方便。 红/袖为她整理裙摆的手一顿,抬头诧异的望着她:“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先前小姐觉着草药味道太重,让人将里面的东西统统丢了出去,房门还上了锁,如今里面只怕进不得人。” 阮灵儿:“……” “你让人收拾一下,我以后要用。”她也没解释原因:“稍后我写张单子,你着人将单子上的药材给我补齐。” 红/袖点头:“好,奴婢服侍小姐用了饭,就去安排。” 阮灵儿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原主的行为也太怪异了。 能在家里开辟个药田,想来是对药草、医术格外热衷的,可突然之间又将悉心照料的药田全部拔除? 怎么看都不合常理。想不通。 但她素来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愉快的吃了饭,又躺回床上睡觉,开启了每日吃吃睡睡的咸鱼日常。 前世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只能拼了命的赚钱养活自己,从没有好好休息过。直到后来中医有了复苏的趋向,找她的患者多了起来,才有底气每月休息两三天。 现下有条件了,可不得好好睡够本。闲暇时,还自治了些日常用的药丸。 …… “小姐,尚书府下了帖子,请您两天后去尚书府参加桃花宴。”红/袖从二门回来,将手里朱红色,用墨描绘着一支桃花的帖子递到阮灵儿面前。 阮灵儿吃掉手指上的果脯,撅了撅嘴:“这段时间,宴席还真是多。” 养伤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收到过不下五封请帖了。 “小姐,春日里正是年轻男女互相相看的好日子,宴席自然多了。”红/袖觉着好笑:“这次下帖的是尚书府,不然小姐去看看?” 阮灵儿思索了片刻:“那就去吧。” 正好她也没见过古代的宴席。 再者,原主没什么朋友,她将来若是回不去,只能在这里生活的话,还是需要结交闺中密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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