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那官员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但他有些纠结不太敢说。 姜善一眼便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那官员才小声说:“是国师府。” 国师府是归由国师管辖,而且国师地位并不逊于皇帝,如果皇帝想要国师府的人参赛,肯定要同国师商议。 没有谁敢去冒犯国师尊严,这场听起来像是新帝胡闹的赛事也就没有和国师说。 姜善突然恍然:他就是说,总感觉忘了很多东西。虽然国师不可能,但他府中那些小童弟子很可能。 白念原本就是国师府高徒,虽然现在国师不再是白胡子老国师了。 举办大赛的台子还没有撤下去,姜善想着趁热,便径直前去国师府拜访国师。 好在地方也不远,他到了国师府,让小童通报,然后很顺利地被放行:“我家主人在千雪亭等候,还请陛下随我来。” 老规矩,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 姜善跟着引路的童子过去,还是走的原来的路,要经过春夏秋冬四个园子,然后抵达冬园的千雪亭。 进春园的时候,是绵绵细雨,地面的青石板上还涨了青苔,之前来的时候,这些花花草草精神的很,鸟语花香的,现在连鸟都不叫了。 他也没多想,毕竟外面的雨也下了好几天,国师府里跟着下雨也不奇怪。 但走到夏园的时候,轰隆的雷声吓了姜善一跳。 他望着泥泞的路段,还有被电闪雷鸣劈坏的树木:“这位童子,你没带错路吧?” “不碍事,四季园的天气变化皆因吾主心情变化,有伞撑着,这雷电伤不到人。” 下雨打雷,那就是心情不好了,姜善本来很有把握,现在却有几分不确定,这让国师府的人参赛的事,国师不会不同意吧。 “轰!” 雷电轰鸣,姜善无暇再想这种问题,不管怎么样,还是见到了国师再说。 秋园没打雷,但风大,要不是抓着那小童,姜善都怀疑自己会被狂风吹到天上去。 到了雪园,姜善脸都要被冻僵了。他之前来的时候,雪纷纷扬扬,但不见积雪,也不觉得冷,现在好了,积雪把树木都压断了,人踩在上面,膝盖都能陷入进去。 路不算长,可姜善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 就算告诉自己这是幻境也不顶用,姜善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牙齿咯吱作响了,他走在雪上,努力维持着帝王应该有的礼仪。 走着走着,想起某年冬天,他和白念被困,一起窝在一个山洞里取暖,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冷了。 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国师知道白念在哪,但是他把白念藏了起来。 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姜善见到国师的时候,被他压了下去。 国师为鼻头红红的年轻天子倒了一杯酒:“陛下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姬姜看到姜善的时候,忍不住关心他。这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无心情爱,可看到那根红线,没有谁会完全不动容的。 一杯黄汤下肚,姜善暖和了不少,他看了姬姜半晌,他记得老国师说过,他在幻境中会遇到各种阻碍,如果姬姜真的是故意把白念藏起来,那他就是那个最大的阻碍。 姜善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姬姜,后者被皇帝炙热专注地目光看得脸颊有些烫:“陛下看我做什么?” 他没有办法听到姜善的心声,自然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这对姬姜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姜善便说了大赛的事,他试探性地说:“朕想,兴许朕要找的人是在国师府。” “可是陛下先前对我说你要找的是未来的皇后。” 姜善打哈哈:“是皇后,但也是神灵告诉我的。” 姬姜看了姜善许久:“陛下如何得知那就一定是你的皇后。” 姜善想也不想就说:“我就是知道。” 姬姜不紧不慢地说:“可是陛下是大周天子,需要为大周绵延子嗣,而陛下要找的似乎是个男人。” 姬姜前面两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姜善记得,白念还不是他的妻子的时候,曾经说过。 当时的回答,他不记得了,但绝对不怎么好听。 姜善深吸一口气,说出来他后来想说的回答:“大周江山的继承人可以从皇室宗族中选,但朕想要的皇后只有一个,也只能一个。” 国师说:“陛下说的,我答应了。” 姜善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炉子还没冷呢,那就有劳国师安排了。” 他显然以为姬姜答应的是府上人参赛的事。 姬姜:……算了,慢慢来吧。 姜善看向千雪亭外,想着让国师再把雪弄小点。 然而他转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纷纷扬扬的雪早就已经停了。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天边。 等姜善回去的时候,一路更是旭日和风。 出了园子,姜善看到那些太监和宫女都围着什么东西看。 见到姜善出来,他们才散开。 李忠看到姜善出来,然后就嚎了出来:“陛下啊,您这是怎么了?!” 姜善一低头,他之前来的时候太狼狈,衣服也被弄湿了,回来的时候是大太阳,衣服干了不少,但是显得皱巴巴的。 “没什么,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姜善一提,李忠便兴奋起来,他指着外头坛子两棵树:“这铁树,是国师府建国起就有的,您猜猜怎么着?” 他想起来这是主子,也没有吊姜善胃口:“它刚刚开花了!陛下真是福缘深厚。” 铁树开花,传闻看到它开花的人会有意味着有好事发生。 姜善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花骨朵,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天降吉兆,他肯定能在国师府的选手里找到自己的皇后了!
第5章 幻境一(5) 国师的话就是顶用,姜善同他商量好了,下午国师府的人就来了。 上午的时候还是狂风骤雨,下午的时候就放了晴,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国师府一行人还是按照原先的位置。 这还是第一次国师府全员出动,原本都已经看得厌烦了的人们重新折了回来,也不敢靠近,站得远远的,似乎想要一窥这些神秘的国师府弟子。 姜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点了计时间的香,这边他一声令下,那边一道道耀眼的光闪过,一堆堆点心就做好了。 人群中发出惊叹声:“国师府的人可真厉害啊,和变戏法似的。” 姜善当即就不高兴了:“怎么回事,朕让他们过来,又不是为了看他们表演的。” 光看团子有什么用,他要看过程,看手法。 白念做的东西,味道可能变了,但即便是在梦境之中,他习惯性的动作却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真当他政事不干,整天看这些家伙做糕点是无聊啊。 他转身吩咐了李忠几句,后者顶住了压力,硬着头皮到那群穿着雪白衣衫的道士跟前说:“陛下说了,要求你们不得动用法术,和寻常人一样做。” “可是我们不会做。” 他们完全是模拟别人,看到一个会的,直接用个法术复制,所以绝大部分人做的成品都是一样的。 “不会不要紧,陛下把步骤写在了板子上,要的就是自由发挥。如果都按照别人的来,那还叫什么自己做的。” 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哥,有几个是下过厨的,就算去野外游玩,没有蕙质兰心的女子,也有跟着的小厮干活,哪里轮得到他们动手。 李忠拂尘一扬,指着中间的大牌子说:“这些器具都有编号,诸位都是识字的,若是看不懂,边上还有图画。” 说起来,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这牌子上的字和画,还是皇帝亲手写的呢。 当然了,皇帝写的就那么一块,其他都是朝臣们仿照姜善的真迹制成。 放牌子的地方还临时用几块砖搭了个小台子,一个牌子一把油纸伞,免得雨水将字迹打湿。 国师府的人面面相觑,但这个赛事是国师要求他们过来的,国师的话,国师府有谁敢违逆。 也罢,就是耽搁小半个时辰的事情,他们纷纷停了法术,认命的按照皇帝的要求,自己手搓面团。 法术他们练的还算不错,可揉面团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同样的步骤,同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有的人身上溅了雪白的面粉,有的烤得火候不对。 最后的成品团子,即便外形相似,内里还是会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比如说看着外面都是金黄,有的里面熟了,有的里面生了,有的更神奇,外面整好,里面反而焦了。 就好比白念,很多人可以戴上面具,伪装成皇后的样子,可惜脸一样,人也是不一样的。 想到皇后,姜善更是提起十二分的精力,他一个个地看过去,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不对,都不对。” 里面哪个人都不是皇后,当真是叫人头秃。 尽管出了太阳,姜善的心情却还是阴雨连绵。 见皇帝如此不悦,礼部和吏部又问他:“陛下,这厨师大赛的事情,可还要继续办下去。” “办,为什么不办?传令下去,让那些官员替朕找人。” “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把更为详细的规则传给地方官员。” 他在密旨中写了其余的特征,也在其中附上后果,他只写了一半的特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等人送到京城来,重新安排一次练习,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会交由大理寺审查,倘若查出当地官员敢联合外人糊弄他,那就通通治罪。 解决完了这件事,姜善差人送了些礼物给国师道谢,毕竟他轻飘飘就把这么多人送他来折腾。 国师府算是和皇权割接的存在,也当得起他这一声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姜善在向国师示好,他还是怀疑对方把白念给藏起来了。 当初的老国师就不同意白念和他搅和在一起,如果现在的姬姜也是这么个定位,那这个猜测就很可能。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往国师就是白念这个方面猜,一个是因为国师长得有点好看过头了,还有一个就是国师年纪大。 他为了了解这个幻境中的国师,特别去了藏书阁,找了一大堆记载国师府的事情。 书里没有说国师有明媒正娶妻子,但是和他有过暧昧的人简直太多了,而且民间野史也记载了很多关于国师府风流故事。 白念对他一心一意的,就算是失忆了,那也应该是专心致志地等他,而不是有这么多红粉知己。 综上所述,几百岁的风流浪荡子姬姜肯定不是他的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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