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头,准确无误地触上温也的唇。 温也的身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后仰,如墨长发散乱铺在桌案,钟卿搂住他的背,不让他的上半身悬空,舌叶熟练地挤进齿关,卷过敏感的上颚,加重力道吮吸他口中的甘甜。 钟卿的手掌往上,扣住他的后脑,五指扣进他的发间,将人往自己面前送,交缠搅弄至最深处。 温也被他吻得身子发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却没有退缩,反而张开唇主动与他厮磨。 寂静的室内喘息声在加重,水声激荡令人脸红心跳,热意升温,抵死缠绵的激烈如火燎原。 温也卷翘的长睫微微扇动,细腻的面庞浸得潮红。 良久,钟卿有些不舍地放开他,许是先前拥吻太过投入,唇瓣分开时,一缕细长的银丝自唇畔延伸,如霜糖融化后牵连的糖丝,融情似蜜。 温也向来脸皮薄,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钟卿却捧起他的脸,低头将银丝舔净,湿润的舌磨过被吻得丰润的唇,唇上盈起晶亮的水渍,微微张合着,引着人去品尝。 钟卿看得喉咙发紧,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将温也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侧头轻轻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没有告诉温也,每每情动时,他总觉得他的阿也身上有股诱人的甜香。 他不知道这是欲望驱使下让人沉沦的情药,还是温也身上本就有那阵甜香,总之,都能教他多年养就的自持顷刻间崩溃瓦解。 温也不知他的想法,只觉箍在他腰间的手缠得越发紧,甚至有点疼。 温也抬头,小声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钟卿手上微松,揉了揉他的发顶,“好,是我的不是。” 温也当然没真的怪他,笑了笑,“那罚你赶紧写信。” 钟卿莞尔,“遵命。”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皆成了花脸,随即忍不住齐齐一笑。 钟卿拿了干净的帕子蘸了水替他擦拭鼻尖,墨迹稍显浅淡,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看到墨迹,两人才突然想起来,方才净顾着胡闹,墨锭被随手放在砚池中,这一时半会儿,已经彻底黏在底部。 墨锭易损,显然不能用蛮力轻易拔出,于是乎,一块价值不菲的墨锭就在两人胡闹之间葬身砚池。 钟卿让栖衡进来换了一块墨,重新研了,再将信纸铺开写信。 往常其实都是温也在回信,只是如今他手伤了,便只能由钟卿代劳。 由温也口述,钟卿便将他的话写在信纸上,怀中坐着个人,钟卿下笔依旧很稳,笔走游龙,遒健有力。 怕妹妹觉得字迹换了太过唐突,温也又叫钟卿在最后说明了温也手上受伤的事,为了不让妹妹担忧,只说是刚好被热茶烫到了手,过两日便会好。 待墨迹干后,落款封信,钟卿将火漆蜡放在烛火上烤化,盖上印章,又交给栖衡送出去。
第九十四章 不该听的别听 临了,两人又将此前准备好的一些京城的小玩意儿交给栖衡,由栖衡转交给送信的人一并带过去。 栖衡刚一抱着东西走出院子,就看到云越蹲在雪地上认真看慕桑给他做雪雕,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没再用柳叶镖,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雕刻刀。 栖衡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自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慕桑用过自己送他那套镖。 那之后,他应该很讨厌他吧? 以慕桑的性子,或许那套镖早就被他扔了也说不定。 栖衡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侧身垂眸快步走过。 云越看到他一声不吭走过,喊道:“老大,你去哪儿啊?” 栖衡转过头,余光不经意在慕桑身上度过,后者却只是低着头,对面前雕刻的东西非常专注。 “去帮公子给温三小姐寄信,你别在这儿玩了,先去里面守着主子他们。” 慕桑盯着眼前的雪雕,差点都要盯出花来了,手中雕刻刀不自觉握紧。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跟云越说那么多话都不问他一句? 云越挠挠头,有些赧然。不是他不想啊,实在是主子和公子总在里面做些羞羞的事,比如大白天宽衣解带什么的,他还是连十六岁都没到的少年,不能看这些的。 栖衡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站远点,能听见主子叫你就行了。” 其他的,不该听的别听。 云越讷讷点点头,看着正在认真雕刻的慕桑,突然道:“慕桑哥哥,你不是也说要出去吗,要不你跟老大一起吧?” “啊?”慕桑迟钝地看他一眼,手中的刀都掉了下来,“你,你说我啊?” 恰好此时栖衡也看过来,慕桑瞬间恢复神智,“不用了。” 说完他特意瞥了栖衡一眼。 云越纳罕道:“不是,你刚刚不还说自己酒瘾犯了,想唔唔唔——” 慕桑捂住云越的嘴,将他往院门里拖,“行了,咱还是进去守着吧。” 栖衡却是看着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慕桑说话,“要买酒?” 云越一把拿开慕桑的手,嚷嚷道:“对啊,慕桑哥哥正打算一会儿出去买酒呢。” 慕桑心虚地看了栖衡一眼,片刻后又想,明明那晚不客气的是他,一声不吭走掉的也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这么想着,他挺直了腰板,一脸不屑地看向栖衡,“是,我是要买酒,怎么了?” 他以为栖衡会阴阳怪气呛他两句,或是直接无视他。 可他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声音里却夹杂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温柔,“要什么酒,我帮你买。” 慕桑晃了晃神,差点要脱口而出一句好,但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骨气地轻易同他讲话,憋着一口气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丢下刀起身,拍拍手上的残雪,同云越讲,“我回来再给你雕。” 说罢,他便径直往外面走去。 栖衡还有点发愣,云越在一旁小声冲他挥挥手,“老大,快去啊。” 栖衡冲云越颔首,随即从后面跟了上去。 云越看着两人离去,顿时又觉得无聊,他将地上的刀捡起来往院内走,没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异动,便寻了门口一处空地,蹲在地上捏雪人,大概捏出了一个形,也不知像什么,便拿着雕刻刀学着慕桑有模有样地开始操刀。 动作倒是十分像样,就是刻出来的实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正巧此时门从里面打开,钟卿推着温也的四轮车走出来,温也披着披风,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丝毫感受不到冷。 云越看到两人出来了,高兴地捧着自己刚刚雕好的一坨走到温也跟前,“公子,您看,这是我自己用刀雕刻出来的,好不好看?” 温也看着那不成型的一坨,实在看不出他雕的什么,但是看着云越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温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便对那堆雪努力辨认了一番,试探着说:“狗?” 云越表情一僵,随即看了看手中的雪雕,又抬头看了看钟卿,又看向雪雕,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温也看他这样,知道是自己猜错了,连忙改口道:“你雕得很好,是我眼拙。” 云越有点伤心,温也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钟卿,钟卿会意,看着那歪斜错位的五官,还有一个大大的鼻子,笃定道:“是猪。” 云越:“......”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云越更伤心了,他想爷爷了。 温也见状又说:“好了好了,我们不乱猜了,不如你告诉我们,你雕的是什么?” 云越委屈道:“我雕的是主子啊。” 温也和钟卿:“......”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是温也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钟卿脸色有点黑。 “它哪里像个人了?” 云越正伤心着,嘟囔道:“怎么不像,它有眼睛、鼻子,还......” 抬头猝不及防对上钟卿骇人的目光,云越心头一咯噔,才发觉自己方才有多作死。 云越捧着那团雪,赶紧跑开,“主子,属下先去看看晚膳好了没。” 温也笑得后仰,正对上钟卿的脸,看了看说道:“仔细看还真有些像。” 钟卿伸手撑住他后仰的脑袋,身上的冷意瞬间驱散,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我在你眼中就这般面目可憎?” 温也知道他没生气,笑道:“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夫君冰肌玉骨、貌若谪仙,如同雪色。” 钟卿揉了揉他的发顶,话音里带着丝丝宠溺,“你啊。” 晚间钟卿抱着温也用膳之时,栖衡和慕桑方才回来。 云越一直在钟卿身边伺候,见两人回来,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剑拔弩张。 慕桑过来轮班,就一直默默守在门前,栖衡则是回来复命,待钟卿交代几句之后便悄然离去。 云越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了。 温也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不好去过问两人之间私事,随着钟卿又将一块小炒肉递到嘴边,温也摇摇头,“吃不下了。” 钟卿哄着他,“乖,最后一口。” 温也便又吃了一口。 钟卿又给他盛了半碗参汤,“喝点,补补身子伤才好得快。” 温也摸了摸自己有点鼓起来的肚子,“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钟卿说:“夜还长着,一会儿带你去花园散散步。” 温也还是不肯,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钟卿喂肥了,以后钟卿要是抱不起来他怎么办? 这次他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嘴。 “要不,我们一起喝半碗怎么样?” 温也想了想,一人喝一点的话,看样子也不是很多,心里想着就再让他一次。 钟卿先行喝了一口,随后又喂给温也,温也看着碗里确实汤少了,这才放心,钟卿没有因为哄骗他而假喝。 但随后,这小半碗汤他硬是喝了好几口,等到汤见底了,钟卿将碗放下,慢条斯理地替他擦嘴。 温也微微皱眉看着他的唇,怀疑后面几次他根本没有喝。 钟卿看他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温也叹了一口气,算了,事后纠结这些也没意思,只说:“我真怕和妹妹再相见时,我已经胖的认不出了。” 钟卿:“你才吃了多少,每日就这么点,我都怕妹妹看到会后会觉得我把你饿着了。” 温也摇摇头,伸手搂着钟卿的脖子,被养得越发懒散了,“想出去走走。” 钟卿计谋得逞,自然也不会教他难受着睡去,让人撤了桌,便将温也抱去散步,温也身子不便,钟卿也没把他带太远,只在府中走走。 温也趴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钟卿声音放得很轻,在夜色里渲染得十分低沉动听。 温也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胸腔微微的鼓动,困倦渐渐来袭,不一会儿便靠在钟卿肩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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