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楚星舒,红着眼眶,不说话。 楚星舒见他这模样,如一根刺触到了心中的最软处。他把玩着慕屹川的手指,轻声说:“其实……琉球国这门亲事,我是给大哥张罗的,你昨日话都不听我说完,就闹着要与我决裂。” “给你大哥?” 楚星舒点头,“我……自是不必延续香火了,大哥可得开枝散叶呢。大哥的侯府正缺一位当家主母,这门亲事,刚好门当户对,又于两国有益……” 慕屹川冷哼一声:“承认忧儿不是你的种了?” “他是甘尔乐的孩子。” 慕屹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眼熟……那他是阿乐和……” 楚星舒长叹一声:“是甘尔乐和蒙齐英的孩子,蒙齐英本以为拿捏住了甘尔乐,未曾想,关键时候,甘尔乐倒戈相向。这两个人,各怀鬼心。” “甘尔乐想着杀了蒙齐英一来可以立功,二来,无人知晓孩子的身世,就可以赖上蒙尔泰了。殊不知,蒙尔泰和万和不过是作戏给她看的。” “可怜忧儿,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些,那边人多口杂,与他成长不利,我这才将他带了回来。” 楚星舒睇他一眼,“我的确是忧儿名义上的父亲,也不算……不算完全哄你吧。”
第256章 归隐 慕屹川弹了他鼻头一下:“楚星舒,说这话,你自已不心虚吗?” “其实……当初去灵隐宫,是你父皇带我去的。” “你见过我父皇?他自从回来交待退位后,就再无踪迹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他。” “我见他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当年我身心俱伤,自暴自弃,他将我送到后,只是躲在暗处偷偷看了圣尊一眼,就走了。” 慕屹川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满眼愧疚,“你当时很难受,很恨我是不是?” 楚星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都过去了,也不能完全怪你的,我有自已的执拗。” “之后我旁敲侧击问过圣尊,他对你父皇的踪迹,也是一无所知。” 慕屹川叹了口气,“他可能是心结未了吧。也许有一天,他想通了,就回来了。”他又像想到什么,苦笑道:“也许,父皇一辈子也想不通。” “屹川,他的几个子女里面,你的秉性才是最像他的。” 慕屹川摇头:“我与他不同,他一直不知道自已要什么。等到想明白时,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而我……我只要你。星舒,跟我走吧。” 楚星舒轻轻摇头,“我想让南越国的人民富足起来,不仅仅是为了南越国,也是为了我自已。 “同为摄政王,我不想南越国总是依附着大朔而存在。屹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慕屹川拧紧了眉头,“楚星舒,你又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楚星舒抚平他的眉头,“慕屹川,静待花开,才能来日方长。” 碧落山 慕忘尘手中执着黑子,眼睛却未落在棋盘上,冷冷地睨着前方正在采药的两个人。 “三皇弟,看来伽落很喜欢卫芝芸呀。”慕屹川抿了一口茶,见慕忘尘脸色更黑了,忍不住暗笑。 “二皇兄,可曾听过一句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家那位把这女人弄到我这里来,是不是过分了些?” “星舒说了,卫芝芸生性活泼,不拘小节,他怕伽落在这山上无聊,特地让这丫头过来陪陪你们。” 慕忘尘冷哼一声:“他是怕你无聊吧……拿我们给你取乐,还真是体贴!” “伽落身在异乡,星舒眼下又不能相陪,难得卫图兄妹过来,你看伽落这几日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慕忘尘面容柔和了一些,“什么异乡?这里才是他的家,若不是看他这般开心,我早撵人走了!” 伽落采好药,兴冲冲地跑回来,慕忘尘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未料想却落了空。 伽落一把抱起蹲在慕忘尘脚边的小白,小白开心地磨蹭着伽落的脸颊。 “伽落——”慕忘尘不悦地唤道。 慕屹川假咳了一声,识趣的走开了。 慕忘尘取下他身上的竹筐,“背着不重么?” 伽落笑着摇头,还是只顾着逗猫。 小白屁股一痛,扭头看了慕忘尘一眼,慕忘尘扬了扬手中的小石子,小白迅速从伽落怀里跳了下来,喵呜着跑远了。 “小白这是怎么了?”伽落奇怪地问。 慕忘尘耸耸肩,将人搂住抱了一会儿,问:“渴不渴,喝口茶。” “嗯,还真有些渴了。” 慕忘尘刚倒好一杯,伽落杯子还未拿稳,就被人夺了去:“渴死我了!渴死我了!伽落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伽落小心的瞥了一眼慕忘尘,慕忘尘唇角带笑,又倒了一杯,递给他,“这回,可拿好了。” “哦……”伽落心里直打鼓,拼命对着卫芝芸使眼色,可偏偏这丫头硬是看不懂,还眨巴着大眼睛问:“伽落,你眼睛抽筋了?” 卫图抱着小白过来,“妹妹,别打扰人家了,你来看看小白,它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白怎么了?”伽落急着想起身,被慕忘尘按住肩膀,“你乖,先把茶喝了。” 伽落知道慕忘尘不待见卫家兄妹,只得老实喝茶。 卫图本来是想把妹妹引走,未料想,卫芝芸拎起小白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突然大声道:“哪个杀千刀的拿小石子儿打小白?”
第257章 小年 慕忘尘面不改色的给伽落喂了一块糕点。 伽落斜睨着慕忘尘,“云容,你又欺负小白了?” 慕屹川冷嗤:“哼,本王会去欺负一只小畜牲?” 他将伽落嘴边沾的糕点碎屑用食指抹了,顺便放入嘴里尝了一下,“嗯,挺甜的。” 伽落舒展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里躺着刚刚被慕忘尘随意丢弃的小石子。“那这又是什么?” “小石子呀。” “慕、忘、尘!” 慕忘尘眉尖一抽,伽落连名带姓的叫人,他恐怕今晚又要被人踢下床了。 自从楚星舒教了伽落那损招,伽落就屡试不爽。 一不高兴,就不给他抱,还踹他下床。 慕忘尘瞪了看热闹的兄妹一眼,“卫图,你都下聘了,不是应该回去准备迎娶吗?” “哦……这个嘛,不急不急。”卫图从盘子里挑了一块椰子糕,那是伽落最爱吃的。 慕忘尘的脸色沉了下来,笑意更深,“看来……姜国最近很风调雨顺嘛。” 卫图到底在慕忘尘府上客居多年,这个笑,与当初在大朔皇城赶自已走时一般无二。 他赶紧将椰子糕塞入嘴里,拉起卫芝芸,“姜国事多着呢,我……我和妹妹还要赶回去商讨迎娶的事宜,就不耽搁了,告辞!这就走!这就走!” “哥哥——你跑什么呀!” 慕忘尘看着二人拉扯着跑远的身影,笑意浮上面容。他转过头,视线与伽落对上,瞬间没了底气。 伽落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在篓筐里翻找药材,小白在他怀里可怜的“喵喵”直叫。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吧。”慕忘尘讨好的将手伸进筐里。 “不用你帮忙!你离小白远些。”伽落打了他的手一下。 “嘶——”慕忘尘疼得蹙眉。 伽落白他一眼,“我又没下重手,你又想哄我。” “伽落,流血了……”慕忘尘将正在滴血的手指伸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你碰到我刚采的皂角刺了?” 慕忘尘一脸无辜,“我又不认识药材,只是想帮你的忙,就被这个扎了一下。”他指了指冒着绿色尖刺的植物。 伽落又生气,又心疼,将他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吹,“很疼吗?” 慕忘尘很是受用,暗忖,就该多扎几根手指。嘴里嘟囔着,“还是疼,怎么这么疼呀……你再吹吹……” 小白从伽落怀中跳开,小爪子摸了下屁股,耷拉着脑袋,静悄悄地走了。 落日的余辉,透过林叶,笼罩在二人身上,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楚星舒盯着锦盒里的一对银镯,精致小巧,镌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是……要贿赂我?” 贺兰羽轻笑,“这是南疆的同心镯,镯子本身并不贵重,里头的药材却是世间难求。是南疆的世外高人亲自放里头的,常常戴着,可保青春永驻,恩爱不离。” “这么难得的东西,你怎么不自已留着?” 贺兰羽低垂着脑袋,“新年就快到了,我想……留在这里,和家人一起过年。” “家人?你是说步太傅?” “不仅仅是他,还有……我母亲。" 楚星舒这才露了明媚的笑意,“既然如此,这礼我便收了。” 今晚是小年,步流云身居高位,免不得喝了不少酒,楚星舒命人安排了寝殿,他本想推脱,偏偏余姑也开了口,他只得应了。 院内红梅开得正盛,他酒意上头,骨子里的叛逆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一个翻身,立在了枝桠上,却身形不稳,险些摔了下来。 “太傅——”随行宫人吓得面容失色。 步流云打了个响指,从怀内甩了包银子下来,“我没事,今日小年,你们也都退下,找个地方聚聚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多谢太傅,那小的们,退下了。” 步流云摆了摆手,梅树枝子细,他这一摆手,泄了内力,人直直栽了下来。腰间一紧,被人环腰抱住。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小心一点!”
第258章 醉酒 步流云眯着迷蒙的眼睛,手摸上人的脸,笑了笑,“真是喝多了,幻觉,幻觉,哈哈……”他的笑意被堵住,唇齿纠缠。 步流云醉意上头,主动的搂住人脖子,亲得很是尽兴。 贺兰羽任他亲够了松开,方才出声打趣:“多日不见,夫人好热情呀。” 步流云平日不轻易红脸,今日醉意上头,双颊有些烫,他将脸贴着贺兰羽,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贺兰羽的脸很冰,正适合降温。 步流云低喃了一句: “果然是做梦……” 贺兰羽只是笑看着他,也不拆穿。 步流云仰头,直勾勾的盯着那梅树发呆。 “想要那个?”贺兰羽问。 步流云摸了摸他的脸,笑着点头。 “亲我一下,为夫给你摘。” 步流云傲骄的扭过头,贺兰羽难得见他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只觉得可爱得不行。 “好好好……不亲就不亲吧,等我。” 南越国今冬没有下雪,树上落了几片红梅花瓣,贺兰羽折了一枝红梅回来,轻轻放在步流云手里。 步流云眼睛亮了,开心地把玩着,“谢谢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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