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顾韶音咳嗽两声,正要说个他也不知道的时候,王玉泽步伐微快,快速地走到薛岫的面前,看着比他矮上半个头的顾韶音道:“人我先带走了,你若有事等我们两人回来再言。” 顾韶音“哦哦”两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人离去的背景,看着王玉泽有些匆忙的神色,只觉一定有古怪,必须要查。 而这边王玉泽拉着薛岫离开后,他抿着唇,小声说道:“江少府家的二姑娘不见了。” 这位二姑娘,可是他娘给玉灵选中的未婚妻,本来这事是不会拿来烦他,可江心柔和江二姑娘不和,为弄清江心柔身上的异样,他也曾留意几分。 薛岫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已有两日,说是出门买东西,不仅江二姑娘不见,连同她的婢女亦然。” “不在北方。”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缘由,人来了南边,但你知道的,我在南边可没有你的名声好,可如今又是殿下去登基的关键时刻,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做准备,青阳水患,那二县流民还未回迁,水未退去,可没有多余的人手,其次,于江二姑娘的名声不利。” 王玉泽叹道:“也不知道她碍了谁的眼,居然会如此对待她,听闻她遭遇此劫难不少,下手的人心狠手辣,恐不会让她好过。” 两人刚走出门,五岁小童跑到两人的面前,双手递过一张纸道:“大哥哥给你。” 王玉泽接过后,小童蹦蹦哒哒地离开,手头上还拿着个小风车。 王玉泽与薛岫两眼对视,笑道:“火烧眉毛救火的东西就送来了,所图不小,不知是冲你来的还是我。” 边说边打开小纸条,看着上面所写的灵岳寺,默默地合上。 灵岳寺乃青阳郊外的一破落寺庙,早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 “去不了去不了,”一听是要去灵岳寺,马夫连忙拒绝道,又打量着薛岫和王玉泽身上的衣物,看出他们出身富贵人家,劝道:“贵人,不是我不想送你们,实在是灵岳寺去不得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那处的厉害。” 王玉泽笑问:“有什么玄机,为何我们去不得?” 马夫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人留意他的方向,他才压低着嗓音,有些粗哑说道:“灵岳寺那地方不详,早年间,那里发生了一起大案,死了七八个人,死状凄惨,自从那大案发生以后,夜里总能听到呜咽的声音,有人说,是那些人死后不甘,想要找人替代他们。” “闹鬼咧,”马夫说得神经兮兮,又像是知道眼前的两人不信,连忙摆手透露出一件往事:“你们可别不相信,几年前,也有人不信邪,非要在灵岳寺借住,备考春闱,可最后啊,那个考生也不知去了哪里,自从他上山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老伯,能否告知如何去灵岳寺。” 马夫一惊,他脸色骤变,又带了一丝凝重,上下扫着薛岫几眼后,指着城外的方向道:“你们出了城,向前走三里路,遇到一座山后,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能看到那灵岳寺了。” “多谢,”薛岫颔首道。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咧,”身后传来马夫沧桑的声音,语调中带着一丝的忧叹,像是在惋惜。 “多俊俏的后生啊,可惜了——” 两人走远后,薛岫道:“先回府,此事需要带上白乐天,他武功高强。” “那马夫不是真的马夫,我留意了他的手指,手指虽有些粗大,但指腹没有后茧,不像是常年驾马的人。” 王玉泽微拧着眉,不解道:“那你说这件事到底和江二姑娘有何关系,反倒像是故意引你我二人前去灵岳寺,又在我们前去灵岳寺的时候,说上两则怪谈引起你我心中的恐慌,会不会,到了地方,会有更多诡异的事等着你我。” “当我们丧失理智,手忙脚乱的时候,也是丧命之时,这真的像是那位做的吗?” 绑架江二姑娘,王玉泽想起这事,心中都有些惆怅,江二姑娘人到底在不在灵岳寺,若是人不在,又会在哪里。 眼前摆放着必死的棋局,他可以不去,任由江二姑娘死去,可薛岫…… 王玉泽偏头看过去,打量着薛岫的面容,见他眼神虽淡漠疏离却无一丝退让的时候,他也知晓薛岫的选择。 哎—— 心中叹息一声,只能说幕后之人拿捏人心恰到好处,若他未曾与薛岫说起此事,薛岫也不会得知,想到这里,王玉泽的步伐都顿了下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落入棋局。 那江二姑娘的事是真的发生,还是他收到的只是假消息,一念间,只觉得自己落进怪谈中,挣扎着也只会泥潭中越陷越深。 “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走,”薛岫催促着,看着王玉泽有几分呆滞的眼神,略微皱眉道:“你若……天黑路滑,山路危险,你莫要去了。” 薛岫话说到一半,觉得有几分不合适,像是在绑架着王玉泽,催促着他同行,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说出来的却也是心里话。 他也不知前路是何,但让他不去,丢弃江二姑娘的性命,他也做不到。 既然他已知悉,且有能力去救人,自当前往,再者他也不是不过准备的人,又白乐天同行,亦有所保障。 “你莫要去了,灵岳寺的情况尚且不明,有白乐天在,我也不会出事。” “那怎么行,”王玉泽一口回绝:“你上次已孤身犯险,岂能再由你一人入龙潭,此事是我王家的事,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走吧,趁天色还未黑,我们早去早回。” 王玉泽说完,他扯着薛岫回府,与他们说清楚后,南黎坚定地站出来,拉着薛岫的衣袖,白乐天也有几分好奇,拂尘一甩道:“无量天尊。” 独留夏无咎和顾韶音两两相觑,冷哼一声,两个战五渣无法,只能留在家中,夏无咎拿出些丹药放在几人的手中,叮嘱道:“都是解毒丹,大部分的毒素都能解除掉,若是察觉有不对劲之处,赶紧服下。” “嗯,好。”薛岫收下丹药后,一行人向城外而去,走到三里地后,天色渐渐暗下来。 望着耸立的高山,四人踏上上山的小路,树枝张牙舞爪地野蛮生长着,林间鸟咕咕地叫着。 翅膀扇动的声音,扑腾扑腾两下,南黎害怕地缩在薛岫的身后,眼睛警惕地望着周围,生怕有东西蹦出来。 荒郊野岭的,最为吓人。
第82章 ◎救人又遇五人◎ “咔擦——” 枯枝被踩断, 薛岫拧眉望着前头的路,道:“很安静。” 前头他们还能听到鸟叫虫鸣的声音,而现在, 却静寂无声, 暗中像是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巨兽, 正在窥视着他们。 “薛岫,我的宝贝们都很害怕,前面一定有危险, ”南黎缩在薛岫的背后, 小心翼翼张望着四周,手里拿着药粉, 随时准备撒出去。 深山野林, 指不定有大虫出没。 “换条路,这看着很不妙啊,真要你我的性命, 我们从这条路上去, 像个活靶子。” 薛岫嗯了声后道:“换路。”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下,他淡然道:“如果有军队在上头把守,想要我们的性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王玉泽突然警醒,想到来青阳时遇到的那伙人,若非薛岫将人引走, 他们非死即伤。 “那便换条路吧。” 虽然另一条路并不好走, 但也比这条路更为稳妥一点。 一行人商定后,选定一个方向后, 向右侧走去, 脚步轻微, 缓缓地踩在落叶上,不想被暗处的人知道他们已经更改路线。 蹲在半山腰的人,拍打着脸上的蚊子,有些急躁道:“人怎么还没来。” “急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呵,你不急,上次我们六人失手,让他活了下来,没有完成任务,我可是受了好大的一股气。” “这…能有什么办法,谁能想到那位小郎君命大呢,跳下悬崖都没有死,要我说啊,像这种命大的,我们就不该招惹。”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这次可不能松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他长得好看,出手都收敛几分,小心把命都在这。” “闭上你的嘴吧,这次,暗地里可是有上百□□对着他呢,又无悬崖让他脱身,他又不是九尾狐投胎,哪有那么多的命。” “是是是,”点头哈腰地说着,又有点疑惑道:“怎么人还没有到,总不能半路跌下山了吧。” 而被他们惦记的薛岫,早已从侧面,绕到他们的背后,逐渐地接近灵岳寺。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留意着四方的动静,而躲藏起来偷懒的白乐天,神念一扫,便知有多少人。 时不时带着薛岫他们向更安全的地步一步步走着,薛岫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 “呜呜”的风声呼啸着,凉风袭来,明月高悬,有几分湛蓝色,又时不时有云雾飘起。 真有几分闹鬼的模样。 南黎向地上丢下几只蛊虫,任由它们向远方走去,时不时接受虫子传给他的消息。 过会儿,他扯了扯薛岫的衣袖道:“我的宝贝们跟我说,那寺庙里有十个人,其中一位是个姑娘。” 他这一言出来,白乐天看了他一眼,眉眼间有点好奇,他那处也是有学习御兽术的人,和南黎所学也有几分重合。 不过他那处的人更喜爱凶猛的巨兽,甚少有人运用小虫子,也未以身体作为容器去蕴养。 因此,看到有人运用小虫,还能和它们通灵时,还是个凡人的时候,这份好奇心越盛。 “有位姑娘,也许是江二姑娘,这一路风平浪静,到叫我有点不敢相信,”王玉泽眯着眼说着,舌尖轻低着上颚,事出反常必有妖,带着些猜测说道:“你说,会不会那位江二姑娘是他人假扮的,真正的,被他们隐藏起来。” “也说不定,”白乐天笑笑。 “先过去,再言其他,”薛岫一锤定音,他带头向前走着,带着丝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捏着佩剑的手微微用力。 他们走到灵岳寺门前,看着倒塌一半,牌匾破碎,连大门都残破不堪,只剩半边的寺庙,没有急忙地冲进去,而是走到墙角处,选了一处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趴在墙头观察着寺内的一切。 银辉洒下,借着光他们朦胧看清寺内,不大不小的庭院杂草丛生,约有三尺高,破败的布幡随风飘荡着,正殿里闪烁着光亮,隐隐约约有人声传出。 那群人正围着火堆坐着,姿态各异,手中正端着碗大口喝酒,炉锅中正咕噜咕噜冒着泡,一阵阵的肉香混合着酒香传出。 再往里头看,他们透过破烂不堪的窗,看到一粉衣女子,被捆绑着,披头散发瞧不清面容,无法判断是否是江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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