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觉得甚好,”殷琅温和笑笑,却不容他人拒绝,他一锤定音,微微拱手后,回到位子上,抚摸着汝阳的发丝,“你想要的,哥哥都会替你办到。” “嗯嗯,哥哥你真好,”汝阳放下镜子,欣喜异常,磨蹭两下殷琅的胸口,脸色红润,她马上就要如愿了,她马上就要嫁给三郎了,成为她的王妃。 想到三皇子口中的江姑娘,她撅嘴抱怨道:“哥哥,我不喜欢那个江姑娘。” 而另一边静候得梁国太子轻咳两声,他一礼后问道:“不知陛下可否将江姑娘许配给本宫?”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薛岫站起身,卓卓而立,衣袖甩到王玉泽得脸上,糊了他一脸。 “哦?为何不可?”云国皇帝询问着,余光则是看向薛远清的方向,见薛远清正抚摸着胡须老神自在的笑着,他心底沉了沉。 “薛公子,你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再者也只是位典客,事关两国联姻的大事,哪能是你说不可便不可的,你可知两国联姻如云国而言,是多么有利的事吗?”赵郎中令收到皇帝的暗示,起身反驳道。
第39章 ◎两国也好签订十城条约◎ “是啊, 薛典客,联姻有利于两国,岂是你能轻易说不的, 不管是好是坏, 那也是要陛下决定, 等到日后,出事那也不是你的责任。” 有人当起和事佬,在那慢悠悠的开口, 但那话说得, 惹得上头的皇帝怒瞪他一眼,等瞧见是谁后, 也只能暗地里生闷气。 说话的人乃是奉常, 是九卿之首,地位很高,其人也年事已高, 比薛远清还要大上几岁, 算是朝堂上的吉祥物,不管是年老年幼的,都愿意给他几分薄面。 “陆奉常,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该怎么说啊,你倒是把话说明白,说来说去, 都是陛下的心意, 出了事难道还要我们当臣子的替他背罪名吗,那可不像话, 人嘛, 都要有承担的胆量, 出了事,陛下下个罪己诏,退位让贤,也能抵消掉。” 陆奉常清清嗓子,微垂着眼神,老态龙钟的垂目落在自己衣袖的花纹上,“两国联姻若是好事,也算是陛下的功绩,有功变有过,薛小子又何必操那份心,这等利弊都是陛下要想明白的,我们身为臣子,听命行事就好啦,百姓造反被写进史书里头的也不是我们当臣子的。” “陆奉常,这话可不兴说,”陆奉常旁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的,心里头着急:你老说归说,你倒是抬头看一看上头陛下的脸啊,已经黑得跟炭似的,都能刮下一层灰了。 “有什么不兴说的,怎么,我还不能教训下薛小子了,他祖父我都敢说,一小年轻,就敢在这等重要的宴会上大放厥词,扰乱陛下的决断,还不兴我说,爱幼也不是这般爱的,都已经是二八的人了,还不晓得个轻重。” 陆奉常一甩袖子,甩掉衣袖上的手,唾沫星子喷了旁人一脸,面色甚是愤怒,语调带着怒气,仿佛真看薛岫不顺眼。 陆奉常旁边的孙太仆抹了抹脸上的唾沫,他就不该来奉常的旁边劝阻。 你老人家嘴上说是在劝诫薛岫,那话里话外似乎都在刺着陛下,你瞧瞧你最后一句,都是二八的人了,还不知个轻重,那陛下年岁更是比薛典客大上一轮,已然是不惑之年,那更是不知轻重。 当然这些话孙太仆也只敢在心里头想一想,他一个管马的,可不敢掺和进神仙打架中去,免得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薛岫冷淡不为所动,他道:“虽岫年纪尚轻,但比诸多都活得透彻,陆奉常不必在年岁上压我,联姻乃是大事,还望陛下三思。” “你瞧瞧你,一个小年轻,我说你几句你就不乐意,像你这种人啊,要不是生在薛家,在这朝堂上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早就不知道去哪个犄角里了却残生喽。” “那甚是……”薛岫还未说完,手腕感受到衣袖被拉扯,他撇眼向下头看去,见王玉泽眯眼狐狸似的笑着,微凝着眉头。 “陆奉常乃是好意,”王玉泽嘴唇动了动后,他笑出声道:“谁叫我们薛公子一身硬骨头,你们有本事的,就把他的连筋带骨的打断,他也就不会说出这番气人的话。” “你们说是吗,嗯?”他眯着眼睛扫过在场的官员,那群官员皆脸色凝重,触碰到王玉泽眼神的人都低下头。 “既然诸位都没那个本事,他的话难听你们也得听着,要么你们就盼着哪一天,我王家能把薛家彻底压垮,至于联姻,也要问问江姑娘的意愿,我们在这争辩那也无用。” “薛小子,你是个典客,你若是这般与两国太子交言,两国太子怕是要认为我们待客不周到了,要改,单凭你那相貌不言语,也能唬住人。” 陆奉常喋喋不休,砸巴两下子又接着道:“年轻气盛,在座的年岁都比你大,你在家也是这般和你祖父说话的?” “哈哈哈,陆奉常倒是猜对了,我家孙儿在家亦是这般气我,没办法,像他这种都有自己的脾性,压不得,可不就只有自己多安慰安慰自己,旁人还受不了这种气呢,我可是知道,有不少人都想尝试被孙儿气气的滋味,陆奉常,你那好大儿不也得你半分衣钵,已算不错,能接你半个班了。”薛远清哈哈笑道。 “哼,皆是你惯的,要是我孙子,定要他接我衣钵,当什么典客,不务正道。” 旁的人听得眉头直皱,这老奉常说话怎么一挫一扬,到底是夸薛岫,还是在嘲讽他,让人一愣一愣的。 还有什么接衣钵,薛岫接了薛远清的衣钵那还了得,二八年岁,官至宰相,压在一众年岁高于他的人头上,看他年轻的面容,都刺眼得紧。 “咳咳,两位爱卿莫要言其他,”云国皇帝看着两人的交锋,额间鼓动着,头甚疼,他摆摆手坐下后,看向江少府的位置,问道:“江爱卿,你可愿意?” “这……”江少府看向身旁江心柔,见她似羞涩的低下头,他弯腰拱手道:“臣愿意,两国联姻能得梁国太子求娶,是小女的福气。” 薛岫冷眼看着几人的交锋,他微蹙眉后,扫视堂内的所有人,心微微沉入谷底,这群老头,被十城冲昏了眼,即便知道云国吃不下,能得十城,那也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的状态。 想要打消他们联姻,难,他起身的反驳的那一刻,已经站在独木枯枝上,被沾湿鞋袜,稍有不慎,便会跌进水中,他余光看着陆奉常,老态龙钟的伫立在那,除去他的祖父,陆奉常,其余人皆在他的对立面。 “唉,这是福不是祸,是祸不是福,陛下,梁国太子许诺之事,梁帝可知晓,这可不是一块田地,是十座城池,涉及到的人口高达几十万不止,鹤川人若是要迁移他处,又要耗费多久,可别十年都没有搬离,即使搬离,我云国可无人愿意北迁,不搬离,鹤川人亦化为云国,那……” 陆奉常又慢悠悠的开口,他虚睁一只眼,瞟向薛岫那处,颇为赞赏,朝堂内坐着的人呐,都已经在官场浮云半生,还没个小年轻看得透彻,被表面的利益熏了心,他个老人家都要怀疑,这群人是怎么混到这步的。 难道是祖宗荫蔽,薛家的祖地听说是个极佳的风水之地,改明儿也给自家的挪一挪,也好祖坟冒青烟,把他的孙儿熏一熏,别跟他父亲一般,只得他半分衣钵。 家族不兴,愁,又是羡慕薛老头的一天,还有王老头,其孙子也不容小觑,他老陆家,怎就没这般的杰辈。 “奉常不必担忧,此事事了,我自会修书一封于我父皇,那时……”梁国太子的话还未说完。 陆奉常微阖的眼睁开另一只,他悠悠道:“原来梁国太子你说的都是没影的事,这等关乎联姻的大事,怎么能草率,即使普通人家,亦是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既无父母认可,又未见到聘礼,无聘乃为妾,老头子知晓,像太子这般尊贵之人,哪会娶别国臣子之女为正妃,给个侧妃那都是不得了的事。” “陛下,百官纳谏,薛典客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是为了陛下好,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云国,可别被别人钻了篓子,给云国捅破了天,到时大雨倾袭,铺天盖地的雨点落在云国的土地上,民不聊生,”陆奉常手张开比划一下,又瞬间拢入袖中,仿佛刚刚那一下都是别人的错觉。 他微咳两声,示意薛岫继续耿直的点醒这群脑子里进水的人。 “陛下,联姻一事需三思,十城事关重大,需与梁国太子商定十城条约后方可赐婚,”有了陆奉常的一通操作,薛岫也委婉的劝诫云国皇帝,没有一上来就阻止联姻的心。 等到了商定条约,诸多摆在陛下面前,想必陛下也能想明白,十城于云国而言,不过是累赘,梁国太子不安好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梁国太子脸色暗沉,他心道不妙,是他小瞧薛岫,小瞧云国的百官。 暗恨的眼神似刀在薛岫和陆奉常身上刮过,真想一刀了结这两人,若无二人,云国皇帝早已下旨,而他则可选一荒地,封为鹤川十城,耍云国一番又能娶到江姑娘。 如今,倒是骑虎难下。 他微阖着眼,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紧,须臾,他嘴角露出笑容:“既然薛公子不想云梁两国联姻,那我只好成人之美了,毕竟,云国终究是你们名门望族的天下,无你们许可,想来云国皇帝也不能做主。” 这话一出,云国皇帝脸色彻底乌漆麻黑,他冷冷的看着梁国太子,转动手上的玉扳指。 头一个,别国的皇子,站在云国的土地上,对他们国家的朝政插手的,说出的话,连两方都得罪,云国皇帝连踢飞梁国太子的心都有了。 他云国南方未定,他赵家能稳坐皇位,倚靠的是北方氏族与南方相制约,而梁国太子无意间触碰到云国皇帝的底线,云国皇帝绝不容许有人挑拨他和北方氏族密切的关系。 不然,他坐下的位子,这云国,姓的便不是赵,而是别人。 “梁太子说笑了,只是梁帝未曾与太子商定,而梁国亦非像晋国般,能由太子一人能做主,两国联姻事关重大,还请太子与梁帝商量妥当后,再来我云国求娶,那时,两国也好签订十城条约。”云国皇帝坐在龙椅上和蔼的笑笑,眼神中冒着精光。
第40章 ◎薛岫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心柔?◎ 云国皇帝的话音刚落, 梁国太子放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缩一二,他尚带着质问的脸猛的回过头,遗留着几分不敢相信。 他与云国皇帝双眸对视后缓缓露出微笑, 撩动耳边的青丝, 压下心底的疑惑, 说道。 “云帝说的是极,此事事关重大,是该好生商夺一番, 明日我便修书于我父皇, 商量两国联姻之事。” 这事怎和脱了缰的野马般,不受他所控, 回到自己位子上坐着的梁国太子想不透其中的关卡, 他抚摸着腰间的玉佩,凝神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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