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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长宁

时间:2024-05-18 16:00:14  状态:完结  作者:圣人皆孩之

  “你骗我,你们骗我是不是?吴虞明明说过他的毒已经解了,日后只要调养好就不会有事...我懂了...是你,”他一把揪住徐锦逢的衣领,疯了一般地逼问,“是你没有照顾好他是不是?还是说你想拿这种荒谬的借口支走我,好让你一人独占他?!”

  徐锦逢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别过脸,甩下几滴泪来,“我倒宁愿是我在骗你...”

  他被徐锦逢的神态吓得更加难安,哆嗦着松开手,连肩上被狼咬的旧伤都开始发作,疼得他有些弯了腰。

  “当初是公子让吴老先生撒谎的,其实那药草,根本就收效甚微,之后引颈自刎一事,又更加使本体虚弱...”红蕊之前听楚晏说起过这些,又再加上了姜都太医的诊断,复述这些的时候只让她更加难过,凭什么楚晏就得那么为着眼前这个人着想呢?甚至为了瞒下此事,还骗他说是要跟徐锦逢成婚,好让他自己死心离开。

  殿下啊殿下,您真是「苦思」良多啊。

  另一边的顾长宁也怔住了,他想过是吴虞贪图便利、想过是谢北轩又从中捣乱,却万万没想到是楚晏亲自撒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谎。

  这下确实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何楚源会说起那易逝的雪花,又为何会联合徐锦逢骗他,这一切都是因为,楚晏要离开了。

  要再次从他的目光里离开了。

  若是他今天没来,真的按照楚源所说的,启程回梧国去,是不是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楚晏...你何必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呢?」

  “楚源呢?楚源有没有来过?”

  红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楚源,但看到他满眼的泪光,又不忍心不答:“三日前公子开始呕血的时候就来过,昨天也来了。”

  果然,连楚源来找他说那些话也是楚晏安排好的。

  「顾长宁啊顾长宁,你一向以为自己精于算计,可怎么就没发现楚晏狠心起来比你还要可怕千倍万倍呢?」

  他在心底挖苦了自己千百遍,此刻心里的疼要比肩上的旧伤还要痛苦。

  床榻上的楚晏正酣睡安眠,若不是额间的湿帕子下紧皱的眉头,恐怕要以为他真是在做着美梦。

  门口的风突然又吹了进来,木轮被人抬进来,稳稳地放在门前,风声随着关门的动作又骤然隐去。

  楚源在门前望过来,敛起了眉。


第四十三章 玉碎

  “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楚源支开了其他人,只留下他跟顾长宁,还有床榻上昏睡不醒的楚晏。

  “你明知他...”顾长宁的话省去了后半,那些字眼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是他让你瞒着我的?”

  楚源没有回答,只是到榻边轻轻握着楚晏的手,也算是默认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之前认得一个见过这种毒的梧国郎中,我现在就派人回梧国去找他,说不定还有救...”

  楚源瞥了他一眼,“姜国的毒姜国人都没有办法,你梧国的郎中,又能想出什么方子?”

  顾长宁被问得一愣,难道他真的只能看着楚晏日复一日地「消融」下去?

  榻上的人眼帘微动,被楚源紧握的手也轻轻一颤——似乎是要醒来了。

  楚源慌张地望向身后的顾长宁,后者却早已识趣地退到一旁的屏风后,躲了起来。

  “怎么今日又来了?”楚晏的声音特别轻,比被门窗隔绝的风声还要轻。

  “左右无事,就想着来看看你。”

  楚源替他拿下额头地帕子,扶他撑着床坐起来,但不知道是睡醒后的不适,还是身体突然挪动的缘故,楚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手里的帕子上一点一点地渗透着血痕。

  屏风后的顾长宁紧紧咬着手腕,好让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他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这一幕,好像每多看一眼心头也会跟着泣血一次。

  “饿了吗?听红蕊说你今天还没吃东西。”楚源给他倒了杯水漱口。

  榻上的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吧,我大概清醒不了多久,等会就又会睡着的。”

  他说完透过窗缝望向外头,顾长宁这才发觉,好像即便是冬日了,楚晏房里的窗户也没有关紧过。

  “雪快停了啊。”

  的确如他所言,外头的雪在这之后下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停了,他也又睡过去了。

  没有血色的脸斜倚在一边,微微陷进软枕里,只有胸口处的被子还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恍然间给人一种不会再醒来了的错觉。

  “楚晏...”

  ——

  “陛下,吴老先生回信了,的确如红蕊姑娘所言,当初是楚晏殿下让他瞒下来的,另外,他在信中说,此毒...确实无解。”墨岩一边研墨,一边放了一封信在顾长宁手边,越说头越低。

  顾长宁将笔搁置,撑着案沿稳住身子。

  “去把我带来的那几盒红参都送去徐府,记得不要提是我送去的。”

  “是。”

  墨岩放下了墨条,走出几步,又担忧地回头,劝道:“陛下,属下也找个太医来给您瞧瞧吧,您这阵子肩伤总是复发...”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落在折子上的字,那些字迹都是被顾长宁那只疼到发颤的手一点一点写下的。

  “不必,出去。”

  “陛下——”

  “出去!”

  顾长宁其实很少再发这样大的脾气,现在也不是因为这拖后腿的肩伤,只是楚晏的事让他全身上下都有种无力感,恨不得自己也饮下那毒。

  他吼完这一声之后,右肩脱力,整个朝右瘫倒下来,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墨岩急急忙忙地回过身来扶他,却还是晚了一步,顾长宁的身子撞在案边然后滑下去。

  “陛下?”

  “咳!”

  地上炸开一滩暗色的血渍,像是墨画上的枯枝开花。

  “陛下!”

  顾长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扶到了榻上,床边是墨岩和太医,菱生站在墨岩身后,怀里还是抱着那只狗。

  他刚要开口,就觉得胸口有些闷疼,像是有什么比言语先一步涌了上来——“咳...”

  血沫顺着这咳嗽沾在了手帕上。

  “太医说您这是悲痛伤神所致,万万不可再忧心了。”墨岩端了一杯雪松茶递过来,轻轻顺了顺他的背。

  一旁的太医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顾长宁看着这咳出来的血迹,脑海里竟闪过一瞬的轻松,他巴不得就这么吐血而亡,也好在黄泉路上替楚晏探探路。

  “红参...送去了吗?”他擦了擦嘴边,漱了口,饮下一口茶。

  “还没呢,属下这就去。”

  “不必,我亲自去吧。”

  他不顾墨岩和太医的阻拦,强撑着起来,顺手还摸了摸那只叫做阿宁的灰犬,跟第一次见面时的警惕截然相反,现在的阿宁很听话,也不会抗拒他的触碰,甚至还会往他的手心蹭一蹭。

  “挺乖的,养着吧。”他冲一脸期待的菱生说。

  外头的雪已然停了,但雪后的晴天格外刺眼,目之所及全都覆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被,连街角的小摊顶上,也有未化完全的雪痕。

  徐府离得有些远,他在马车上险些睡着了,等到车驾轻轻一顿,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他从马车上下来,家丁一如既往没有拦他,让他和提着红参的墨岩一起迈步进去。

  徐锦逢却像是恭候多时了一般,立在庭院里,见他来了,脸色稍稍黯淡了些。

  “你莫要跟他置气,”徐锦逢没来由地提起了这么一句,随后领着他到了卧房门前,“他在等你。”

  顾长宁心下一紧,喘息一下就悬在了喉中。

  房内的楚晏依然坐在那窗边,目光淡泊地望着远处,余光瞥见了他们几人进来,才慢悠悠地转过来。见到是他也不惊讶,只如同那无波古井,深邃又空洞。

  顾长宁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是他与原本以为已是生死相隔的楚晏的第一次见面,他在梦中幻想过很多次要是再见到楚晏该说些什么,但此刻他的脑子却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的脑海里已经疯狂地在喊面前之人的名字,但现实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要不是强忍着,恐怕先动的是眼中的泪匣。

  “许久不见...如今该称您一声「陛下」了吧?”楚晏咳了几声,一边的红蕊立刻起身将窗合上了些。

  “楚晏...不要这样叫我好不好?”

  这样生疏的问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拼杀半生,怎么会是想听最爱之人这般称呼他呢?他只恨不得回到过去,将从前不肯信楚晏的那个自己狠狠捅上几刀。

  他迎着楚晏淡然的眼神走近椅前,心跳声有如鼓点:“楚晏...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是我混账,我只求你能原谅我,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看,你的手不方便,这里面是一副菱生找匠人做的义肢,你戴上试试,习惯了就能写字了,肯定写得跟从前一样好...还有——”他说着,也不顾房中其他人还在,扑通一声跪在了椅边,从袖中拿出那个一直随身带着的锦匣。

  又巴巴地摘下腰间那块修好的同心佩,往楚晏身边挪了挪,泪中带笑地递到他手里,带着哭腔道:“这个...我也修好了,我亲自修的,没让别人动一分一毫!它还是你的,楚晏...我只把他给你,求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哪怕就让我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你,我也知足了...”

  房间里莫名响起一阵风声,吹得人心慌。

  楚晏摇摇头,眼神看起来既不屑又嘲弄,“我怎么能原谅你呢?”

  这一句话说出口,楚晏的神色又变得哀恸,连声音也跟着颤起来,“你欺我疑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我之间已然隔着数条人命的鸿沟,你叫我如何原谅你?!”

  “楚晏...”顾长宁这一声唤得凄凉苦涩。

  楚晏无力地抬起那只空余三指的右手,与他悲凉地四目相对。

  “这个...我也不需要,我要你时时刻刻都记着,我欠你的,已然还清了...”那锦盒被楚晏奋力扔出好远,滚落在门边。

  紧接着他又在顾长宁惊诧的目光里,举起那枚玉佩,“「不求共白首,但求两心同」这是你从前送我这玉佩时说的话,如今也好,你所求...皆不可得。”

  他说完,悲痛地喘息几声,松开了手心里那枚同心佩,玉石骤然落地,金玉碎开的声音让人仿佛心弦一断。

  顾长宁望着满地的碎玉,只觉得眼前发白。

  “楚晏...你是不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你的毒其实未解,所以才要狠了心赶我走?你明明心里还有我...菱生都告诉我了,过去你送我的那些画,你都还留着...是不是?”他伸手抓着楚晏的衣角,攥进逐渐出汗的手心。

  楚晏别过脸,猛咳了一阵,又冲一边的红蕊道:“去把那些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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