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中的可能不是毒,而是……” 温卿落说到此处,眉宇间隐隐有些不解,但他见萧君月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是蛊。” 话落,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萧君月震惊的微微瞪大了双眸,饶是一贯风轻云淡的他,此刻内心也是如翻江倒海般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是谁给他下的蛊?为何这么多年,太医院硬是没有任何发现?还是说皇上知道,却一直在隐瞒着他? 一时无数个疑问充斥在萧君月的心头,萧国一向最忌巫蛊之术,但凡有人胆敢触碰,必是抄家灭门,处以极刑。 他一直以为对他下毒之人是太后,可若他中的是蛊的话,那就不太可能是她了,因为在萧国应该没人比她更痛恨这个了…… “你不必太担忧,虽然此蛊我暂时还未能解,但给我点时间,我应该可以找到办法,而且就算我不行,我也可以带你去找我师父。” 温卿落看着萧君月眉头紧皱,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中的蛊能不能解,于是连忙出言安慰他。 “可是据我所知,高山族不是不救外人嘛,尤其还是皇室中人。” 萧君月不是怀疑温卿落的身份,而是深怕他弄错了自己并非她师姐的孩子。 温卿落听了萧君月的话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的再多也不如事实证据来得说服人心。 于是他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精美的玉佩递到了萧君月眼前,“你应该见过这个吧!” 萧君月抬眸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块玉佩除了上面的字体不同外,与他母妃留给他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原来真的是高山族。 萧君月的反应落在温卿落的眼里,已是一种无声的默认,他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虽说无血缘关系的,容貌相似的也不是没有,但温卿落第一眼看到萧君月便知他是谁,这种强烈的感觉他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绝不会有错。 之后两人一直相顾无言,以往萧君月每次毒发之后,至少三日都没办法恢复,可这次却不同,他泡完温卿落给他准备的药浴后,完全没有了任何不适。 “今夜真是辛苦温公子了,客房已准备好,温公子可以早些休息。” 萧君月穿戴整齐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温卿落还守在外间,便笑着关心了一句。 可谁知温卿落在听了他的话后,原本平静无波的一张脸竟出现了一丝……怒意? 萧君月心生不解,这是怎么了?是他招待不周吗?还是说他说错话了? 就在萧君月不停地思考自己刚刚的行为时,温卿落接下来的话将他彻底钉在了原地。 “小月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数,怎么能与旁人一样称呼我,你应该要称呼我一声 ‘温师叔’才对。” 萧君月这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人当着他的面称呼他“小月儿”,虽然他那不靠谱的皇叔也会背地里这么称呼他,但也从来没有当他的面说过。 他的父皇,母妃也只是称呼他“月儿”,所以温卿落的这声“小月儿”,真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小月儿,高山族是很重视辈分礼节的,你从小不在高山族长大,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师叔能理解,但以后要学会慢慢习惯,知道吗?” 萧君月听着这长辈教导晚辈似的语气,再看着温卿落那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庞,这声师叔,他想他有点叫不出口。 可温卿落站在他面前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有种如果他不改口的话,他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最后萧君月实在忍受不住了,他低头深呼吸了口气,然后轻声唤了一声:“温……温师叔。” 温卿落这下心满意足了,只见他嘴角微翘,眼里的喜悦都快隐藏不住了,他终于有师侄了! “乖,今夜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师叔再来看你。” 温卿落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还一脸茫然的萧君月。 一声“师叔”,就这么高兴吗?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温卿落的笑容,这人一直给人一种不食烟火,冷若冰霜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想起温卿落离开时,那有些欢快的脚步,萧君月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笑了起来,随后便也离开了卧室,朝着院中而去。 另一边,沈临渊有些僵硬地靠在萧君月院中的那棵梨花树下,双手环抱于胸前,腰间还挂着一支青玉笛,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垂眸看着地下,表情看起来十分凝重,见此情形,谁也不敢过去打扰他。 而萧君月刚走出来,便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阵阵清风吹来,梨花纷纷扬扬地,义无反顾的从枝头飘落,正好落在那人身上,可他却毫无察觉似的,只见他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人。 如此美的一幅画,萧君月看得一时怔住了,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沈临渊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回过神来,当他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后,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殿下……” 萧君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他,目光中满含爱意与柔情,仿佛要将对方融化掉般。 两人深深凝视了对方许久,沈临渊终于忍耐不住心底翻涌而起的情绪,伸手一把将萧君月搂入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第77章 人设不能崩(又是甜甜的一天) 萧君月听着沈临渊埋在他肩头的喃喃自语,顿时心疼坏了,“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事是我有心瞒着你,不怪你。” 话刚落,沈临渊就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还流露出一丝委屈和倔强: “哥哥怎么会有错呢?在临渊心里,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萧君月直接被沈临渊的这番话给成功逗笑了,圣人尚不敢言说自己无错,况且他萧君月还不是什么圣人。 不过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依赖,还是让他觉得很满足,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在意的人。 “对了,温公子怎么说?哥哥体内的毒他是否有办法?” 萧君月没有回答沈临渊的问题,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反问了一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高山族的?” 这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让沈临渊的心里蓦然一沉,他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的情绪,然后顺着萧君月的问题回忆了起来。 那日,萧君月离开侯府的密室之后,沈临渊忽然想起来那块玉佩上的字他在哪儿看到过了,是沈轻雪留下的札记里关于高山族的描述中,尽管只有寥寥几句,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个很奇怪的图案,沈临渊也只看过一次,当时还以为是图腾之类的,毕竟那图案可比玉佩上的复杂多了。 可是高山族一直隐世而居,无人知晓其所在,沈临渊也派很多人出去寻找过,但都一无所获,他都怀疑这高山族是否真的存在了。 他想这高山族既然找不到,那就想办法让那些人来找他好了,如果颜妃娘娘真的是高山族的人,那么那块玉佩很有可能就是信物了。 于是他凭着记忆画出了那块玉佩大致的样子,所有的细节与文字他几乎都省略掉了,看起来与普通玉佩也差不多,但是别人认不出区别,但高山族的人一定知道。 只要利用各地的商户大肆宣扬这块玉佩,那么高山族的人只要看见了就一定会找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而已,温卿落就来了,要不是那幅画他确定是他自己亲手画的,他都怀疑温卿落是不是在骗他,或者高山族其实就在皇城脚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错,凡事懂得灵活变通,如果换作我的话,我可不一定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萧君月听完沈临渊的计策后,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 而沈临渊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哥哥也太谦虚了,他只会比自己更聪明,想出来的办法也是最好的,不过,哥哥应该不会气自己故意隐瞒他吧,但人设不能崩。 “哥哥不生气吗?我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我又怕自己推断错误,到最后会让哥哥失望,所以想着,还是等事情有结果了再来告诉哥哥。” 萧君月看着沈临渊跟他说话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立时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个遍,萧君月啊萧君月,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看把小渊给吓得,以后可不能再冷脸了,更加不能再说什么伤人的话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萧君月便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宽慰道:“别担心,我永远不会生你气的,再说了要生气也是该你生气才对,毕竟我瞒你的事更多。” 沈临渊一听就急了:“我才不会生哥哥的气!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时刻陪在哥哥身边,还总是让哥哥陷入险境,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以后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了!” “什么?” 沈临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他了吗?还是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尽管此刻他的心因为萧君月的一句话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个不停,可他终究没有勇气去追问一个结果。 因为他害怕得到的又是拒绝,所以只要他不问,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挺好的不是嘛。 而另一边,萧君月眼看着沈临渊眼里的光彩慢慢暗淡了下去,心里顿生不解,这是怎么了?自己又说错话了?可这不是他最想要的吗?难道他现在又不想要了?那他刚刚为什么又会说那些话? 一连串的疑问环绕在萧君月的心头,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明知是演戏可还是让他有些吃醋的人。 “临渊,你有让昔墨去过侯府吗?” “啊?”沈临渊一时没明白萧君月的意思,心想,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昔墨了?再说了他侯府是什么地方,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不过他最后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我跟他总共也没见过几面,除了陌上轩的那次,其他时候都是在烟雨阁,解逸之也在。” 沈临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刻意加上最后那一句,也许是自己想要解释的更清楚一点吧!他如是想着。 可萧君月听了沈临渊的解释,虽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于是继续追问道: “那天在烟雨阁门口,我明明看你带他走了,你们去哪儿了?没回侯府继续听曲子吗?” 要说刚开始沈临渊没明白萧君月话语中的意思,但现在他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原来哥哥还在吃昔墨的醋呢? 这一发现让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阳光明媚。 不过他还是尽力抑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反而面露犹豫之色,他想看看萧君月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
136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