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月冲着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说话的嗓音听起来也有气无力的,令人心生怜惜。 “属下无事,只要殿下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萧君月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郁尘,从昨晚到现在,府上有什么动静吗?” “其他的倒没有,只有厨房的玉蓉看见属下正在煎药,然后就一直在拐弯抹角的试探属下关于殿下的情况,属下觉得,她好像特别关注殿下的一举一动似的。” 郁尘说完之后,萧君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王府内的侍卫是齐诚精心安排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府内的侍女仆从是沈临渊亲自挑选的,也不可能有问题,唯独只有他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些人,才最有可能出问题。 “郁尘,派人盯紧府上的人,尤其是我们从宫中带出来的人,记住不要用武安侯的人去办,用我们自己的暗卫。” 郁尘听到萧君月这么说后,顿时就愣住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殿下,你和世子真的要划清界限了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君月看着郁尘一副疑惑不解,又有些担忧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郁尘,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了!” 萧君月说完指了指郁尘还挂在腰间的香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郁尘见状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属下知道了,以后会和宁香保持距离的,不会坏了殿下的计划。” 郁尘说完,便将已经疲惫不堪的萧君月重新扶着躺下。 “殿下,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属下就先下去安排了,你好好休息。” “好。” 萧君月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郁尘看着萧君月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忧愁,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轻轻走出了房间。 —— 寒风刺骨的冬天已经悄然离去,而温暖和煦的春天也随之来临,雾霾散去,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萧君月因德元帝体恤,所以整个冬日里都没有上过朝,只呆在静王府里修养身体,如今已是冬去春来,他作为有爵位的亲王,也是时候该上朝协助德元帝处理政务了。 这一日,萧君月换上尚衣局早早就送过来的朝服,坐在马车上缓步朝着宫门行驶而去。 前几日皇上召见,说是太傅的身体日渐不好,已经无法担任此次科举的主考,但他向皇上举荐了自己。 想到太傅对自己恩重如山,萧君月心里不禁微微发酸,他知道,太傅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是为他将来铺平道路,二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如今朝堂上真正握有实权的官员都是沆瀣一气的,而那些坚守本心,恪尽职守的人则是被他们排挤在外,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而太傅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再来他初入朝堂,还未站稳脚跟,若是想要一展宏图的话,必须要将那些蛀虫们全部拔除掉,从而换上新的血液。 而这些新的血液要从哪儿来?自然是科举选拔最为便捷,也最为可靠,萧国的内政沉疴已久,已是积重难返,唯有彻底的改变才能让朝堂焕然一新,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此路虽难走,但他萧君月也会一直走下去! 这么想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崇宁门,萧君月下了马车,只见他一袭月白色镶金丝的朝服,玉冠束发,身材修长挺拔,俊美绝伦的脸庞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多瞧几眼。 “静王爷!” “臣见过静王爷!” …… 众文武百官见到萧君月纷纷上前行礼问候,一声声的呼唤声此起彼伏。 萧君月微笑着一一颔首应承,他一边与那些文武百官打招呼,一边慢悠悠的往太和殿走去。 忽然,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停稳在了他的面前,随后便见一名身穿暗紫色锦袍的男子掀起轿帘跳下了马车,在看到他时,那明显不善的眼神一闪而逝。 “呦!这不是我那弱不禁风的二皇弟吗?怎么不呆在府上修养了?万一要是累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萧君月听着睿王萧辰昱阴阳怪气的嘲讽,眉宇间的笑意却并未消失,他轻抬眸子,看向那张虽俊朗却阴冷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既然睿王兄对臣弟如此关怀,那臣弟也不好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不如待会儿上了朝,睿王兄多帮帮臣弟好了,臣弟感激不尽!” 萧君月的话刚落音,就见萧辰昱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萧君月见状,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然后转身继续朝着太和殿走去,完全当萧辰昱不存在一般。 萧辰昱在身后看着萧君月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拳头紧攥,牙齿咬得咯吱响,他一定要杀了萧君月,一定要!
第58章 能言善辩的静王殿下 萧君月刚走到崇宁殿外,便就听到殿内传来一阵嘈杂喧哗声,似乎是在激烈的议论着什么。 可待他迈步朝着里面走去时,大家见到是他,立刻就停止了议论,然后齐齐朝着他躬身行礼道:“臣等参见静王爷。” 萧君月与他们并不相熟,闻言也只是朝他们浅浅一笑:“都起来吧!”然后径直走到了他的位置上。 没过多久,众人便听见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见状连忙跪地请安。 德元帝坐在龙椅上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谢恩后站起身来,德元帝身旁的太监便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臣有事启奏!” …… 萧君月听着这些无关痛痒,敷衍了事的奏报,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萧国如今已是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他转头看了看另一侧站在秦相身后的孙御史,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愤慨道,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辅佐皇帝肃正纲纪,如今却成了空架子,任由着百官肆意妄为,一群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老家伙真是可恶至极! 就在萧君月暗自不平的时候,突然听到德元帝的声音响起,“春闱在即,太傅却因身体抱恙无法再胜任此次会试的主考,可他向朕推荐了静王,你们怎么看?” 德元帝话音刚落,殿内又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最后还是孙御史率先站了出来。 “回皇上,静王上朝时日尚短,恐怕还不够能力担任这次会试的主考。” 孙御史的这番言辞一出,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料到孙御史竟然这么直接,这么大胆。 德元帝闻言也是怔愣了一瞬,随后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可还没等他开口训斥孙御史,萧君月就已经站了出来。 “那依孙御史所言,什么样的人才有能力担任这次会试的主考呢?” 萧君月缓步走到大殿中间,目光平静的看着孙御史,语气也不卑不亢。 孙御史听到萧君月的问题,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自然得是学识渊博,品性端方之辈才足够担当此次会试的主考。” 萧君月听完孙御史的答案,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他笑声清脆,引得在场不少大臣纷纷侧目,可萧君月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兀自笑道: “孙御史如此极力反对,是觉得本王的学识不够渊博呢?还是本王的品行不够端正?亦或是本王无才又无德呢?” 萧君月此话一出,殿中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有些胆小的甚至都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孙御史,想看看他会做何反应。 孙御史被萧君月这么一噎,竟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萧君月从小便是天资聪颖,他琴棋书画,兵法韬略可谓是样样精通,这样的学识自然是无需质疑的。 再者,萧君月一直被称赞为“温文尔雅,谦逊有礼”,这样的品行又怎么可能会差呢? 最重要的是,他的封王诏书上写的就是“德才兼备”,如今谁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他无才无德,这岂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想到这,孙御史只能将心底的怒火强压了下来, “静王言重了,是臣失言了。” 萧君月听罢,唇畔的弧度微微上挑,意有所指道:“孙御史,失言不要紧,但可千万记得不能乱言,或者干脆不言。” 萧君月话里有话,孙御史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萧君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户部尚书秦大人见孙御史吃瘪,连忙走了出来,上前一步躬身道: “皇上,此次科举乃是三年一次的国之重事,臣以为不可草率。” 刚准备站回原位的萧君月见又有人跳出来阻拦他,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他转过身子,对上秦尚书的视线,冷笑道: “秦尚书此言差矣,本王由太傅举荐,皇上思量,满朝文武见证,如果这些在秦尚书眼里都算草率的话,那么秦尚书心中必定是有更好的良策,对吗?” 秦尚书被萧君月呛的是脸色铁青,却偏偏又拿萧君月没有办法,他暗自狠狠的瞪了萧君月一眼,便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德元帝见此情况,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尽是赞赏之色。 “好了,如果没人反对的话,这次会试的主考……” “父皇!儿臣反对!” 德元帝的话还未说完,萧辰昱便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然后快步走到大殿中央,继续道: “父皇,静王身体素来不适,如此劳累,恐怕不妥。” 萧辰昱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中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这是要上演兄弟相争的戏码了吗? “睿王兄对臣弟的关怀之心,臣弟自然是铭感五内,不敢忘怀,只是......臣弟虽不能再舞刀弄枪,也不能再驰骋于天地间,但臣弟好歹还是能拿得起笔的,所以只要能为父皇分忧,为朝廷分忧,臣弟自然得尽心竭力,又岂敢轻言劳累?” 萧君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听得大殿内一些大臣们都是暗暗点头。 而萧辰昱则是被堵得哑口无言,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还真没人能比得上萧君月,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甘心就这么罢休,他抬眸瞥了萧君月一眼,再次沉声道: “静王第一次上朝,就要担任这么重要的差事,万一要是有任何的差池,影响的可就不单单是你静王的声誉了,而是我整个萧国的江山社稷,静王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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