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萧辰昱端坐在马背上,神色冷漠地看了沈临渊几眼,突然笑道:“沈世子不是跟本王那二皇弟一向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他居然没陪你出来?还真是稀奇啊!” 一想到那人,萧辰昱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阴沉,本来自己是有机会整死面前这个人的! 谁料萧君月忽然横插一脚,这几年更是将沈临渊保护得滴水不漏,最关键的是,皇祖母还一直向着那个人,怎能让他不恨? “二殿下第一次参加冬狩,太后和皇上自然是十分看重,所以……” 沈临渊说着,故意顿了顿,等对方露出一丝恼怒才接着说道:“不得空也是正常的。”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对方比不上萧君月,就算萧辰昱脑子再迟钝,此刻也听懂了沈临渊话中之意,当即勃然大怒: “你放肆!” 说着就扬起了手中的长鞭,对着底下的人狠狠甩了过去,而对方其实早有防备,就等着他出手,好趁机给他点教训。 “小心!” 沈临渊看准时机正准备反击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急切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人抓着手臂飞快地拉进怀里,躲过了带着劲风的长鞭。 “有没有事?” 萧君月见人没有反应,以为对方是被吓着了,忍不住皱眉担忧道。 “嗯,没事。” 许久,沈临渊才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萧辰昱气急败坏的收回长鞭,指着萧君月,咬牙切齿道:“二皇弟来得倒是巧啊?” 听到这话,萧君月想起刚刚那一幕,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小渊怕是已经受伤了,想到这儿,心里便涌现出一阵后怕,于是冷淡的扫了那人一眼,语调森寒:“睿王兄这是何意?” 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萧辰昱眯起双眼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他当然知道萧君月问的是什么,可自己还能怕了这个人不成? “沈世子以下犯上,本王还不能教训他吗?” “呵!”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萧君月直接嗤笑一声:“既如此,睿王兄不妨说清楚,小渊是如何以下犯上的?” “你!” 萧辰昱没想到对方竟敢质问他,而且态度还这般强硬,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可就是硬生生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来。 萧君月见状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继续咄咄逼人道:“睿王兄身为皇室中人,竟做出这种欺凌忠良之后的行径来,未免也太不把边关的将士们放在眼里了吧?” 这句话狠狠戳到萧辰昱心窝子上,让他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着萧君月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欺负这个人了?” 闻言,萧君月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侍卫和随从,冷声道:“难道他们都是瞎的吗?”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低下头,根本不敢与萧君月对视。 见对方如此嚣张的模样,萧辰昱气得差点吐血,从来没人敢像这样公然顶撞他的,可偏偏他又奈何不了对方,真是憋屈得不行。 “王爷,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去陪她老人家用膳呢!可耽误不得!” 萧辰昱的随身侍卫见势不妙,连忙凑到他家主子耳朵旁提醒道,希望能够平息这场风波。 闻言,萧辰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而看着萧君月,冷哼一声道:“本王今日懒得跟你们计较,我们走!” 丢下这句话,他就一甩马鞭,带着人扬尘而去…… “殿下,你不该为了我去惹怒睿王的。” 等对方走远,沈临渊忍不住低声说道。 萧君月放开怀里的人,与他四目相对,语气不在意地说道:“不管有没有这件事,睿王对我的敌意都不会消失,反正早晚都是得撕破脸皮,我干脆就顺水推舟。” “可万一……”沈临渊有些犹豫地看向面前的人。 “没有万一。” 萧君月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言语安慰道:“别忘了,这里是龙脊山,就算给睿王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生事。” “嗯。”沈临渊听了这话,心情稍霁。 “肚子饿不饿?先回去吃饭好不好?” 萧君月本来是出来找人的,结果却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不过也没必要为了那种人而影响食欲。 “殿下,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沈临渊垂眸,乖顺地任由对方牵着手,他虽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但也很害怕哪一日就失去了。 萧君月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伸手抬起沈临渊的下巴,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小渊,我对你的保护,是想让你可以随心所欲,而不是去限制你的自由,今日的事是我大意了,不是你的原因,所以不要自责好吗?” 闻言,沈临渊怔怔地看着眼前男子俊美的脸庞和那专注的眼神,忽然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哈哈……” 听完他的话,萧君月爽朗地大笑出声,“嗯,已经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殿下!” 沈临渊听着对方不怎么走心的话,恼羞成怒道:“你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为什么我不能保护你?” 话落,萧君月的笑声倏然一止,他看着面前已经渐渐褪去稚嫩的少年,沉默片刻才道: “那我以后可就要仰仗沈世子的照顾了,至少,在我回头去看的时候,能有人坚定地站在那里,告诉我——不需要害怕。” “好,临渊一定会是殿下最坚实的依靠。” 听到对方似有所感的话,沈临渊郑重地承诺道。 果然没白疼啊!难道这就是养孩子的快乐吗? 萧君月勾唇浅笑,眼中满是温暖,继续牵着人朝着营帐走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第208章 番外:少年篇(下) 冬狩的各种活动,都必须年满十四才能参加,萧君月是因为受宠,就算年岁未至,也被太后带来了龙脊山,所以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伴在那人身边。 而沈临渊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尤其是太后,自然不会跑去她面前找不痛快,又担心出去会再碰上睿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独自一人待在营帐里看书。 “嗖——” 突兀的破空声传入耳中,他猛地坐起身,警惕的环视四周,发现最里面的位置插着一支箭矢,箭尾好似还绑着什么。 他走过去取下箭矢,见上面缠绕着一封信笺,他立马拆开看了看内容,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抬腿走了出去。 【临渊,悬崖瀑布,兄长等你。】 还好围场那里正在进行骑射比试,这时候没人会注意他,倒也方便他的行动。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穿过山林,很快就赶到了瀑布附近,还未等他靠近,对方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怎么?几年未见,不认得我了?” 那人听见动静,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轻笑了一声,那样子显得倒是有点亲切。 沈临渊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发现确实是许久未见的平阳王世子,于是收敛了脸上的戒备,恭敬的喊了一声:“兄长。” “乖。”平阳王世子解逸之淡淡颔首,招呼他一起坐过来,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两包糕点,递给他。 “喏,尝尝。” 沈临渊没有拒绝,接过之后直接咬了一块,发现味道还不错,当即赞赏道:“兄长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听对方夸奖自己,解逸之不禁笑得越发开怀:“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嘴甜,可惜我没办法像在陵州时那样照看你。” “兄长也有自己的难处。” 沈临渊摇摇头,不甚在意道:“当初若不是兄长托人在宫中照顾,恐怕临渊早就已经死了。” 提起这个,解逸之脸色骤变,双拳紧握,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之色:“萧辰昱那个畜生,竟敢让人对你做那样的事,如此心肠,怎能堪当一国重任!” “可睿王并不知那人最后并未得逞。” 沈临渊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他抿了抿薄唇,继续道:“况且,如今有二殿下在,就算他不肯善罢甘休,也是无计可施。” “萧君月……”解逸之喃喃自语着,半晌后忽然眯了眯双眼,问道:“你可知二皇子为什么要帮你?” 听了这话,沈临渊的脸色蓦地僵硬了,随即低垂下脑袋,掩饰自己异常的情绪:“不知,但他真的很好。” 唉—— 解逸之听罢,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身侧之人的肩膀,语气略带严肃的叮嘱道:“先不说这二皇子有何目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要留心,知道吗?” “嗯。”沈临渊点点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忽然问道:“兄长怎么会来龙脊山?” “我是来狩猎比赛的啊!” 解逸之理所当然地答道,仿佛他说的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 也对,兄长已经年满十四,按理说该参加冬狩了,太后更是对其寄予厚望,可…… “现在不是正在进行骑射比赛吗?兄长怎么会在这儿?” 沈临渊话刚落,解逸之就尴尬地转过了头,看着前面飞流直下的瀑布,伪装的义正言辞:“那我为了不引人注意,才特意选了这个时机的。” 嗯?沈临渊觉得对方这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却不现实,皇室最看重冬狩的活动,就连太后都亲自来了,她会允许自己的侄孙逃赛吗?更可况还有平阳王看着呢! 那就只可能是…… “兄长,你不会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吧?” 这小孩瞎说什么大实话?解逸之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随即瞪眼道:“别乱说!你兄长我可厉害着呢!” 见状,沈临渊忍不住失笑,他就知道,面前这人极不靠谱。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解逸之站起身,拍干净衣摆上沾染的草屑,冲着沈临渊挥了挥手,两人就此别过。 看着对方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沈临渊微微蹙眉,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不安,嘴巴快过思考,下意识地开口叫了一声:“兄长——” 解逸之脚步顿住,回头望了过去,笑容安抚道:“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好好保重自己!” 说完,他就继续迈开脚步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小渊?”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沈临渊忙回神,就见萧君月急匆匆的从远处跑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沈临渊可不敢说自己故意支开了郁尘,心里着急该怎么编个理由,于是有些紧张的开口道:“兄长……” 刚说出两个字,他就立马惊得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称呼错了,连忙改口道:“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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