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人猜中心思的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想当初我第一眼见你母亲就直接把人娶回了家,虽然这之中也是过五关,斩六将,但好在你父亲还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终是抱得美人归。】 【但仔细想来,其实我与你母亲从相知到相守也就只有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因为皇室的不信任,为父刚成婚就被皇帝派去驻守边境,直到你母妃怀了你,我再三威胁皇帝才终于肯我回城。】 【但是谁知道,等回了城还是没能留住你母妃。】 【衍之啊,为父的好儿子,我知道你向来不喜这朝中风气,所以自你母妃去后为父就一直在为你谋划。】 【鬼毕方是一位能人,你若能留下他那自然也能入他故友,药王的法眼,而这两位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所以往后的一切,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第176章 月末,城门外。 虞天,虞景瑞,戎钦,还有魏呈延等人都代表皇室前来恭送阿克松出行。 萧衍之和柳渊站在城楼上,虽然皇帝有特别强调让他一定要注重两国交好,但边境已然动乱,所以也没了阿谀奉承的必要。 而且他相信,等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再相逢。 “诸位还请留步。”城外,阿克松伸手拦住了为他送行的一众:“若是有缘再见,阿克松一定好好感谢诸位这几日的盛情款待,如此,也不枉我入了一场繁华。” “皇子真是客气了。”虞天闻言说道:“远来是客,更何况皇子还有意交好,所以也希望我们以后真能化干戈为玉帛,千万不要再重蹈以前和蛮族的惨状了。” 阿克松看着虞天笑了笑:“这是自然,待我回去面见父王,我一定会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娓娓道来,让父王亲自决断。” “而且我相信以贵国的诚意之礼相待父王定是能有所察觉,所以皇子不必担心。” “毕竟两国交战,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话落,阿克松突然双手握拳放于胸口向虞天等人行礼,就算是告别。 而以虞天为首,虞景瑞和戎钦也分别鞠躬为人送行。 “既如此,那虞天就在此恭送皇子了。” 话音刚落,虞景瑞也奉承了一句:“此行百里,路途遥远,还望皇子路上小心。” 戎钦:“望皇子平安归顺遂,天下太平。” 魏呈延:“......” 四个人,除了魏呈延都假意逢迎的笑脸相送。 戎钦离魏呈延最近,见他还直愣愣的立着,于是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装也要装到底。 可魏呈延不理,甚至还直勾勾的看着阿克松,眉眼挑衅。 我累了,就是不想弯腰,你能奈我何? ...... 城楼之上,萧衍之和柳渊也一直看着城外的动静。 对于魏呈延的挑衅阿克松不甚在意,只是对人笑了笑,说道:“魏将军,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魏呈延挑眉,道:“实不相瞒,我觉得我与皇子八字不合,最好是永远不见。” 戎钦:“呈延!祸从口出,你这话成何体统?” 虞天:“魏将军,你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 魏呈延话音刚落,戎钦和虞天的训斥几乎是同时响起。 魏呈延淡淡的扫了眼他们,却不想正撞上了虞景瑞打量的视线。 呵,他就说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在这里等他啊。 “唉,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现在连个实话都不准说了?”魏呈延摊了摊手很无奈。 “你,”你就不能看看场合吗? 戎钦本想让人别说了,可谁知道阿克松却突然走到了魏呈延跟前。 两人相对,寂静无声。 周遭的气氛也陡然下降,就像是结了一层寒霜,冰冷刺骨。 虞天见状挑眉,心想这两人终于是要打起了来,不仅没阻止,反而还拉住了想去劝架的戎钦。 他好意提醒道:“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戎大人最好还是离远些,免得一会儿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大皇子殿下,这是万万不可的啊!”戎钦被人拦在身后,语气着急。 可虞天却恍若未闻,甚至还想让他们快动手,反正最后都会兵戎相见,也不差现在戳破。 况且,虞天本来就不看好两国交好。 一个边邻小国,不过就是刚吞下了一个族群就妄想与他们虞国并肩,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而且这胡人的胃口也与那蛮人的并无差异。 他们若真想交好,那就应该把每年上供的金银,粮食,人力都交出来,然后立下字据,对天发誓。 等做到这些,那么从丰谷县以外的地界都可以给他们,好让他们实现粮食自由。 但这次胡人来使,虽然有诚心,是由皇子亲自带领,可他们除了带来的两箱珠宝外就再无其它。 甚至最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敢肖想虞国的家土。 碍于情面,虞天对阿克松一直都是笑脸相迎。 哪怕就是在前些天的暗流汹涌下,两个人明明都在暗中交锋,但在明面上,他们还是装出了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 就好比是现在。 戎钦自知虞天靠不住,于是立马看向了虞景瑞。 他冲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人快去阻止。 就算是要打也决不能在这里,让城里的百姓看到不说,更重要的是还在天下脚下! “放心吧,他们不会打起来的。”虞景瑞上前挽住了戎钦的胳膊,把人带到一边,“阿克松早在之前就与魏呈延见过了,他们在望月楼拼酒的事情都已经传进了皇宫,所以父皇才会特意让魏呈延也来恭送。” “而且萧王爷就在城楼上,他们若真打起来,萧王爷也不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戎钦一听萧衍之也在这里时立马沉默了。 诚然,就像虞天刚说的一样。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唯独他一位文臣周旋在他们武将中间,属实是有点难挨。 而且就冲那魏呈延的脾性,要真打起来,大皇子肯定乐得看戏,至于二皇子能不能拉的住魏呈延都是未知。 不过萧衍之既然在这里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最起码他们不会动手,无非就是唇枪舌战,口头上定胜负。 “将军真是说笑了,我们要是再八字不合的话,那敢问这天底下,除了我的至亲之人还能有谁和我八字合呢?” 阿克松边说边把手放在了魏呈延肩膀,魏呈延扫了一眼,没拒绝,也没说话。 他附身靠近,用只有他和魏呈延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萧王爷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一面呢?难道是因为怕我夺走萧王妃吗?” 魏呈延一听眼睛一暗,條尔一笑:“你怕是喝多了,在发什么疯呢?” 阿克松站直了身子,说道:“我难道说错了吗?还是说,我对萧王妃的心思魏将军你竟不知?” “......”魏呈延往后退了一步,与人拉开距离。 阿克松的语气很轻蔑,又带着挑衅。 他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柳渊魏呈延不清楚,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是因为看出了衍之的感情,所以以为柳渊就是弱点吗? 还是说柳渊的体质又被发现了?是虞天还是虞景瑞? “将军是不是以为我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这么说的?” 蓦地,阿克松又打断了魏呈延的思绪。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确实是看上了萧王妃。” “可我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我看得出萧王妃是真的很爱萧王爷,并非是我等就能插足。” “所以尽管很不甘,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放手。” 话骆,阿克松又拍了拍魏呈延的肩膀。 “你真是......”魏呈延刚想反驳,可阿克松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不过看将军刚才的神情,我想我的预感一定是对了。” “我很好奇,但同时也很期待下一次见面时我们的想法还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一成不变。” 阿克松说完翻身上马,目光清明的扫过了在场所有人,可最后却落到了那城墙之上。 因为萧衍之就在那里。 空气中突然安静了,风从人的指间缝隙里穿过。 因为魏呈延的无声辩驳,让虞天想看戏的心情也顿时一落千丈。 他本以为以魏呈延的性子,他们就算不打也是吵,但谁知道才几天不见,魏呈延竟就能把自己的脾气控制自如了。 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视线在半空中陡然交汇,碰撞,两个人都无言,只是停顿了三个呼吸阿克松就调转马头,然后往边境走去。 “诸位,我们有缘再见。” ...... 半个月的时间,从阿克松进城到离开,萧衍之只跟他交了两回手。 一次是拿了他的信,还有一次就是在望月楼,他受邀带着柳渊前去赴宴。 如今人走了,两国交好这四个字也就成了纸上谈兵。 皇帝的如意算盘也打空了,所以现在又想起了他,还有萧王府。 几年的打压,漠不关心,眼看着蛮族气数将尽,马上就要成为他案板上的鱼肉,可谁知道凭空又出现了一批胡人,让他做空萧王府的计划又不得不推翻重造。 阿克曼的心胸开阔。 可此心胸非比心胸。 他胆量过人,勇气可嘉,自以为常年被黄沙侵蚀,又被自然所磨练出了一身的蛮力就能够睥睨天下。 他不甘于只做那黄沙里的皇,也不甘心此一生都被困在那方寸之地。 他想让他的族人们走出黄沙,想让他们再不用为粮食忧愁。 他想让这天下共主。 虞国的皇帝因为怕萧衍之功高震主,怕他威胁,又怕他造反,所以一心想夺回虎符,遣散琳琅军。 而阿克曼也怕萧衍之。 因为萧衍之是一位将才,是天生的将领,只要有他在,他就算再过百年也攻不下边境。 但虞国的皇帝若是信他,愿意和他共分天下的话,那他就可以去制衡萧衍之。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就会互相牵制,虞国的皇帝不用担心萧衍之会功高震主,也不怕他会虎视眈眈。 可这共分天下的决议,事到如今就没有一位皇帝能同意。 ...... 阿克松离开景城后一路北下,与前来接应的护卫碰头后就又改走水路。 在登船的最后时刻,他思来想去,内心焦灼的还是把那封早已写好的信送了出去。 白色的鸽子飞于天际,船也扬起了帆,驶向远方。 景城的繁华在眼里一点一点的散去,离家越近,眼前的一切就越接近他印象里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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