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呈延表现的很随性,语气也很无辜。 要不是感受到了他刚一闪而过的杀意,萧衍之或许还真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鬼医去了暗堂,要三天后才回来。”萧衍之淡淡的说道,本来想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可谁知道魏呈延的脸色瞬间凝固,连一向的假笑都没有了。 “啊.....这,这样的啊。”魏呈延慢吞吞的说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等明日再来找你。” 说完就要走,可萧衍之却一把拽过了他。 “!”猝不及防的被人一拽,魏呈延脚步不稳的差点摔倒。 他踉跄的转过头,眼睛有些红,强忍住了情绪笑着打趣:“怎么了?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萧衍之直接无视了他的调侃,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问道:“是魏尚书出事了是吗?” “......”魏呈延没有答话,可他闪烁的目光却已经告诉了萧衍之想知道的一切。 果然,他就觉得皇帝取消今早的早朝很奇怪。 而且明明是要问他罪的,但却莫名其妙的送来了几箱珠宝,还有补品,说是他救驾有功的奖赏。 “魏尚书到底怎么了?”萧衍之又问了一声,但魏呈延还是闭口不言。 萧衍之见状也不再逼问,只是松开了他就往府外走去。 “暗悲,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打扰。”萧衍之边说边走,最后还不忘一把拽过魏呈延狠声道:“你别忘了,我也会医术。”
第165章 月末,倾盆大雨突然降临在了景城。 柳渊扶着魏尚书来到书房,替他拿了一本书,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坐到了一边。 魏尚书也乐得悠闲,就翻翻书,喝喝水,想吃什么,想拿什么就唤一声“柳渊。”就行了。 自从他的手臂受伤,被萧衍之用一种很难闻的药膏敷上后他和柳渊就住进了魏府。 说是方便换药,也因为魏呈延不着调,一天天的在家里待不住,尤其是在得知胡人已经出发,由王虎将军亲自护送后更是恨不得就住在萧王府。 萧衍之担心魏尚书的手,柳渊也同样,于是两人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住进魏府,方便魏呈延,也是方便柳渊好来照顾魏尚书。 “柳渊啊,我前两天听呈延说,你的箭术是衍之教你的是吗?” 蓦地,魏尚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柳渊抬头看向了他,笑道:“是的,怎么了吗?” 魏尚书也笑着摆了摆手,把书推到一边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毕竟以衍之的性子我很难想象他教人的样子啊。” 萧衍之耐心不好,话又不喜欢说二遍,就以前让他帮忙教人一些剑术都能把人说哭,让他也累的够呛。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柳渊突然笑了一声说道:“王爷其实很温柔的,他只是面冷心热,就刚才,他都还在问我您的伤如何了,还痛不痛。” 魏尚书一听也是挑眉:“是是是,他就是面冷心热。”语气调侃,笑着指了指柳渊又笑道,“你呀,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懂,我懂。” 柳渊被人说的脸红,害羞的偏过头说道:“魏尚书,你要是再打趣柳渊的话,那今天的酒可就没了!”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一听人要停他的酒,魏尚书连忙求饶,快步走到了柳渊跟前就赔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所以,今天的酒......” 柳渊挑眉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好吧,看你态度这么诚恳,那今天就先放过你。”说完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壶桃花酿。 魏尚书双眼立马放光,坐了下来,给他们两人都拿了一个杯子。 他接过酒壶,随即给柳渊满上笑道:“看来你还是挺识货的嘛?这桃花酿可是我存了二十年的老酒,想当初,这东西只有老王爷来的时候我才会拿出来,平时,就连我那臭小子还有衍之都喝不上一口呢!” “......”柳渊听到这酒居然这么珍贵,目光不免有些心虚。 但万幸的是魏尚书还没有察觉,与柳渊碰了个杯就一饮而尽。 “哈哈哈,畅快,畅快啊!”说完,魏尚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柳渊不喜欢喝酒,所以就小口小口的陪着魏尚书。 魏尚书看起来很高兴,说了很多柳渊都不知道的往事。 有关于萧衍之的,也有魏呈延的,但更多的还是他和老王爷的惺惺相惜。 “衍之五岁时,还是个刚到我膝盖的小屁孩就吵着闹着要去江湖游历。” “你是不知道老王爷那个气啊,一脚就给他踹飞了几米远,还骂他脑子有病,小小年纪不学好,武功稀松,放他一手一脚都打不赢他还想去仗剑江湖,也不看看他到底几斤几两。” “可衍之就是不服气啊,从那天就开始认真学武,还缠着鬼医教他毒术,后来终于有一天,老王爷总算是松口了。” 魏尚书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眼里全是怀念之色。 屋外的大雨倾盆,‘啪-啪’的雨打着屋檐声响,景城还是第一次迎来这么大的一场雨,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魏尚书还在继续说道:“两年的江湖游历,我家那臭小子也跟去了,我和老王爷时常在那芳华楼远望,想着那两兔崽子到底如何了?有没有被欺负?又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 “但谁知道等我们收到来信时,那两兔崽子竟已经在江湖上站稳了脚跟,不仅除恶扬善,还进了药王谷,衍之更是被药王追着缠着当他的徒弟。” “不过老王爷似乎另有打算,他不希望衍之与药王谷有过多的联系,但还没等衍之回来,战火就开始了。” 当年蛮族来势汹汹,王虎将军虽然骁勇善战,可在行军打仗上始终不敌萧霆那么变换随心,遂被蛮军逼的节节后退。 皇帝得知后震怒,骂王虎就是个没脑子的废物,但转念一想,他就又打起了老王爷的主意。 萧衍之当时才六岁,老王爷定不会冒险让他的独子去面对那些满族人的弯刀。 所以皇帝下令让萧霆即刻启程,并在最后嘱咐了一句:朕念萧将军年迈,本应是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遂若是力不从心,那也可让将军的犬子,萧衍之带兵北下。 “老王爷当是气急了,大骂皇帝欺人太甚!但边境告急,百姓们又流离失所,老王爷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亲自带兵北下。” “衍之当时请命跟随,要一起上阵杀敌,可却被老王爷的一声“胡闹”还有一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你的母亲好好活下去”就留在了景城。” “后来就是朝中群臣们的打压了,皇帝也想趁此机会拿下萧王府,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衍之他竟凭着一己之力就护下了萧王府,连带着我们魏府还有寇府都成了朝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 “三个月后大战告捷,蛮族大败而逃,可老王爷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的后来,柳渊就都知道了。 江屿秋当朝为萧衍之说话,为他保住了萧王府还有琳琅军。 两人之后互通心意,又成了城里的一对壁人。 可就在萧衍之要去太师府提亲时,皇帝却突然从中作梗,一纸婚书就彻底了断了萧衍之与江屿秋的感情。 至此,柳渊总算心想事成。 “老王爷要是能看到现在的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屋内的沉默突然被柳渊的一句话打散。 魏尚书一顿,细细品味了一番后立马笑着喝了口酒,但还不等他说话,‘砰’的一声巨响,屋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哎呦,这雨怎么还越下越大了。”魏呈延一边拍着衣服一边走了进来问道,“老头儿,你的手如何了?我给你拿了个暖炉,你抱着点,避免伤口受寒。” 魏尚书:“......” 柳渊:“魏大哥,你来了。” “嗯哼,我也给你带了一个。”魏呈延把暖炉递给柳渊,就像是没看到一边黑着的脸色,还自顾自的把柳渊拽到一边,悄声询问,“这老头儿怎么样了?有说过疼吗?” 柳渊被人的小心翼翼给逗笑了,转头看了眼正一脸嫌弃但还是抱着暖炉的魏尚书也是摇头。 这父子两啊......还真是别扭。 柳渊往后退了一步,与魏呈延拉开了一些距离后才道:“放心吧,魏尚书的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些使不上力,再好好修养几天就好了。” 魏呈延一听挑眉,使不上力? 他跟柳渊道了声“谢。”,又说了一句:“衍之去望月楼买糕点了,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走到了魏尚书身边,一脸的幸灾乐祸。 “......”魏尚书暗道不好,刚想叫人滚出去,可谁知道下一秒,魏呈延就突然扯住了他的胡子。 “魏呈延!”魏尚书气的立马怒吼:“你个兔崽子到底想干嘛?” 魏呈延一听掏了掏耳朵,抬手制止了想过来的柳渊,“别急呀,我可是他的儿子难不成还会害他?”说完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凳子,“快坐下啊,衍之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刚好问我父亲点事。” 柳渊:“......” 啊,还有这样问事的吗?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打你!”魏尚书一把拽住了魏呈延的手腕,目露凶光。 而魏呈延却不为所惧,不仅不松手,反而还更用力了,疼的魏尚书就直接“哇哇”大叫,连脸都不要了。 柳渊看的有些汗流浃背,外面明明就是狂风暴雨,可他却是活活出了一声冷汗。 这魏公子和魏尚书的相处......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魏呈延挡住了他看向柳渊的目光,声音冷淡,“说说吧,那封信到底在哪儿呢?” “哼。”魏尚书闻言转头,冷哼道:“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魏呈延,你的礼数都被狗吃了是吧?” 魏呈延挑眉,笑着松了些力道:“父亲,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一旦认定了谁那就是谁,再说了,你难道又忍心看到衍之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魏呈延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丝毫没有因为柳渊就故意隐瞒。 魏尚书觉得奇怪,但又因为被魏呈延一直拦着看不到柳渊的神情。 呵,这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居然想用柳渊来引发他的同情。 而柳渊也在魏呈延说完后立马看向了他们。 什么叫把王爷也蒙在了鼓里? 难道......魏尚书是还有什么事都不能让王爷知道的吗? “魏呈延,你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礼了。”魏尚书指着魏呈延的鼻子就臭骂,眼见他就要松口了,魏呈延也立马竖起耳朵,可谁知道,萧衍之偏偏就又走了进来。 柳渊见人连忙上前迎接,“衍之!”语气都是不易察觉的欣喜,和在面对魏尚书他们时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多穿点?”萧衍之摸了摸柳渊的脑袋,把食盒放到桌上,“望月楼新出的点心,醉芙蓉,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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