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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千里送

时间:2024-05-10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大生生


第4章

  两人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再相遇。

  倒不是冤家路窄。

  只因虞国水路不丰,特产旱鸭子,徐偈半辈子没做过船,听闻晋国有运河可直入京城,便生了好奇之心。

  而晋国远途航运大多是漕货船,普通人远行多借乘漕船,雕梁画栋的客游船多在城内撑篙短行,能够扬帆的远行客游船,整条运河上只有一艘。

  他二人同是微服,又同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同去一个地方——京城,还都不打算长途跋涉,能够相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游船确实奢华,甲板有茶座、茶厅,茶座露天,茶厅垂幔,舱内设有两层楼,间间相隔,窗轩皆备,二楼更有相邻两间,内嵌里屋,纱软褥新,宽敞透亮,陈设皆雅,自然叫那两个天之骄子一人一间包圆了。

  只可惜如此陈设,两人皆不在屋内。

  徐偈逛至甲板时,章圆礼正趴在船舷上吐。

  章圆礼换了身还算体面的衣服,故而徐偈一开始没认出来,只看到一人撅着屁股吐得天昏地暗,当即嫌恶地闪进了茶厅。

  唤人煮上一壶好茶,幽幽茶香间,风偶卷帷幔,船徐徐而行,若非远处那一直在呕吐之人煞风景,实在是一等一的乐事。

  章圆礼也没想到自己能吐成这样。

  他原本就有轻微的晕船,加之前个饮烈酒伤了脾胃,今晨上船前又买了份炙羊肉吃干抹净,又逢今日风高浪急,船身摇晃,天时地利人和占了其全,一吐就是两个时辰。

  吐得他头晕眼花手脚酸软,胆汁都倒了个干净,撑着船舷晃晃悠悠直起身来,徐偈正好抬起了头。

  恰逢风卷帘幔,两厢对视了。

  吐得七荤八素的章圆礼慢了不止一拍。

  徐偈抄起手边的茶盏冲着章圆礼丢去。

  章圆礼还没等看清来物,就被打下船舷,咕咚一声溅起老高的水花。

  徐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下能把人直接砸进水里,着实吓了一跳。

  他自己是旱鸭子,惧水是骨子里的,见那乞丐挣扎都没有就掉进了水里,连忙提气飞出茶厅,来到船舷。

  章圆礼正在水里扑腾。

  徐偈连忙解下船舷上的绳索,向着水中掷去。

  那乞丐也不知为何,对绳索视而不见,更可怖的是他居然头和腿都扎在水下,背浮在水面,徐偈一瞬间甚至都觉得他已溺亡,二话不说将绳子往身上一系,果断跳入水中。

  入水的那一瞬,徐偈一把把章圆礼拽进怀里,另一只手拉着绳子,幸亏此处动静引来了甲板上的人,船上的人拽着绳子把他俩拖上了船。

  一上船,两人就跌至一处。章圆礼倒在徐偈身上,张口就骂:“你有病吧!”

  刚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和身上的水溅了徐偈一脸,徐偈脸都绿了,将章圆礼一把掀倒在地,怒道:“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也不管他,径自爬起来上了楼。

  章圆礼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一时有些错愣。他从小被人宠到大,从未听过一句重话,更不曾曾被人厌烦过。徐偈那写满厌恶的冰冷神情,竟像刺在脑中,如何也挥散不去。

  此刻天色已晚,冷风一起,章圆礼打了个寒战。余光中那人径直进了屋,门被重重地关上,不知怎的,他的一腔怒火就添了一丝委屈。

  船夫的婆娘凑了过来,叹道:“后生快进屋换身衣服吧,那个后生也是好心,不知道你是抽筋了在揉腿。”

  说罢将章圆礼搀了起来。

  章圆礼眼圈一红,他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就着船娘的搀扶回了屋。

  徐偈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将擦头的绢布狠狠掷到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却仍觉余怒未消。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好歹又不可理喻之人!那人两度暗害,自己都不计前嫌,在他危难之际施予援手,而他却浑不在意,肆意践踏!他徐偈何苦非要管他之事!

  何其愚也!

  思及此,徐偈暗道:此人实不值善意以待,很不必再自取其辱!

  而章圆礼回了屋,只觉浑身冷得要命,他哆哆嗦嗦换下湿衣,钻到被窝里去,抖着身子躺了半天,仍觉冷得厉害,便又把外间的被子抱了过来一并盖上,方觉略略好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仍觉冰冷,想起来唤船娘要床被子,却昏昏沉沉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傍晚,徐偈从茶厅饮茶归来,正见船娘提着食盒站在隔壁房门前踟蹰。

  徐偈是视隔壁如瘟神,当即理也不理,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却被船娘唤住。

  “小公子请留步。”

  徐偈脚步一顿,“何事?”

  “此间公子一直闭门不开,老妇恐生意外,但实不便擅入,还劳烦小公子进去看看。”

  徐偈冷声道:“与我无关。”

  船娘急道:“那小公子从昨天夜里至今水米未进,他昨天吐成那样,又落了水,恐怕是病了。”

  “他是坤泽,你不必避讳。”说罢径自向屋内走去。

  “可我实在打不开门!”

  徐偈一顿,转过身来。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徐偈一脚踹开。

  章圆礼直挺挺地躺在屋里。

  船娘连忙搁下食盒走了进去,将手往章圆礼额间一探,惊道:“怎么这样烫!”

  见徐偈还站在门口,便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也不知烧了多久,亏着小公子把门打开,我得去给他熬药,这样烧下去可不行!”说着便急匆匆地走了。

  徐偈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水。”

  徐偈脚步未停地回了屋。

  他在屋里坐了片刻,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幼弟小时高烧,嗜睡得厉害,奶娘不忍唤醒小儿,却被太医斥责,说高烧嗜睡乃脱水之兆,恐有性命之忧,必得叫醒喂水。幼弟被强行叫醒后极度渴水的样子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犹豫再三,到底站了起来,重新推开了隔壁房门。

  他从桌上倒了一碗水,来到了床边。床上的人眉头紧锁,嘴唇青白一片,已然干裂。

  他似乎还有意识,听到有人进来,口中又泄出一串嘶哑的声音,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字。

  “水……”

  虽气力已竭,却说不出的焦躁迫切。

  徐偈皱着眉将他扶了起来,把碗递到他的唇边。

  那人就着徐偈的手,大口大口地饮了起来。

  一连饮了两碗。

  见那人还要再饮,徐偈却道:“你等等,我去加点盐。”

  却被那乞丐一把抓住。

  徐偈无法,只得又喂了他一碗,直至船娘折回,徐偈才站起身来。

  “公子留步!”

  “还有何事?”

  “船离码头还有两日行程,叫不来大夫,而他这样需得有人守着,我还有一船的人需要照料,实在顾不过来,你们所住相邻,可否劳烦公子帮忙照看一二?”

  “喂他喝点盐水。”徐偈垂眸道。


第5章

  交代船娘喂盐水后,徐偈抬脚就走。

  船娘却幽幽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要不是落了水,也不会病成这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偈不由地脚步一顿。他先前只顾厌恶,却忘了他生病确实有自己一分责任,若袖手旁观,实非君子所为。

  思及此,他对船娘道:“我照顾他吧。”

  船娘有一船人照料,自是求之不得,千恩万谢后,将药递到了徐偈手里。

  徐偈端药来到了章圆礼床边,章圆礼已然又睡了过去,徐偈也不惯他,二话不说把他晃醒,把药直接搁到了床头。

  正要去取盐,就见那乞丐巴巴地看着自己。

  徐偈心中一声冷笑。登此船,住此间,哪里是什么乞丐。只是徐偈厌烦于他,又察觉他对自己并无威胁,故懒得猜测他的身份,便冷声道:“怎么?还要等人喂?”

  章圆礼一愣,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药是要自己喝的,他别过脸去,也不知是跟徐偈有仇还是跟药有仇,鼓着眼睛,梗着脖子,一口气灌了进去。

  喝完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把碗放桌上。”

  说罢,转身去找厨娘取盐去了。

  章圆礼把碗往床头一撂,直挺挺地倒回被窝。

  嘴里太苦了,还没有蜜饯……章圆礼心道。日已落,屋内昏昏暗暗的,章圆礼看着黑洞洞的屋顶,感受着船身的摇晃,和着满口的苦涩,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他想到自己在这陌生的客船上病了一天一夜。

  起不来,睁不开眼,无人照料,无人问津。他渴得好似陆上的鱼时,身体难受地好似被巨石碾过时,所能听到的,只有枕下起伏不定无休无止的水声。

  他想家了。

  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呢?

  被退婚,被羞辱,被那人扔到地上,打到水里,和他争执,和他吵架,被他责骂。

  为什么有人对自己这么凶。

  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跑出来遇见他。

  如果不认识他就好了。

  他怀着满心无法排遣的悲伤,再一次,被病魔拖入了梦乡。

  徐偈归来时,屋内已经昏暗一片,无一丝光。

  他燃起了一根蜡烛。

  端着这根微弱的烛火,他重新来到了床边。

  却看到那闭目不醒的人眼睫上挂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或许是这两颗水珠,让徐偈晃醒他的力道不再那么粗鲁,声音也不像先前那般冰冷。

  “醒醒,喝水。”

  那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自己,那浑圆的眼睛突然红了。

  徐偈端水的手一顿,“坐起来,喝水。”

  章圆礼把头偏向一边,蓄着一眼眶的泪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徐偈将碗递到了他的唇边。

  章圆礼抬着泪汪汪的眼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自己端着。”

  章圆礼就着他的手喝完了这一碗微咸的水。

  咸味跟口中苦涩的药味混杂,章圆礼心想,为什么没有蜜饯……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

  章圆礼嗯了一声。

  徐偈起身,将船娘先前放到桌上的食盒打开,见菜还没凉,就把食盒搁到了章圆礼面前,而后抱着臂站到一边。

  章圆礼看着眼前的食盒,鼻子一酸,抬头看了徐偈一眼。

  “有话就说。”

  章圆礼瘪着嘴,喘着气,憋了半天,突然红着眼道:“你为什么骂我?”

  徐偈登时气笑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

  徐偈漠然地摇了摇头,“你果真不可理喻。”

  章圆礼的眼泪刷得一下掉了下来。

  徐偈原本已然生气,可见他这样,突然想到前几日这人醉语,自己好似无意中得罪过他。他实在不知此人这番委屈从何而来,可这样子却难免令人触动,他尽量平静道:“我不欲与你争论,我得罪过你,你也羞辱过我,只是你醉酒,是我把你送到客栈,而你却在第二日将我捆在床上,我实不知,你在委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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