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楚白皱了皱眉头,“每天有这么多来往的商人走贩,这事迟早得穿。” 温凉看了穆楚白一眼,他没有说话,接过话头的却是周旺木。他说,“穆公子这你就想多了,江大将军安定了两广之后为什么那么久才北上?就是先稳了自家后院,他事后走到任何地方,都以稳定江城一样稳定各地,就是老百姓看出点什么,也未必会闹起来。” “这话怎么说?”穆楚白扭头看着他。 周旺木一手扶着穆楚白的腰,一边说道,“其实江大将军一路上来,从来没有带着大军进过城,也少有围攻过一城,有的地方朝廷大官已经逃了,江大将军入城入的方便,管辖下来,也少有闹事的。有的不逃要抵抗的,也是柔怀政策,世人皆不想打仗,自然也打不起来。” 温凉点了点头,他接过话头说,“江大将军虽然在南方起义,但是他却说,这战争实则是下下策的做法。只可惜,越是北上,战事只会越吃紧。” 想来也是,穆楚白点了点头。话说到这里,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该说的自然也不能说。他们也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前,温凉的厢房在周旺木的隔壁,他率先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入了屋子。 周旺木往前走了两步先开了门,请了穆楚白进了屋子,他反手关上门。只听大门紧闭之声下是一阵深深的叹气,穆楚白站在屋子中转过身看向了周旺木。 却看周旺木有些可惜的表情,他走来对着穆楚白说,“穆公子,有些事,我还是想请你原谅。” 没成想会说道这句话,穆楚白歪着头笑意甚浓,“原谅什么?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其实……”周旺木这时候倒有些不敢直视穆楚白的眼睛,“其实早在三天多前,我与乐师爷就已经守在你们穆家门前了。” 这一句话敲下来,穆楚白觉得有些晕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旺木见穆楚白没有反应,他继续说,“莫大人觉得江城几大富商不会乖乖等到将军入城的一天,所以莫大人就派了我们好几个在几大富商家门前候着,要走的就同莫大人通报一声,开门放客,再去通知大将军。不然要是被军队发现了,可能当做是通敌之罪抓起来。” “那我哥呢?”
第138章 一夜温存 周旺木没有直接回答,他说:“江大将军早就到江城了,其实……”周旺木想了想,“我同你在那酒楼见面那天,江大将军就到了。那顿本来相当做是鸿门宴,可是莫大人觉得不妥,毕竟江城太大了,事情闹开了对谁都不利,所以这才说了那些话。有几个没走,所以今天就知道江大将军入城的事。有几个走了,也通知了江大将军,外面放一条路让他们去京城,今后就是敌人,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穆楚白摇了摇头,“我同我兄长已经没什么感情可言了。” “所以我还是得求你原谅。我早于三天前就见到了你,可是却没有想着要立马带你离开穆家。” 说的原来是这事。 “你也得听莫大人的命令才能行事,否则,带我离开穆家,也须得是我兄长先动手带我走时,才能做吧?”穆楚白一语成谶,说得也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 周旺木按耐不住,他握着穆楚白的肩头十分心疼,“要不是遇到我,你说不定早就到了京城了,哪里还能遇到这么多事,当时我就说阿凉不该将你劝下来,我也不该私心把你留下来。”他按着穆楚白让他坐在了椅子上,“今时今日,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再同你苛求什么。” 穆楚白听得心里相当难过,“周大哥,你说这个话……不显得太生分了么?” 周旺木望着他,心里头自然是明白了一些,这些话刨开了说白了,还是为了他自己说的。他若是不说,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说了,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过。到了今日,他还是没有真正考虑过穆楚白的立场。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周旺木说罢,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见了穆楚白站起身来,他又愣住了。 穆楚白叹了口气,“到了今天,我与你之间还能说什么,又需要说什么?我曾说过,我想看看你心里允诺过的世界,你若想给我看,就什么也别说。” 想不到他周旺木活到今日,能遇到想穆楚白这样体谅的人,不知道是几辈子行善积德做的好事,修来的福气。 “这些天……我很想你。”周旺木低着头。 穆楚白迎着笑了笑,“我又何尝不是?我一直以为,我们该是见不到面了。” 周旺木双手攀着穆楚白的肩头,“这话你大可不必来说,这种事我也不会让他发生,就算我们之间有千座山万条河阻拦,我都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难得,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穆楚白双眼玩着,犹如月头天上的银钩。 周旺木看着穆楚白,一时没有忍住,将他狠狠地拥入了怀中。他在穆楚白的耳边叹气道,“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说到做到。我允诺过的世界,我也必定要给你看,你也答应我,一定要看。” 穆楚白点了点头,下巴抵在周旺木的肩头掩饰不住笑意。他抬手抱着周旺木,脸也埋了下去。深春的夜晚凉意还是欲罢还休,从窗缝里溜进来的晚风还是有些寒意凌然,可被周旺木圈在怀里的穆楚白并不觉得多少寒冷。 他跪趴在床上咬着咬着床单,也不过是好几日不见,他与周旺木都忍不住心中的悸动,这种感觉他也不想去忍。 周旺木说,他穆楚白当日就不该这么决绝地走,让他心空了两天。要不是莫封孝当时说,横竖一定要把穆楚白从他兄长的手里请回来,要不然他早就直接杀到穆家来了。 穆楚白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他松开口呻吟了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他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随着周旺木的动作而前后摆动,几乎要与身后的人融在了一起。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山寨里,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 周旺木从后面环抱住穆楚白,温热的双手附在胸口十分温暖,他在穆楚白的耳边轻声呵气,本想说的一句话却化作一潭春水都融在了深春的夜里,亦或许两人本就是心贴着心,即便是不说,心里也早已都清楚。 “嗯……”穆楚白轻轻地喘着气,头将才扭去,就被周旺木给衔住,深深地一吻,探身下去,又是一场春宵烂漫之时,不想停住,完全不想停下来。 花间清幽月朦胧,夜吹露台声重重。 只是这一夜过去,两人心中的负累,该放的也都放下了。周旺木的山寨,穆楚白的家,早已没有了关联,唯独的关联,止有眼前人。 深吻之后,穆楚白软绵绵地倒在床上,说不得半句,也听不到半句。方才沾了枕头睡下,气息便已然平稳了下来,反倒是周旺木有些辗转反侧,不知在忧虑什么。 清晨醒来,发觉周旺木不在身边,穆楚白却也没细想,又翻身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过辰时。连忙翻身下了床,想起这里是在刺史府,横竖做事说话都要小心一些,即便这是他第二次睡在这里。 出了门,眼角恍惚站着一人,穆楚白往后退了退,这才看清楚站在角落里的是温凉。 他一袭青衣,倒是与在山寨上的完全不同,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山寨上也只有温凉一人是穿得最山清水秀的,矮子里面挑长子,也找不到第二个比温凉更文质彬彬的了。 “穆公子,可安好?”温凉低头拱了手,态度是异常的恭谦。 穆楚白也是恭敬地作揖,“还好,可是让温兄久等了?” “不久。”温凉松开手,脸上是挂着灿烂的笑容,“顺路过来就想找穆公子聊聊,见大门紧闭,便在外头等着,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要找你说说话。” 难得,一向是在山寨中最忙的温凉,竟然现在闲的发慌。 然而温凉这么说,穆楚白自然也把他当做是一桩事来想,这便立马点了头,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屋里来说?” 温凉眼珠子转了转,“也好。” 随着入了屋子,人也自然稍稍暖和些,可桌子上的茶壶是空的,也没有半个人来伺候,两人一下子都不习惯了。温凉伸手要去拿了茶壶跑一次灶间,恰巧与穆楚白想到了同处,两人同时伸了手,他的指尖擦着穆楚白的手背,见状不好,连忙又把手给撤了去。 穆楚白抬头弯眼冲着温凉笑了笑,语气里是丝毫不介意,“温兄你坐会儿,我去倒茶。” 两人都是在刺史府里住的,看起来倒也显得像是主人一般。想来先前乐遥将穆楚白救回刺史府的时候,也是交代了要让他好生住着。今日他又回来,有的小厮见了他,自然态度也随和了许多。 见到穆楚白后脚在门前消失,温凉抬着嘴角笑了笑,他心底里嘲笑自己看不穿,横竖都到了这层关系上,周旺木豁达了,穆楚白也豁达了,他凭什么不豁达?拿仲孙孤临后来冲他说的话来说,人生在世,要的就是心里头舒坦,你何苦为了两个人搞得自己神伤,他们怎么也跟你没关系了,你心里头不舒坦,他们看得出来,也会跟着不舒坦。 向来不会说太多话的仲孙孤临难得对他说了一番,最后他说道,你这个样子下去,非得要把这两个朋友也给毁了吗? 这话说得温凉心惊胆战,也将他说醒了半分。 那天往后,仲孙孤临便与任七一同投入了江大将军的手下,入了营,做了兵,也不知何时能相见。想一想,他们所跟随的那个副将,应该就是刘裴。 刚想着,穆楚白已经端了热茶回来,他脸上浅浅笑着,像是心情很好。 穆楚白给他们俩都倒了热茶,这才坐下,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要说?” 尽管这里是在刺史府,他们却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倘若莫封孝或是乐遥有心要听,不必放任他们自由,更何况以这两人的人品来说,也万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更加无需将他们请来住在自家府邸中。 于是温凉也索性敞开门说亮话,“江德淮过了江城北上,接下来的事一切都难说,也许有一天战事吃紧,这你可想过?” 穆楚白举着茶杯的手抬了又放下,“想过,但是没有用。” 说得真好。温凉笑着点了点头,“的确也是没用。”周旺木曾说温凉凡事都想的太多,太细,这样不好。难怪道周旺木喜欢穆楚白,因为他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多。 “温兄,其实……我该跟你道个歉。”穆楚白神色有些尴尬,他说:“之前走的匆忙,都未曾与你们多说一句,就是……把你宅子的钥匙给丢在了山洞里,实在有些对不起你的一番好意。” 温凉本是惊讶,心想还以为是什么事,却原来是这等事,反倒是把他逗笑了,“什么呀,我以为是什么事,这等小事到不必多提,只不过穆公子说起来,我也才刚想起来。”
150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