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柳家,燕煜便是忍不住想起那位柳小将军,不知受命陛下调查柳家的柳无思,如今可有些许进展? 总觉此事不妙,也不知柳无思在那是否无恙,燕煜思量片刻便做决定! “明日启程,去柳家族地!” 小太子出声反对“皇叔为何如此仓促,不妥!” 他们要去的地方犹如深入虎穴,极为犯险!且不说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就是燕煜这位王爷去了,也是柳家能抓住的大把柄! 若是柳家已隐隐发觉朝廷动作,暗中准备,他们过去便是羊入虎口! “万事有变,乱子入局!本王需亲自确认无误,至于你……先回豫州!” 小太子不高兴了,这小皇叔是想丢下他! “……本宫觉得不妥,本宫不能去,你也不能去,这是本宫的命令!”小脸一紧,威严倒是有几分模样! 他的父皇很爱自己,所以小太子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他的父皇也很在意小皇叔,所以小太子自然也要护他小皇叔周全! 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小太子的脸色压根没影响到燕煜的抉择 “你若不放心,不如跟着兄长留在此处!” “本宫在此地一无权势,二无亲信!只有一身的钱财!你就不怕谢家把本宫卖了?” 小太子说的头头是道!瞎扯的本领过硬! “……”说的有理!虽说燕卓晟是小太子的亲大伯父,可也刚相认不久,并不亲厚! 谢与声是个精明的商人,能哄的他兄长放弃皇位而做一介商流,自然也是有胆子把小太子给坑了! “本王非去不可,你却也是不能去!听话,回豫州!”燕煜哄道,不知如何应付这难缠的孩童 小太子气!将手上的信纸一啪——拍在桌案上 “你这是去送死!告诉本宫,你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不在顾及长幼尊卑,现在他是君,而燕煜是臣!寻常乖巧可爱的嗓音现下冷漠异常,这才是小太子的真面目? “此子恐会乱局,柳无思……他在柳家!” 游絮知晓柳无思与他那一夜的关系!牵扯到了他燕煜身上,柳无思必然会引起柳家怀疑! 若是柳无思暗中目的被发觉,柳家视其为叛徒,段然不会放过柳无思! 说出口的瞬间,燕煜才知他这是在害怕,唯恐与柳无思有关的一切变数! 他不关心柳家是否明确朝廷的动作,也不关心老夫人对游絮此举何意,他只知,柳无思的处境将会因游絮而陷入危局! 小太子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 “小皇叔既是担心柳将军?那为何当初又诱使他返回族地暗查!” 小太子明目慧眼,前些日子这燕煜抖了这般多消息给柳无思,不就是要引的柳无思要亲自去查嘛! 燕煜没理会小太子的质问,他还在那恍然害怕瞬间的余韵中,清晰感觉那紧促的心跳,他想那个人了,想那位曾光彩夺目的柳将军! 窗外的落叶飒飒,耳旁是小太子叽叽喳喳,燕煜愈发想要亲眼看看柳无思如何! 自说自话了好些许的小太子见他置若罔闻,小太子便罢了,跳下矮凳子不打算在劝说! “本王会安排好回豫州事宜,你……?” “本宫同你一道!这是命令!” 小太子威严不小,燕煜知这小太子要做什么他想来也是拦不住,亲自看着才安心些,但有些话还得提前说明白! “届时若被抓了,可别哭鼻子!”他着实不喜欢孩子哭,难哄的更是不喜! 提及此事,小太子的小脸就沉了下去!他“哼”了一声,不理燕煜! 既然二人已决定,便是马不停蹄赶往柳家族地,乃是岭南中心之城,柳城 此地不仅是南边军事重地,更是水运江流之口汇集!按理来说最适发展漕运码头,却是一直不见其开拓,燕卓晟自然早早注意到这一点,过去难以尝试,如今有了宁王与太子提点,他倒是有搏上一搏的念头了! 燕煜紧赶慢赶,依旧快不了多少脚步,两日过去,这才到了柳城! 他安插在柳城的探子上报,早在柳无思进柳家之日,他们便跟丢了柳无思!而近几日更是半点柳无思的消息也没有! 燕煜直觉不对,找不着柳无思的踪迹便是最大问题! “你们被他发现了?” 几个下属迟疑,不敢确定,相视一眼这才上报,越来越是没了底气 “柳将军机敏过人,我等几人怕是早被发现了!” 既然知晓有人跟着自己,柳无思特意避开他的耳目也是可能,可最终失去踪迹的地点在柳家主府! 阁楼高望,燕煜自是能看到柳府内部一角,他盯着远处的小楼似在观望,而只有燕煜知晓,他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直觉告诉燕煜,此事有异,他又问起游絮,下属便欲言又止片刻,偷看了眼王爷的脸色,瞧着平静淡定,这才开口 “…回王爷,游絮公子现下,做了那柳家二少爷的小妾!” 做妾?燕煜一愣,而后明白了,他口中的二少爷,是如今柳家主柳烨的儿子……已并非柳无思的父亲…… “他是自愿如此?” “应是游絮公子与老夫人的交易!” 燕煜叹了口气,不在说此事 “罢了,究竟自愿否,也是如此了!” 游絮如何,已与他无关!曾经的年少爱恋如今提及也回忆不到半分甜味,燕煜不禁自问是否真的曾经心许过此人? 否则为何明知游絮想做他的王妃,明知已定制婚服,却总是一拖再拖?拖到父皇的驾崩,燕煜像是松了口气,拖到他与游絮决裂,燕煜似乎也并未感触 游絮曾说他心狠,燕煜未曾辩驳,残忍似乎是燕煜的本性! 他会在爱恋十足之时毫不留恋地离开,会在狼狈不堪之时给予慷慨相助!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燕煜一时兴起的意趣罢了 游絮便是如是想着,因此他选择了与老夫人同谋,这场围绕柳家的豪赌中,他游絮即使一副破败身子,爬也要爬到与王爷比肩之地! 现下的游絮正摩挲着那块宁王玉佩,一身紫衣倚靠坐在干净的木椅上,周遭昏暗不堪,铁器与血液混杂一堆,脏乱的牢房游絮是熟悉的,可如今他不在是犯人,眼前那苟延残喘的柳将军!才是他要审问的犯人! “柳无思,你背叛柳家,就不怕累及你父兄,若是交代清楚你手里的东西,你父兄现在也能好过些!” 若不是他口中说着柳无思,任谁也不能知,那铁链锁骨,如此死气颓败!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是那干练精明的柳小将军! 游絮未打算听他招认,说完这一句话也没等便下令继续鞭打 可惜,这柳无思的嘴太硬了,打了这么多天,也没听他叫出一声来! 鞭子抽打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腐肉,连听着的声都与一开始的不一样!游絮恼了 “掰开他的嘴!” 柳无思的嘴不用掰便是轻而易举打开了,他实在没有力气抗争,他的注意力全在身上的疼痛,他欲麻痹这浑身疼痛! 游絮亲自上前,给他灌了一壶药水,呛着了柳无思,游絮便是堵住了他的嘴,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你若是当初是孕体,这会王爷该是快有他第一个子嗣了吧!”耳边低语,柳无思不清楚他为何忽然提及此事,残余药水入了鼻腔,柳无思张口咬了游絮的手! “啪——” 柳无思的脸迎来了游絮另一只手,终于得到了泄口,柳无思狠狠咳嗽起来! “这般珍贵之物,怎能浪费!” 游絮一把抓了那沾了吐出来的药水泥,塞进了柳无思的嘴里,方才被咬没有吓到游絮,那报复的疯狂快意唯有亲自动手才能体会! “那晚你横插一脚,不妨今晚在尝尝,这得不到的滋味!” 他到底是如何入了燕煜的眼,游絮不知,但他魅惑了燕煜,游絮可以肯定!大晚上素衣一身出现在燕煜的庭院,这本就耐人寻味! 在燕煜的陪同之下,他穿着王妃制服,游絮曾真的死心,可他念着燕煜,即使不能是自己,也得有人为燕煜留下子嗣,子嗣会是燕煜的护身符! 老夫人与其母族早已与燕煜离心,若有了子嗣,老夫人的注意便不在放到燕煜身上,他的王爷也终将摆脱母族的牵扰!还以母族他的子嗣,不仅是燕煜欠下的债,也是其母族所求! ----
第19章 来迟 不知黑夜白天,牢中人混混沌沌,只觉浑身难耐,一会儿冷似寒冬,一会儿热如烈火!被铁链紧紧绑住的四肢挣扎着,可却依然纹丝不动的被擒着! 得幸于无人看守,难以压抑的低吟泄露于昏沉暗牢,他的知觉已然麻痹深陷,他的思绪混乱朦胧,回到了那曾荒唐的那一夜,看不清是谁在征战四野,但他清楚是燕煜 雨滴凉入指尖,燕煜收回了手,静默于此赏雨饮茶,这模样让桌前对面的人见了心下疑虑 这位宁王殿下如此从容不迫,却不像游絮话中那般心许柳无思?柳家家主柳烨顺着王爷一般,也举杯饮茶,不过片刻心思已然斗转千百! 柳城正到了雨季,与江南那绵延细雨不一般,狂风总是伴雨而行,吹散了不少摊子的毛顶! 燕煜细看小街上的人来人往,有的人着急收摊拾物,有的人举伞而伞吹人追!不过一会,这条小街已是走散了不少人,雨势也愈来愈大,吹进了他们待的茶室 “殿下!不若关了窗子!”柳烨起身,恭敬询问了一声,说罢便是已然要去关上! 茶室里唯他二人,燕煜不回答,便只有柳烨的动作声起 燕煜的目光移向这位柳家家主,锦衣华缎,富态显然!头上的官帽带地端正,可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歪!小眼睛里的算计精明燕煜怎么会看不清! 待这窗子关好了,柳烨又给燕煜续上了茶! “殿下此行柳城,与我柳家…可是共谋?” 茶满未溢出一滴,燕煜垂眸瞧着这满茶,轻笑一声,稳稳当当端起这茶!而后慢条斯理敬了天地…… 茶水一地,柳烨捉摸不透这位宁王殿下的心思,此举何意? “本王岂敢主柳家大计,微薄之力若是柳家所需,自当尽力便是!” 燕煜笑言,一时间叫人看不真切!可柳家却是相信了,那一封封来自豫州梁家的信,无不表明着这位宁王殿下心有谋反之意! “怎会,殿下只一人便是极大相助!”大燕宁王,多好的幌子! “只是…!”燕煜颔首,似有疑虑,他克制着一切急迫,冷声询问 “本王听说,柳家可有个叛徒,想必朝廷那边已然有所动向!本王此行便是为此事而来!” 原来如此?柳烨半信半疑,可这位宁王殿下没有骗他的理由,他们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柳家若是出事,这宁王府与其母族豫州梁家也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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