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贪嗤之以鼻,手中铜弩连发,饱含灵力,能破一切护体灵气, “啊!哥哥不要这样……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黎武和黎破急了,堪堪打飞两根弩矢,已是手臂巨震,难以抬起, “你们要忤逆我?” “……” 李叙白身前竖起层层剑阵,可瞬间被击破,三支蚩尤弩矢裂空而来,撕裂虚空,邪骨不听使唤,竟然擅自动了,死死挡在前面,并且启动阵法, “?” “邪骨……不要!难道让我们功亏一篑吗?” 这只是很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芈栖桐的天眼监视着一切,也预感到死劫来临,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死死地攥着桌角,瞳孔极剧放大,面色跟死人一样,脑海中天人交战,需要他快速决定是否出手干预生死,那将改变天数。 没事,剑碎了。 两柄都碎了,但是性命无虞。 芈栖桐深吸一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随情况更改了,负手而立,决定亲赴现场。 “……” 姬景星无言,抬袖为他拭去眼泪,芈栖桐怔愣,自言自语,捂住脸颊, “果然心还是会疼。” 涂山珏见势不对,一把把李叙白卷走,置于伤员的后场,邪骨碎了,他也碎了,可更重要的是邪骨碎了,还拿他们收集的东西抵消了黎贪的杀招,那他岂不是罪人?他搞砸了啊。 李叙白将插在身上的弩矢拔下,将鲜血浇灌到邪骨的剑身上,邪骨毫无生机,只是一把剑。 “没事了。” “你还有别的计划么。” 李叙白面色惨淡,语气还算冷静,一小片青色的羽毛落在眼前。 “有的,不必担心。” 李叙白神色好很多,默默收回邪骨,芈栖桐坐到他身边, “它很喜欢你,虽然我是制造它的人,但它选择了你。” 芈栖桐把手覆在邪骨上,注入灵力,用碎刃划破手掌,合掌挤压伤口,血液涌出,两人的血液汇聚在一起,能感觉到剑灵微弱的气息,李叙白大喜过望, “多谢。” 姬景星的目光落在鲜血交汇的地方,沉吟, “我觉得这有点过于暧昧。” “神经病。” 芈栖桐不满,反手甩到他脸上,姬景星的脸染上鲜红色,却是意外愉悦,喜上眉梢,挽住徒弟的手,舔舐伤口,血舔尽了,伤口也消失不见,完好如初。 李叙白皱眉,低声提醒, “栖桐,你师尊他……不对劲。” “对,他疯了,他爱我爱到发疯,别管他。” 短短百年不见,发生了什么?九凤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天差地别,不受控制,如果发疯了倒也合理。 等等,九凤发疯岂不是天地要有大劫,可他现在身碎,根基有损,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没疯。” 感觉确有其事,李叙白瞪大眼睛,既然栖桐能制住他,应该无事吧……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大荒和平了太长时间,涂山璟都有些麻木,无数妖族死在他的剑下,他是惯用剑的,毕竟他的老师是九凤,那时候他尚年幼,九凤也……没那么沉稳。 目之所及皆被火海吞没,地狱一般的景色,他不太熟练地举着剑,诛杀漏网之鱼,他是为弥补大战后生机凋零而生的天狐,他知道他的师尊是结束一切,开创未来的尊者。 “我为太平盛世降生,岂能容过去之影扰乱。” “……不是哦,天道循环,大荒霸主该是我九黎族的了,不是忆旧,而是完成先人未竟的事业。” 黎贪声音很平静,他挥舞巨剑,脚下是兄弟姐妹的尸骸,他们是烈士,而他将会为他们赢来胜利和荣誉,在大荒土地上插满九黎的旗帜。 ……等等,旗帜,得换,画的九凤呢。 “啊,小狐狸,那个旗子画得是我么。” 涂山璟还以为自己被魇住了,可自己是大荒最厉害的惑术修者,没有这个可能,遥远又熟悉的语调,顿时令他反骨硬起,反身攻去。 “九凤你干嘛那么说话?!吓死我了。” “以下犯上。” 姬景星用拜火格挡,芈栖桐赶紧把他扯走,语重心长地说, “师尊,你别添乱了,人家正在苦战,你离远点。” “可是他们那么弱……要结束这种程度的战局,只要……差点忘了,还不能结束,再快些吧……唔,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芈栖桐盯着他,姬景星指指下面, “后土恨不得阉了我,怎么会留下召令。”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誉王似笑非笑地举起令牌,百万鬼卒出现,后土亲率,扑向九黎, “现在他可真有本事……小陆,什么时候跟后土搭上关系了。” “他不会答应把你阉了吧,以后你就是大阉鸡。” 芈栖桐呵呵笑着,姬景星神色严肃,胡咧掐算, “这怎么行,后土定是要害我……我可是有娘子的人,不可以这样……我要追求幸福。” “那么,你的娘子是谁呀?” “当然是你咯。” “不对啊,你是我的师尊,师父怎么可以娶徒弟呢?” “……天底下没有这种规定。谁敢阻挠我就杀了谁,我想要的我一定会拿到手。” 凤皇矜贵,说这话的时候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桀骜不驯,做为少年来说是很意气风发,但是他已经……芈栖桐扶额, “说这样的话,你如今几岁?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 “我有话跟你说。” 既然察觉了那索性说开。
第126章 停战 “吾乃陛下之矛,为陛下扫清所有阻碍。” 地面剧烈震动,下陷,黑色的雾气从地下散出,丝滑如绸,原是后土的裙摆,衣香鬓影的女人出现在战场中,素白的手一挥,九黎的勇士就坠入幽冥。 黎贪大惊,鬼界竟会支持人族? “后土,你神隐那么多年,竟然为人族出头?!” 相柳很是惊讶,吐出毒雾,可鬼不是生灵,这些毒雾对他们没造成伤害, “吾是巫族,不为后裔而战,难道还站在敌人那边?” “巫术重新现世,让你们重新见识一下巫术玄妙。” 有冥书加持,身为幽都之王,后土境界更上一层楼,汹涌的灵力裹挟着幽冥之力,席卷而来,这波动令芈栖桐咋舌,平衡被破坏了,天机混淆,局势不清。 这可不行,必须按着他的脚本来走才对,他朗声道, “姐姐,你收点力吧。” 九黎众人结成防御阵型,后土的法术诡谲,先是地面出现头戴巫面的十个巨型生灵,形体一片漆黑,觋和巫作诡异的舞蹈,边蹈边用利器割自己的身体,滴落下奇怪的液体,后土口中念念有词,咒语飘荡在空气中,那十个巫的状态愈发癫狂,像个疯癫的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全身颤动,手足痉挛。 “那是献祭,很久没见过了。” 姬景星淡淡地说,地下绵延的法阵如触手般伸到九黎那边去,相柳和其余人施法抵御,蔓延的势头慢了一点,僵持不下,已经过去七天七夜,没人轻举妄动,无数双眼睛关注着战场。 “十巫,是巫族的始祖,先天所化,已经死去很久了。” “也就是说和你年纪差不多的老东西都死完了。” “而你拖家带口犯下滔天杀戮?” “对,如何?” “你阻止不了后土。这是最强大的巫术,以十巫为引,结合冥书的力量,极其纯粹的幽冥之力,以你对冥书的牵制,于事无补。” 姬景星看过去,目光越过后土,落在九黎那儿, “炎帝血脉么,和真正的巫族相比,不值一提。” “哼。” 芈栖桐不乐,挥手掷下灵锁,防御后土的攻击,那锁链铺天盖地,从地下连接到天际,道韵加身,不容小觑。 “你是何意,青鸾。” 黎贪仰头看,他并未显出身形,但法宝气息很明显, “为何帮助吾等。”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他就是个脑残。” 相柳嗓音一如既往的大,对青鸾的评价很糟糕,黎贪沉默了,搞不懂他们的爱恨情仇,他只要向轩辕复仇,向轩辕的子民。 “要阻我的霸道么。” “我的道,与你不同,我不可能让你灭掉那么多妖族。” “……因为要制衡我,是么。” 芈栖桐不答,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我也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激动人心的时刻——” 雪鸮扑扇着翅膀,眼中闪烁的奇异的光彩,疯狂、混沌, “开启新世代。” 季雨隐身处四方四界祭坛,这些年来她一直刻下相抵的法阵,里外挤压,现在终于到打破的时刻了。 她徒手捏诀,身冒红光,阵法受她控制,飞速地运转起来,刺目的红光、地动山摇,大荒摇摇欲坠。 四凶已出,局势更加复杂,三方势力即将碰撞。 “……我的头好痛。” 头晕目眩,如果放任他们斗下去,大荒会碎的,现在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好久没有……出到外面。” 就像在监狱里被关了太久的犯人,与世隔绝,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但也不妨碍他试试自己的实力,混沌手中闪烁着法球,向后土砸去,看着只是蹴鞠的大小,实际上蕴含着混沌的力量,毁天灭地,只是落入幽冥中就像泥牛入海,没有一丝波澜, “哈哈哈,有意思,后土你获得了不得了的力量啊,这个力量是谁千辛万苦拿到的呢?” 混沌什么都知道,他刻意说出来,后土怒了,混沌又聚起更强大的能量,两相对峙,天崩地解,过于刺目的光照得天空发白,那声响,犹如天空塌陷,地面崩裂,两方全力对决,而后土的巫术也要结成了,四凶中另外三位,合力抵御,甚至还有余力再搓个杀招。 眼看两边就要对上,冲击威压已经很强,稍弱的人都跪伏在地上挣扎,只看见凌空步步生莲,红如火焰,不知道是红莲的火还是本源的火,火势更盖过其他两头,熯天炽地,焚烧一切,热浪扑面而来,喉咙都要燎伤了,偶有痛苦的尖叫,应龙化雨保护弱者,中和热量。 遮天蔽日的凤身转瞬即逝,红色身影立于空中,凤纹耀耀,头发赤红,他皱了皱眉, “不可以打架。” “……” “……” 刚刚那能撕裂世界的法术被他轻易化解,让人心有余悸,直面最古老最强大的生灵……不,是神,难以想象全盛的时候凤皇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这种兄长一样让人不要打架的话是怎么回事。 “哥哥……” 穷奇一个爆哭,霎时狂风大作,夹带风雨,穷奇可怜巴巴地扑到九凤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九凤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穷奇扯住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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