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雨直言不讳,“他向来不太爱吃饭。” 余晖起身,兴奋道,“好了,我们出门吧。” “都没正经出过门。” “好好玩一翻。” 西稹返回房间,正好碰见四时,手中提着热水,见到西稹,恭敬道,“小少爷,我马上准备热水,你稍等会。” 一桶热水冒着热气,西稹试过水温,快速解掉衣物,整个人沉入水底,热水淹过头顶,水面漂浮青丝。 西稹浮出水面,抹掉脸上水珠,趴在木桶边缘,闭目养神。 空中淡淡的香味,愈发浓烈香甜,江枍榆回神,微微拍拍脸,示意自身回神,起身靠近西稹。 贴心又细心的替他沐浴,顺滑的青丝,抚在手心,让人爱不释手,江枍榆动作轻缓温柔。 西稹迷糊中,微微开口,“江枍榆?” 江枍榆闻言,有一瞬呆愣,以为他幻听了。 下一刻,西稹又迷糊道,“百药子?” 正清洗他后背的手,突然没收力度,让白皙的后背红了一片,懊恼顷刻,便与西稹对上视线。 西稹极快又闭上眼,轻声解释道,“百药子没你温柔,向来都是把我按水里,按几次,捞起来就算完事。” 江枍榆闻言,有些哑然,不知该心疼,还是该生气,哀叹一声,“以后我帮你洗。” “嗯。”西稹淡淡应声,困意又席卷而来。 手臂上丑陋的伤,好了诸多,不得不钦佩百药子,春生真的是万物复春,再过一段时间,西稹手臂上的伤痕,就能无影无踪了。
第六十五章 西稹沉睡一整天,跟随破云的朝阳同时醒来。 床边是空的,残留的余温都没有,西稹快速穿衣,随手一捆长发,出门便碰上四时。 “四时,江枍榆呢?” 四时指着前方,徐徐而来的江枍榆,“小少爷,少夫人为你准备早饭去了。” 踏出房门的脚,又退了回去,大大敞开门,方便江枍榆入门。 米粥是他喜欢的味道,喝了两大碗,满足的仰头,对上江枍榆温柔的眼眸,“你不吃?” 江枍榆轻推他额头,示意他把头摆正,编织小辫,“等会在喝。” 绑完头发,江枍榆满意欣赏一阵,便坐回位置,开始吃早饭。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焦急的敲门声。 敲门的是东方棠棣,西稹刚起身,房门就被推开,迫不及待开口道,“大王子回去了,我们快走吧。” 西稹闻言,强压内心兴奋,“我们现在就去。” 刚踏出一步,西稹又折回来,抱着江枍榆脑袋,在眉心印吻,贴心叮嘱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先走了。” 房门被合上,江枍榆还有些愣神,缓缓捂住额头,有些红了脸,小声道,“嗯。” 比赛台上,十位台柱,有两位开始乏味。 林奕池百无聊赖,仰靠椅子,凝视高升的旭阳,无趣道,“好无聊。” 西阮淡淡一笑,也觉得有些枯燥,“休息好些天了。” 林奕池不满,郁闷道,“怎么都不挑我?” 西阮失笑,毫不避讳夸赞,“林少主吓退不少人。” 闻言,林奕池又开始傲娇,正打算吹嘘自己,突然,瞟见西稹身影,一拍西阮,惊讶道,“快看,西稹他们来了。” 台上的勇士对战激烈,难舍难分,好长一段时间,都未分出胜负,也不知北殿百姓,激动个什么劲。 西稹觉得有些枯燥,乏味道,“宋姑娘都能让他们好看,一点新鲜劲都没有。” 东方棠棣有些轻视,“一点也不好玩。” 白扇拍拍东方棠棣肩膀,西稹压低音量,“你别去了,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你表弟来没。” “好,我与百药子先回去。”东方棠棣点头,一口应下。 “你们千万小心。”百药子叮嘱一句,跟着离开。 挥手告别他们,西稹注意力,又回到台上。 随着一声令下,台上的人终于分出胜负。 余晖拉住西稹,自傲道,“小少爷,我先去。” 十位台柱,悠闲喝茶,突然,一封挑战书袭来,正中央的猛士,淡定伸手接住。 余晖落入台子中央,难得彬彬有礼。 一直乏味的林奕池,终于有了精神,差点没忍住,开口为余晖呐喊。 猛士动作闲散,随意拿两把大刀,刀刃还穿有环,叮叮作响。 余晖不急不躁,抽出长枪,礼貌伸手,“请。” 台下的西稹,微微点头,余晖的长枪,一套枪法行如流水,招招让猛士招架不住,一个回合,就败下阵。 宋疏雨有些哑然,“确实不好玩。” 西稹浅淡一笑,撑开白扇,贴近宋疏雨,小声道,“宋姑娘,路不同,不可相伦而言。” 他们身为江湖人,武功是他们的必修,也是他们说话的权利,而朝廷与他们大不相同,才会有江湖与朝廷互不干系之说。 余晖成功入围,西稹迫不及待上台,目光从一排台柱扫过,在敖武身上停留。 敖武自觉起身,准备迎战,挑战书却落入他旁边猛士之手,让他晃神。 西稹却没在看他,更加让敖武摸不着头脑。 上台的猛士,轻蔑的审视西稹,不屑道,“小孩,回家玩去。” 西稹冷笑,缓缓靠近兵器,一脚踢起长枪,跳起来接住长枪,高举长枪,“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高位上的西阮,欣慰一笑,“稹儿,越来越厉害了。” 林奕池错愕,“他拿的是长枪,还是长棍啊。” 长枪与长棍被他玩得淋漓尽致,来回变换,让人摸不着头脑。 兵器被打落在地,猛士不可置信看向西稹,他手还在抖,“你、你到底是、啊——” 猛士被一脚踢倒在地,鲜血狂吐不止,还未撑起身子,心脏被枪头刺穿,西稹冷血俯视,“谁是小孩。” 西阮一惊,“西稹,你、” 林奕池惊讶,错愕,“这么名目张大的杀人。” 西稹扯出长枪,扫过枪头滴落的血迹,有些不满,与轻阮无法比,嫌弃的丢掉长枪。 西稹有些趾高气扬,挨着敖武坐下,偌大的椅子,彰显得他身形娇小,但都无法忽视,他不可磨灭的气焰。 敖武还有些愣神,还未从他杀人视觉回神,娇小的身影,怡丽的面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悠闲自若杀人,完全无法想象,让人回不了神。 西稹靠着椅子,轻微闭目,闲情逸致,有些松懒开口,“好看吗?” 敖武一愣,有些窘迫回头,冷血杀人的西稹,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再掉以轻心。 北殿的人,不过中秋,为了吉利,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们便会在这儿两天抵达天山。 穆青大办送行会,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他的部队一次入围七人!可谓创新了北殿的历史。 酒桌上,江枍榆有些提不起兴趣,身心乏力,他不能同他们上天山,只能留在这儿。 西稹高举酒碗,小饮一口,见江枍榆情绪低落,关心道,“怎么了?” 江枍榆趴在桌上,搭上西稹的手,不舍道,“我不想离开你。” 西稹浅笑,有些开心,“你与穆青关系不是很好?” 江枍榆闻言,有些生气,收回手,嘀咕抱怨,“好、好得很呢。” “……”西稹无奈一笑,扳过江枍榆脑袋,语气温和,“江枍榆,我不会让你留在这儿。” 江枍榆错愕,困惑道,“我不能去,我昨晚问过穆青了。” 西稹缓缓一笑,眼眸有些危险,压低音量道,“所以、昨晚那么晚回来,是跟穆青在一起?” “……”江枍榆语塞,有些不满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西稹肃然,“我何时开玩笑了?你先回答我,是跟她在一起吗?” 江枍榆坦然,微微点头,偷瞄西稹脸色,“我找她了解天山的情况,怕你们有危险。” 西稹一笑,“江枍榆,你替我去天山,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江枍榆皱眉,反驳道,“就算带有面具,我们身形相差太多,怎么替?” 西稹挑起他下颚,得意稍眉,自信道,“娘子,你相信为夫就行,吃完饭,跟我回房。” 江枍榆与西稹身形相差甚远,但与宋疏雨齐高,而江枍榆与西阮相差也不大,在加上林奕池他们打掩护,哪能混不过去。 驰骋的俊马远去,消失在视野中,西稹与西阮互看一眼,戴上斗笠,牵扯黑纱,牵出黑马,翻上马背,飞奔而去。 他们抵达天山时,东方棠棣放飞的翱鹰也该到了。 方圆十里冰封,天空时而飘雪,一片雪白,唯独一处山顶有住所,应该就是巫师所在地。 跟在他们身后的西稹,正面撞上护送队的勇士。 勇士们冷眼,察觉被人跟踪,很是恼怒,厉声呵斥,“好大胆子,胆敢擅闯天山。” “别跟他们废话,擅闯天山者——死!” 洁白的雪地,染上深红鲜血,滚烫的鲜血,融化少许白雪。 亮泽的轻阮,滴血未沾,西稹扫过地上人一眼,握着白扇的手高举,翱翔的老鹰落入手背。 西阮握紧长剑,快步离开,“稹儿,快走。” 西稹松开翱鹰,老鹰极快煽动翅膀,翱翔飞跃,直达山顶。 收回轻阮,兄弟二人,飞快赶往雪山顶。 十位战士入围,抵达山顶。 巫师有不少弟子,穿着单薄,不惧寒冷。 巫师白发苍苍,他们能一眼辨识,所谓的北殿巫师,尽然是中原人,鬓白的眉须,脸上的纹痕都很少,似乎与百药子有几分相似。 百药子眼眸暗沉,取下面具,质问,“你不是北殿的人。” 面对不守规矩的人,巫师弟子可不轻饶,举着长枪上前,却被巫师拦下。 巫师死死盯着百药子,眼眸愈发寒冷,他几乎是一眼确定,脱口而出,“沈朝翳。” 此言一出,宋疏雨他们错愕。 百药子皱眉,否认,“你认错人了,我叫百药子。” 巫师大笑,有理有据道,“怎么可能认错,你跟你爷爷这么像,我哪能认错。” 百药子凝视他,一言不发。 巫师挥开弟子,轻讽道,“你应该更像我的儿子,跟沈留春一点也不像。” 也不管百药子他们,是否想知晓,巫师自顾自道—— “我这个好弟弟,从小跟在我身边,想行医一世,拜入医圣名下,取名——留春。” “而我却被拒收,我心有不甘,决定研究世间奇毒,让它流入江湖,让留春永远解不开。”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林宗安会说,这花是他偶遇的,江湖人赠送。 如若他们没遇上江枍榆,而巫师又未出现江湖,那将永远解不开千鸟花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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