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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痴痴喃喃……完全不像师徒之间的话。 陈温觉得毛骨悚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安慰道，“兴许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只要还活着，总能见面。” 白衣人幽幽的目光凝在陈温的脸上，忽然起身，手掌盖住对方的眼睛，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略微苍白的嘴唇。 “你其实很像他。” “连说的话都一摸一样，难怪……他会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 忘了是多少年前，只记得是一个酷暑，足以将人晒化的日子。 他去给师傅送冰块，却看见对方在收拾行李，记忆中温暖的手抚过他的头发脸颊，青年的唇角微微勾起。 【师傅，你要去哪里？多久回来？】 【去做场交易。】 那些年，师傅出门的次数不少，那时他尚且只是不舍，却不知道这是他们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现如今回想起来，师傅那时候应该是知道或许回不来的。 不然不会说出：【活着，总能再见面。】 后来呢？ 他披上了人皮，混在人群中，找了他千年，却始终无法寻到人，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总让他们擦身而过。 白衣人想的入神，直到陈温颤声道：“你的脸……” 只见昏黄色的烛光下，白衣人的脸裂成碎片，在呼吸间坠地化为灰烬。 白衣人招来镜子看了下，叹气道：“对不起，吓到你了，近来烦心事有些多，皮撑不住了也很正常。” 撕拉声响起。 在陈温的眼前，他从一名文质彬彬的白衣人变成一个高大的英俊男子。 浓眉间，绘制着奇异的红色符咒。 陈温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方才说什么东西给我……是系统！系统是你师傅让你给我的？” “没错。” “为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白衣人手指一转，一块新的皮展开在手里，他当着陈温的面变回了白衣黑发的模样。 同时，一片银色的刃潜伏在他指尖。 “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堵一人，堵了好几个月，我只是想听到一个好消息，可他告诉我，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我师傅这个人。” “如果没有这个人，我寻了千年，究竟在等什么？” 陈温不擅长安慰人，干巴巴道：“兴许换个人久知道他在哪里了。” “是吗？” 白衣人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想等了，须得求个明白。” 话音落，手中的刀刃刺进陈温的心脏。 陈温根本躲不开，可很奇怪，他并没有流血，只是感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系统……
第79章 79 79 【滋滋滋……数据错误……主人……主人！】 掌心的红色玉佩发出诡异的声音，白衣人不解的皱起眉，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 “果然啊，我的师兄身上有怪东西。” 白衣人把玉佩扔过去，“东西给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刘花中眉眼一弯，“那是自然。” 说着弯腰想抱起昏迷的人，就在他碰到对方时，陈温在他眼前逐渐透明，直到彻底消失。 刘花中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只听白衣人笑道：“我只答应给你东西，可没说人也会给你。” * 陈温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和魔王竟然还站在原地。 方应棠和“上清”在不远处，他忙带着人飞过去，脑中混沌，险些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梦。 直到他发现，系统消失了。 明明它已经静默了很久，可陈温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它真的消失了。 那种在无极深渊才有的阵痛也消失了，心跳有力，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总觉得不安。 凌源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离开此地。 陈温将魔王交给方应棠照看，拉着“上清”走远了些。 “那日你说到一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清”看着他，答非所问，“你可知道，修仙之人的极限是什么？” 陈温沉思了会儿，“渡劫成仙？” 话虽如此，据陈温所知，世间已几千年不曾出过仙，成仙与其说是目标，不如说一个传说。 “上清”勾了勾唇角，“不如再往上想想。” 陈温开玩笑道：“总不能是天道吧？” “上清”没有说话，银白色的眼眸落在他的嘴唇上，陈温隐约有股不妙的感觉，忙不迭捂住嘴唇，闷声道：“上次已经完成了，再说了，你话都没说完。” “你师弟来了……” “什……唔……” “上清”趁机按住陈温的头，低头亲了下去。 嘴唇厮磨开对方的唇缝，舌尖微微伸进去，陈温怕惊动方应棠，根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所幸“上清”浅尝即止，很快就松开了他。 陈温气息不稳，两眼被怒火点燃。 “现在可以说了？” “上清”像是不明白他为何生气，“本尊用的你师尊的身体，你又不吃亏，为何这般生气？再说了，本尊瞧见方应棠每天夜里就是这样亲你，你舒服的哼哼叫，和只猫儿一样，想来也不疼……” “够了！” 陈温脸颊发烫，先是气的，现在是羞的。 “罢了，不逗你了。” “上清”恢复平日里的冷漠，沉声道：“有的话本尊作为外来者无法直接说，只能告诉你两件事，第一，魔王的命运早已经注定；第二，本尊建议你往皇宫去，去了那里或许还有……” 一线生机。 这四个字被阻止，无法说出口。 “上清”看着陈温眉宇间比先前更为浓郁的死气，某种异样感在心底滋生。 “还有什么？”陈温追问道。 “或许是其他的缘分，可以让你逃离先下被人追着跑的命运。” 陈温哑口无言。 “上清”忽然又道：“必要时，可以告诉这个世界的上清本尊的存在。”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此地。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直到彻底离开无极深渊，上清身上的违和感彻底消失了。 真正的师尊回来了。 * 四人绕开凌源，去附近的小镇上包了个院子住了下来。 令陈温奇怪的是，上清回来后却没有询问关于无极深渊的事情，这让想出来的一堆理由只能胎死腹中。 至于那个世界上清的事情，他打算隐瞒一辈子。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白衣人也是，连方应棠那里他都只用了上清失忆过一段时间敷衍过去。 又过了几日，魔王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了，那时正好是夜晚，陈温被弄醒时对方正捧着他碎裂的手细细看着。 猩红色的眼底时复杂浓郁的情感，和淡淡的心疼。 陈温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低声道：“不疼，也养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魔王自嘲道：“被自己的王后所救，还害他受了伤，本王定然是最没用的王。” “胡说。”陈温笑道：“明明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大王。” 魔王伸出手，“来，王后抱抱本王。” 陈温依言靠过去，他不敢太用力，怕压到魔王的伤口。 对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忽然叹了口气，“若你心里只有本王一人该多好。” 陈温心头一颤，离开了无极深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却更多了。 只是当下谁都没有戳破这层纸窟窿。 ——魔王的命运早已经注定。 命运……已经注定…… * 大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次日，陈温腰酸背疼的走出魔王的房间，却见一身白衣的上清站在那里屋外，明亮的光落在他的发丝上，仿若一副静止的山水画。 他没有问陈温为何会从魔王的房间里走出来，而是牵起他的手，“做了早饭，你来尝尝。” 陈温蜷起手指，有些不自在。 “师尊，你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吗？” “嗯……”上清顿了顿，说道：“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温儿。” 到了桌边，方应棠正在摆盘，可一看桌上的位置陈温傻眼了，这是怎样的楚河汉界啊。 一边冷冷清清只有碗馄饨，另一头包子糕点牛乳摆的满满当当。 对上方应棠胜券在握的笑容，陈温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清，果不其然，对方眼底早已经被寒意填满。 “陈温，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要不我喂你？” 陈温连忙躲过，接过包子谨慎道：“我自己来，你们也来吃点，师尊，坐这边啊。” “我就煮了一碗馄饨。” 上清淡淡道：“味道一般，卖相一般，想来比不上对面的丰盛，想来也只能我自己吃了。” 陈温拿着包子，看着馄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后还是方应棠主动把馄饨端到陈温面前，无奈道：“怎么怕成这样，喝口汤润润嗓子吧，看你这样就知道又没睡好。” 陈温感激的看了眼方应棠，连忙喝了口馄饨汤，冲上清笑道：“很好喝，师……尊……” 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还这么生气？ 他不是已经先吃了馄饨吗？ * 闹腾腾的早间结束后，为防万一，陈温主动揽下了午膳。 去买菜前，他又准备了一份馄饨送去给魔王，魔王看他一脸汗的模样，冷笑道：“一大早可真够忙的。” 显然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 陈温把人扶起来，魔王懒洋洋道：“本王受伤了，没力气。” 眼波一转，俊美的脸邪气四溢，“你喂本王。” “陈温！”门外传来方应棠的喊声，“快点，等你去买菜。” 岂有此理！ 魔王快气疯了，眼底一冷刚要发作，脸上就被亲了一口，陈温无奈道：“乖乖吃饭，我去买菜？” 魔王眯起眼睛，阴冷的魔力攀附上陈温的脚踝。 “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本王！你将本王当作什么了？！” 等出门买菜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陈温努力挺直腰杆不在方应棠面前露出窘态。 菜市场很热闹，许久不曾感受过这种烟火气息，陈温有点兴奋，身边还跟着个会砍价的方应棠，简直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他们经过一个摊子，上面摆卖着一个个精致的月饼，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八月十五。 中秋团圆夜。 “买一点？”方应棠看这陈温。 陈温点点头，“买……买四个！我们一人一个！” 方应棠笑着整理了下陈温乱掉的头发，“好，那就买四个。” “等等！”陈温改口道：“买五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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