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在百姓那里的名声,其实是褒大于贬的。 散了朝后,靳殇冗就去了御书房,不是因为他有多勤政,日子确实太过无聊了些。 苏辰立在外面,见他来后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他是不用时时刻刻跟着靳殇冗的。 靳殇冗进去前停了一瞬,瞥了一眼苏辰,“跟朕进来。” 苏辰垂头跟在了他身后。 靳殇冗翻了翻桌子上的奏折,头也不抬的问了句,“商沉什么时候回来?” 商沉是靳殇冗的将军,也是靳殇冗唯一一个能信的人,只是以后怕是也不能信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商沉自己的选择了。 前些日子商沉被靳殇冗派出去边境了。 虽然六国合一了,但是除了六国以外,还有一些不属于六国的游牧民族,有好十几个部落,统称北蛮,现在的可汗是完颜俞,靳殇冗一直没打,或许给了那些人莫名的自信,都敢跑来挑衅他了。 “商将军传来消息说,要等两个月以后了。” 靳殇冗抬了抬眸,商沉的领兵能力一直很强,两个月,莫非是遇到了些什么事? 挥了挥手让苏辰出去。 御书房只剩下了他自己。 “影,商沉那边怎么了?” 他昨天看话本用了些时间,就没有过问。
第八章 影是他的暗卫,手下掌管的暗阁里人更是多的数不过来,遍布在全国各地,充当靳殇冗的眼睛,注意各方势力的动向。 影的身影出现在了空旷的房间里,单膝跪地。 “参见主上。” 靳殇冗把批好的奏折随意的扔到一旁,头都没有抬一下,“起来回话。” “商将军被他们的小可汗缠住了。” 靳殇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叫个什么事? 影继续往下说,“他们的小可汗说要进京做你的侍君,并且说只要你同样他们就保证永远都不再进犯,从此与虞国永结同好,剩下的人都围在了血狼军要撤退的路上,双方虽然没有打仗,但是一直纠缠不清,商将军不知道你要做何决定。” “朕的侍君?” 靳殇冗恶名在外,那些马背上的男儿也曾经见过靳殇冗杀敌的场景,那和修罗并没有区别。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绝对是犯蠢。 所以就只能想些旁门左道了。 靳殇冗并没有考虑多少,荡平了三个字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再张口说的就变了,“让他把人带回来。” “是。” 影说完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靳殇冗批完奏折以后,天色还很早了。 他和大臣们很少交流,许多事都是用的奏折交流的,靳殇冗也不觉得无聊,能送到他这里的奏折也不多。 大部分都送到了雪知那里,雪知虽然是国师,同时也管着朝堂上的政务。 靳殇冗的空闲时间其实有许多,大臣们也都清楚,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皇帝空闲时间都做些什么。 靳殇冗换了身衣服出宫了,他不怎么喜欢热闹,出来也只是为了看看景,自然是挑人少的地方去。 苏辰没和他一起出来。 靠近京城边界的地方有条江,来的人很少。 靳殇冗找了艘船,躺在上面睡觉。 冷不丁的一阵晃动让他醒了过来,撑船的人忙问他有没有事。 靳殇冗起身说了句无妨,到了外面看了看。 刚才的晃动是因为两艘船碰到了一起,原本可以恰好错过的,只是忽然起了一阵强风。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又有大风,另一艘船上的客人像是没想到除他以外还会又旁的人,又或者是因为刚才的撞击,抬眸向这边看了过来。 谢翎南今天心情不好,天气阴沉沉的让他更加烦闷了些,谁成想坐个船还能和别人撞到一起,当即就决定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 抬眸就撞进了一双黑眸,漆黑的看不见光影,泛着危险的气息。 谢翎南一顿,这人长的还挺好看的,他见过众多的美人,各种各样的俊男也见过多的数不过来,远没有眼前这位来的令人难忘,一袭墨色长袍,做工精美,只是比起这人还是失了风头。 靳殇冗抬眸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谢翎南,今年的会元,吏部尚书的小儿子。 但是谢翎南不知在想些什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去。 靳殇冗蹙了蹙眉。 谢翎南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抱歉,在下刚才想事情出了神,多有冒犯......” “无妨。” 靳殇冗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转身回了船里。 谢翎南只当自己把人惹生气了,毕竟没几个人能受的了被一个陌生人一直盯着,以后若是再见好好道个歉就是了,却又想不起来京城有谁家的公子有这样的身姿气质。 这人真好看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转瞬即逝后,他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人的黑眸上,记得他父亲说过当今的圣上龙颜英姿,只是一双黑眸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想到这里他就生气,他本就无意入仕,谁没事非要进那个暴君的朝堂,会元都是他爹逼着考出来的,明天殿试一过,他就得去做官,越想越气的谢翎南这才忘了收回目光。 谢翎南又在心底把那个素未谋面的暴君捶了一顿,真烦。 靳殇冗在外面待到了暮色四合,然后慢悠悠的往皇宫走。 一路上行人不少,靳殇冗犹豫了一瞬,也没想办法避开这些人。 身边不少人频频侧目,毕竟谁也想不起来那家有这么一个公子,但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那个正经人会有这么吓人的压迫感? 虽然他长的确实不错。 松散的人群谈不上拥挤。 靳殇冗也不急着回去,只是京城热闹归热闹,也没什么让他觉得有趣的东西。 一个红衣的少年不慎被人推了一下,一个没有站稳就差点扑近靳殇冗的怀里。 枫彦期待的怀抱并没有如期而至,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住了自己胸口帮自己稳住了身形,枫彦挣开了眼,看到了抵住自己的物件,谁来告诉他,这暴君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折扇,他怎么没看见? 尘缘看着楼下的这一幕笑出了声,坐在他对面的祈临渊抬了抬眼,“再笑就把你扔出去。” “你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个人,又用的这么烂的手段,我去都比他做的好。” 尘缘全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祈临渊啧了声,他也没想到,千挑万选选出来这么个蠢货,只是这个蠢货,似乎和靳殇冗也有点关系? 枫彦很快就回了神,不甚在意的理了理衣服,“多谢公子相救,我才不至于摔个脸着地。” 靳殇冗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并没有急着回他的话,而是回头看了看旁边茶楼的二楼,窗户像是被关的急了些,隐约有些晃动。 黑眸又移到了眼前的人身上,“无妨。” “公子可有时间,在下也好请公子喝杯茶以表谢意。” 靳殇冗眯了眯眼,“不用。”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公子既然帮了我,我自然是要答谢的,前面不远处有家茶楼,走吧。” 这人就差把我有目的贴脸上了。 靳殇冗淡淡的应了声,说完也不管他,径直往前走。 枫彦勾了勾唇,跟在了他的身后。 祈临渊啧了声,没有派人跟过去。 靳殇冗带着人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枫彦扬了扬眉,“公子是打算杀人灭口?” “你行动之前,没有想过这个下场” 都说他是个暴君了,这些人跑来找死之前都不会想想吗?他们凭什么觉得他这个暴君要按他们想的来 “好歹也认识那么久了,公子待我也真的这般无情?” 枫彦凑近了些,漂亮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看着那双黑眸,里面盛满笑意。 靳殇冗懒懒的抬了抬眼,“说吧,祈临渊想做什么?” 枫彦是暗阁里的人,擅长易容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秘术,靳殇冗让暗阁里的人四散分布,自然是谁的势力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枫彦就是去到祈临渊那里的几个暗卫中的一个。
第九章 枫彦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每一处都精致的恰到好处,漂亮的不似凡人。 只是开了口就没有那么招人待见了。 “哎,不是我说,你这个人,当真是没有情趣,这样下去的话你迟早是要没朋友的。” 靳殇冗:...... 枫彦见情况不对,立马正经了神色,“他想派人对你用美人计,我肯定是不能让别人污了公子您的眼是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次行动做了多大的牺牲,我......” 靳殇冗面色复杂了一瞬,美人计?祈临渊在想些什么东西他又不贪恋美色,美人计这种东西,是不是选错了 “假死,不用我教你吧?” 懒得听枫彦再继续长篇大论,靳殇冗留下了句话就离开了。 枫彦看着走的毫不留情的人啧了声,漂亮的眼睛里划过无奈,“得咧,公子慢走。” 这都叫个什么事,他费劲心思的跑来见他,结果还得自己给自己做个尸体,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跟了个没有心的主子。 太惨了,他简直太惨了。 枫彦边吐槽边就地找那些暗卫兄弟要些材料,做自己的尸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驾轻就熟,用不了多长时间。 靳殇冗虽然出来走动都是一个人,但是暗卫都隐在各个角落,祈临渊自然不会派人跟着他。 天也晴了,靳殇冗披了满身霞光,沉寂的皇宫也在静候它的主人的归来。 尘缘叹了口气,颇有些可惜,“早知道我就去了,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祈临渊眯了眯眼,刚才靳殇冗看过来的时候完全是警告的意思,“你去,死的就是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祈临渊懒得同他废话,起身直接离开了,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将他直接拍死。 尘缘也不管他,笑吟吟的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祈临渊刚到家,就收到了靳殇冗派人送过来的礼物,狐狸眼里没什么波动,“既然是圣上赐的,那就找个乱葬岗丢了,免的脏了我这丞相府不是吗?” 苏辰挥了挥手,小太监们就把东西扔在了地上,隐约有些血迹渗出,染红了地。 “苏总管这是何意?” 苏辰瞥了一眼装模做样的狐狸。 “既是御赐的东西,丞相大人还是好好收着的好,若是上面那个一个不高兴,你这丞相府不也和乱葬岗没区别了。” 祈临渊笑了笑,眸中似有凉意化成实质,“是吗?我临死之前,拉上苏总管一个,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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