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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笑盈盈的面对每个人，只有深夜，才会落下泪来。 『剑，能斩顾虑。』 小子出师的那一天来的很快，他有天赋，冯琢教的也用心，不过三个回合，小子的剑就已经架在了冯琢脖颈旁。 只需要稍微偏转剑锋，剑刃就能痛饮鲜血。 但冯琢并不在意冰冷的剑刃，反而笑着看向小子。 “你现在有一技之长，可以保护自己了。” 冯琢说他够格了，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小子没有第一时间杀死面前的仇人。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犹豫，旧日的仇恨本该让他一剑封喉，但他没有那么做。 小子低下了头，第一次叫出了那个称呼，“老大。” 小子将剑收归入鞘，低声说想留在狼羽。 冯琢欣然应允，但冯琢还是提醒道，“我是你的仇人，不要忘记过去。” 『剑，能斩叛徒。』 上任左使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 狼羽的叛徒亡命天涯，小子奉命追捕，即使费力迎敌，小子还是落了下风。 叛徒绑住了小子，嗤笑的问，“你怎么当了冯琢的走狗，他不是你的仇人吗？” 是呀，他没有忘记。 小子攥紧拳头，盯着叛徒的眼睛道，“我不是他的狗，总有一天我会报仇。” “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看你是个没有胆子的孬种，忘记过去就等于否定自己，你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在他刀下的了哈哈哈哈哈。” 叛徒大笑着，小子咬紧牙关，一头撞上了叛徒的胸口。 他费劲全身力气向前冲，将叛徒死死顶在树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咱们是一路人呀。”这种程度的反抗，叛徒并不放在眼里，叛徒甚至有些怜悯小子，在不明事理的年纪见证死亡，又被仇人养大，教授剑法。 真可怜呀。 真可笑啊。 叛徒嘲弄的看着他，却感觉心口发闷。 一只箭不知何时刺中胸口，叛徒看到另一个人向这边走来，云淡风轻的踢翻了叛徒的行囊，缓步来到了小子身边。 “你想用头撞死他吗？”丹香为他松绑，随意的看了一眼叛徒，淡淡道，“他不会被你撞死的，你脑袋上又没长角。” “谢了。”小子慢吞吞回复，抬头看向丹香。 这个人与冯琢有着特殊的羁绊，小子知道他不应该轻易招惹，但小子还是开口了，“改天请你吃饭。” 这是他第一个朋友，无拘无束的丹香总是笑吟吟的面对一切，仿佛感觉不到痛苦。 但小子知道，丹香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虚陵山的药童没有双亲，幸得慈怀将军解救，才有了第二次生命，有时候小子会嫉妒丹香，如果冯琢也是来解救他的就好了。 但冯琢不是。 冯琢是挥刀的浪客，一刀斩碎了他小小的幸福。 『剑，能斩朋友』 他与丹香一同出任务，扮成诱饵的丹香被敌人挟持，千钧一发之际，丹香却坚定的看着他。 丹香说：“挥剑。” 小子就毫不犹豫的将剑出鞘。 一剑刺中了丹香的腹部，也刺中了敌人的腹部。 增援适时的赶来，他拔出剑扶着气息奄奄的丹香，不争气的落下泪来，“你不要死啊，我不要杀了你。”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怀中的人却翻了个白眼，用那双沾满血的手狠狠拧了一把他脸颊的软肉。 “你有那个能耐杀我吗，别嘚瑟了。” 虚陵山的药童长生不灭，小子也是后来才知道，丹香并不在意疼痛。 对方已经对痛苦麻木了，所以不在意受伤。 『剑，能斩羁绊。』 及笄礼的那一天，冯琢送给了他一把新的弓。 小子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弯弓，没能理解冯琢的想法。 而冯琢揉了揉他的额发，像哄小孩一样开口道，“快长大，快长大，长大把弓拉响，像格桑花一样生长。” 冯琢说，这是他故乡的旧礼。 孩子及笄的那一天，要送给他一把弓。 带着父母的祝愿，好儿郎会用这把弓带回无数的战利品。 “我教过你射箭，你还记得吗？”冯琢温柔的注视着他，他听了也点头。 “我的箭术没有落下，正中靶心对我来说简简单单。” “这么厉害呀……你已经长大了，别忘了你要做的事。”冯琢将箭筒递给他，声音依旧轻快道，“我是你的仇人，你要记得向我复仇。” 是呀，他没有忘，冯琢也没有忘。 冯琢孜孜不倦的提醒着他要谨记过去，不要让眼前的温存蒙住双眼。 他们不是家人，更不是朋友。 他们之间只能是仇人。 冯琢等着他来复仇。 『剑，能斩……』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当他站在墓碑前时，却又觉得眼眶酸涩。 墓碑上铭刻着他的仇人。 仇人教他写字练武，教他为人处世。 仇人将他养的很好，明事理知进退。 做错的事总要偿还，他如愿报了仇，却感觉不到喜悦。 他的心如潭水般平静，难以掀起波澜。 他原本以为他会大笑，又或者是掩面痛哭。 但他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情感。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墓碑前，就好像仇人没有离开，同样安静的站在他的面前。 冯琢会笑眯眯看着他，轻声问着狼羽发生的琐碎事，而他也会一件件的为他叙述。 “老大……” 他再次呼唤起那个称呼，可已经没有人回应了。 那个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的人死了。 他也亲手结束了过去。 他该高兴的。 他该难过的。 唯独不该这样惆怅。 唯独不该这样…… ----
第108章 【番外】小小访谈 “让我来采访这两个小鬼？” 冯琢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任务是推不掉了，冯琢深吸一口气，让小五快些去喊人。 不多时，重眠和丹香便来到了冯琢面前，丹香挑眉看着笑盈盈的冯琢，总觉得没好事，“老大，你想干什么？” 冯琢微笑，淡淡道，“说些知心话。” 丹香皱眉，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不会太麻烦吧，我还有事要去做呢。” “我帮你筛选一下问题。”冯琢看了一眼信件，清清喉咙认真道。 1.请问你的名字是？ 丹香:“……” 丹香：“顾久，丹香，走狗，恶徒，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重眠：“重眠……沈重眠。” 2.你的年龄是？ 丹香思考了一会，“比你小七八岁来着，老实说，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重眠抿唇，也摇了摇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3.请问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丹香：“好说话的那种吧，我很和善的。” 重眠：“……” 4.对方的性格呢？ 丹香:“像个小炮仗，又娇气又可爱的。” 重眠：“随性吧，很洒脱，但又很别扭。” 5.两人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丹香:“就在玄叶，那次倒霉任务，没找到玉玺那次，老大你应该还记得呀，我当时丢了生意赶回来，把你气的半死。” 6.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重眠:“无礼之徒！”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丹香有些委屈，戳了戳重眠的心口，“你当时差点要抹了我脖子，我哪里无礼了？” 7.喜欢对方哪一点？ 丹香看向重眠，笑道，“天真又残忍吧。” 重眠：“自由。” 8.讨厌对方哪一点？ 丹香垂眸，“欺骗。” 重眠看向丹香，苦笑道，“永远用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对待我。” 9.您怎么称呼对方？ 丹香：“小殿下？小祖宗，狼羽的贵客……” 重眠：“久郎或者是丹香。” 10.希望对方怎么称呼你？ 重眠苦恼道，“重眠就可以，不要那些前缀。” 丹香笑了笑，“称呼我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回应的。” 11.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你觉得对方是？ 丹香：“小狐狸吧，还是那种笨笨的小狐狸，抓不到猎物，自己栽坑里的那种小狐狸。” 重眠哼了一声，“我觉得他是条泥鳅，永远抓不住。” “嗳，哪有这样形容别人的。”丹香抗议。 重眠闭眼当作看不见，丹香撇撇嘴，幽怨的看向冯琢，那表情好像在说，快管管这个臭小孩。 可冯琢又不是重眠的家长，冯琢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1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在小船上吧。”丹香想了想回答道。 16.那时两人的气氛怎么样？ 重眠：“很平静，是个适合聊天的氛围。” 17.那时进展到何种地步？ 丹香：“刚交心开始信任吧。” 18.经常约会的地点是？ 丹香：“狼羽？” 19. 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丹香：“是小殿下。” 20.那么，你爱对方吗？ 丹香：“这是什么话，当然爱呀。” 重眠：“爱。” 21.认为你的情敌是？ 丹香歪头，“有……吗？” 重眠面无表情，“他身边的所有人。” 冯琢笑眯眯道，“也包括我吗？” 重眠撇撇嘴，“不包括。” 22.对方做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辄？ 丹香：“掉眼泪，他一哭，我就没辙。” 重眠：“转身离开，他一走，我就没办法。” 23.如果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丹香微笑，“就那样做。” 冯琢头也不抬的问，“那样？” 丹香笑而不语。 24.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重眠：“他不会变心。” 25.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部分？ 丹香：“眼睛。” 重眠：“脸。” 26.你曾向对方撒过谎吗？你善于撒谎吗？ 丹香：“我可不会撒谎，撒谎的小孩都是坏孩子。” 重眠：“……” 重眠：“……抱歉，我是个坏孩子，我总是在撒谎。” 27.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丹香：“家人都在身边的时候。” 重眠：“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时候。” 28.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被爱着呢？ 丹香：“被拥抱的时候。” 重眠：“被他拥抱的时候。” 29.什么时候觉得也许他已经不再爱我了…… 丹香：“不再和我说话的时候吧。” 重眠：“丢下我一个人离开的时候。” 30.两人之间有相互隐瞒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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