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铎子青咬牙切齿,仿佛要把冯琢千刀万剐,刚刚那一拳根本没有宣泄愤怒。 冯琢也变得固执了,像个冥顽不化的老古董! 人生在世,身份不过身外之物,他人所赋予的,自己所追求的,这两者又有和区别? 丹香想留在狼羽,有何不妥? 她离开狼羽,又有何不可? 冯琢舔了舔上颚,皱眉吐出了一口血水。 ---- 冯琢对丹香来说,是哥哥,是老大,是父亲,冯琢扮演了很多角色,他的离世,让丹香万分痛苦
第58章 赠礼 归来的重眠小心翼翼的递给丹香一个木盒,丹香原本不想理会,但架不住重眠一直盯着他,只好勉强收下了重眠口中的礼物。 “你不打开看一看吗?”重眠充满期待的看着丹香手中的木盒,忍不住想笑。 丹香的心情很杂乱,拆开木盒后,看到了一枚簪子。 簪身非常细,簪头是一朵含苞的牡丹,这样华贵的簪子握在手中,丹香生怕下一刻将它握断,重眠期待着丹香的回应,显得格外紧张,丹香盯着簪子良久,好半天没有说话。 重眠有些等不急,出声叫了丹香,丹香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很好看,谢谢你的礼物。” “我挑了很久,你喜欢就好。”重眠摸了摸耳朵,快速说。 “为什么突然送我簪子?” “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其实……我给老大也带了礼物。”重眠咬咬下唇,终于不紧张了,但丹香看起来不太好,眼角微微发红,好像要落下泪来。 重眠拽了拽的衣袖,丹香收敛了情绪,神态自若道,“你给他带了什么礼物?” “我故乡的花。”重眠隐约猜到了什么,低声道,“他喜欢花吗?应该不喜欢吧。” “谁知道他喜欢什么,你有这份心,他就很感谢你了。把礼物亲手送给他吧,他就在梨花树下等着你。”看着手中的簪子,丹香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重眠,忽然絮絮叨叨的问起问题来,“新的去处好吗,每日吃些什么,吃的好吗,还看那些话本小人书吗,伊华喜欢你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一股脑砸在重眠面前,让重眠有些应接不暇,重眠皱起眉来,渐渐发觉,丹香之所以问这么多问题,完全就是为了敷衍。 看似关心,其实根本不在意,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答案是什么丹香根本不在意。 想到这,重眠有些负气,扬着下巴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讲吗?” 丹香一愣,意识到自己的敷衍被重眠察觉后,丹香讪讪笑了,眼看重眠要发怒,丹香伸手握住了重眠的手,轻声对重眠道,“那我问你,你离开之后有没有想我?” 重眠屏住呼吸,闷声道,“不想。” 丹香有些惋惜,“好狠心的小殿下,我可是很想你呢。” 这绝对是谎话。 重眠看着丹香虚伪的笑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为何偏偏是这个样子? 为何偏偏是丹香? 这个人从来都不坦诚,对至亲好友都留存有欺骗,为何偏偏对这个人有感觉? 母亲说,不要在年少无知和穷困潦倒时遇到你的爱人。 幼时的重眠不懂这句话的重量,如今的重眠却品尝到了这句话的苦涩。 重眠握住丹香的手,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温暖,重眠抬头看向丹香,后者惯用欺骗,让人捉摸不透真心,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渐渐对这个人有了几分执念? 重眠记不清缘由,喉咙有些发痒,丹香见重眠许久没说话,有些疑惑的询问了几句。 重眠低下头,想起此行目的。 重眠说:“你记得一定要等我。” “等你做什么?”丹香有些疑惑。 重眠有些局促,太多情绪压在心口,让重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丹香,看着丹香的脸庞,重眠下意识闭上眼睛,转身快步跑出去,不肯再与丹香交谈,“我去把花给老大,久郎我去去就回。” 看着重眠逃也似的模样,丹香忍不住叹气。 不论如何,暂且是安排好了一些事。 自老大走后,狼羽一直不是很太平,之前狼羽内便纷争不断,也许是冥冥中的直觉,丹香莫名觉得之后狼羽会变天,弥绛留在这里一定是不妥的。 现在所在的这间书屋,是冯琢曾经最宝贝的一间,丹香看着面前厚厚的典籍,准备离开,却被一个人绊住了步子。 “冯琢叔叔呢?”鹤岁问。 鹤岁看着空荡荡的书屋,梨花书架上放置的典籍,都是冯琢珍爱的,小时候她来狼羽时,总是吵着要最宝贵的那本古籍,冯琢不会拒绝她,笑着将古籍取出来,并不在意旁人的提醒。 冯琢总会笑着说:书就是拿来看的嘛,小公主想看就看咯。 丹香抬眸也看向琳琅满目的书架,好半天才开口道,“他回家去了。” “他家是哪里的?”鹤岁追问。 丹香不知道她是否是故意装迷糊,但还是回答道,“赤燕,他是赤燕人。”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鹤岁又问。 丹香抿唇,强笑道,“他不会回来了。” 鹤岁这次没再说话,她只是走到书架前,轻车熟路的取出来其中身价最高,最昂贵的一本古籍。 封皮早已磨损,翻开第一页,上面还留存有她儿时的涂鸦。 墨涂的黑色小花,即使刻画的再用心,看着还是像一团污秽。 “你们之前是去赴宴的,对吗?”鹤岁和上那本脆弱的古籍,垂着眼眸道,“慈怀将军的宴请。” “你并不是一无所知。”丹香深呼吸,有点难以维持住笑容。 “我只是不愿接受他的离世。”鹤岁的声音有些沙哑,“假如我一直装作不知情,那他就还活着。又或者说,就像你所告诉我的那样,他没有被杀死,只是回了趟赤燕老家……他没有离世,没有的。” “但他确实,不会再回来了。”丹香收起了笑容,对鹤岁道,“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留在狼羽,还是回你阿娘身边?” “我——我回不去。”鹤岁放下手中的古籍,转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器。 丹香看着躺在她手心的金器,每一朵花瓣上都雕刻有华美的金纹,虽然是小小的一枚,但仍让人觉得不安。 这是能夺人性命的暗器。 “这是皇家暗器,是杀人的利器。”鹤岁幽幽道,“我阿娘被软禁在国师府,我不可能回去的。” “铎子青被软禁在国师府。”丹香重复了一遍鹤岁的话,下意识不信。 “你知道的——耀禾的慈怀将军。他软禁了阿娘。”鹤岁垂眸,有些低落道,“我也很担忧阿娘的处境。” “……铎子青。” 丹香喃喃,好久才开口问,“那位将军,有几分实力?” 听到丹香这样问,鹤岁有些惊讶道,“阿久,你想做什么?” “我有话要和铎子青谈,但国师府绝对不是一个议事的好地方。”丹香道。 ----
第59章 背叛者 冯琢的葬礼很简单,他生前没有娶妻,更没有孩子。 虽然有狼羽的人为他送葬,但还是太冷清,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为他哭泣,左鸢来到他新立好的墓碑前,只在前面看到了零星的两三个苹果。 这周围也有些不安分的小动物出没,对于人类的葬礼,它们并不关心,它们眼中只有墓碑前摆放的供品。 冯琢安葬的地方挺安静的,他生前不是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左鸢没给他找什么邻居。 梨花树干光秃秃的,似乎已经枯死,左鸢盯着停留在干枯枝叉上的乌鸦,有些出神。 曾经那个鲜活存在的人换了居所,独居在这里,与他相伴的只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梨花树。 “月亮终究会西沉,没有谁会永远存在。” 左鸢喃喃自语,听到远处传来哨音。 轻快的脚步声紧随而至,左鸢转过身来,对来到墓碑前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见,伊华。”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难看死了。”伊华提了一壶烈酒,见墓碑前的供果不全,不由得看向左鸢。 左鸢指了指自己,有些无语。 左鸢上前接过伊华手中的烈酒,将酒瓶安置在了墓碑前,顺带还整理了一下仅剩的几个供果。 伊华看着忙碌的左鸢,开口道,“我的人三日内就能拿下狼羽,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人呢?” 左鸢说,“不要杀他,我只和冯琢有恩怨,他是无辜的,别伤害他……” “但他是冯琢的儿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的消息不对吗。” “你的消息错的离谱。”左鸢站起身,看着墓碑上雕刻的两个大字,轻声道,“待我接手狼羽,就帮你向耀禾复仇。玄叶会复国,你也能铸成王剑。” “这是自然,咱们之间十几年的交情,我信你,你不会毁约。”伊华也看向墓碑,盯着“冯琢”这个名字,出声道,“他养了你多久,十年还是十五年?” “我记不清了……” “你现在的羽翼已经丰满,不再是折翼的稚鸟,风吹来,鹰就该振翅。鹰翱翔在天空中,是永远自由的。” “我现在自由吗?”左鸢下意识开口,这个疑问让左鸢自己都有些惊讶。 没头没尾的,毫无逻辑。 但伊华回答了,伊华偏头打量了左鸢一会,伊华说,“当然自由了,你的仇人死了,现如今你还要接手仇人的一切,这都是他亏欠你的。” 左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但因为伊华还站在身边,左鸢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微笑道,“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不要杀他。” “他对你很重要吗?我真不懂你,这么久不见,你变得优柔寡断了。”伊华懒得去答应左鸢,模棱两可的含糊过去后,开口说了另一件事,“国师大人的事情你应当清楚吧。” “国师大人现如今被慈怀将军软禁在国师府。”左鸢想了想,继续说,“国师的权利都被慈怀将军架空了,这么多年来,慈怀将军倒下一个,另一个就会立即顶上,接着扮演。该说些什么好呢……初心确实是好的,她也确实做到让慈怀将军存在,但人心是多变的。” “慈怀将军的名号不重要——将军的这个称呼甚至有些俗气。他们在意的是背后的权利与金钱,国师脑子蠢,把一切都给出去了,现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 伊华忍不住嘲笑,真不知道,这耀禾的国师大人是怎么想的。 把自己的一切权利都下发给他人,到底图什么呢? 只是为了经营好那个名为慈怀将军的名号吗? 这也太蠢了。 在这世上,又怎么可能真的有慈怀天下,为苍生奔走的赤子。 “该做些正事了,准备了这么久,我可不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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