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儿姑娘的。”高泞抢先道。 陈礿听了拉长语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道,“如今桃花开得正好,这封信的落款处还镶着片花瓣,看着是旧了,但少与空气接触,摘下最多…不到十日。” 李晚玑注视着桌上展开的数张信纸,缓缓道:“如果,如果这封揉着花瓣的信是青儿死去的前一天收到的,那?” “那位送信的公子极有可能就是下手的真凶。”高泞接着他的话。 ---- 说今天更就今天更!(虽然有点短) *这个事件会让关系有很———大进展的,会包括一些个人喜欢的俗套剧情,希望到时候大家也会喜欢?
第55章 留香寻人 素雪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惊恐,“可青儿明明说那位公子愿意将她带出去……” 李晚玑赶忙安抚道:“我们也只是猜测。”说着往高泞那使眼色。他人微言轻的,总要有人来附和几句。 “嗯,一切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但姑娘还是要有心理准备。”高泞说完,不明不白地被李晚玑瞪了一眼。 素雪抽了抽鼻子,算是勉强止住了泪水,“我拿青儿当亲妹妹看待,她出了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真是……” 罗扇本倚在门上静静看着,听到这句话才开口道:“能把这些作为线索的书信找出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晚玑是有些诧异的,以往罗扇讲话多少都带点不饶人,哪怕是好话也夹着刺,自从脸被人伤了后,说的话变得顺耳,态度也收敛了许多。虽说他对人家没那方面的意思,但也忍不住对此感到惋惜。 “好了,不哭了。”罗扇笑着替她抚去脸上的泪痕。 这种情景下,李晚玑觉着自己作为最年长的人应该说些什么。“不用担心,交给我,我们一定会给青儿和云良阁讨个公道。” 素雪鼻子一酸,紧紧抓住李晚玑的手,眼眶里又有水珠打转,“谢谢,谢谢李大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晚玑只能尴尬地笑笑,耳边还贴着高泞略带戏谑的声音——“李大哥?”他白了对方一眼,又连忙转头跟素雪她们陪着笑。 罗扇看着眼前怔了一瞬,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陈礿。陈礿循着她视线望去,只见高泞站在那,脸上浮起笑。他的目光落在李晚玑身上,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眸中溢出的温柔,就这么任凭那无名情愫倾洒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女人的直觉总是奇妙的,陈礿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领神会,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后细声道:“有待观察。” 罗扇挑了挑眉,曾经拒绝自己的男人喜欢男人,倒也不是不行,她想。不知怎的,喜欢男人要比喜欢其他女人来得容易接受多了。 很快,高泞将面上流露出的情感又掩埋起来:“这几封信可否让我带走?” 素雪点点头,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又重新放回木匣中,“高将军连同木匣一齐带走吧,青儿生前将它们收得这样宝贝,我不能乱了她的东西。” “好。” 过了几日,众人掌握的依旧只停留那几封留着香的书信上。 李晚玑照旧拿着那桶木签在街口混日子,他总想着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再去高府寻人,可几日下来摊位和云良阁两头跑,不仅没有任何新头绪,甚至也忘了要去换回自己的铜币。 尽管他每日都带着那枚玛瑙玉佩。 或者该说,在各种事情没理清,没得到准确的答案前,他不舍得还回去。 他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在街上都恍着神,抱着堆书直勾勾地撞上了个人。李晚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书卷,连忙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被撞的那人柔声说着没事,却只是直直站着。 “真不好意思。”李晚玑不好意思地笑笑,双目定在面前那人身上。 前额梳得干净,没有多余的碎发,面上更是剑眉星目,从穿着来看是富贵人家,也不知是哪家公子。李晚玑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长得过分英俊了。 “没事,小兄弟也不是有心的。”男人眯起眼睛,“对吧?” “公子家在何处?改日我登门赔礼,再给您送帖药?” “不必了,小兄弟下次可要记着看路。”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颔首示意后便挥袖离去。 人走后,李晚玑忽然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往身上摸寻,“完了,丢哪了…”他低头,用目光扫着周围。 “在找这个?”李晚玑循声望去,是高泞府里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管家,他曾经听见下人叫过,似乎是姓卢。 “卢管家怎么在这?”说着,他的视线落在卢怀钟手中的物件上。 对方把东西递给他,缓缓道:“将军让我出来购置些东西,这不是碰巧看见李师父撞了人。” 李晚玑有些尴尬,想从卢怀钟手里接过玛瑙玉佩,谁料对方却紧紧抓着不放,“这玉佩不是你的吧?” 先前就觉着这人对自己不友善,如今李晚玑更加确定那份不适感的来源。“谁知道呢。”两个人的手都用力了些,李晚玑继续道,“高泞给我的。” 卢怀钟愣了一瞬,着实是没想到李晚玑敢直呼其名。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抓着玉佩另一头的男人顺势将东西夺到自己手里。 “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么?”李晚玑不等他先开口。 卢怀钟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情愿地答道:“算你运气好,撞上的是知府的公子,否则现在早被人拖走了。” “知府公子?他怎么了吗?” 卢怀钟轻视地瞥了一眼,“知府公子是出了名的性子好,李师父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怎么这都不知道。” ”哦。”李晚玑笑笑,“这不就知道了?”说着他朝人离去的方向看去,嘴里细声念着,“知府儿子阿…长得倒是不错。” 之后几日,李晚玑连摊也不摆了,成日浸在云良阁的莺歌燕舞中。高府内也未再传出些什么新的消息。 终于在某一日,李晚玑敲响了徐韵之的门。徐韵之抬眸轻唤了他一声,静静往杯中斟满了茶水。 “尝尝,刚煮好你就来了。” “姐姐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 徐韵之一笑:“发现什么了?” 李晚玑坐下,缓缓吹散了杯中热气,“要不怎么说姐姐是京城第一财女呢。” “外头那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徐韵之莞尔,“说吧,你都在楼上看这么多天了,总该有点什么发现吧。” “楼上风景不错,什么都能看得清楚。” 徐韵之挽袖,示意他继续。 “这几日我常在阁中看见位公子,好生俊俏,若我是位情窦初开的姑娘定会心动。” “你的意思是,杀害青儿的凶手还敢来云良阁里寻欢?”徐韵之眉头一紧。
第56章 花压枝柳 李晚玑“嗯”了一声。 “可知是谁?” 他垂眸,手指在杯身摩挲,“只是我还不能确定。” 徐韵之叹了口气,一摆手:“但说无妨。” “前几日我在街上撞上了知府的公子,你说凑不凑巧,让我闻到他身上有跟青儿那几封书信一样的香味。”这还得多亏了高泞,要不是他说这熏着的香不便宜,李晚玑恐怕是不会再多闻几次那个味道。 “所以你这几日便在阁里守着他来?” “不错,”说着,本扶在杯身上的手指敲了敲桌,“没想到他不仅来,还近乎是日日都能在阁里见着他。” 云良阁本就是烟花之地,能在这里见到谁都不为怪,且不说来与姑娘寻欢作乐的纨绔,在阁里亦能见到特地来听曲的公子文人。京城里还曾传过一句话——只要是个有钱的,就没有没进过云良阁的男人。 卢怀钟说过那人出了名的性子好,可也没人说他不是个出了名的“情种”。 “我记起来了。”徐韵之脑中闪过一张脸,“常有个人来阁里听曲,次次坐在正对台上那个位置。” “对,就是他。只是我不能因此就确认他是凶手,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 徐韵之用手指在杯缘打转,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会多加注意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王二他们做事不够心细,总是要麻烦你来。若青儿是病故,又或是意外致死,都不至于让我这么恼怒……我不能让我的姑娘受这种侮辱。”她耷着眼尾看向李晚玑。 李晚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柔声安慰她说“我都知道的。” 离了徐韵之里屋,李晚玑便去了厅。此时已是打烊时间,自从青儿出事后,云良阁都早早关了门,不允许任何客人在此处过夜。 还未走到中央,便看到罗扇纤画与几个小姑娘聚在一堆,不知在聊着什么。 李晚玑一顿,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快步走过去,从后头轻轻揪住纤画的领子,“好啊,你们又来偷听?” “别别别,不是我,是她们是她们。”纤画一手扯回自己的领子,一手指向旁边几个面色慌张的小姑娘。 见李晚玑将目光扫过来,其中一位姑娘挺直了腰,“怎么了!我们也只是想帮忙青儿找到凶手,又又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其他姑娘听着也壮了胆,纷纷挺身而出—— “青儿除了我们还有谁呀,如果连我们都不帮她还有谁能为她查明真相?” “对呀对呀,大家都是一起在阁里相依为命的,怎么能看她惨死在白布下。” “姐姐说的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果然就是靠不住。” “好好好,”他始终拗不过这几个年纪小的,“那你们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罗扇将鬓角垂着的发丝捋到耳后,“听到凶手可能是知府的儿子。” “究竟是不是他?你是不是怕徐姐姐直接找他麻烦才不敢说实话?”几位姑娘忽然围上来,急切地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晚玑垂眸摇头,“不确定。只是我能闻得出他身上的味道和那几封信上的一样,碰巧他又是阁中常客,但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我记得他。”罗扇忽然开口,“那公子姓张,常来阁里听曲,但从不让我们近身,只是他生得俊美,在京城里人人皆知他是位温文尔雅的公子。” 李晚玑扶额:“你想说这样的人不可能下手么?” “我没这个意思。” 沉默地僵持了一会,方才那位理直气壮的姑娘豁然开朗,“那我们诈一诈他不就行了?是不是好人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可青儿是淸倌儿,罗扇姐姐也说他不让我们近身,万一那男人只喜欢淸倌儿怎么办?” “他又不一定记得我们每个人的样貌。” 听着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李晚玑忍不住出声制止道:“不行。你们年纪还小,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是想让你们徐姐姐着急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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