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照顾老人,不如让老人照顾自己。 只是这几天卧床实在有些憋屈,李晚玑每次来都要嘲笑他几句,弄得他有些烦躁。 他不过卧床几日,也想着因此有了借口推去那些无用的交际,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日子。私心不是没有的,也正想着能思一阵淫//欲。谁料对方上了床就捂着被子一个劲地说冷,每夜只能抱着人任他在睡着时乱蹭,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小泞!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一会吃完最后一帖药,好好睡一觉,明日应该就痊愈了。”他伸手捏了一把李晚玑凑过来的笑脸,“怎么又叫我这个?” “不然叫什么?欸我说,你是不是老忘记你比我小啊?别一天天装得自己一副多成熟的样子。” 高泞被他的模样逗笑,顺手将人圈进怀中,“老男人还挺得意。” “什么老男人??我就比你大四岁!怎么就老男人了!?”李晚玑有些不满,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老男人是吧?今晚我李晚玑就要重振兄纲! 他忽然翻身坐在高泞身上,一改以往的笑脸:“高泞,你要知道,你现在弱得很。” 高泞笑了笑,似乎是猜到这人想要做什么,也颇配合地“嗯”了一声,“对,我病了,然后呢?” “那我呢,年纪比你大,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嗯。” “那什么…你也是看过的,我那什么也不比你小,正好你现在病了…要不,你想不想试一试?” “李晚玑。” 他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高泞沉下来的脸色后又转了话锋,“…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任我摆布知道吗?你以后要是再叫我老男人,小心以后卧病在床都没有人照顾。” “那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好?” 李晚玑眼睛一转,把脸又凑得更前,“哥哥,叫哥哥,像小时候那样叫我晚玑哥哥。”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高泞第一次叫他晚玑哥哥的模样,也是他第一次觉得怎么世界上有这么惹人疼的小孩。八年过去,人都变了副模样,可唯独那一声哥哥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一定不会减少。 二人姿势暧昧,李晚玑跨坐在他身上,身子还不停蹭着什么,高泞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抚过他头顶盘着的发髻,轻轻挑开那根缎带。“嗯,晚玑哥哥。” 李晚玑似乎还未察觉那双眼睛中浅藏的变化,依旧沾沾自喜道:“再叫一声?” “晚玑哥哥。” 翠色缎带从头上滑落,盘着的头发也瞬间散开,披洒在肩头,高泞撩起一缕往他耳后夹,指尖的触碰令李晚玑颤了一下,随即抬眸对上那双噙着无尽情愫的眼睛。 他身子微微前倾,贴上对方的双唇轻声道:“哥哥…” 李晚玑吞了口唾沫,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眼神,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完蛋了。 (俗称烷基八氮(?) “哥哥?嗯?怎么不让我叫你哥哥了?” “…放松一点,哥哥。” ……………………………… 翌日,陈礿如约上门看诊。 “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呀,看来我抓的这药还是挺有效的嘛。” 高泞笑笑,“嗯,是挺有效的。” “我说,可惜现在是冬天,不然多盖几件棉被睡一觉可能早好了。当然,还得配上我的药。”陈礿颇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说的是。” “李晚玑这几日不会还和你睡在一个屋子里吧?别到时候你好了又领着他见我。” “放心,不会的。” 李晚玑躺在床上抚着大腿内侧,心中暗骂道:这小孩是不是狗阿…不就是叫几声哥哥吗……痛死了… 有人推门而入,他在床上不满地仇视着逐渐靠近的身影,“你下次…下次不许再咬那里了!” “好好好,我给你揉揉。疼吗?” “你说呢…还有脖子……” “好好,下次不咬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脖子不要咬那么用力……” ——————- *小年快乐捏!今天好像是南方小年,但我这边都没有过这个的习俗。临时写了一个小剧场,算是补偿一下看了这么久还没在一起这个,所以没有怎么斟酌字句和剧情,就是一个普通日常小甜饼!其实我也很想快进到两个人互相掉马而不自知……只能说我也很急! 但是前面有太多要交代的东西了,两个人感情也是重逢后才开始的,希望就是前面的剧情让大家看了也不会觉得无聊,可以继续期待一下后续剧情,感情线即将来临,但依旧是伴随着剧情。 最后仍然感谢阅读!爱你们!
第42章 取舍无能 他攥着铜板回了屋,似乎是还不愿相信什么,坐下又将铜币捏在两指间反复端详。 铜币小巧,上头爬着绿色的锈迹,高泞是见过的,他脑海里确实有这么一处刻纹模糊,绿锈斑斑的记忆。 “还用这么旧的东西。”他叹气的瞬间又想起什么,重新招来府里的下人。 “和陈大夫同行的那位…公子有来过这里么?”高泞问。 被唤来的仆役正是出府寻医的小厮,他回道:“他先和陈大夫来了这,之后便独自离开了,说是去了院子,但似乎没人知道那位公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忽然他又放大双目,“是府里丢了什么东西吗将军?” 不知怎的,高泞心里像是落了块稳石,对着小厮笑道:“无事。以后无论是谁前来拜访都要记得说与卢总管知晓。” 小厮松了口气,点头应好后便离开了。 屋内再次剩下高泞一人,他又瞧着桌上那枚铜币,拂过只有触觉能感受到的凿刻痕迹,心悸依存。 他捋了捋下人的话,李晚玑是跟着大夫进来的,一同被小厮带到屋外后便独自前往不远处的院中,之后的去向无人知晓,如今天色已暗,那家伙断不可能还留在府里,八成是觉得尴尬自己溜走了。 那在他出府前,有来过这里么? 这枚铜币是进府是掉的,还是出府时落下的? 李晚玑听到了他和卢怀钟的谈话么?若真是隔墙有耳,那家伙又听到了多少? 偏偏今日府中忙乱,那时他又支走了屋外所有的仆役,最终才无声无息地藏起了他唯一想知晓的行踪。 在听到小厮的话后,高泞是懈了一瞬的。他想,李晚玑既在入府时就来过此处,说不准铜币就是在那时掉的。铜币本就不起眼,再加上天色渐暗,若不是他久坐腿痹,在跨出门槛时扶着门框向下瞧了一眼,许是得直接在翌日被洒扫小童收入囊中。 然而当这个想法产生后,高泞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凭什么要为李晚玑找补?换作别人听到便听到了,不过是简简单单死路一条,他高泞总有办法堵住知情者的嘴。 他要寻求真相,要复仇,而这其中不能出现任何一丝差错。可如今真出现了意外纰漏,他却在用另一个方法填上这个空缺。 ………… ……可李晚玑是他在这茫茫空城里唯一能记挂的人。 高泞自认对李晚玑的感情复杂。哪怕那年对方不指他弃文从武,他也有信心能靠买来的新身份考取功名,可偏偏他们的情谊不止在那一卦。 他心清得很——没有李晚玑就没有高泞。 他活不到今天。 他只会跟着高瑥宁一同埋葬在厚雪之下,一同沉入河底,再凝结成冰,最终融去皮肉,变成一具皑皑寒骨。哪怕他能力再高,也没命来宣告这一切。 山中一月固然是情不可没,不管是煮茶的袅袅白烟,书阁中的促膝而谈,还是床上总多出来的那节被褥,李晚玑待他的好,高泞皆记得清楚。 只是他对李晚玑的情还远不止如此。 彼时还只十二,他在京城中所有的记忆与爱皆始于府,也止于府。高府陨落灭亡,高泞侥幸存活下来,他所熟知的一切都随着烈火被焚成无人问津的废墟,但李晚玑出现了,不仅是在凛冬,更是在八年后百草权舆的今天。 除去亡人,那座山上承载了高泞所有对京城的记挂与念想。 即便没有在归城那日遇到李晚玑,待他安顿好后也会去山上寻人。只是碰巧让他遇上了,碰巧对方认不出他,碰巧让他起了“玩心”。 他们注定是有点缘分的。 只是这缘分现在令高泞头疼得厉害。理智告诫他该露出獠牙自保,但扬起的春风磨平了刀刃。这无疑让他很烦躁。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时竟无法果断地在两者间做出取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李晚玑听到了些什么,断然也不敢肆意传出去,这个行为有害无利,就是再蠢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散布这易破的“谣言”。 他刚归京不久,坊间或多或少都在歌颂将军年少有为,方才与卢怀钟的谈话中也并未泄露事情的真相,李晚玑就是把话传出去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虽是如此,这对高泞来说会成为隐患,成为抵在背脊上,随时破开他血肉的利刃。 “少爷!厨房炒了笋!今日刚送来的,好鲜!”卢怀钟的声音强行扯断他脑中悬着的那根细线。 高泞并不想多余的人知道这件事,他将铜币收好后轻声应道:“端上来吧。” 自打李晚玑找不着铜币后,他休了两天摊位,在山上弄出了一套新玩意。 他将枝条削成签,书墨于上,写的是凶吉,辅之几句看似高深,实则从书里摘抄改编的语句,再全部装进一个高筒之中。竹筒体高,人从外头只能瞧见签子顶部,看不见木签上写着的文字。 只要拿起竹筒摇晃,木签同时落回底部时总有几支会被挤得突出,届时只需前来卜算之人从中选取一支,配合着签身的文字,他便可以以此为卦象解卦。这个法子比起五钱卜来得轻松许多,抽一次也仅需五文钱,为此他还特地想了一串漂亮话——卜卦那是看天命,抽签这是事在人为,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于是李晚玑做完后巴不得抱着这筒木签睡觉。他觉得自己要发大财了。 实际上,在李清粤的藏宝阁中挂着数串铜币,李晚玑一进去便瞧见了。那个位置挂得格外显眼,曾经他还不明白为何师父要这样做,如今推门而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用心良苦。 只是李晚玑在这方面有些特殊的执着,那五枚铜币是李清粤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从他最初开始学习卜卦时便用的那五枚铜币,如今冒冒失失弄丢了一枚,他倒不愿意添枚新的进去。 大不了以后靠竹筒小签过活,他想。若是人没了,物也丢了,他还有什么脸面用师父教的本领谋生? 如他所想的一般,五文签颇受欢迎,耗时短价格低,以往除他以外,八卦图上呈现的卦象没人看得懂,可如今凶吉明明白白写在木签上,哪怕是不懂周易之术的人也能最直接地了解到所谓卦象中呈现出的,他们最想知道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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