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治随武则天走出房间,面色凝重,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媚娘的身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些往昔的记忆如利刃般深深刺入他的心头。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对武则天而言是多么的无情与残忍,然而,他亦有自己的苦衷与无奈,面对复杂的局势,他别无选择,只能将计就计。 即使知道她最终可能会恨他、怨他,他也必须做出这个决定。他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多挑选良家女子入宫,为皇室绵延子嗣。”侍从微微愣住,随即恭敬地低头应答:“是,陛下。” 李治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沉重与无奈。他知道,这个命令将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也包括他自己和武则天的关系。但他更明白,身为皇室的一份子,他有责任为国家的未来考虑,哪怕这要以牺牲个人的感情为代价! 此刻,远在汝川徐有功躺在床上,同样陷入沉思,关于霄冬至、胡商的秘密以及天子血脉的事情。 这个计谋看似巧妙,但实现起来却充满了血腥和残酷,一旦处理不当,就会有无数人失去生命,流血漂橹。大哥为了这个问题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徐有功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振作起来,哪怕虚弱也要起来,继续推进胡汉融合。 如今血脉融合是留存下来了,但是想要真正的强大还需要更加得融合…… 等等!融合…
第161章 审讯张良 徐有功的脑海中如流星划过夜空,终于触摸到了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答案,以至于他忘了身体的疼痛和虚弱,一个猛然起身,就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一旁元理像只警觉的小猫,一直注意着徐有功的动静。 他人来不及抱徐有功,就直接用身体当肉垫,接住了徐有功,闷哼后关切道:“我说,咱需要帮忙的话,喊我一声,我会扶你的。” 徐有功没回,只眼中闪烁着光泽,紧握双拳道,“融合……是融合!所以他们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嗯……” 当他试图再起身,再次摔在元理身上,也终于感觉到痛苦和疲惫,元理也苦不堪言,“二哥,虽然我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你也不能真把我当肉垫啊……” 话音落时,汝川县衙的差役匆匆赶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徐大人,嫌犯张良……额,已带到。”眼看到他们的姿势,衙差愣住。 徐有功又要起来,元理被他再三弄趴在地上都愣了,接着,扭头大喊—— “愣着干什么!扶啊!” 紧随衙差扶起徐有功,元理逃脱后,两人一瘸一拐地走向县衙。 县衙公堂,县丞早早让出了位置,见徐有功前来,更是主动下台,前往搀扶。 虽然徐有功弱了,废了,但正因如此,他更佩服了—— 为官者,莫当如此! 徐有功坐上公堂的主审位后,已经是浑身冒汗,那曾孔武有力的手甚至拿不起惊堂木,县丞发现了,但不等他伸出手,元理一抬手拍下怒喝—— “张良!你还不从实招来!” 虽然元理还不算有实际的证据确认是张良本人,可是,汝川上下只有他一人会铸造牙套,舍他其谁? 而一旁孱弱、病恹的徐有功俨然是呵斥不来的,元理不打算继续装傻了,陪站在徐有功的身后,一如当年的霄归骅,他也可以成为徐有功的左膀右臂。 徐有功坐在案前,脸色苍白,手指微颤,握成拳,静静看张良。 张良身为医者,不难看出徐有功有大问题,他不知道徐有功是怎么一回事,但心里有些瞧不上他,换句话说,徐有功他好的时候,张良都耍花花肠子,何况眼下… 所以,元理的元代徐僵,张良更不放在眼里,拱了拱手,全然不怵,不卑不亢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顿了一顿,故意露出无奈而苦涩的笑容—— “草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诊所大夫,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却莫名被控涉嫌吃人案。一次,两次,三次,这等荒谬之事,居然能在徐大人这里接连发生,这今日来到公堂之上,其实,倒是想反过来问问,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虽然您徐大人之前是破过案子,可也不能如此是非黑白不分……” “放你娘的屁!”元理混市井几年,实在是没忍住爆粗,他一直能忍住的,有时候最多在心里骂,可嘴上从没骂过,这次猛地站起身来,撸起了袖子,竟露出粗壮的臂膀来—— “现在是徐大人找你问话,你倒敢倒打一耙!你以为这里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吗?”他气呼呼仿佛要亲自上前将张良制服,而这一股怒气冲冲在徐有功伸出手拉他时,烟消云散。 “算了。”徐有功看得出来,元理是给他撑场子,可这实在没必要,徐有功一抬手道—— “把他摁着跪下。” 对比元理的大吼大叫,徐有功只是浅浅一声令,却是衙差们不假思索,冲来就摁。 他们见过徐有功的威风八面,也见过徐有功破获奇案,如今这吃人案,弄得人心惶惶,他们也急。 被团团围起摁下的张良愣了下,就继续毫不畏惧,被摁,也昂起头颅道—— "怎么,无言以对了么?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就想通过暴力迫使草民屈服吗?我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却并不畏惧这样的对待,徐有功,你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要逼供我是么?那么,我也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恳请,您去重新寻找证据吧!而不是通过暴力和威逼来欺压我!还是说,因为我手中也有证据,能够揭露大人的罪行。大人要先下手了?” 元理一听到这句来脾气了:“你还揭露徐有功的罪行?你几斤几两?出门吃大蒜了?” 霄归骅不在,元理誓死要维护住徐有功的方方面面。 徐有功想拉,但是元理已经撸着袖子过去了。 徐有功的声弱且不敢动,主要是不敢动,怕人直接栽倒下去……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微言轻! 元理站在张良面前怒斥:“来,你给我揭露一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污蔑朝廷命官!是死罪!” 然而张良笑了起来,他一点都不怕,他和梁惠识可不一样,他的背后靠着的可是金山银山,他也知道元理就是个算呆子,不过是攀了高枝,侥幸跟了徐有功,可徐有功都自身难保了……都不用背后的人出手,张良觉得他稍微气气就死了。 张良挑眉故意激怒徐有功道:“我不是诬告,我有证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证人。然而,我很遗憾,之前还有两位勇敢的证人,他们已不幸离世了。他们的死,正是因为你—— 徐有功! 徐大人,你的疏忽和不察! 是你,间接害死了他们! 我就是告你这个罪名!他们两个都是绝户了,没有人给他们伸冤就我来,徐有功,你诬陷我!疏忽害死死他们!这三个罪!我就要告死你!” 当张良提到两个证人是书生和陆汉,元理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再度愤怒地吼道:“他们死跟徐有功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你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 可元理越气,张良越静。 哪怕被压着,也是沉稳道:“我说的是事实。我也比谁都关心公正和真相,所以,你们才更应该正视这些事实,而不是逃避和无能发怒!找我的麻烦!难道就因为我会做牙齿,有人咬人,就是我了?” 张良的话让元理无处下脚,他到底还是不擅长这些,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擅长……头痛转身,发现徐有功却眸色深沉,俨然是陷入沉思。 县丞从旁倒不算急,他从前不信徐有功,可是眼下,除了依靠徐有功没有别的办法,当然,他也相信徐有功绝对可以解决。 徐有功回过神来,浅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安静中轻道—— “说得对,本官确实需要关心真相,当然,也必须深入挖掘更多的证据来揭开真相的面纱。张良,你很聪睿,你决定与梁惠识不走同一条道路。所以,你不会把犯罪的牙套,放在明显的地方,你会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听到徐有功的话,元理暂时放下怒火,走回去。 徐有功声音微弱,可他幽幽说的时候,无一人说话,现场鸦雀无声,只有徐有功的声音—— “或许你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甚至,因都在使用那副牙齿而让其有所磨损,但没关系,你可以重新融合,再重做,所以,犯罪的直接证据是没有的……” 当徐有功说到这里,张良脸色就降了一色,略微发白。 徐有功尽收眼底,但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下说—— “所以,必然存在一副模具,也正是这副模具见证了一次次吃人罪的诞生,此刻这幅模具,它仍藏在你手中,身上。搜他的身!” 徐有功的话令张良如坐针毡,汗流浃背了。 他任由人搜身,可眼中明显的露出困惑。 该死的,徐有功明明身体不适,面色苍白,但此刻的他,为什么比任何时候都更显得可怕。 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作案方式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逆未必知道我的。”徐有功盯到张良抬起头,与他对视。 这一刻,他发现徐有功的脸色虽然苍白,眼神也淡漠,可就莫名透露出一种高深莫测,仿佛有一种淡淡的光泽……像神一样,能通灵,不然难以解释,他好像就在旁边看着自己—— “你融合了一次次作案的牙套,所以,你放心大胆的任由查。” 徐有功本来都是猜的,但他洞察人心和表情的本领却是与生俱来的,当说出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时,如同利剑一般,直戳破张良的面具,徐有功就一次次加重深层的推测,当然张良如果没有问题,那他必然会表现出没有问题据理力争,跟刚才一样,可是他没有。 “大人,没搜到……”几个衙差把张良摸遍了,但是张良没有高兴,反而更慌了,这份慌乱依旧没有逃过徐有功的眼睛,“搜身,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否则,你没有机会。” 张良的确之前总戴着,可那次夜晚,牙套被那个男人收走以后,他就没带在身上了,到地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抬起头来说,“我!” 他不敢说。 他也不能说!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是如何被徐有功发现的,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身上没有这个证据啊! 他不能承认! 所有的不字,在这一刻,让张良深深地感受到了徐有功的可怕之处。 他也好像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何说,自己必须小心应对徐有功,一旦露出哪怕一丝丝破绽,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而今,他都没觉得自己露出破绽就……全盘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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