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默许,皱眉,“那就不开,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那座古迹。” 说到最后没看假霄冬至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微颔首,表示同意,就转身走出去。 徐有功到嘴边的那句你去哪,没有问出来。 周兴则是大气都不敢出,等人彻底离开,才是说道:“那个……你确定他……我觉得他不……” 说的结结巴巴,他想说他不是,可是他又觉得是,因为—— “徐有功,我发现我害怕他……我只害怕过霄冬至,然后,我县衙里还有好多事我明日……” “不用你去。” 徐有功知道他想表达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害怕,但是他没有时间理会,拍了拍他后就转身,躺到一旁的长凳闭目休息。 周兴松口气,捏着一颗心,走回去,继续批阅文书,不多时,当他听到徐有功微微的鼾声,眼底又有些挣扎的杀意,可很快,他又恢复,低头继续批阅…… …… 次日,天刚蒙蒙亮,假霄冬至便如约而至,甚至还带来了早饭,但只有他一个人的。 “我知道你不吃别人买的。”他自顾自的吃饼。 徐有功也掏出来干粮吃,吃完,直接出发。 所谓古迹,其实就是荒漠的一片商街,徐有功其实很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地方会沦落到一个人都没有,明明这里的装饰和楼房都比河阳最繁华的地方都要厚重和别具一格,但很快,他就自己想到了—— 或许,就是因为曾是商贸重镇,还留下了古迹和宝藏传说,才空置在这,以免有人拿到宝藏? 而能做到这点的恐怕也就只有当地的县衙和更高的权重者。 在古迹行走的途中,只有马蹄声。 徐有功一路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这场“游戏”,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他丧命。 而再往里走了会儿,徐有功就发现这古迹内部……很明显的被抢过,甚至—— “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地上有残存的血迹和砍过的痕迹… “错,是灭门……甚至可以说,是灭族惨案。”霄冬至一句句的说下去,“你昨夜不是问我,那三百……你猜,是哪里呢?” 他还是没有说,或者说话到嘴边,不愿意说下去,也是这一丝的情感流露,让徐有功心口闷闷疼了一下,感觉他虽然是冒充了大哥,但可能真的没有……恶意,甚至可能是受害者前来找他。 就像是农夫,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可是他却不敢赌,也不好询问霄归骅的事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你大概转转吧,这里虽然经历了无数年的风雨侵蚀,但仍旧保留着一些胡族的建筑和风貌…你应该也一直想知道…” 假霄冬至说完,徐有功没理会,直接开始了他的探查。 古迹的中心地带,坐落着一座看起来历史悠久的古寺,他昨夜在藏宝图上第一个灵感也是……这座古寺可能与藏宝图中提到的秘密相关。 毕竟一路走来,他遇到唯一一个没有和人皮案太挂钩的就是古朴寺了,而这里的寺庙也叫做古普寺。 徐有功小心翼翼地进入古寺,霄冬至在后侧看到,也跟了来。 老旧的木门呀呀叫着年代久远的呻吟,摇摇欲坠,徐有功小心避开遍布的蜘蛛网,不伤到蜘蛛,走进其中,却正如方才推测的那样,这里也到处都是被砍杀强掠的痕迹,尽管—— “这里看起来,是被谁给后续恢复好了。但是……留下的痕迹消灭不了。” 徐有功站在古寺的木墙根前,霄冬至则把手中的机关木盒子开好了外层给他说,“是的,这座古寺就曾是胡人部落的圣地,传说中寺庙下面就埋藏着无尽的宝藏。可惜当年……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给!接下来看你的了。” 徐有功低头看到打开盒子上,呈现出的图案和机关层层叠叠。 霄冬至接着说:“好好弄,这个只有一次机会,就是如果你不能一次做好,它会自己损毁。” 徐有功微沉目光,“那你昨晚还敢……” 霄冬至耸肩:“因为我知道你能,无论什么时候。” 该说不说,在信任这一块,徐有功对自己都没这么自信! “只有一次机会……”这就不单纯是智慧的考验,还是夹带勇气的双重考验。 木盒子表面雕刻着河图洛书的图案,这是中华源远流长的一种神秘符号,第二层则是五行图,第三层则是北斗七星,再下一层又是阴阳和八卦… 很幸运的是,这些他都有涉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图案后,直接照脑海中的图行动起来,但是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对的,毕竟太容易了。 而且只能一次,不能二次…… “如果坏了,就坏了。”徐有功说的时候,直接转动机关,伴随河图洛书在他的手中缓缓启动打开,一阵轻微的咔嚓声,第一层机关被成功打开。 徐有功松口气,继续动手操作下一层机关,直到,日月星辰,北斗七星还有阴阳八卦都一层层开完,徐有功紧张,霄冬至更紧张… 最后一层,徐有功将阴阳的太极图对接后,轻推木盒机关,这一次机关发出剧烈的咔嚓声,伴随机关木盒子“咔嚓”一声打开—— 一卷卷轴,露在眼前! 见到卷轴,霄冬至才是长舒一口气,“是这个!”接着,他示意徐有功打开卷轴,徐有功却把这个机会给了霄冬至。 霄冬至有些惊讶,“你就不怕……” 徐有功道:“我不怕你跑,毕竟这只是第一个线索,而且这也不是宝藏,我更怕……这卷里有毒。” 霄冬至笑,可等他打开后,脸色一变,这上面赫然写着—— “胡人寻龙脉,爬至最高处,可惜可惜,只见明月,摔在阴沟。” 徐有功目光一沉,很显然,这是一首偏向讽刺寓意的小诗。 这是嘲笑胡人寻龙脉没有寻成功,反而在探索过程中,到了阴沟中。 然而不等徐有功和霄冬至探讨,他们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一群徐有功找了很久的河阳漕帮潘氏一族……以及,李素节和霄归骅,全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徐大人,幸会啊。” 在潘氏一族有人走出来说话时,徐有功只是盯着霄归骅,然后看霄冬至,发现二人表情没有异样,徐有功就明白,霄冬至的出现,霄归骅是知道的…… “不算幸运,更算倒霉,你们早已知晓宝藏的存在,这些年为了独占宝藏,不惜杀人灭口,掩埋秘密。如今,你们更是想要做什么?威胁我给你们找?还是……” 信上说,漕帮与外敌勾结,企图利用宝藏动摇大唐的根本,但是徐有功不太好说出来了。 “都不是,我们就是觉得幸会。包括……这两个,也幸会呢。” 后面两个漕运的麻袋丢过来,有人解开麻袋,露出的脑袋……一个元理,一个周兴,俩都醒着,嘴巴被堵着,可怜巴巴那样。 徐有功没想到他们会被抓,尤其是周兴,他沉声对那边道:“周兴是县令,这位潘爷,绑架朝廷命官,知道什么罪名么?” 潘武一拍胸脯,笑,“老子潘武杀的朝廷命官都数不过来,还绑架,老子管他什么罪名?”接着指了指李素节,“我这儿可有未来的皇帝!只要宝藏到位,大唐都是四爷的……” 李素节眼底一闪而过厌恶,但紧随就眯着眼笑,表示许可,潘武得到许可,愈发耀武扬威道—— “徐有功,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狗屁律法,权力才是最大的通行证。”
第144章 死人复生 拿兄弟亲人来掣肘这事,对徐有功总是有用的、所以,尽管潘武说的话像是巴掌一样打在脸上,他却不得不举起手来,等着接下来的巴掌。 “哟,就说你聪明吧,绑上!” 潘武不跟徐有功客气。 徐有功也没有丝毫的反抗,沉默被抓。 旁侧霄冬至同样待遇。 在被绑的全程,徐有功注意力都在霄归骅和霄冬至的脸上,可惜他们没有对视,连带李素节竟都看不出什么来。 徐有功皱眉,不太明白了,不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 眼神流转一圈后,最后的视线是停在霄冬至轻微摇头的动作里,紧随,眼看周兴和元理呜呜呜的被合上麻袋带走,霄归骅也跟着四皇子面无表情的离开,徐有功面前一黑,意识停他和霄冬至都被打晕,套上麻袋,分开……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中,也在进行一场分别,却只是—— 武则天和李治对于长安皇宫的分别。 长安城的冬日大雪,如柳絮般纷纷扬扬飘落,城内银装素裹,李治与武则天并肩而立,凝望着纷飞的大雪,李治轻声道:“此次去洛阳,怕是回不来了。” 武则天原本就强行微笑,此刻眼眶倏然发红,“陛下慎言!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好日子,何况……两位大师不是也算了,国运昌隆,迁都洛阳,大学送行,这是好兆头,陛下的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治没有否认,只是紧握武则天戴着手套的那双手,这段时间,宫里的能工巧匠给她做了许多贴身防护的衣,全是金线穿之,倪秋说了,那虫子怕金气,尽管金丝的手套凉寒,可李治心中温柔:“能与你再共赴白雪,也算是……共白首了。” “陛下!”武则天皱眉,李治只是一笑,接着握着她的手,走出宫殿。 御道上,厚厚的积雪覆盖青石,踩上去咯吱作响。 李治与武则天穿着厚重狐裘,头戴玉冠,身后远远跟随的一群宫女和侍卫,不敢应声。 李治难得好兴致,不时停下脚步,欣赏着美景。 武则天却只想看李治,看着雪花飘落在李治的眉梢,武则天轻轻为他拂去,眼中满是不舍,“陛下,你要好好地,你要陪着我一生一世的……” 李治只是指着前方的马车道:“快些走吧。”避而不答,却比答案更叫人难过。 然而事实是,两人携手踏上马车后,李治就一口血喷出,武则天惊呼,被李治压下,而马车内早就等候的倪秋则是快速上前施针,随即李治陷入了昏迷。 车窗外的雪景,如画卷般缓缓展开,车内,却满是鲜血和细微的虫。 李治昏迷,昏沉,意识模糊,但仍指着窗外的风景,对武则天说:“你是谁家姑娘?可来一同赏雪?” 武则天微愣,旋即想到这毒后期会忘记最重要的人,猛然捂住嘴,不顾倪秋在场都痛哭起来… 长安城被洁白的雪毯所覆盖之时,李治说完又陷入昏迷之中。 武则天差人前来将血用金线的包,拿住,出去焚烧之后,换了马车,批阅奏本,处理国政。 马车在雪中缓缓行驶,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与雪花飘落的声音交织,武则天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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