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年龄大了不爱逗人了,八弦对待时砂也就如平常师兄弟们一样了。 但时砂别扭了啊,要知道他自入门身边就转着八弦,早就习惯了耳边有个人叨叨叨个不停,这人忽然安静了谁开心啊。 而且他发现,八弦不是安静了,他只是对你没兴趣了,他转头撩小师妹去了,时砂这心情啊,酸的如柠檬泡泡似的。 八弦带着参儿坐到花园小亭子里,八弦问道:“来这里还习惯吗?” 参儿点头:“习惯的,师兄们都很好。” 八弦点头同意又问:“那几个师兄可认全了?” 参儿想了想说:“你是八师兄,教我上课的是十一师兄,长的很严肃的是二师兄,一直睡觉的是大师兄。个子高的师姐是三师姐,个子矮的师姐是六师姐。其它的没说过话不了解。” “呦。”八弦稀奇的看着小小的参儿:“这才来多久就认识这么多人了。那刚刚与我说话的那个师兄还记得不?” 参儿想起刚刚的站位点头问:“那个师兄是不是讨厌我?” 八弦好奇:“怎么会说他讨厌你?” 参儿说:“我们往这边走时,那个师兄瞪了我好久才离开。” 八弦一愣干笑了一声:“没有,那是你十师兄时砂,他可能是在瞪我。” 参儿想说她没感觉错,就是瞪自己的后背,但现在看八弦的样子很奇怪,于是顺着问:“十师兄?他为什么要瞪你?” 八弦神思一恍,想起很久很多以前的事了。 那年他打听到了时砂的生辰,想着给时砂过一个生辰于是提前告诉他让他第二天早点回友和院。 第二天,八弦兴致勃勃的做了一桌子菜放在自己屋里,又做了一个在北城中学来的花灯,花灯中放入自己做的长明符。 一个简单的到夜晚就能亮的小灯就出来了。 八弦旋转着花灯越看越满意,想着他们都不容易出山的,这一个山下的小玩意很是新奇,再加上时砂总是打铁打的忘记时间,有个花灯提着,整个人都是暖色的,看着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谁让真传弟子就他一个炼器的呢。自己虽然不能总是陪着他,但他夜晚回来提着小灯应该就不会孤单了。 想着挺美的,然而,八弦这一等就等了一夜。 八弦为了让一桌菜不冷掉,用着灵力保温,他等着,等着,等到天色暗沉,等到灵力耗尽,等到饭菜凉透,八弦还是没有等到时砂回来。 八弦看着凉透的菜,最终放弃了与时砂吃饭的想法,他提着花灯走到上山路口,不吃饭,送礼物也是可以的。 北弈山的规矩,到了山腰便不可高空飞行,能力允许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低空飞过,但谁没事在树林里飞,不小心撞树得不偿失。 所以平常上山下山都是走着来走着去的,时砂经常一打铁就忘了时间,每次回来都是半夜摸黑走路的,八弦这才想着弄个花灯给他。 八弦灵力消耗的有些严重,加上没有及时休息补充,脸色显的有些苍白,但是暖黄的灯火照上去,看着倒还算正常。 夜风寒凉,到了下半夜还起了雾凝了露。 北弈山的寒霜本就不同,八弦灵力耗尽还在慢慢恢复中,并不敢用灵力护体,冻的他直打哆嗦,脸上不知流下的是露水还是汗水,反正冰凉的要命。 就这么一等,等到八弦觉得快到天亮时,暗沉沉的路口终于出现一个人影。 看到上山的人影,八弦还是很开心的,但他的腿都站麻了,所以他就没往下跑,站在原地缓缓抽脚缓解酸疼,嘴上对下面喊着。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不是说让你早点回来早点回来,你不回来也给个纸鹤传音告诉我一声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爽约,还是没理由的那种。你这样不好……” 时砂走到八弦身边,看着暖黄色的小灯照在八弦的脸上没有说话,径自往友和院走,八弦也可以动动腿了,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话是半点没停。 八弦说着说着,感觉时砂情绪有些不对,自己脚麻走不快,于是拉住时砂想问清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八弦刚拉住时砂的手臂才说出:“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时砂就像个炸毛的刺猬一样甩开八弦的手,八弦本就没多少力气,这么用力一甩不受控制的退了好几步。花灯掉在地上,自己手撑着膝盖才勉强站住,腿上的麻痛让他一动不敢动。 时砂转身也没看脚下,一脚就踩到花灯上,明亮的长明符暗了下去,两个人中间忽然变的黑暗,看不到了对方。 时砂似乎很暴躁,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你烦不烦,天天让我这让我那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乐不乐意。你是我师兄,你凭什么影响我!我爱回来就回来,我在焰灼峰很累了,不想一回来就听你的指责。你天天在我身边,幼稚不幼稚。你累不累,你不累我累啊!”
第6章 真可爱,捏捏脸 时砂泄愤的吼出这些,吓的八弦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着,一个灵力不足,一个心情不佳,都没有将灵力转入眼中,都没有看到对方的神色了。 八弦只听到时砂重重的呼吸几次放缓了声音说:“对不起师兄,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下。” 八弦没有说话,时砂就没有动。 最后八弦轻轻说:“噢,那你回房吧,注意休息。”下次别这么晚了。 后面那句话八弦没说出口,虽然是关心的话,但刚刚时砂已经说不要要求他做事,这句关心也说不出口了。 八弦听到时砂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消失。 八弦猛的坐到地上,双脚隐隐的抽疼,刚刚后退几步太猛了,本是僵麻的脚似乎抽筋了。 八弦休息了很久,夜风吹的八弦身凉心凉,头脑却越发清醒了。 天色渐渐泛起点点亮光,视线中模糊的可以看见路了,不似之前不用灵力就黑的看不清五指。 他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花灯的残骸,撑着身子走过去,捡起破烂的花灯,缓缓的往友和院走。 八弦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没碰到任何人,真传弟子的作息时间太规律,现在还早。 八弦将破花灯放到桌上,桌上的饭菜已经凉的彻底,八弦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菜与花灯,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在瞎忙活。 别人不领情就算了,还从别人嘴里知道他很烦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有那么招人烦吗? 八弦一直坐到天亮后,才起身伸手掐诀将桌上的菜全部清理了。 八弦看着干净的桌子,愣了有一会,才缓缓向床边走去,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到傍晚,身子也暖和许多,终于没有那么凉了。他差点都怀疑,修仙这么久吹了一夜凉风自己还会生病? 很明显,吹风不会让八弦生病,但他耗尽灵力还吹风,加上胡思乱想,不生病才怪。 八弦虽然醒来,但头还是疼的要命,然后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桌边。 八弦以为是时砂迷乎的喊:“十师弟?” 那人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八弦的额头轻声说:“还是有点烧,不过灵力已经补充了一些,药已经吃了,再过一两天就会好了。” 八弦看着笑眯着眼睛的大师兄,心忽然就暖了过来:“大师兄。” 梦呓摸摸八弦的脑袋:“我让小七熬了点粥,就放在桌边,一会起床自己吃噢。” 八弦听着梦呓的话心中委屈瞬间涌出,泪水不自禁的滚了出来。 梦呓闭着眼却好像看到了一样微微惊讶,随后温柔的伸手擦去八弦滑落的眼泪:“没事了,乖,起来动动,才会好的快些。” 八弦止住泪自己用手背擦着眼睛,乖巧的点头:“嗯。谢谢大师兄。” 不管是哪个师弟师妹,在大师兄面前没有一个不乖巧的。 梦呓起身要走,八弦拉住梦呓衣摆小声说:“大师兄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生病了。” 梦呓又伸手揉了揉八弦的脑袋:“放心吧,师兄虽然什么都知道,但师兄不会干预师弟们的私事,万事皆有命数,我干预了未来就不可控了。” 八弦没有听懂,但他知道大师兄不会说自己生病了。看着大师兄闭着眼出了门,二师兄靠在门口见人出来,揽住大师兄的肩一起离开。 八弦忽然想起来,以前二师兄天天带着大师兄走没发现,原来大师兄闭眼是能视物的吗? 八弦起床坐到桌上吃粥,然后他看到已经被修好的花灯立在桌上。 八弦拿过花灯摸了好久,忽然笑了。 也许男孩子的感情就是那么简单吧,当他付出的一切被损坏后,一个人忽然将损坏的东西修好还给他,他便也学会了如何被爱。 八弦就是那天之后学会了对师弟放手,逗师弟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好玩,虽然师兄也总逗自己,但他知道,师兄们与自己一样,也是疼爱师弟的。 所以之后与时砂见面,八弦依旧如往常一样打招呼,只不过他再也没让时砂做什么了。 正巧子竹子梅入门,青梅竹马的小年轻随便一说便脸红,八弦就如现在带参儿一样,带着他们快速的融入真传弟子的群体中。 对时砂便没了以往的缠劲,时砂有时心里不舒服便往八弦那凑,找八弦麻烦。 八弦和善绵柔的对应,让时砂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的反倒把自己气的够呛。 八弦感觉到了时砂在挑自己刺,索性跑符塔闭关了,前两年刚出来。 八弦的心态是越发平稳了,时砂那心却是越晾越酸,这回是他想亲近八弦,却不知道怎么靠近八弦了。 因为八弦生病之后见到时砂与往常一样,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八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他的,这也是时砂最郁闷的事了。 八弦看着面前小小的参儿,忽然笑了,这真是年龄大了,一个小姑娘就勾起自己忆往昔了。 八弦摸摸参儿的脑袋,就像当初梦呓摸着自己脑袋那样,其实关爱师弟师妹的感觉也不错。 大师兄就是这么一视同仁吧,除了对待二师兄,二师兄与大师兄……嘿嘿嘿…… 八弦想着想着就嘿嘿傻笑起来。 参儿看着一开始眼神忧伤的师兄回过神看自己忽然就笑了,然后他摸着自己脑袋嘿嘿嘿傻笑,看着有些傻还带着点……猥琐。 八弦看出参儿眼中的,你有病吧的眼神,握拳掩唇假咳几声,假正经的说:“以前我喜欢逗你十师兄,逗的他烦了,不许我管他了。所以看我有些不顺眼。” “是这样吗?” 参儿眼中充满了不相信,有内情,大大的内情。 “嘿。”八弦托腮看着参儿:“你才多大啊,要相信师兄绝不会骗师弟师妹的。” 参儿并不是不信师兄说的话,她只是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看八师兄一脸笃定的样子,也就没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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