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几年来久居深宫,因为心中郁结而鲜少接触外面的阳光,前段时间遭受过打击后,差点就准备让自己一生都被困于其中了,但那天钟苑带墨隐去见她,看着他们愉悦无忧的样子,她忽然就觉得万般不舍,也想在这世间多留存一些日子。 钟苑微顿,说起来他还没去过自己母亲从小生长的地方看过呢,尽管知晓那儿已经被钟泽山屠灭了,如今只余新生的草木,但思忆起来,心中犹有触动。 绒朱看出来了他心中所想,慰声道:“没关系,母妃会代你去看的,日后若是想我了,也可以再回来走走。” 话毕,她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紧紧交握,暖意横生,万千话语已在不言中。 --- 刚在羌国落脚,钟苑墨隐就见到了乌泱泱涌来的一群朝中官臣,他们的表情或痛哭或狂笑,唯一相同的是都散发着凄惨气息。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臣等只求您快快登基,快快称帝啊——!” 一问才得知,是老皇帝被灌药的“后遗症”又犯了,在墨隐领兵打仗的那几天,老皇帝疯疯癫癫的召集来了所有臣子,质问他们是不是要协助墨隐提前上位,还给他们都安上了个“谋逆”的罪名,将他们锁在大殿里不给吃不给喝三天三夜,且看谁不爽就拖谁出去打板子,把大臣们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连弑君的冲动都要有了。 如此一来,人心不满,前朝对老皇帝的抗议声愈发响亮广传,直至今日,所有人都站在了拥护墨隐提前上位的战线上。 “你父皇被灌了什么药?” 钟苑疑惑,毕竟那段时间他正被墨隐囚禁在祥元宫地室里,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墨隐跟他简单又详细的讲述过后,他沉默了下,第一反应是总算不用再受那老变态的纠缠,松了口气,紧接着,便问:“那云锦呢,她如今还好吗?” 墨隐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叹意:“不太好。” 老皇帝降下杀令后,瑞和王府将近覆灭,墨承俞被斩首,府中妃妾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下人们皆被处死,同时还有许多受到牵连的外人也没能幸免。 如今只剩下墨云锦了,她得墨隐庇护,没有被降罪,但整个人也消沉下来了,自请去了都城外的一个小宅独住,褪去了昔日娇蛮的性子,越发少话。 “我们之后去看看她吧。”钟苑挠了下墨隐的鼻梁。 “好。”墨隐应道。 --- 羌国办事也是真利索,墨隐回来的第一天,就交接了前朝政事,第二天,老皇帝就被“请”进了太宁宫,喜提“太上皇”称号,第三天,就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国号,昭告天下,举国欢庆。 钟苑在殿堂下,望着龙位上受百官跪拜的墨隐,见他眼底浮着很明显的疲惫之色,心疼得不行。 ——本来打算好要“报复”小崽子的,现在都舍不得了,只想把对方搂进怀里好好揉一顿,哄着安稳的睡一觉。 “帝后。” 一道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钟苑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宫人恭敬地捧着木盘,里面盛放着一套崭新而华贵无比的衣衫,以及许多珠宝玉饰: “这些都是给您的。皇上让您移步乾清宫,等待登基大典结束。” “不用,我就在这等他。”钟苑道,视线重新回到大堂上方的墨隐身上。 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说,若您不听话,大典结束后会让您哭的。” 钟苑:“……” 哭?怎么哭?还能是咋哭! 可恶的小崽子,就允许你累,不允许我陪着你累是吧? 钟苑气得牙痒痒,可是没办法,他看见墨隐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其中含着关怀和肃然,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先回去的话,会使墨隐分心挂念的。 于是只能无奈的跟着宫人去了乾清宫。 大典一直持续到昃时(下午),过后宫里又举行了宴会,新帝和重臣们在宴席上推杯闲谈,互相熟络,一直到月色照人时才彻底结束。 钟苑在乾清宫也没闲着,先是跟宫中管事更加熟悉了一些事宜,又去处理遣散了太上皇留下来的一众妃嫔宠姬,将她们的去向都安排好,也是忙得不行,眼见天色变暗,他又让膳房熬了醒酒汤。 小崽子肯定是喝了酒的,且估计喝得还不少,钟苑真的怕他过后会难受。 可是弄完这些,也不见他的陛下回来。 咋回事?钟苑站在宫门前,望着天空醉人的夜色,再也等不下去了,披了件大氅,且手里也拿了件后,便快步迈出了乾清宫。 走了大段路,一直走到御花园外沿时,终于看见了醉得路都走不流畅的墨隐,正被宫人小心地扶着回宫。 钟苑直接端起宫人捧着的醒酒汤,靠近墨隐后,捏起他的下巴,先自己含了一口,而后俯身覆上他的唇,渡了进去。 “唔……”墨隐闭着眼,意识不清,但他认得抱着自己的人是钟苑,于是立刻伸出手回抱过去,圈住了钟苑的腰。 一碗醒酒汤见底,钟苑搂着醉鬼,把碗放在宫人捧着的盘子上。 “我的陛下,好辛苦呀。”钟苑捋顺墨隐的额发,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墨隐脸颊上带着醉后的绯红,听见钟苑的话,便将脸埋在钟苑胸膛里用力蹭了好几下: “不……辛苦,养苑儿,不辛苦……” 钟苑笑了两声,好听又溺人。 他放开墨隐,往后退了两步,想把手中大氅披在墨隐身上。 现在临近秋日,天气凉了,夜间降温更是明显。 却不料刚准备套上去,怀里的人就“嗖”的一下溜出去了,直接一头扎进御花园里不见了踪影。 钟苑:??? 这小崽子喝醉了还真是有活力啊。 他无奈,保持着套大氅的姿势,也快步钻进御花园里。 宫人们没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等待。 “墨隐——” “隐儿——” “小崽?” 钟苑一边呼唤,一边找寻,然而逛遍了大半个御花园,都没能看到人影。 “嘶……去哪了?”钟苑蹙眉,停在了一丛矮木前。 半晌,勾起唇角,幽幽地道:“等我找到了,就把你屁股抽烂。” 话音刚落,旁边的矮木丛就动了两下。 钟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继续往前走,同时佯装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用什么抽好呢?巴掌威力不够啊……要不,用戒尺?不行,还是不够,干脆……用火钳吧。” 这下,矮木丛的动静就更大了,似是有什么生物在努力挣扎着,想从里面窜出来的样子。 钟苑忍着笑,以及立刻返回把那小崽子逮出来狠狠揉一顿的冲动,头也不回,继续恐吓。 “等我找着你了,就把你绑在床上,日日夜夜的欺负——” “让你每天连上朝时都是哭哭啼啼的!” 话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一阵风袭来,钟苑早有准备,立马就转身抬起双手,准备接住猛扑过来的墨隐。 然而异变突起,他转身时一只脚踩在了一根粗圆的树枝上,树枝滚滑,加上墨隐扑过来的冲力,让他一下子失了平衡,“扑通”一下往后仰摔在地面。 墨隐被搂着,把钟苑当成了肉垫子,倒是一点事没有,只不过表情又茫然又懵逼,没反应过来似的,僵硬地坐在钟苑身上一动不动。 “臭小子……” 钟苑支起身子,坐起来,圈住了怀中人的腰,一手去捏他的鼻子:“出息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闻言,墨隐立即起身,又准备跑。 “还跑!” 钟苑一个用力锢住了他的腰,让他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怀抱,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臀肉上。 墨隐愣住了,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渐渐爬上他的脸庞,他慌张的抵着钟苑的胸膛,努力挣扎。 谁料他每动一下,屁股上就会挨一巴掌,渐渐的,他脸颊,脖颈,耳朵全都红透了,最终鸵鸟似的躲进钟苑胸前,肩头轻颤。 把人欺负得不敢见人了,钟苑才停下,但说的话依旧恶劣:“别怕,不抽了,我怎舍得把夫君这么可爱的部位抽烂呀?” “你……”墨隐微张口,停顿了一下后,才又开口,“你刚才为什么没接住我?” 钟苑气得咬了口他的耳垂:“因为我踩到东西了,你这个小崽子又突然跳上来,我站不稳就摔了。” “喔……”墨隐继续把头埋在他怀里,沉默半晌,忽然口出狂言。 “你是不是不行?” 钟苑一愣,把他从怀里拽出来,握着他的肩,不确信的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墨隐静静望着他,语气认真:“你是不是不行?” 钟苑:“?” 墨隐:“你要是不行,就多练练。” 钟苑:“我……” 墨隐:“菜,就多练。” ………… 一阵堪称死寂的沉默过去后,昏暗的御花园里传来当今帝后咬牙切齿的话音: “我今晚就让陛下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最终章 外面风光正盛 [且看且珍惜,别忘了截屏] 暖帐的帷幔被放下,朦胧了榻上光景。 从外面看去,只能隐约窥见两道人影,缱绻旖旎,暧昧无比。 “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热息之间,他们两手紧扣,十指交缠,一条熟悉的红绳绕于其间,在白皙的肌肤之上显得格外明显。 “唔……”墨隐微仰着头,一滴透明汗液缓缓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勾勒得流畅而充满欲气。 —— 像是狂风暴雨中的花,飘浮沉迷,委屈却又毫无庇护。 过了许久,春日来临。 才承受过,就……于是墨隐有些抵不住了,慌张的抬手抵住钟苑的胸膛,想要逃离。 可是手腕被缚住,压过头顶,腰身亦是一紧,他彻底被圈困住。 “不要!”墨隐终于自食恶果了,然而他的神思还被酒气熏陶着,又迷蒙,又无助,“苑儿,放过我吧……错了!嗯……啊!” 最近不愧是秋天,秋雨连绵不绝,植株们都被淋得险些枯萎了。 钟苑看着,就忍不住心软,于是。 可是这样的话…… 钟苑停下,捏着他的下巴用含着笑意的声音问:“真的不要了?” ……卡得人非常难受。 墨隐喉中溢出一声破碎的哭腔,强行支撑了很久很久,但最终他也只能发现自己败了,于是用力环住钟苑的脖颈,稍显急切地道: “假的……没有不要,假的……” “什么假的呀?”钟苑唇角微勾,微侧着头,美人眼无比撩人,“你不说明白,我怎知道?” 墨隐哪里说得出来,他羞得都要死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办,小崽子经历了这么多,却依旧纯情脸薄得不行。
62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