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连夜大雨导致河水上涨大坝崩溃,南陵城内已死了千人。”有大臣急急禀报道。 秦渊明霍然抬头。“为何不提早来报!” “昨日皇上未在宫中,臣等只能等到今日来报。”那臣子一声叹息。 秦渊明蹙眉,“现在情况如何了?” 大臣连连摇头。“现在难民成堆,已然无处安身。” 秦渊明重重一拍龙案,怒不可遏。“你等都是做什么吃的,无处安身,你等可有想办法收治?”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多说一句,他们都惧怕秦渊明,更加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在没有得到秦渊明许可的情况下,他们不管动用国库,也不敢乱用粮饷,这便是现在的朝堂。 自从上次莫风死后,秦渊明独断专制已然成为了朝堂的常事,稍有不慎,便会被砍头斩首,朝臣们事事小心谨慎,不敢惹怒秦渊明半分。 上次让皇上选秀之事,也是冒死觐见,没想到皇上居然答应了,君心难测秦渊明的心更是让他们摸不透。 秦渊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收起怒火,分派救灾事宜,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秦渊照常下朝。 他快步出了金銮殿,到了御书房内,派人叫来方铭之,不多见,方铭之便迈入屋内。 “臣叩见皇上。” 秦渊明摆手示意免礼,他坐在立在御书房内,负手而立。 “往年赈灾总有官员私饱中嚢之事时常发生,此次赈灾之事,你怎么看。” 方铭之垂着眼眸思索片刻却是摇了摇头。“南陵城离皇城甚远,若是想要从赈灾款中捞油水,轻而易举。” 秦渊明眯着眼睛,心中却已然做出了决定。 “明日,你与朕一同微服私行。”他倒要看看,那些官员是如何中饱私囊的。 方铭之一愣,却是了然,“是。”思索片刻又道: “皇上,近日城中铁器大量售空,是否要派人调查。” “查。”秦渊明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若是查到那些想要谋反的余孽,无需禀报,一个不留的杀干净。” “是。”方铭之说着,退出了御书房。 秦渊明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眼眸中闪过一丝寂寥,他走到御书房的书架上,取出一副画,将画铺卷而来,伸出手细细的摩挲着画中人的脸颊。 “明日我便出宫,你来见我可好?”喃喃着,似是自言自语,可话语中,却尽是悲戚。 谁会想到,在朝堂上的独断专制喝令朝臣的闵玉国皇帝,会手捧着一张画像,悲戚的乞求。 而这一幕,只是为了他心中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自欺欺人罢了。 “莫风……”唇瓣缓缓落下,印在画中人那饱满如樱桃的唇瓣上,一滴泪水,顺着刚毅的脸颊落下。 没有人知道,昨日他在风月阁看到那个背影时,他那颗因为失去莫风而死去了的心轰然跳动,那感觉几乎让人窒息,每一口呼吸都是钝痛,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它又活了过来。可当看到那张妖媚的眉眼时,他的心轰然碎裂,若真是莫风,那该多好…… 哪怕只是心存侥幸的自欺欺人,哪怕只是幻想着他还活着,秦渊明都不愿意相信,莫风已经死了。 阳光透过御书房的门照映而入,落在那一抹高大的背影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此刻的秦渊明寂寥如尘。 “皇上。”御书房门口,一声轻柔的呼唤,秦渊明收起思绪,怒目看向闯入御书房的甘思颖。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甘思颖眼眸含泪。“皇上……妾身做了些糕点……” “还需要朕再说第二遍?”秦渊明眼中怒火呼之欲出。 甘思颖身子一颤,咬着唇瓣,却不得不端着糕点,退了出去。 她本想故技重施,在糕点中下了烈性合欢药,只要皇上吃下,和他鱼水之欢,他便能怀上龙子,可现在皇上不但不吃,连看都别想看她一眼。 甘思颖紧紧咬着唇瓣,她不甘心! 出了御书房,她重重将糕点摔落在地上,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为什么,皇上为何都不正眼看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抱着身子,坐在花坛上,泪水簌簌而落。 身旁宫女被香雪带着离开,现在的甘思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若不然,又有宫女受无妄之灾了。 “你为何在哭泣?”一道声音传来,甘思颖抬眸看去,却见一身铠甲的男子立在前方。 梁永和一愣,他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甘思颖,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找了足足半年的女子,终于见到。 半年前,他在安和宫的门口对甘思颖一见钟情,随后便愈发不可自拔,每每梦中出现的都是这一抹雪白的身影。 “你是梁将军?”甘思颖擦去眼里泪水,看着对自己满眼爱意的梁永和,满是泪水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知己知彼才能获取皇上的心,皇上重用方铭之,而梁永和则是方铭之的副将,若是能买通此人为自己办事,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甘思颖起身,摸去眼角的泪水。“我叫甘思颖。” 对上甘思颖的眼眸,梁永和似是被甘思颖那双美眸给吸去了魂,一时间愣在原地。 “梁将军可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着急的叫方将军来御书房?” 梁永和不假思索便开口道:“皇上打算微服私行。” 只是,话一开口,却忽然的反应过来。 甘思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却在这时,香雪带着宫女走了过来。 “贵人,到用膳的时间了。” “贵人?”梁永和瞪大了眼睛,旋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甘思颖,“小姐莫非就是思贵人?” 甘思颖并不回答,只转身和香雪一同离开,手中帕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从手中滑落,风缓缓吹过,梁永和抬手刚好落在他的手心。 看着那一抹背影的离开,梁永和垂眸看着手心中的丝帕,鬼使神差的将脸贴上去,一脸迷醉…… “那个梁将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贵人看,真是讨厌。”香雪看着背后嗅着甘思颖丝帕一脸陶醉的梁永和,眼里满是厌恶。 甘思颖冷哼一声。“只要他能为我所用,不就是帕子吗。”若是他能将方铭之与皇上的事情,都告诉自己,那还有什么不值得的了呢。 皇上要微服出巡,这对于甘思颖来说,是一个机会。 …… 御书房内,秦渊明负手立在窗前,他眯着眼睛,听着暗卫的禀报,一双眼眸冰冷如霜。 而暗卫禀报的内容,正是甘思颖今日所有的行踪,包括她方才在御花园与梁永和之间的暧昧。 “接着盯着。”冰冷的吐出一句话,御书房内的暗卫如鬼魅消失在屋内。 秦渊明眸光闪过一丝冰冷的寒霜,他不相信莫风会无缘无故的服毒自尽,这半年他调查了许久,可有关于那日地牢内所发生的的事情,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可越是如此,秦渊明便越发觉得,此时另有隐情。 那日,甘思颖钻入他的被窝,朝臣便让他给个名分这件事情,却让秦渊明怀疑上了甘思颖。 若是莫风是她害的,他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 而此时,甘思颖却浑然不知,皇上已经怀疑上了她。 是夜,皇城一片寂静,空中残月亦如半年前,残缺的让人忍不住想起了那日的悲痛。 秦渊明伸出手,轻轻的将那一轮弯月捏着手中。 “莫风,朕等着你。”
第70章 杀秦渊明的绝佳机会 方铭之出了皇宫到淮安城的将军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西院的烛火燃着,莫惜想来还未睡觉,不知道今日可曾好好用饭? 轻叹一声,方铭之踏入院门,半年前莫风在地牢服毒自尽,这件事情,他极尽所能的隐瞒。 他不能告诉莫惜,他再也找不到的哥哥的事实。 他不能想象,这对莫惜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只是莫惜总是念叨,也时常做恶梦,身子日渐消瘦,这让方铭之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他今日可曾好好用膳。” “回将军,今日公子吃得很少,已经在外头坐了一天,怎么都不肯回屋。” 方铭之急急放下佩剑,朝西院走去,一到西院,便见一抹素白的娇小身影,坐在门口的是石凳上。蜷缩着抱着双膝,见方铭之来了,他眼眸一亮,起身却因为坐的的太久腿麻了朝前栽去。 方铭之一个箭步上前,将莫惜的身子捞入怀中。 “都说了,不要等我回来。”这声音有些责备却更多的关心。 “将军,今日可有哥哥的下落了?”莫惜期翼的看着方铭之,清澈的眼眸映照着天空那一抹残缺的月牙。 方铭之别开眼眸,压下心头的愧疚。“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许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到了一个很远地方逍遥自在去了。”方铭之语气柔软,带着哄骗的味道,将莫惜搂入怀中。 “听管家说,你今日又没好好用膳,可是饭菜合胃口?” 莫惜轻轻摇头,他咬着唇瓣,垂眸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将军,你是不是在骗我。” 方铭之心下一跳,难道莫惜听说了什么。 “不,莫惜,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答应过的你事情,就绝对不会食言。”方铭之眼眸闪烁,心脏紧缩,他不能让莫惜知道,莫风已经死了。 莫惜抬眸看着方铭之,轻轻的抬手揉了揉方铭之紧紧锁着的眉头。 “我信你就是了,将军不要锁着眉头。”莫惜轻柔的揉着方铭之的眉心,专注的模样,让方铭之松了口气。 圈着莫惜的腰肢进了屋内,方铭之坐在莫惜的对面,将那双有些冰冷的手捧在手心,轻轻的吹着气。 “可还冷?” 莫惜摇了摇头,“不冷。” “日后不许你在门口等我。”方铭之表情肃穆,莫惜怯怯的缩了缩脖子。 “可我想见将军。” 烛火摇曳,橙红的烛光照耀在莫风的脸颊上,那双清澈的眼眸满是真诚,小巧的鼻子下,那一张一合的唇说出的话让方铭之的心暖阳一片。 “我也想莫惜。”他伸手将莫惜圈入怀中,自从上次悬崖回来之后,他们之间便不知不觉的亲昵起来,莫惜喜欢他抱他,方铭之更是恨不得每日将莫惜圈入怀中,到哪里都带着他。 听着方铭之胸口的心跳声,莫惜的眼眸缓缓的闭上,方铭之轻轻的在他的发丝上落下一吻。 莫惜啊莫惜,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若是将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还能如这般留在我身边吗? 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紧紧的搂着莫惜瘦弱的肩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闻的味道,喃喃道:“这辈子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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