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那个于家小姐,好像有个情人。”墨清漓说起了进城之时遇到的于簟秋与沈公子。 夏灵均听他说完,没想到那传闻中温婉娴静的于家小姐是这样的人。 “灵均,或许那冉相的孙女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你走了,正好如她们的意。” 夏灵均看向墨清漓,他穿着夜行衣来的皇宫,这衣服看着实在太丑又过于廉价,配不上他的清漓。 两人回到了东宫,夏灵均把墨清漓藏在了自己寝殿里,把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宫中众人知晓他们小殿下近来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把自己关在殿内,于贵妃也交代了,任凭他闹,但不要告诉夏帝。 这些人自然是听命于贵妃,不敢在小殿下把自己锁起来发脾气的时候前来打扰。 夏灵均自己在殿内找了宽松一些的衣袍给墨清漓换上。 换完以后,夏灵均嫌弃地把那身黑色的衣服随意扔到了地上。 墨清漓坐在床榻上,不解,他的宝贝在冲衣服发什么脾气呢? 招手把人唤过来,揽到怀里。“那衣服我还要穿着回去呢,你扔了作甚?” 夏灵均被他抱着的时候向来很乖,揪着他的一撮头发在手中把玩,实话实说。“太丑了。” 墨清漓顺势揽着他躺在了床榻上,“穿件丑衣服灵均都要这般嫌弃,这日后年老色衰之时,灵均不会就要变心了吧。” 夏灵均靠在他怀里,扯墨清漓头发的手有一些用力。“清漓为何总说我会变心?我既然心悦于你,此生便只喜欢你一人。” 墨清漓从头皮上传来痛感受到了怀里宝贝的不悦,忙哄道。“我错了,不该怀疑灵均的心意。” 夏灵均抬眸看他,有些委屈。“我父亲,也只娶了我母亲一个,虽然我皇爷爷是有三宫六院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他做错了。”夏灵均将头埋在墨清漓的脖颈间,喃喃道。“我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我皇爷爷对皇后,也不见得有多真心,他把人逼死后,又演这几十年的深情给谁看呢。” “是那份感情抵不过江山社稷,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真的要抛弃了?”墨清漓知道,夏灵均是年纪小,又没吃过什么苦,不明白权势的重要。 这么一看,自己还真像拐带良家少年的恶徒。 夏灵均抬头一笑,“你看我这样子,连东宫内的宫人都笼络不了的人,能管得好这个天下吗?” 夏衍看着身体还好,于贵妃又一人独揽宫内大权,东宫这些人,虽然知道日后夏灵均是要继承皇位的,但此刻全都听命于那两位。 整个宫内,全是眼线。 就算他走到外面,一举一动,也都被监视着。 虽然从小就这样,但出去一趟回来后,便再也忍受不了。 墨清漓低头,摸了摸夏灵均的头,“是你心太软。” 心软之人,确实做不了杀伐果断的帝王。 墨清漓有意转移话题:“灵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可以现在先想着,我们离开叶城后就可以去了。” “我们回玄隐山吧,我很喜欢那里。”玄隐山,是墨清漓捡到夏灵均的地方。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认识快一年了。 “我当时要是晚一点遇到你,你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墨清漓听他提起玄隐山的事情,回想起来有些后怕。 他当时没有爱上夏灵均,只是随意地救下了一个路人。 再重的伤,他看着也觉得无关紧要。 但,如今…… 他不允许夏灵均再受伤。 想着想着,墨清漓伸手去解夏灵均的衣服。 夏灵均不解,迷惑地看着他,也不反抗。 墨清漓用手摸着夏灵均胸口留下来的伤疤,“还疼吗?” 小殿下养得娇贵,皮肤白皙细嫩,那个疤便更明显了。 “不疼了。”夏灵均摇摇头。 两人依偎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在寂静的深夜,久久未眠。 不过,夏灵均是要早起参加早朝的人。 天还未亮,就有宫人来敲门,准备为夏灵均洗漱穿衣。 夏灵均坐起来,看着听到声音已经醒过来的墨清漓,皱了皱眉头。 “殿下,我要藏起来吗?”墨清漓语气幽怨,他好像很喜欢演怨妇。 “嗯,你先藏一下。”夏灵均确实害怕,墨清漓被夏衍发现。 “殿下,这叫金屋藏娇?” 夏灵均看着这个被自己藏起来的“娇”,噗呲一声笑了。 墨清漓认命地叹了口气,“下朝后,你到宫外来找我。”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彻底地拐走。墨清漓念念不舍地从暖和的被子里出来,亲了夏灵均一口,就消失在了宫殿内。 夏灵均站起来,把昨晚墨清漓穿的夜行衣藏起来,再去给他们开了门。
第五十九章 下官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夏灵均在早朝结束后,去了夏衍书房。 “皇爷爷,我如今已经熟悉了吏司,想去礼司待几日。” 夏衍皱眉,礼司有什么好去的? 但,看在最近夏灵均勤勉的份上,答应了。 礼司,还负责立传编史,记录皇室起居。 夏灵均到礼司,于簟秋的父亲大喜过望,带着众官员前来迎接。 夏灵均和于大人一起进礼司,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屏退了众人。 “于大人,不知本殿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 于大人一听他是来问这个的,忙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妥当。” “不知道,册封皇后有什么讲究?于大人跟本殿讲一讲吧。” 夏灵均这么一说,于大人还以为这是小殿下给于家抛来的橄榄枝,是一种暗示。 忙道:“殿下,本朝还尚未举行过皇后册封的大礼,不过,礼司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规范了册封之礼。” “哦?没办过册封的大礼,那已逝的皇后没被册封?”夏灵均小声问,一脸天真。 “殿下,皇后死在在册封大礼前一夜。”于大人也小声跟夏灵均说,俨然已经把夏灵均当成了自家人。 “于大人,那我父亲娶太子妃的大礼,是谁负责的?” “秉殿下,是下官的兄长负责的。”他的兄长,也就是于黛秋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于大人,给本殿介绍一下各位大人的职责范围吧?”夏灵均率先走出去,于大人连忙跟上,一一介绍。 夏灵均听完介绍后,率先去了嗣部。 巧得是,张小明也是嗣部的人。 嗣部,有皇室成员的生平卷宗。 “各位大人公务繁忙,让张少卿陪本殿就行。”夏灵均是来翻卷宗的,而张小明,初来乍到,不知晓往事,或许也不知晓夏衍的忌讳。 众人离开后,夏灵均在张小明的帮助下,还真找到了皇后的卷宗。 皇后,叫凤鸢。 不过,皇后的卷宗只是寥寥几字,亲族家乡皆无记录,就连生平,也不过说她嫁入王府后贤良淑德、持家有方等恭维之词。 皇后薨于泰和二年,死因也没有记载。 夏衍大抵不想承认,结发妻子宁肯自杀,也不愿意做他的皇后跟他共享荣华富贵。 夏灵均看完了凤鸢的卷宗,张小明像是早已知晓他的心意,立马把夏明昭的送上来了。 太子殿下十几岁就入朝堂,功绩无数,除功绩之外,史官还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的颂扬之词。 再翻到末页,情况与白梓皓告知自己的没有差别,太子殿下被贬奎州。 奎州苦寒之地,身染疟疾,重病而亡。 那太子妃呢?伤心过度而亡? 更离谱了,这与白梓皓说法也不符。 夏灵均本就做好了查不出什么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望。 就像一团乱麻,他怎么都理不清。 “殿下莫急,总会找到线索的。” 这话是一旁的张小明说的。 夏灵均将头从卷宗上抬起来,“你知道本殿在做什么?” “秉殿下,下官也听说过太子仁慈之名。” 张小明顿住,凑过来看了一眼夏灵均放在桌上的卷宗。 继续道:“下官也觉得,太子殿下死得蹊跷。” “哦?你倒是说说,如何蹊跷?”夏灵均把卷宗合上,抬眸看向张小明。 张小明却憨厚一笑,“下官也说不清楚,直觉而已。” 夏灵均狐疑地打量着张小明,又道“张少卿,我在这里查太子卷宗一事……” “下官明白,下官什么也没看见。”张小明忙后退,低垂着头。 夏灵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下午了。 夏衍派了一堆人跟着他,夏灵均从礼司官署出来后,把自己手中拿出来的几本史书随便扔给了其中一个侍卫。 “本殿要去四叔哪儿,探讨一下学问。” 说完后便上了马车。 侍卫虽然也不明白,那传言中不学无术的小王爷有什么学问,但小主子要去哪里,他们这些当差的没权过问。 他们的职责只是跟着这位小主子,回到宫中再一一汇报。 夏灵均进了宣王府的书房,众侍卫守在门口。 眼瞅着就要到宫内宵禁的时刻了,领头的侍卫忙上前小心询问。“殿下,咱们该回宫了。” 夏灵均没有出声,夏明樾怒气冲冲地来开了门。 “催什么催,回去告诉老头子,今晚灵均在我府中歇下了。” “可……”侍卫有些犹豫,在宫外容易滋生变故。 “本王说话就算再不管用,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命还没多值钱,怎么敢跟我叫板!” 夏明樾站在门口,侍卫透过他,能看见夏灵均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 随即连忙叫人回宫禀告夏衍此事。 “砰”的一声后,只听见夏明樾大力地关上了门,彰显着心情的不悦。 里面坐着的当然不是夏灵均,是易容后的苍桀。 苍桀身形与夏灵均相似,他和苍狄都是暗卫,是夏灵韵训练的暗卫。 他们不听命于夏衍。 但…… 夏衍几年前知晓苍狄的存在后,将苍狄这个暗卫,提到了明面上,做东宫的侍卫。 不过苍桀藏得更严实些,一直在宫外做事,那些侍卫不认得他。 至于夏衍知不知道苍桀的存在,就不清楚了。 夏灵均到了夏明樾的王府书房,就跟着墨清漓从暗道离开了。 他们要去郊外去找一个老人,负责撰写太子卷宗的上卿,姓何,是嗣部的上官。 何上卿是个史官,年八十三了,比夏衍年纪还大。 是夏王府中的老人了,十五年前才辞官归隐。 不过何上卿不像云泱那样,一下子就跑回了家乡。 现如今住在叶城外的别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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