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橘子不错!店家,称一些。” 魏元景大包小包地提着,不耐其烦地跟着程也安走了一路,见程也安买的开心,他也跟着心情愉悦。 “走了一路了,累吗?这家酒楼的菜品很有名,进去尝尝?” 程也安扭头看向魏元景。 魏元景笑了,“自然是你吃好喝好,我负责掏钱。” “那就行。”程也安露出笑容,迈步进去。 魏元景跟着进去,不知是太过投入,还是提了太多东西,遮挡视线,魏元景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北蛮装扮的人余光盯了魏元景与程也安一路。 其中一个女子盯着两人进了酒楼,目光狠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铜雕弯月。 这酒楼人还挺多,两人上楼准备找个包厢坐下,楼梯上一个小二端着收拾过的碗筷而下,程也安正扭头看向一楼大堂,没有看见那小二,转身时正巧要与那小二撞到一起,魏元景眼疾手快拉过程也安,贴着墙躲避开那小二。 程也安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自己被魏元景紧紧抱着,离得很近,呼吸交错,近在咫尺,目光避无可避地落在魏元景勾起的唇角,程也安心跳一快,耳根红了起来。 程也安挣扎着离开,魏元景却没松手,“安弟,你脸红什么?” 程也安羞怒,正准备开骂,一个准备下楼的酒鬼,忽然停下脚步盯着两人看,一边指着两人,一边大着舌头喊起来:“一个男的,两个男的,抱着?啊,是断袖!这有两个断袖!” 这下,魏元景还没反应过来,程也安已经狠狠一把推开了魏元景,大步迈过去就要打那个酒鬼。 “我撕了你的嘴!” 魏元景吓得立马去拉程也安,“他醉了!他醉了!” 那酒鬼身边的朋友也吓得瞪大了眼睛,立即拉开那酒鬼,跟着重复道:“他醉了!他醉了!” …… 最后魏元景一番劝哄,才把程也安拉进了包厢。 “消消气,一个酒鬼,不值当。来,你多点些菜,挑贵的点!” 程也安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哪有这回事!今天我非吃穷你。” 点了几道菜,程也安却道:“算了,不要那么多,这几样就行了,再来两壶浊酒。” 小二应了一声离开。 魏元景轻笑一声,低声喃喃道:“这一点,你倒是变了。” 程也安挑眉道:“你嘟囔什么呢?” 魏元景笑了笑,“没什么。” 程也安狐疑地看了一眼魏元景,正好菜上来了,他也饿了,便低头忙着吃了。 说实话,自程也安和沈为在山阳村生活后,两人一个打猎,一个教书,收入不多,之前程也安体寒,为了养身体也花费了不少,所以他基本没有进过酒楼好好吃一顿了。 想想当初做郡主的生活,吃喝玩乐,奢侈潇洒,真是恍如隔世。 程也安停筷喝了口浊酒。 魏元景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着程也安道:“你脸上……” 程也安正欲伸手去摸。 “别动”,魏元景制止道,一边起身走过来,一边拿出怀里的手帕,弯腰站在程也安身前,轻轻替他擦拭掉脸上粘着的油点。 程也安心里一咯噔,一时忘记了呼吸。 而后魏元景起身笑了笑,“好了。” 程也安顿时想起刚刚在楼梯上的那个拥抱,以及魏元景回来后种种亲密体贴的行为,程也安忽地头皮发麻,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了位,再不制止就会完蛋。 程也安猛地站了起来,心里别扭,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壮势,一张口却又成了结巴。 “于,于景!你很奇怪!我们,我们两个男人,你少做些腻歪的动作!我觉得……膈应!” 魏元景眼眸一颤,手指还拿着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沉默了一秒,眼眸随着低垂。 “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心里有鬼,便没有忍住。” 程也安眉头一皱,没有理解什么意思。 接着,魏元景抬眸定定地看向程也安的眼睛,道:“沈安,我喜欢你。” 这下程也安理解了,眼睛倏地瞪大,“你!你是断袖?!你明明不是……” 魏元景迈近了一步,“因为你,我可以是。” 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程也安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但魏元景好似早有防备,一把拦住程也安,紧紧抱住了他。 “你果然又是这样。”魏元景轻叹。 脑子混乱不堪,程也安挣扎着喊道,“你松手!别开玩笑了。” 魏元景不肯,“我一松手,你肯定要跑。安弟,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难道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程也安心里烦躁,思绪全乱。 他是喜欢魏元景,但是以女子的身份给魏元景告白的,他知道魏元景不是断袖,他搞不明白,魏元景怎么突然就喜欢身为男子的他了? 这转变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我不跑,你让我……静一静。”程也安妥协道。 “好,那你认真考虑一下我。”魏元景松了手。 程也安立即退后一步,背过身去。 回山阳村的路上,两人分别坐在驴车两侧,魏元景赶着车,程也安侧着身子,曲着膝盖,支着手臂捂住半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程也安有些接受不了? 魏元景担忧地喊了一声,“安弟?” 程也安立即道:“别说话!” 魏元景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好好赶车。 晚上,吃了晚饭后,程也安搬了张躺椅,独自一人躺在院子中的石榴树下,脑子依然还在思索今天在酒楼发生的事。 魏元景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是因为自己是程也安所以可以接受断袖,还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与程也安长的相似的沈安,走火入魔,移情别恋? 又如沈为所说,魏元景是成王殿下,他留在这里,难免会引人猜忌。 可在山阳村里,魏元景是于景,自己是沈安。 魏元景不坦白,他也不坦白,两个人真要在一起,难道就隔着这层秘密,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吗? “魏元景啊,魏元景”,程也安忍不住轻叹,“你一句话,我就又动摇了。” 也许是思虑太多累了,又也许是夏夜清凉悠闲,程也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魏元景从房间推门出去,轻轻喊了声程也安的名字,程也安没有醒来,魏元景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觉得程也安像只野猫一样,平时张牙舞爪,不服气地闹人,睡着时又卸去所有防备,露出软乎乎的肚子,让人忍不住觉得可爱。 魏元景起身抱起程也安,往程也安的房间走去。 程也安现在睡眠还行,不像在京都那样睡眠浅,一点动静就会醒来,现在这样由魏元景抱着,又放到床上脱了鞋袜,盖了被子,也没有被吵醒。 夜深人静,人心便忍不住动摇,贪婪便会滋生,魏元景忍不住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程也安,那许久的思念又再次席卷而来。 离得这么近了也不够,日日看着程也安也不够,一个触碰不够,一个拥抱不够,喜欢便忍不住靠近占有,想再多要一点。 握紧了拳头,被欲望驱使,魏元景在程也安额头落下一吻,又忍不住往下。 此时,已经吹灭烛火准备入睡的许秀秀,忽然想起明天好像有雨,但院子里还晒着花生。 想到这里,许秀秀连忙起身,披着外衣准备去收花生,走到院子里,却看见未关的门内,魏元景吻了床上熟睡的程也安。 许秀秀吓得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凉风一吹,顿时吹醒了发愣的人。 许秀秀猛地转身,“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关门声穿透整个院子。 魏元景立即抬眸,朝声音处看去,紧闭的房门好像在无声宣告着什么。 完了,被发现了。 魏元景无奈地叹了口气,帮程也安掖了掖被子,终于起身离开。 而呆坐在房间的许秀秀,听到对面关门的声音,终于意识到不对,伸出手想要叫醒沈为,但想起沈为今天累了一天,又缩了回去。 默默地躺回床上,许秀秀却睡不着觉,脑海里反复出现刚刚那一幕的画面,又想起平日魏元景对程也安贴心的行为,越发觉得不对。 可男人爱上男人这种怪癖她只在话本里见过,这是断袖,他知道!可现实中从未遇到过,她以为断袖是假的,没有男人会喜欢男人! 于景好好的一个俊俏端正男儿郎,怎么会是断袖!还对自家小叔子有意思! 许秀秀越想越觉得头疼!忍不住悔恨! 她怎么招来这么一个祸害?!
第122章 他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小雨。 几人在屋子里吃饭,门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幕遮挡,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而门内的气氛莫名地有些奇怪。 魏元景拿起一个熟鸡蛋,许秀秀抢过来,剥开放到程也安碗里,“只剩这一个了。” 魏元景想要加碗粥,许秀秀却睁眼说瞎话,拦住魏元景道:“我以为没人吃,剩下的全喂鸡了。” …… 沈为和程也安默默地看着两人,目光露出疑惑。 程也安起身道:“我去学堂了。” 魏元景立即起身,拿了把伞,“我去送你。” 程也安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许秀秀已经猛地站了起来,“我去!” 三人齐齐看向许秀秀。 许秀秀直接走过来,抢过伞就要撑开。 “嫂子,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许秀秀不容拒绝,“我正好要去村头刘婶家一趟,嫂子送送你。” 程也安便没有拒绝了,余光瞥到魏元景注视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又失落的意味,程也安忍不住心里一咯噔,转身随许秀秀走入雨幕中。 快走到学堂时,许秀秀忽然喊了一声程也安,表情有些为难。 “怎么了,嫂子?” 许秀秀有些着急地拉住了程也安的胳膊,涨红了脸,“安弟……我昨天看见,我看见,于景亲了你……” 程也安瞳孔一缩,红了脸颊,一时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我没有想到于景竟然有这种癖好!还对你起了歹心!你说怎么会这样?于景看着哪里都好,样貌性格都不差,怎么染上这种毛病!” 许秀秀一脸自责叹息,随后又郑重其事地保证,“你放心,安弟!等雨停了,我就找个时机把他赶走!绝对不让他缠着你!要不你也赶紧找个媳妇,免得他惦记!” 程也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事怎么被许秀秀发现了?可怎么解释?魏元景啊魏元景!真想揍你一顿! “嫂子……你不用管,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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