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 盛北冥抬起一只手来,捏着两侧太阳穴,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强压住小腹刚刚升腾而起的欲望,道:“自己喝。” 杯子递到顾长安的面前,顾长安看着杯子中装满了月色的茶水,微微一笑,不接那茶杯,只对着头扭向一侧的盛北冥,轻声道:“皇上喂我。” “长安。”盛北冥无奈至极。 顾长安真的,太会折磨人了,简直就是个妖精,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看着某个支起来的位置,顾长安知道不能继续撩拨了,见好就收,不然等一下受罪的,还得是自己。 他从盛北冥的手里接过茶杯,他是真的很渴,一杯茶一口便喝完了,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将空茶杯放到盛北冥的手里,顾长安道:“有劳皇上了。” 这时盛北冥才看了回来,顾长安已经拉了被子盖在了身上,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窘迫,但是在顾长安面前,他不怕丢这人。 “你可真是。”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顾长安的额头,一脸的宠溺,道:“闹腾。” 顾长安顺势就躺了回去,也不说话,就这么侧身看着盛北冥,盛北冥拿他没办法,掸了掸亵裤,看着还没有完全下去的玩意儿,叹了口气,起身去放茶杯。 回到床上,重新将人搂进怀里,才觉得刚才那点点空荡荡的心得到了满足。 “皇上,明日我带点补品去看看丽妃吧,听说今日侍郎夫人进宫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顾长安枕在盛北冥的胳膊上,喝了茶,他有些睡不着了,想着今日因为担心盛北冥的安危,没有像往常那般,后宫妃嫔病了,他都会以皇上的名义带着补品去瞧瞧,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的。 盛北冥一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手揉着顾长安的头发,闭着眼睛,道:“你确定明日要去看丽妃吗?” 他以为隐三没有将丽妃为何哑了的原因告诉顾长安,私心不想顾长安去面对丽妃,被毒哑的丽妃当时可能没有想到原因,过后静下来一想,怎么都会想到他这里来的,这个时候顾长安过去,丽妃肯定不会给长安好脸色的,他不愿意他捧在手心里爱护的长安被别人冷眼相待,尤其是已经知晓他们这层关系的丽妃。 “皇上,无论如何,人总是要去看的,到底是您的妃子,便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现在已经哑了,顾及到家人,她也不会再怎么样的,而且,你不相信我能应对吗?”他抬起头看向盛北冥。 虽然顾长安这么说了,盛北冥还是不太愿意,任他这么看着,也不开口同意。 “皇上,惩罚也惩罚了,该给点甜头了,这样才能稳住丽妃和丽妃的娘家。” 盛北冥想了想,知道顾长安宁愿去受人冷眼,还是要去,都是为了他,但是他如何都不能让顾长安去招人白眼,片刻之后,才道:“你不要一个人去,等我下朝一道去,到时候你先让他们备好补品就是。” 有自己在,丽妃再有怨气,也不敢对长安发。 顾长安自然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撑腰,点了点头,道:“那太后那边呢?听说也请了太医。” “太后那边先晾着,今日出宫我已经拿到了陆家的罪证,陆陆续续就会有人对陆家发难,若是这段日子她能本分一些,不去过问陆家的事情,我看在她扶持我的份上,保她太后之位和一世无忧,若是她还想操控我,保住烂透了的陆家,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当初本就是互相利用,他稳固了她的太后之位,保住了陆家的一世繁荣,现如今,她若还想着要更多,那就恕他不奉陪了。 陆家原本只是商贩之家,靠着太祖,慢慢坐大,在他触及不到的地方,陆家已经有了割地为王的势头,他不可能让这样的陆家继续发展下去,对大盛来说,陆家就是最大的威胁,他必须拔除掉这颗烂牙。 顾长安静静的听着,知道风雨欲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盛北冥,无论生死,他都会陪着他的。 两人又睡了一个时辰,听到外边的打更声,五更天了,顾长安睡得浅,听到更声便先睁开了眼睛,外边的月亮似乎更明亮了,将殿内照得通透。 他准备起身去给盛北冥准备朝服和洗漱热水,刚小心的坐起来,腰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捞了回去,头顶上的人沙哑着嗓子轻声道:“还早,再睡会儿。” 之前两人还保持皇上和总管这层身份的时候,盛北冥可从来没有让他晚起过。 顾长安又陪着眯了一会儿,心里默默记着时辰,约莫一刻钟之后,顾长安还是准备起身了,再不起,送热水的太监都要来了,这事可不能随着盛北冥的性子来。
第二十九章 为女儿讨公道 等顾长安终于下了床,盛北冥也差不多醒了,侧过身来看着顾长安未着寸褛的身躯,顾长安顶着身后人那双炽热的眼神,去到存放自己衣裳的柜子前,拿了一套干净的出来,迅速穿上。 将昨晚丢在地上的衣袍拾起放好,将一切都检查了一遍之后,顾长安才拿起矮桌上的那小罐子,微红着耳尖走到床边,自上而下看着盛北冥,问道:“何时准备的这东西?” 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盛北冥知晓这些东西,也不是宫里会有的。 盛北冥从床上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那小罐子,道:“昨日出宫,顺道买的。” 顾长安看着眼前这人说这话就好像只是随手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一般,他瞪着盛北冥道:“以后不许买这东西了。” 那脂膏的香味实在太浓郁了一些,他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这要是出去被旁人闻到可如何是好。 盛北冥将小罐子塞到枕头底下,一把将人拉过去坐进怀里,隔着被子将人抱住,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用这个你才不会受伤,也会更舒服一些,不喜欢吗?” 顾长安扭过头去,红着一张脸,有些别扭道:“不···不好,味儿太浓了···” 盛北冥在他脖间嗅了嗅,道:“不浓,淡淡的,正好。” 顾长安不想继续和这人扯这个,反正怎么说都没有用,他找个机会拿去扔掉便是了。 他身上的气味其实就是盛北冥身上的龙涎香,其实说起来,盛北冥对顾长安的不同,从种种的细节就可以看出来,只是之前两人的关系没有突破那一层,所以并没有人去关注这些细节。 而在顾长安看来,两个人差不多从七岁开始就共同生活了,所以很多细节,他都没有去细究,总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两人何时对对方产生感情的,估计两个人都说不清楚。 “顾总管?是否要送热水进来了?”屋外,是欢康的声音。 床上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警惕,黑暗处,隐三和隐八已经是御敌状态。 顾长安从盛北冥的怀里起来,对着外边道:“皇上在更衣,稍候片刻。” “是,奴才就在外边,好了您叫一声就行。”欢康的声音消失,屋内的人才放下了警惕。 “这个人,得尽快除掉,不然留他在你身边,我不放心。”盛北冥从床上起来,顾长安去拿了龙袍过来,伺候盛北冥穿上。 “放心,我这不是还有隐三在吗,我会想法子,尽快让他暴露出来的,最好是能将他背后之人一起抓了。”在揣测人心上,顾长安在这皇宫十多年,早不是当初那个畏惧担心的小孩子了。 盛北冥看着站在身前为他系香囊的顾长安,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尖,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万事以你的安危为主。” 闻言,顾长安抬头看向盛北冥,他矮盛北冥半个头, 拉过盛北冥的衣襟,轻轻踮起脚尖,顾长安在盛北冥的唇上吻了一下,道:“放心,我知道的。” 盛北冥满眼都是宠溺的看着他,顾长安总是能乖得让他心痒痒,想随时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爱着。 顾长安是早朝前最忙碌的人,让欢康端了热水进来,伺候盛北冥洗漱完,交代欢康去库房选些补品备着,便同盛北冥一道上朝去了。 一连好几日,顾长安都没有跟着皇上早朝,在看到顾长安如同往日一般伴在圣驾身侧,长喜公公十分自觉的退开没有上前,这些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只要有顾长安伴驾,长喜就不会出现,除非皇上需要。 他能和顾长安在內侍院平起平坐不是没有道理的,盛北冥就是看中他这点,会审时度势,从不在眼前和顾长安争权夺利,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重新站在皇上身侧,看着下方两侧排立整齐的文武百官,顾长安不免有些唏嘘,他的心境不一样了,因为坐在高堂之上的人。 皇上同众位大臣就一些国事沟通一番之后,在听到顾长安的那句‘诸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下方安静了片刻, 顾长安便看到兵部侍郎蒋大人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蒋大人站出来,面色严肃,一撩下摆就地跪下,对着盛北冥拱手道。 和他预料的一样,安静了一日的蒋大人总归不会对亲女儿嗓子哑了的事无动于衷。 看着他出列,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丽妃的事,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了,盛北冥和顾长安目不斜视 ,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 “爱卿请讲。”盛北冥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蒋大人。 “臣昨日得知,丽妃娘娘一夜之间坏了嗓子,臣的夫人入宫探病,回府说丽妃娘娘这辈子怕是都说不了话了,”蒋大人声音略显哽咽,还扯着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道:“可怜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入宫以来,一直安守本分,从无越矩之举,如今更是不知何缘由就这么坏了嗓子,还望皇上看在臣对大盛、对皇上忠心耿耿、无大错的份上,为丽妃娘娘做主,查明真相啊。” 说完整个人匐在了地上。 其他大臣小声议论着,在看到盛北冥那双带着寒气的眼神都噤了声,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抬头。 大殿之上顷刻间变得安静至极,顾长安看着地上跪着不动的蒋大人。 兵部侍郎蒋大人,全名蒋天志,如今已有五十又三,清瘦偏矮,鬓角已经花白,只有丽妃娘娘这么一个女儿,府上还有两位公子,只有一位主母,至今无妾室,夫妻恩爱有加,是难得的模范。 只可惜,这人是太后一派的,当初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入宫,在皇宫占得一席之地,选择了巴结太后。 盛北冥滑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底看不出情绪,都在大家以为皇上不会说什么的时候,盛北冥开口道:“朕记得,昨日太医诊断,说的是丽妃自己吃错了东西,才会哑的,爱卿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说后宫有人对丽妃下毒手,要害丽妃?” 蒋大人并没有因为盛北冥的话而有所退怯,又一拜之后道:“丽妃娘娘向来小心谨慎,从不乱吃东西,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后宫本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想要加害丽妃娘娘的人也不是没有,臣不相信丽妃娘娘是因为吃错了东西才坏了嗓子,还请皇上明察,还丽妃娘娘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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