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阿木尔?陆风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些的人居然就是丞相府的少主。 早些年他也听父亲提起过丞相府少主阿木尔年轻有为,将来战场上难免会碰到,两人注定是一生的敌人。 而陆风华自己也有所警惕,私下也打听过阿木尔的消息,总之是个难缠的对手。 原本景知瑜骗他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叫陆风华的人。本就恼怒,再加上陆风华又送到他的面前,阿木尔倒来了兴致。 “陆风华是吧?”阿木尔抽出使用最熟练的弯刀指着陆风华道:“人我不会放,你的命也得留下。” “口出狂言!” 两人都看不惯对方,上来也不说废话,直接开打。 两人武功路数虽不同,但对方的招数却能轻松化解。一番打下来,两人难分伯仲。 阿木尔果然有几分实力。陆风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琢磨着怎么把景知瑜救走 就在陆风华与阿木尔再次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只见月桂驾着马匹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朝景知瑜伸出了手,“景大哥快上来!” 景知瑜也没犹豫,翻身上了马,跟月桂离开了此地。 阿木尔见景知瑜被救走,挣开了陆风华的红缨枪,转身就要追上去。 陆风华哪会让阿木尔如愿,他赶紧让身后的将士将阿木尔围住拖延时间。 阿木尔见人已经跑远了,追也追不上了,只好就此作罢。 陆风华心系景知瑜,再加上阿木尔本就不好对付,也默默撤退了。 回到自己的军营里,月桂和景知瑜才放松了警惕。 虎口逃生,景知瑜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很难想象自己被阿木尔带回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景大哥,你没事吧?”月桂看着景知瑜嘴角的血迹心疼道,“可是又受伤了?” 景知瑜将嘴角的血擦拭去,红着脸道:“我没事……月桂,你帮我找随行的大夫要点药涂一涂就好了,不必声张。” 若是让陆风华知道他这个伤口是阿木尔弄出来的,他又会怎么看他呢? 月桂点点头,保证道:“景大哥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月桂前脚刚走,陆风华便带人回来了。 一看到景知瑜,陆风华立刻翻身下马飞奔到他的身边一顿检查。 “阿木尔那厮可伤害你了?” 面对这般紧张的陆风华,景知瑜哭笑不得,“我没事,他就是有些生气,想把我绑回去折磨我。正好你来了把我救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阿木尔这个人不简单,你现在惹了他,他暂时放过你了,但日后难说。” “陆风华……你了解阿木尔吗?”景知瑜眼神中带着些乞求。 “算是了解,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让你知己知彼。”
第三十八章 新人入营 无内容“我对阿木尔最初的印象是我十九岁那年第一次听我父亲跟我提起他。” 景知瑜闭上眼睛,推算一番道:“你十九岁那年……阿木尔应该是十七岁。” “对,十七岁的他,第一次上战场,是与大堇的燕京之役。那时候他以一己之力破了大堇布下的巨型阵,成功突围,并且斩杀了大堇猛将宏德。” “那场战役我有所耳闻,没想到阿木尔他也参加了。” “不仅如此,同年北凌贵族发生叛乱,也是他带头镇压的。那时候北凌还流传过丞相府出英才的佳话。” “他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额尔德一直把他当作未来的继承人看待,要求自然严格。在外人眼里,阿木尔没有弱点。” 没有弱点……景知瑜想到在蜀地的时间,阿木尔为了救他被阿肃捉住,想来却是因为他。 景知瑜神色复杂,阿木尔起初确实是真心对他,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 一提到阿木尔,陆风华情绪也很是激动,又叽叽喳喳说了许多,丝毫没察觉到景知瑜的心情变化。 看到景知瑜神色不太对劲,陆风华也没多想,以为他折腾一晚上累着了,赶紧让他休息。 阿木尔战败的消息传到北凌军营。 原本他们常胜不败的将军一朝战败,还是全军覆没的那种,全军上下都不敢相信。 不仅是那些将士,就连额尔德也是大吃一惊。 帐内,阿木尔单膝跪在桌前,等候额尔德发话。 早在阿木尔回来之前,额尔德就对那一战的细节有所耳闻。 “听说你是听信了一个大奚人的话,所以才贸然出兵的?” 阿木尔没有狡辩,承认道:“是,他说要跟我联手剿灭流匪。流匪熟悉山中地形,若是流匪想要再次偷袭我们就是轻而易举。所以我就想先解决掉那些流匪……” “荒唐!”额尔德拿起桌上的奏折往阿木尔的头上甩去,“可笑!流匪固然要消灭,但你跟大奚合作干嘛!你手下十万大军剿灭不了一群流匪?” 奏折打下来的时候,阿木尔一动不动。好在奏折飞偏了角度,只是从阿木尔的头边擦过。 “大奚也想剿灭流匪,若是能合作,我们可以不用出那么多的兵……” “那你怎么还傻乎乎的全军出动了呢!即便大奚是设下陷阱,你不全军出动,至少损失不会那么惨重!”额尔德越说火越大,最后干脆瘫在椅子上,干瞪着阿木尔。 阿木尔这孩子是他亲自教导的,自他上战场以来就没打过败仗。这下倒好,输得连家都不认得了。 “我……我怕大奚违约,但又想剿灭流匪,所以让全军出动,务必拿下。” “哼,你都猜到大奚会中途变卦了,还傻乎乎地出兵,愚蠢!” 阿木尔低下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自己确实是愚蠢,愚蠢地认为景知瑜假意跟他合作只是借他的手斩除流匪。明知道是陷阱,自己想都不想地往里跳。 不仅如此,他为了达成景知瑜的“心愿”,让军队倾巢而出,以保证这场战争的胜利。没想到的却是,他的真心如同草芥一般被践踏了。 阿木尔吃了败仗的消息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到京城,肯定会有官员借机打压丞相府。再加上阿木尔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若是不严惩,他在军中也难以树威。 想到这,额尔德是头疼至极,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对他不利的。令他头疼的根源还是阿木尔打了败仗,而且是惨败。 “阿木尔啊,你可知道,你这次输了,我们只能北上与援军会合,再攻打大奚。而这段时间,大奚早就开始部署防备了。” “我知道。但义父放心,就算他大奚部署得有多严密,我也能一举攻下!” “你还想有下次?”额尔德扶着眉头道:“你可知道你这次吃了败仗,按照军规,我是要剥夺你的军衔,将你贬为普通士兵的?” “知……知道。” “原本放在别的将领身上是这样,但看在你曾经立过功的份上,贬至普通士兵倒不至于,就贬为上军户,日后获得军功,我再把你提拔上来。” “多谢义父。” “你先别急着谢。”额尔德顿了顿,又道:“贬官是一回事,还有军棍呢。待会出去自己召集来营中将士,自领军棍!” “是,我这就去。” 阿木尔刚要起身离开,额尔德又叫住了他,“你慢着。原本那日松是你的副将,但你现在贬官,再让他当你副将也说不过去。正好今天新来一个小子,把他划给你带吧。” “新入营的不是普通兵,那个人身份不一般吧?”阿木尔猜测道。 “呵,的确不一般。但也尊贵不到哪里去。” 提到新入营的那个人,额尔德脸上满是不屑,“他是楚雄王府的庶子。我估计是到了年纪,伊勒德想给他谋个出路,就把他安排到我这了。” “义父,楚雄王安排人进我们的军营,可见其动机不纯。” “所以我才把他交给你。那日松没个心眼,让他带那小子我不放心。” 说罢,额尔德叫来帐外的守卫,“去叫那个小子进来吧!” 守卫得令,很快就离开了。 在等人的间隙,额尔德还不忘提醒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是惜命不想上战场就安排他做杂役;若是要跟你上战场,记得要多个心眼。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楚雄王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他的那个嫡子顶替你的位置。你是我的后盾,若是后盾丢了,就危险了。” 说话间,守卫便将一个翩翩公子带入了帐篷。 “在下阿日斯兰”那公子有礼道:“见过丞相大人,见过少主。” 阿木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翩翩公子:阿日斯兰生得好看,白皙的肌肤透着光,漆黑的眼睛藏在长睫毛下忽闪忽闪的。唇红齿白的,若非一副北凌人的装束,他倒很难与楚雄王联想到一起。 这家伙真会长,除了眉眼间的锐气与楚雄王有几分相似,剩下的跟楚雄王一点都不像。 阿日斯兰看阿木尔一直盯着他看,一眼就看出了阿木尔的心思,开口解释道:“我母亲是汉人,我长得像母亲。” “我猜到了。”阿木尔冷淡道。 阿日斯兰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即便他看着人畜无害,但谁知道他背地里藏着什么小心思。 “既然已经见过面了,我就把阿日斯兰托付给你了。”额尔德转而又对阿日斯兰道:“你小子在军中要好好听从命令,战场上刀剑无眼,别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阿日斯兰轻笑道:“丞相大人放心,既然我父亲将我托付给您,那自然有您和少主护着我,不会不明不白地死掉的。” “是吗?”额尔德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小白脸。 阿日斯兰倒无惧额尔德,反而直视额尔德,像是在给他示威。 帐内气氛凝重,阿木尔打圆场道:“义父,要中午了,大家正好都聚在一起,我去领军棍。” 阿木尔给了个台阶,额尔德顺势坐下了,压着怒火道:“也好,你和阿日斯兰先出去吧。” 阿木尔点了点头,叫上阿日斯兰,两人一同出了帐篷。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阿木尔是战功赫赫,在朝中颇有威望;而他阿日斯兰却是籍籍无名。 阿木尔召集来军中所有的将士,将他们聚在广场上。 “因为我的疏忽,导致我军损失惨重。现在我自罚四十军棍,贬为千户,以儆效尤!” “怎么会是四十军棍?”那日松在台下喃喃道:“普通士兵几棍子下去就遭不住了,三十个已经是极限,这家伙怎么不怕死,还自作主张加十个呢!” 那日松的一番话让站在旁边的阿日斯兰听了个真切。 “我记得阿木尔少主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犯这么下这么大的错?”阿日斯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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