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顾时澜便又攻上来,利刃出击寒光零乱,顾萧心中一惊正要转身避开,却发现殿下神思一晃,手中失力,竟直直昏倒过去。 顾萧顾不得多想,堪堪转身接过殿下,也看到了殿下身后的师兄。 陆寻手中正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师兄。” 陆寻收起银针,看着担忧的顾萧,松一口气,道:“不用担心,殿下没事,是安神药,只是会睡的久一些。” 顾萧看着师兄坚定的眼神,点一点头,招来旁边的侍卫将殿下送回寝殿。 陆寻才发现顾萧手上鲜血淋漓,染湿了衣服下摆,顿时担忧不已,拉过顾萧的手掌细细检查。 发现只是外伤,并未伤到手上的筋骨,陆寻心中松一口气,但面上却严厉无比,少有的对着顾萧冷着张脸。 责怪道:“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便大胆的用手去接,还好没事,不然你是想断掉手掌吗?” 边说边清理着顾萧手掌的脏污,又自怀中拿出上好的伤药,轻轻涂上伤口。 没有包扎的绷带,陆寻便又自怀中拿出干净的手帕,缠绕到顾萧受伤的手掌,打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顾萧抿紧嘴巴,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听着师兄的训斥,久久不敢应声。 良久才敢小声问道:“那现在殿下这样……” 陆寻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殿下早在回来之前便书信一封至方大夫,想是要不了多久方大夫便能到。” 话落看着顾萧仍旧忧愁的脸色,陆寻伸手抚上顾萧的脸颊,轻声道:“一路上辛苦了,也没怎么好好的休息,不要担心了,这样对身子不好。” 顾萧知道师兄是为自己好,但他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当然,除去手掌的伤。 只一眼陆寻便知顾萧想的什么,瞟他一眼道:“那也不行,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若你有什么……那孩子怎么办……” 剩下的话陆寻虽并未说明,但顾萧也知道,当即便想起来崽崽。 刚刚情急之下,他抱起熟睡的崽崽便直奔向云惑的住处,将孩子交给她后自己便着急忙慌的跑来了。 现在崽崽想是快醒了…… 顾萧朝着殿下的寝殿望一眼,便收回视线,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殿下身边有那么多的人在照顾随侍,用不到自己,可崽崽只有自己一个。 果不其然,顾萧回春院的路上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转眼便看到了云惑抱着孩子焦急的等在路边,顾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云惑自然也看到了他,“醒了有一会儿了,看不见你便要哭,我就将他抱出来了。” 顾萧点头,快速的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哄着。 云惑看着他心疼的模样敛下眼睛,却不经意间瞧见了顾萧掌心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云惑震惊之下伸手便触上了顾萧的手腕,顾萧下意识的便要说无事。 但看着云惑眼中溢满的担忧,还是与他解释一番,“不小心被刀划伤了,已经上过药了,不要担心,养几天便好了。” 云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撒谎,但也并未拆穿他,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不想自己知道,自己自然不知道为好,云惑收回了自己握上顾萧手腕的手指,心中酸涩无比。 顾萧知道方大夫要回来,却没想到他竟如此迅速。 只是让顾萧意想不到的是,方大夫回来后第一个要见的竟是自己。 “那么久没见,也不请我进去坐坐?”方逐尘笑的很开心,尽管在顾萧看来是这样。 顾萧立即侧开身子,将他请进院中,才进院子方逐尘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视线落在顾萧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看着他脸上更大的笑意,顾萧突然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色也染上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是。” 看着静静睁着眼睛自顾自玩乐的孩子,方逐尘兴致更浓,眼中的亮光几近闪到顾萧的眼睛。 顾萧微微一笑,说起来崽崽能好好出生,还要多亏了方大夫,他也没有忘记答应他的事。 “要抱抱吗?”顾萧将孩子递到方逐尘的面前。 不出意料的得到了一眼欣赏,算你识相,“当然了,说好的。” 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方逐尘视线一扫,便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下坐下。 方逐尘看着面色红润滑嫩的婴儿,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本想顾萧一个男人,又过着那样的逃亡生活,孩子自是不比其他精心呵护的同龄孩子,谁知,顾萧将孩子养的很好。 略一思索,方逐尘还是将手触上婴儿胖胖的莲藕似的手腕,顾萧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心中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因为崽崽是不足月出生的,又加之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虽自己一直很注意不让崽崽生病,但防不住,还是发过几次热。 看着方逐尘认真的神色,顾萧也不由得熄声敛息,紧张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幕。 须臾间方逐尘便放开了孩子的手腕,看着顾萧担忧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将他养的很好。” 听到此话,顾萧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想起来,方逐尘在自己这里,那殿下那里怎么办。 顾萧犹豫再三,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声。 方逐尘一看他这副模样便想要生气,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样。 语气也不善起来,:“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他做什么呢?”
第117章 解蛊 看着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方逐尘,顾萧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只听到一声冷哼。 不贫的声音又响起,“他现在躺在床上不是正好吗?没有人再欺负你了,也不用再受那人的暴脾气。” 想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来,顾萧面上闪过一抹惊诧,接着便低下了头。 他说的不错,殿下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再欺负自己,可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殿下。 殿下理应是风光无限,尊贵无比,运筹帷幄的样子,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也是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殿下不该是这样的,只要一想到殿下被痛苦支配的样子,顾萧无法自欺欺人,他心痛了。 他心软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殿下与他之间是横隔的是无尽的恨,残忍的欺骗。 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说他自作自受也好,自轻自贱也罢,顾萧不得不承认,殿下在他心中终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方大夫……” 看着这副模样的顾萧,方逐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将手中轻轻挣扎着的孩子递给顾萧,叹息一声,道:“不用担心,有人去看了。” 顾萧想问是谁,但看着方逐尘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竟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知道了。 想起来他方逐尘就满脸不愿,话题转移的僵硬极了,但顾萧从来木讷,他不提顾萧自也不会去问。 “手掌怎么了?”方逐尘视线停在顾萧渗出血迹的地方。 顾萧下意识的不想方大夫知道,便要藏起来,嘴上说着无碍。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表情,方逐尘脸色一黑,“又是他吧,你啊……”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真是被顾时澜吃的死死的。 方逐尘其实还挺喜欢顾萧的,虽然他木讷寡言,整天绷着一张脸,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方逐尘就是感觉顾萧亲近。 可能是因为两人的经历相似,也可能是看不顺顾时澜如此欺负人的行为。 “过来,坐下,我看一下。” 顾萧本来是想说没事的,可看着方逐尘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 “……好,多谢。” …… 看着榻上禁闭双眼的顾时澜,巫贤嘴角扯起一抹笑,没想到再见他竟是这样一副场景,真是可笑。 罢了,巫贤摇摇头。 伸出手指触上顾时澜的手腕,静静把脉,只瞬息便放开了床上人的手腕。 秀气的眉头立即轻轻皱起,比自己想的要严重。 不再耽误时间,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摊开。 修长的手指略过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针尖,最后手指停在了最长的银针上…… 施针本就是极其费心力的事情,何况现在如此高难度的针灸治疗,巫贤随手拉过椅子,坐在榻边缓解疲劳。 不出意外稍后便醒了,拿过一旁侍女奉上的热茶,巫贤悠闲的抿一口。 忽视侍女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巫贤将目光落在了已经转醒的人身上。 不错,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些。 “醒了?”清冷的声音响起,顾时澜甩甩昏沉的头颅,支着身子靠坐在榻上,目光冷冷的望着榻边一头银发的男人。 “不记得我了?”巫贤惊讶的目光还未收回,便被一声沙哑至极的声音打断。 “无双国国师,巫贤。” 忽略掉他话里的威胁打探之意,巫贤笑着应道:“恢复的不错。” 没有否认,那便是了。 “久闻无双国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国师一手医术精湛不已,本王佩服 。” 说到此处,顾时澜话锋一转,面上的笑也消失不见,“只是不知国师大老远的来到季渊是为何事?” 巫贤看着沉稳内敛的顾时澜心中惊叹,不愧是一国的摄政王,心思如此细腻。 他来季渊确实不止是因为此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将茶盏轻轻的放在案几上,巫贤顺手拿过旁边的茶壶,又执起一个崭新的茶盏,倒一杯水,递给脸色苍白的顾时澜。 顾时澜觑他一眼,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巫贤又将茶盏接过。 “还要吗?” 顾时澜摇摇头,看着一脸悠闲的男人,顾时澜眼中谨慎更重,只是藏的深了些,轻易不被发现罢了。 巫贤看着面色苍白的顾时澜心中好多少有些好奇,虽说他对这位杀神并不熟悉,但仅仅见过的两次,他也都是一副运筹帷幄,气势凌人的样子。 普一见到这样虚弱的模样,即便是他也好奇,“你体内毒素已经扩散至心肺。” 顾时澜冷冷的目光落在他雪白的面容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令王爷忧心至此,竟能牵动蛊毒提前发作?” 看着顾时澜阴沉的脸色,巫贤轻笑一声,忽略他要杀人的目光,接着道:“素来听闻季渊摄政王风流潇洒,暴虐成性,做事从来随心所欲,这倒是让我想不明白……” 巫贤停顿一下,目光落在顾时澜漆黑的脸上,道:“竟有人能将堂堂烨王殿下气的经脉逆行倒施,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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