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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柳清安知道苏暮春心里想的什么，他绷着的一张冷脸当场就能破功，小孩傻乎乎的懂得还挺多。 秦烈来这边不止是瞧苏暮春的，是带着事儿来的。 前两日四王爷给他来信，让他查一件十几年前的事儿，说是跟小春的身世有关，当下他便带着人去查了查，还真查出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去查了给柳大人接生的郎中，他在给柳大人接生完的第二天便被人杀了，郎中的家人报了官，但被上头的人给压了下来，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如今想来蹊跷得很。” 当时陪着柳大人生产的人除了四王爷还有个同窗好友，也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李华南，郎中的死很大可能和他有关，但至于为什么那样做他便不得而知了。 后来他又调查了那苏家所谓的真少爷，那真少爷竟也跟尚书有点牵连，两方面的信息放到一块，尚书的嫌疑就更大了些。 秦烈说完后，抬眼瞅着柳清安说道：“至于小春是不是你的儿子还没有定论，所以柳大人应当让小春回到他该在的家里才是。” 柳清安嗤笑一声，大手往桌子上一派，颇有几分柳夫人的架势，道：“他既认我多了阿爹，那便是一辈子的阿爹，跟你这做夫君的可不一样，两口子之间还能和离，也不是都能一辈子长长久久的。” 两人之间火花四射，噼里啪啦地响，谁也不让着谁。 苏暮春吞了吞口水，偷偷地躲在了四王爷身后边，都不敢往外冒头的。 四王爷当下便挺直了脊背，把小春藏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果然儿子还是对温和的父亲更亲近些。
第32章 办宴席了 秦烈跟柳清安那边针尖对麦芒地对呛, 苏暮春躲在父亲身后边吃着父亲给的果脯，时不时地还跟父亲说着悄悄话，瞧着感情可好了。 “父亲, 他俩为啥要争抢小春啊，就不能今天陪阿爹，明天陪二爷吗？” 他有些不明白, 阿爹和二爷都是对他好的人, 怎得就不能和平相处了呀？ 四王爷摸了摸他的脑袋，别说清安不想让小春回丞相府, 他心里也是不愿小春回去的，刚刚才找到的儿子，恨不得天天拴在身边，离开视线一会儿心里都是慌的。 更何况这些年因为儿子没了, 清安一直都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的, 这会儿子活生生得在他身边站着, 还总是甜甜地叫他阿爹，哪里舍得让儿子离开啊。 “因为阿爹太爱你了，他怕你一走就见不着了，所以才不愿意你离开他。” 苏暮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后从父亲身后边冒出个脑袋瞅着阿爹，他第一次见到阿爹的时候感觉可亲切了，几天相处下来心里早就有了阿爹的位置，没人能替代的。 要不是父亲跟他说, 他都不知道阿爹这般喜欢他的。 哎呀, 又一个长了嘴却总是啥都不说的人, 不告诉小春，小春怎么会知道呀？ 苏暮春像个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而后挪着步子来到了阿爹身边，弯下身子抱了抱他，道：“阿爹，小春喜欢你，不会离开你的。” 柳清安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被小春这样抱着，瞬间就凶不起来了，眼眶还红了不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哪儿还有方才那气势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小春说了什么？” 苏暮春拍拍胸膛，坚定地说着：“我说我喜欢阿爹，特别特别喜欢阿爹。” 柳清安一下就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没一会儿就哭成了泪人。 苏暮春瞬间就傻了眼，连忙抬手给阿爹擦眼泪，慌得不得了，阿爹咋比虎子还能哭啊，虎子哭了给块糖就哄好了，阿爹哭了他咋哄都没用。 最后还得四王爷过来哄：“清安别哭了，那秦烈可还在这儿的，瞧见你这般模样可是要笑话的。” 柳清安一下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擦擦眼泪后又骄傲得抬起了下巴，绷着小脸说道：“我的儿子自然要在我家待着的，不过你的小郎君也是得回家的，咱们谁也不能独占了去。” 他已经做了退让，最好秦烈能有点眼力见，不然他可是要独自霸占小春的。 当然，秦烈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同意的，只不过今天他是带不走小春了，最后只能一个人回了家。 小季一直在家里守着，想着不久后二爷就能将小爷带回来了，届时他还得伺候小爷睡觉的，哪成想二爷回来的时候，身边根本没有小爷的影子！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瞅了二爷好一会儿，竟还有他家二爷办不成的事儿。 那这样的话，小爷啥时候才能回来啊，他得啥时候才能见到小爷啊？ 啥时候回来还不太清楚，但见到小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柳太傅家里办了个特大的宴席，说是家里得了个孙子，要好生庆祝一番，一下邀请了不少人，其中秦烈也被邀请了去，小季也跟了过去。 这宴席的请帖刚发出去时，在京城里还掀起了一小波讨论来着。 京城里的上了些年纪的人哪个不知道柳太傅家的独苗苗，想当年柳清安因为容貌俊美在京城里闻名，惹得不少姑娘对他暗送秋波，后来又一举考上了状元，更是名声大噪起来。 当时京城里适龄的姑娘，好些都想跟他结识呢，可柳清安偏生是个呆木头，对男女之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更是二十几岁了也没讨老婆，大家伙还在背地里说他身子不行来着。 也不知道太傅家如今所说的小孙子，可是那柳清安的孩子？ 宴席开始的那天，柳府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不少人都是带着好奇心来的，都想看一看那小孙子的模样。 往日里跟柳清安交好的人一个个也都赶来了，其中也包括户部尚书李华南，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个朋友一道来了柳府参加宴席。
第33章 帮小春报仇 苏暮春今儿个穿上了大红色的衣裳, 火红火红的那种，本就瓷白的小脸被衬得更加有气色了些，漂亮得紧。 就算今儿宴席上来了这么多的人, 小春这模样也是顶顶好看的那一个，走到哪儿都是被人关注的焦点。 柳夫人特意带着自家孙子往女眷那边走了一圈，还拉着那些个爱说闲话的人, 非要给她们介绍小春。 “哦, 这是我家孙子，模样俊俏得很, 比你家那个黑黢黢的好看得多。” “哎呦，那自然啦，我家孙子长得跟他阿爹像，而且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好看, 在京城里都能数得着的, 那是比你那胖孙子好看的。” 柳夫人是个爱记仇的, 一边贬低别家的小孩，一边抬高自家的孙子，一点儿都没给那些人留面儿，谁让她们总在背地里说她绝后的。 今儿这一通炫耀着实痛快！ 苏暮春也是个配合的, 乖乖巧巧地在一旁喊阿奶，叫的那叫一个甜啊，再配上那张好看的脸，特别招人喜欢。 那些个没被柳夫人讽刺的女眷瞅见苏暮春后, 都想上前跟他说说话, 她们没说几句便发现这孩子腼腆得很, 逗一下脸就红了半边，害羞得不行。 “这孩子虽然模样跟清安一模一样, 但性子可跟清安以前不一样，清安以前皮实得很，又上树又掏鸟窝的，经常闹得柳老夫人满街追着他打。” “这父子俩性子倒是不一样得很，估计是像他家夫人，对了，老夫人怎得没见清安的夫人在哪儿？” 柳老夫人顿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叹着气说道：“没了，走得早，不说了，说起来就难受。” 其他人瞧着老夫人的样子，也没再提这事儿，只是在一旁安慰着她，说有这般好的孙子啥都值了。 说起小春来，她脸上又堆着笑了：“是啊，这辈子能有小春这样的孙子甚是不错，我也满意了。” 她们一人一句聊着，没一会儿柳太傅就走了过来，道：“小春在你这边待的时间够久了，让他跟着我一块去男宾那边露露脸。” 苏暮春就这样跟着阿爷去了男宾那边，一进去柳太傅就拉着他往人堆跟前凑，逢人就说这是他的孙子。 起初一切都正常，但突然有人开口说道：“这不是苏家的傻子吗？整日里唯唯诺诺的，没一点男人样儿，怎得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傅家的孙子了？” 苏暮春原本在苏家几乎不怎么出门，一来是苏大人觉着他是个傻子，抛头露面有损侯府颜面，另一方面是小春出去总是被欺负，被欺负怕了就不敢出去了。 所以见过他的人不多，其中数苏二少的好友见他的次数最多，但每次见面都没给过好脸色，还免不了要欺负他一顿。 小春对他们向来是怕的，见了面都要躲着走的那种怕。 这会儿小春听见他们的声音，身子便下意识地绷紧了去，小脸都白了。 他顺着声音瞧见了那人，果然是坏弟弟的朋友，也是曾经数落过他的人。 小春的呼吸一下就急了去，下意识地就跑了起来，直奔着秦烈的方向跑过去，慌乱之中不小心撞了好几个人，最后跌跌撞撞地才跑到二爷跟前。 苏暮春白着小脸喘粗气，道：“二爷，有人欺负小春，你快帮帮小春。” 以前他被人欺负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身边有二爷了，被欺负也是能欺负回去的。 他大手一指，对着方才那喊话的人就说：“他以前就总是欺负小春，方才又大声喊我 ，差点就吓坏了。” 那喊人的少年哪里想得到小傻子会告状，告状就算了，还告到了秦烈跟前，少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吓得双腿直哆嗦。 京城里都说秦烈不是个好惹的，他本来是不相信的，但自打上回苏老二差点被秦烈掐死后，他便觉着秦烈比传言还要可怕，哪有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掐死的啊，跟活阎王有什么区别。 哪成想这才多久啊，他一个嘴快就给自己惹了祸，秦烈那厮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都听苏老二说了，秦烈被小傻子迷了心窍，谁要是对小傻子不好，秦烈定是要教训回去的。 少年想到这儿，后背沁满了冷汗，脚步下意识地往后边撤着，不小心撞到人后身子没稳住，一屁股就摔倒在地上了。 完蛋了！跑不掉了！ 少年坐在地上时，跟前就已经站了两个冷脸的男人。 柳清安咬着牙说道：“你欺负我儿子了？” 饶是脾气好的四王爷这会儿也没个好脸，一连串问道：“何时欺负小春的？跟谁一块欺负的？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那少年眼神里透着惊恐，缓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说话，第一反应就是找家里人求救，喊着：“阿爹，你快来救我啊。” 少年的阿爹瞧见自家儿子哭得坐在地上哭喊，活像个撒泼的傻子，他都不好意思过去，觉着丢脸。 可他越是不过去，那儿子就越喊他，听得他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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