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也来了他们院子看秦烈,瞧见苏暮春这般照顾她家二儿子时,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一高兴就奖给苏暮春好些银子。 这下苏暮春眼睛直往二爷那腿上瞧着,眼睛滴溜地转。 秦烈顺着苏暮春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最后停在了那条受伤的腿上,他又抬眼看向苏暮春,皱眉说道:“别胡思乱想,这腿很快就好了。” 苏暮春啊了一声,语气间透着失望,好了的话,小春还咋赚银子啊? 不过很快小春便不这样想了,他恨不得二爷赶快好起来,将那烦人的大爷狠狠地揍一顿,不然都没法子解他心头的恨意。 秦烈昨天招太医的事儿不知怎得被秦大哥给知道了,今儿一大早便假惺惺地来了丞相府,嘴上说是要来瞧瞧秦烈,可干得不是人事儿。 他来到这丞相府就先跑到了秦烈的院子,在院子外头大喊大叫的,哪里像是来看病人的,人生了病都要静养的,他倒好,大吵大闹的生怕病人的身子好了去。 苏暮春听见外头的声音,脑袋里就想到了前两日他受委屈的事儿,连忙跟二爷告了状,将那日大爷如何欺负夫人,又是如何欺负他的,全都一一说了去。 “大爷当时可嚣张了,差点把夫人给气昏过去,哪有做儿子的这般气阿娘的,忒不是人了。” 小傻子告起状来还知道添油加醋呢,把大爷说得跟恶煞似的,最后又可怜巴巴地瞅着二爷说道:“当时你不在,小春和夫人都被欺负了!” 秦烈瞧着自家小郎君委屈的模样,便知道那日里他大哥没干什么好事儿,小傻子虽然脑袋不晴明,可从来不说谎话的,想来那日他是真真实实受了委屈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捏了捏苏暮春的脸颊,道:“今儿有二爷在,定不会让小春再受委屈的。” 二爷都这般说话了,苏暮春这会儿底气足得很,推着木椅便要出去,还说要出去灭灭大爷的威风呢。 他们俩出了房间,那大爷正在院子里头作威作福,一下就把小季给推倒在地上了,瞧着可是可怜呢。 苏暮春气得不行,连忙将二爷推上了前头,把小季挡在身后边,偷偷小声说道:“小季别害怕,二爷和小春来了,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罢,他又瞪着一双大眼睛瞅向了大爷,眼珠子都瞪大了去,恨不得将人给瞪死过去,心里头还将他上上下下给骂了一通呢。 秦大哥瞧见苏暮春这副样子,嗤笑一声说道:“别以为你把老二弄出来我就怕了,他如今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指望他帮你还不如来求我,说不准还能放你一马。” 他说完又看向了秦烈,往他腿上瞧一眼,眼里头轻蔑得很,道:“前两日做个缩头乌龟,今儿个倒是敢露面了,稀奇啊。” 秦烈笑了:“大哥的嘴皮子还是这般利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小弟我向来不喜欢跟人废话。” 他转了转手腕,压着声音道:“我只喜欢动手,最好打得头破血流的那种动手,大哥可要试试?” 秦烈说完撑着椅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小弟定会手下留情,绝不将你打死过去。” 秦大哥愣了一瞬,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但转念一想秦烈如今的腿还伤着,昨晚上还叫着太医来,如今这般定是吓唬他来的。 想到这儿,他便真想着要动手了,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烈一手按着手臂,一手按着后背,将人给反扣了起来。 秦烈的手劲极大,双手一用力那秦大哥便疼得嗷嗷叫起来,哪还有半分厉害的样子。 苏暮春瞧着这般情形,连忙过去补了两脚,全都踹在了秦大哥的腿上。 他踹得可狠了,恨不得将秦大哥的腿给踹残废了去,可他又是个怕的,踹完之后就躲在二爷身后,专心扶着二爷的身子去了。 而且他藏起来后脸上写满了无辜,就好像方才踹腿的人不是他一般,可会装了。
第13章 一家人都是疯子 院子里头闹得正狠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好几个人。 那些人身穿着锦衣卫的衣裳,腰间还别着剑,一个个瞧着凶神恶煞的,但来到秦烈跟前时却异常尊敬。 其中有个人上前说道:“秦大人,指挥使有事儿找你,还请大人快些过去。” 秦烈嗯了一声,而后俯身靠在秦大哥耳边道:“听见了吗,你就是个废物,而我永远高你一头,这辈子都别想在我面前翻出风浪来。” 说完他便面色如常地松开了秦大哥,坐上了木椅子。 秦大哥被松开后吓得差点没站稳,他瞪着眼睛往那些人身上看,最后又往秦烈身上瞧了瞧,明明秦烈已经被革了职位,这些人怎得还听他的话,不该是这样的? 秦大哥到底是没有胆子将这话给问出来,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丞相府,刚走到大街上就被熟人拽着了手臂。 那人问他:“你家小弟怎得又官复原职了?还说什么他立了大功,解救了好些百姓,是真的吗?” 秦烈听到这儿汗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冒,这寒冬腊月里都没法子将他满头的汗给消了去。他惊恐地往丞相府的方向看了看,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恐慌。 没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明明该我出头了才对,秦烈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死?” 那拦着他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离他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事儿了。 这一家子人真是怪得很,一个比一个像疯子。 秦烈那边还没走出院子呢,腿上的伤就先沁出了血来,将包扎的布条都给染红了去。 秦烈没当回事儿,但偏生苏暮春在场,当下便急匆匆地将他拦着了,说道:“二爷腿伤着了,得去太医院才成,不能硬扛着的。” 苏暮春身量比着锦衣卫的人低了有大半个头,身子也是瘦瘦的,就算是穿上了极厚的东西还是跟他们没法子比。 可他这会子才不怕,他只是要给自家夫君看病的,又没有做坏事,锦衣卫都是对付坏人的,小春可是个顶顶好的人,才不会被他们对付的。 秦烈自然是知晓自家小郎君的意思,说道:“你先让小季陪你去太医院可好,过会儿我定过去找你,正好让太医瞧瞧腿,这样可行?” 苏暮春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脑袋被绕的晕乎乎的,最后看向了小季寻求帮助。 小季连忙上前说着:“二爷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他说跟小爷在太医院会合就一定会去的,小爷只管在那里等着便是了。” 小春的脑袋享不了复杂的,小季说什么他便信了什么,这才放二爷走了。 苏暮春就跟着小季一块去了那太医院,一进去就瞧见了总给秦烈治病的太医。小春心里头可是佩服着太医了,毕竟昨天里治病到半夜,今儿竟还有精力来太医院做活,身子可真是好啊。 他走过去,那太医便说道:“是秦烈让你来的吧,你跟我来便是,那边有好些跟你一样的人呢。” 他们走着进了那太医院的一处院子里,里头十来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味道,自己从巷子里带回来的小乞丐也在院子里呢。 苏暮春瞧见眼前的人,心里头开心得不得了,这么多身上带味道的人,若是都给二爷冲喜,二爷的身子得好得很呢。 小乞丐也瞧见了苏暮春,连忙招呼着人走过来,说道:“就是这个小少爷救下了我,还带着我找上了秦二爷,不然我们都没法子获救的。” 说起来昨日里的事儿,他还觉着不可思议,被带回丞相府已经是好事儿了,没成想又遇到了那专门抓坏蛋的锦衣卫,他跟秦二爷说了黑鹰的几个藏身地后,竟真的将人给抓捕了,曾经跟他一块被关着的人都被救了出来。 那些个被救的人一听眼前这小少爷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连忙道谢,要不是这小少爷,他们都要被卖了。 “小少爷人长得俊,心底也是善良的,可真是个好人。” “小少爷救了我们,真是个好心的菩萨。” 苏暮春被他们说的脸上红得不行,羞得直往小季身后躲,笑着说道:“小春没你们说得这般好,小春只是一点点好。” 说完他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道:“只有一点点的,二爷的好才是最多的,是二爷救了你们的。” 他模样单纯得不行,说话也有些不太正常,这些人一听便听出了不对劲来,但并没有任何人指出来,而是继续笑着夸他。 毕竟没有这好心的小少爷,他们如今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太医院将坤泽留在这里后,便对他们进行了谈话,还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一个香囊,据说是专门用来掩盖身上的味道的。 无论是坤泽还是乾元,只要带上那香囊后味道都变淡了,只有苏暮春这般灵敏的鼻子才能嗅得到味道。 小乞丐说道:“难怪那时候我身上带着这香囊,小少爷还能闻到我的味道,这鼻子可真是厉害啊。” 苏暮春嘿嘿笑着:“只有一点点厉害,一点点而已。” 小春一说完,其他人噗呲一下就笑了,道:“才不是一点点,小少爷明明是很厉害的。” 这些人可喜欢逗弄小少爷了,每回只要一夸奖他,他就会脸红不好意思,再加上他的模样俊俏得很,大家便更喜欢他了。 苏暮春也喜欢在这边玩,他觉着这些人都是好人。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都没啥心眼儿,说起话来可是乐呵得很,大家伙都玩的可好了。 若不是秦烈来了,苏暮春还想跟他们继续玩呢。但小春不能做个没良心的人,二爷如今腿上带着伤,他得过去陪着才成,不能让二爷一个人去换药的。 苏暮春摸摸脸,把脸上的笑给换成了严肃,这才走到二爷跟前说话:“二爷怎得来的这般晚啊,小春心里头可是担心的。” 秦烈瞧了瞧苏暮春,若不是方才来的时候听见他们的笑声,他就真的信了。 “既然小春担心,那就让小春陪着二爷换药好了。” 苏暮春点头:“就是的啊,小春定然要陪着二爷的啊。”
第14章 吃饭被抓包了 换药时得把那包扎的布条剪开,然后清理伤口上药,最后重新包扎好。 秦烈个人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咬着牙忍一忍便就过去了。 可苏暮春胆子不大,瞧见这腿上一个劲地流血心里头难受得紧,背过身扭过脸不敢看。他还怕秦烈瞧见会难受,伸出手将秦烈的眼睛遮着了。 “二爷别看,不看的话就没这么疼了。” 苏暮春根本不知道,他是闭着眼睛去捂二爷的眼的,根本没无全乎,只遮着了一边,另一边的眼睛还漏在外边呢,正好将换药的过程给看了个完全。 秦烈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家小郎君虽然有点傻,但总归是对他好的,还是不拆穿他的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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