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日与我同行之人还有当今的太子。” “太子?!”柳月明惊了,两人一个太子一个世子,跑灵州城做什么? “你不知道吧?我和太子当初去灵州其实是为了你,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沈先生的义子便是你。” “你说什么?”柳月明这回是真的惊了,怎么还和他有关系? 封湛想把话赶紧同人说清楚,便埋头狠狠亲了人好一会儿,直亲的人喘不过气,才继续说道:“陛下不止从何处得知沈先生有一义子,便想见见沈先生这唯一的且一直保护着的义子,陛下得知沈先生义子是灵州人,还会在今秋乡试科考,便命我前往灵州了解你的身世,至于太子殿下的随行纯粹是殿下自己想要离京罢了,倒不是陛下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因为有了殿下的随行,这才出了意外。” “当日其实是殿下出了意外,我命重山将太子带走之后,跟着不知情的下人进了那提前安排好的房间,之后你被人扔了进来,我一下子便认出了你。 原本,我们该相安无事的,只是那背后之人维保万无一失,竟然早在房中点了让人迷失心智的迷情香,这才让我欺负了你。” “也不算欺负。”就是亲了亲他,也没有做什么。 “怎么不算?本世子竟然亲了你,你自然就是本世子的人了,我自然要娶你做世子妃!” “那往后你若是再出了意外,又亲了别人,你也要娶别人做世子妃吗?” “敢算计本世子,直接砍了!” “......”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柳月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之后,便无声笑了出来。 他又没有算计他,他怕什么,而且......他也不是谁都会娶的啊。 之后柳月明又问了许多的事情,封湛事无巨细都一一同人解答了。 柳月明这才知道许多事情,原来当年陛下继位颇费了一番周折,即便最后顺利的继位却还是留下了大隐患。 当年的陛下如今的先皇,属意继位的皇子前往封地之后,一直未绝了登位的心,这些年一直在暗处给陛下使绊子,陛下只太子一个继承人,给太子泼脏水自然便是打击陛下最好的手段之一。 “太子如今说是年幼却已成人,说是长大却又只一十四岁,这个年纪,最易被人在男女之事上面做文章,若是当初被人发现是太子与你共处一室,你们还衣衫不整,那么麻烦就大了。” “太子睡了解元郎?这不得被天下读书人共讨?” “世子妃真聪明!” “......”世子你也是个大骗子!自己花花肠子也不少,结果平日装的像个大笨蛋! 柳月明总算是知道当初的所有事情,但他如今却又有了另外的不痛快。 “所以你求了圣旨娶我,是因为太子殿下。”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必要特地求了赐婚的圣旨吧。 难怪陛下给了那许多的赏赐,原来是在替太子感谢他们的解围之情。 “我......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啊!”封湛的语气突然心虚的不行,柳月明突然有些难受,可这种难受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类,他倒也镇定,面上身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摇了摇抱在怀里的手臂,让人继续说。 黑夜遮挡了一切,此时又还埋头退缩的人更加看不清身边的面上表情。 封湛面上甚至有些害怕,他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一咬牙一闭眼快速说道:“其实我能控制自己的,便是身中迷情香我也能控制自己,当日亲了你是我故意的,我故意欺负你,好找个借口娶你过门!若是我不欺负你,就不能顺利娶你过门了!” “那你还扎自己一刀?”事情好像和自己所想有些出入?但如今这不是最重要的,柳月明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他能控制自己干嘛还要在手臂上划拉一下?多疼啊! “我忍不住!” “不是能控制?” “亲了就控制不住了!我怕再亲下去真要和你洞房了,所以才划自己一刀的!” 柳月明没想到当初划下去的那刀竟是这个原因,他承认,他当初心头震动,甚至对这人抱着一丝期待全是因为当初拿刀。 因为那个宁愿伤害自己都不伤害他的人,给了他一丝期望和期待,他觉得这人至少是个十分有责任的好人,他便是同他成亲了,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艰难。 他原本只是抱着最小的期待,却不料这里面还有干净又纯粹的东西存在。 这个人喜欢他。 “现在不用控制了,也不用划伤自己了。”主动将自己送了过去,柳月明摸黑很快的找了怀中的唇,然后用他毫无技巧的吻,主动地吻向了同样没有几分技巧的人。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翌日,柳月明一醒来,伸了个懒腰之后身体突然定住,昨晚上的回忆突然涌入脑海,如今危险过去,昨夜发生的一切倒像是梦境一般。 “阿湛?”柳月明感觉屋外好像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他有些惧意,下意识觉得昨晚的贼人就在外面。 见人面有惧意,封湛直接朝着门外喊了重山的名字,转瞬的功夫重山便进门了,之后便仔细同人禀报昨晚之后的事情。 昨日他们四人将所有的贼人拿下之后,封湛带着自己的世子妃回房休息,重山和云溪却没有立即歇下,他们将所有人捆了个严实,然后立马的弄醒了船上的其他人,连夜将事情审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昨日那伙人是杀人抢劫的惯犯了,且今日屡屡用同种方法作案,每次皆是满载而归,偏生这次倒霉遇到了封湛他们,封湛和两个手下武艺高强,且封湛因为身份特殊自小就有了特殊体质,一般的迷药根本迷不倒他,加之还有个对人善恶能清晰分辨的柳月明,如此才让他们倒了大霉。 “那贼头利用商人身份做掩饰,将迷药洒在花草之上,船上的人日夜闻着浸了迷药的花草,身体到了夜间会疲倦不已,沉沉睡去,没有外力影响根本无法醒来。”重生也云溪昨夜叫了半天,都把某些人叫不醒,特别是这大船主人,还是云溪直接抓了人起来扔掉了地上,直接把人给摔醒了。 两人早猜到那花草有问题,没想到果真如此,之后那伙人直接被关到了船舱之中,只能到了下一个岸口将之交给官府处理便可。 自昨晚柳月明就察觉到,封湛对于这出意外好似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他又再次问了人先前未尽的话,这才知道原来定然他们去云城的日子之后,家里便已经在琢磨他们的出行方式了。 “父王和母妃担心我路上出事,早在我们出了路家村的时候,便有几路人马扮作我们四人的样子出发了,我想着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却是遇到了真正的意外,竟然有不开眼的小贼来送死。” “反正我们没事儿,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就当是件好事吧。”柳月明还记得那个买甜糕的老板说的话,看来这些贼人已经做过不好的恶事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且他们落网之后,往后这一代的水路应该也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心里所有疑惑解开之后,往后的路程好似成了远游之行,不再是为了赶路而赶路,柳月明身上不止没了赶路的疲倦,每日还精神得很。 从京城到云城的路程漫长,其中要经过不止多少的州府,见识多少异地的风土人情,赶路的时候,柳月明也慢慢懂了他义父为何提议让他离京远行,见见各地的山川河流还有百姓生活日常。 “先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路路’便只是一句话罢了,如今才知这话真正意思,书中所见自然没有亲身所感深入人心的。”不知不觉间柳月明同身边的人已经亲近了很多,同人说话的时候,不再经过仔细思量,而是想到什么也就说了。 从窗沿起身,柳月明轻轻一侧头便靠在了身边人肩上,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后,却满目都是方才所见。 慢悠悠走在山道上的马车两周,有着仿佛高耸入云端的山壁,他们所行之地成了狭窄的一片峡谷,峡谷幽深让秋意都深了几分,偶尔莺啼鸟鸣传来,无端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寒意。 “若是冷的话,我让重山把稍厚些的秋衣翻找出来。”他们一行人要赶一个月的路,这一个月的时间便是秋冬过渡的时候,换季的时候总是最易受凉的时候,增减衣服都需及时,否则受罪的都是自己。 柳月明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薄了,在马车里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身边的人一直粘着他,好似有个火炉贴着,让他觉得暖暖的,可下了马车便能感觉到寒意了。 不想受凉增添别人负担,也让自己难受,柳月明干脆的点头,他又伸手摸了摸封湛薄薄的衣衫,便让人也换一件厚实一点的。 封湛也老实点头,世子妃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是了,他父王的一应事情也都是他母妃安排的。 几人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才到了云城,还未进城之时,柳月明便看见城中一丛丛的红,封湛便向他解释,这是云城特色的纸梅,开在秋冬季节,是萧瑟的冬日里最打眼的一抹颜色。 封湛的祖父母并未住在城中,而是住在城郊的山庄,这山庄封湛也只是来过几次罢了,但每次住的时间都颇长他倒也熟悉,熟门熟路的,带着自己的世子妃直接进去了。 封家二老早收到了儿子儿媳的消息,知道孙子和他新婚的夫郎要来,早在收到信件之时已经在准备了,两人住的地方,还有一应生活用具所需,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封湛祖父母身份就悬殊得很,因此知道孙子成亲,他们第一时间关心的也不是对方身世,倒是好奇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让他们一直不想成婚的孙儿,这么快的就成亲了,还带着人千里迢迢过来看他们两个老人家。 封湛祖父今年六十有三了,他祖母还不到六十只五十九岁,但也算是年岁高了,他上次见到祖父母还是祖父的六十大寿,那时他们全家都来给祖父祝寿了。 “祖父,祖母,我给你们带孙媳妇儿来啦!”封湛一靠近祖父母居住的院子,便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拉着柳月明便朝着屋子里跑,身上哪有一点世子该有的稳重。 柳月明被迫跟着人跑了起来,待眼前出现了一对并肩而立满脸笑意的老人,他们速度才慢了一下,但也是大步朝人走了过去。 “祖父,祖母!”封湛喊了人便立马的看向了身边的柳月明,柳月明不等他说话,主动喊了人:“祖父,祖母,我是......阿湛的夫郎,我叫柳月明。”柳月明原本想叫人世子,可一想祖父他们都能抛下繁华的京城来到这个小城生活,应该不是注重身份的人,便改了口喊了‘阿湛’,也称自己是他的夫郎而非世子妃。 柳月明话落,两个老人果然笑的更开心了,祖母还赶紧的上前两步,拉着柳月明的手再示意封湛跟上,一家人这才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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