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面上还透露出几分不屑。 羡临渊眉头轻轻蹙了蹙,倒是未多言语,细细打量了一眼赢盛。 赢盛自是没有放过羡临渊小小动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吓到你了?” 羡临渊摇了摇头。 “本宫不是有意,刚刚多有冒犯,还望临渊勿往心里去。” “哪里,多谢三殿下解围。”羡临渊未多言语,敛去面上疑惑,躬身再次行了一个敬礼。 直觉告诉羡临渊,赢盛这人不简单,他所说的话断然当不得真。 也不知巧合,林楚恰逢其时地出现在膳食局。 “临渊。”林楚向羡临渊一点头,又转头看向赢盛,行了突厥敬礼,问候一声。 羡临渊长吁一口气,林楚的出现,适时地缓解了他的尴尬。 看到赢盛与羡临渊谈笑的模样,忍不住调笑一声,“三殿下看来对我这义弟很是感兴趣?” 赢盛哈哈哈一笑,道:“临渊着实聪慧,如此人才若是圈于王府,着实可惜了。” 听了赢盛的话,林楚急忙附和道:“甚是可惜,不知三殿下可是能给我这义弟寻个一官半职,也好养活自己?” 赢盛故作深沉道:“到承雍宫谋事如何?” 林楚哈哈一笑,调笑道:“三殿下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见二人旁若无人人地调笑自己,羡临渊攥了拳头,搁置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林楚见羡临渊面色上有些不自然,拍了拍羡临渊的肩膀道:“三殿下总是这般爱开玩笑,并非有意,你勿往心里去。” 羡临渊点点头,向赢盛作了一揖,“临渊谢过三殿下。” 赢盛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就是看不惯兰珺瑶嚣张跋扈的模样。” 三人互相调笑几句,倒是将羡临渊的心情调动了起来。 眼见天色大亮,羡临渊辞别了赢盛与林楚,急忙向膳食局奔去。 到了正午,膳食局要忙着准备正午膳食,羡临渊得以片刻的休息。 羡临渊寻了处凉亭,依靠在背椅上,阖了双眸想要小憩片刻,却被无忧惊醒。 “你怎地过来了?”羡临渊看着眼下一团乌青却又精神奕奕的无忧,轻声道。 “公子,今日午膳后,秋闱猎场,蹴鞠比赛,王爷特意要属下前来请您过去。” 羡临渊偏了偏脸,将头靠在椅背上,将目光投向远处。 “我不得空,午膳结束后,我还要和御厨们研究菜式。” 无忧有些局促,匆忙道:“不会占用太长时间,公子便去了吧。” 羡临渊不语,静静地看向远处。 其实下午本就无事,只是看了火候,他不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只要待晚膳结束后,品尝味道时他在即可。 看完蹴鞠赶回来,是完全可行的。 那么,他到底要不要去看呢? 放在以前,他多么渴望看到赢城恣意风姿,他也曾委婉地表达过他的期望,却被赢城一句话给打发了。 现如今.....能去了,他却犹豫了。 不是他矫情,是因为这一颗心,真的没有南墙可撞了。 羡临渊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下午还有事忙,你回去吧。” 无忧还想说什么,却被羡临渊一句“我累了”堵了回去。 无忧看了羡临渊几眼,看到羡临渊满脸疲惫,也未再说些什么,折身回了军机处。 羡临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目空洞无神,他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爱了。 失了神的人,只道是:春花秋月各悄然,青山如鬓月隐川。 哪里还能鼓着勇气再谈爱。 午膳的准备很快便备好了,各宫的宫女边领膳食,边谈论着上午的蹴鞠。 “想必今年又是王爷夺得头魁了吧?” “那是自然,今儿你是没看到,王爷只身一人便越过孙大人他们几个,一击命中,当真是厉害。” “哎呀,我也好想去看看。” “那你可要等到明年了,今天不是你当值吗?可惜了呀。” “那你回来可要跟我好好讲讲。” “好好好.....” 两名宫女的谈论之声越来越远,羡临渊双手捂着胸口,一颗心跃动不已。 她们说,赢城一人便越过几人,一击便拔了头筹。 他的内心开始止不住的雀跃。 来来往往的宫女越来越多,几乎每个人都在小声地谈论着今日猎场上的赛况。 羡临渊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他仿佛已经看到赢城在赛场上恣意驰骋的模样。 羡临渊垂下首,双手紧紧攥住一角,似是下定了决心般,一拳砸向木椅,快速起了身子,直奔秋闱猎场。
第八十三章 蹴鞠 他曾经有多么渴望看到赢城恣意蹴鞠的模样,可那时的他却连猎场都没有资格进去。如今有了这机会,他缘何不去?就当圆了自己一个遗憾也好。 赢城一爱舞刀弄枪,二爱这猎场蹴鞠。 他就想看看赢城肆意张狂的模样,他就想看看赢城认真的模样,他就想看看赢城掌控全场、闪闪发光的模样。 纵使少年英姿不为他。 他也想亲眼看看。 一眼,一眼就好。 羡临渊仓皇出了宫门,唤了米淮,直奔秋闱猎场。 马蹄疾急,扬尘漫天,如羡临渊一颗躁动的内心。 夕阳渐沉,“快点,快点,快点!”羡临渊的内心在焦灼的嘶吼。 到了秋闱猎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羡临渊下了马车,亮了宫牌,值守的卫兵即刻俯身将羡临渊引了进去。 还未进入场地,便听得阵阵欢呼如浪潮般一浪高于一浪。 战尾的鼓声已经敲响,羡临渊有些焦急的疾步向内走去。 整个秋闱猎场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与各宫娘娘均在上首。 羡临渊虽说拿了赢城宫牌,侍卫却也不敢将人往上位引,只得带着羡临渊寻了个高处,静等赢城比赛结束。 羡临渊向侍卫道了谢,倚靠在旁边的柳树旁,虽是离得远,却因着地势高,得以纵观整个赛场。 只见赢城膝盖曲弯,脚背前勾,将鞠紧紧控在足尖,一个飞身折身,自太子头顶翻身而过,脚面翻折,几个箭步冲刺,鞠如一个闪电,折了前方盘巾少年足底,一个反弹,再度回到赢城脚下。 赢城飞起一脚,鞠如炮火,直冲“风流眼”而去。 进了,进了,进了! 锣鼓声起,欢呼声一片,整个猎场沸腾起来。 羡临渊仿佛与这沸腾的欢呼浪潮隔绝开来,眼中只有那个眉眼展笑的俊朗人儿。 看着赢城扬着笑意与自信的容颜,羡临渊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赢城被十一名少年郎团团围起,而后被人举起,高高抛在空中,衣摆鼓动,阳光都为他镀了一层金装。 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赢城。 羡临渊的内心随着赢城身体的抛弃跌落无限的跳跃,动荡。 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赢城。 赢城在这一刻,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是最亮的星宇,是掌控这世间一切的至高无上的王。 羡临渊的内心骤然缩紧,看着赢城目空一切的目光,他真想把这个男人拥进怀中,钳住他的双颊,让他的眸中只映得上自己,只有自己,再无他人。 占有欲的藤蔓爬满了羡临渊的全身,将他最后的理智擎固封闭。 他的内心在咆哮,在嘶吼,他发了疯的想要这个男人,发了疯的想拥有这个男人,他想这个男人只属于他。 他的身体在颤抖,连发梢都在狂啸。 振聋发聩的鼓声偃息这场喧闹,耳边突然的清寂激地羡临渊猛地回了神,全身的毛孔骤然一缩,他在想什么! 受的伤还不够多吗?受的屈辱还不够多吗?羡临渊内心一阵阵的后怕。 纵使经历了这么多,他依然会为赢城疯狂,会为赢城失去理智,他早就将赢城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羡临渊痛恨自己,他恨不得捶打自己一顿,唤醒这个没有骨气的自己。 整场赛事在首领太监尖细的嗓音中,宣读了圣旨而结束。 赛场上的众人开始在各自的侍从的簇拥下三三两两的离开。 偌大的赛场顿时空旷下来,只剩下年龄稍大些的官员坐在下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羡临渊看的无趣,本想转身离开回膳食局,却被蜂拥而至的一群宫女堵住了去路。 “哎呀,都结束了。” 一个年龄约莫十七八的圆脸宫女惋惜道。 “是了是了,今年好不容易博了娘娘带我过来,整理完吃食,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另一名宫女垂下了头。 “听说又是六王爷拔了头筹。”一名高个宫女眼中折射着兴奋的光芒。 “是啊是啊,六王爷当真厉害。”站在后边的几名宫女附和着。 “可是六王爷性格是出了名的暴躁。”一个与当前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 “哎呀,六王爷常年身于边疆厮杀,脾气自是与这城中公子不同。” “要我说,这才是男人味。” “哎呀呀.....”一阵起哄的声音响起。 “你就别想了,六王爷可是有侧妃的人,哪能轮得到你。” “侧妃怎么了,不也还是没有王妃嘛。” “提到侧妃,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六王爷有个男宠,当年侧妃是许配给王爷做王妃的,王爷为了这男宠硬是拒了这门婚事,可皇上话已经放出去了,天命又岂是轻易可违的,但咱们这六王爷就是一根筋,非与皇上拧了劲。”一个年龄较为年长的宫女神秘兮兮道。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调和的,皇上与王爷各退了一步,王妃变侧妃。我还听说,这新婚第一夜,侧妃就独守空房了。” 话一出口,一众宫女哗然一片。 站在柳树一旁的羡临渊,进退两难。好在来了个太监,将这群宫女训斥一通,遣散开来。 羡临渊轻轻吁了一口气。听了宫女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跃动起来。 他想赢城,想见见他,迫切的想见见他。 打定了主意,羡临渊抬步向营帐区走去。 营帐区并不远,距离赛场不过百十丈远。走了不多时,羡临渊便看到数个营帐整齐的排列着。 到了营帐,羡临渊倒是犯起愁来,这么多营帐除了正中黄色的是皇上的御用营帐外,其他营帐均是同色。 羡临渊着实不知道去哪里寻了赢城来,总不能每一个营帐都掀开来看看吧。 “罢了。”羡临渊垂了眸子,临近元日,冬风有着刺骨的寒意,激地羡临渊浑身一颤,“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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