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指堵住了嘴唇。 宿命红着眼看他,“你忘了昨晚说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 中成看着他的眼睛,无奈一笑:“可殿下……我好像真的……” “我不听!我不管!你不会死!你不能死!”宿命闻言直接将中成的嘴捂住,不断地摇着头,好似这样中成刚才所说之话都能不做数。 中成将宿命的手从自己唇上取下握在手心,然后放肆地靠在对方温暖的怀里,这才悠悠道:“殿下……有些话……我想对您说,虽然可能……在您听来是些胡话。” “你说,我都听着。” “我……心悦殿下您,我……爱你。”中成抬头看着宿命,眼神虔诚而又珍重,仿佛要让人溺进去一般。 宿命闻言一愣,眼睛都忘了眨了。 中成早已是料到了殿下此番的状况,他忽而一笑,似是挣脱了困扰已久的束缚一般叹出口气,继续道:“殿下可能不信,我如这样爱了你十四年,爱到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十四……明明十四年前你不告而别,自己请命去了……边疆。”宿命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总觉得自己正处在梦中。 “正是,一个低贱的侍卫爱上了自己的殿下,就算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 “于是你就去了边疆,一去就是十四年?” “是。” “你怎么敢……”宿命又红了眼眶,只觉自己眼睛酸涩不已,怕是这几天将这辈子的泪都流光了吧。 “我以为离开你我就能忘了你,却不想……这一点火苗却愈烧愈旺,有好几次我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想不顾一切去回到你身边,但殿下是太子,我怎么能毁了你……”
第23章 ·欢喜 “你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这些?” “我……” “因为你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想在临死前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让我愧疚一辈子是吗?!”宿命忽然变得有些疯狂,俊美的脸上略显几分狰狞。 “殿下……中成不是……” “你爱我十四年干我什么事?!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能理解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切不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吗?!” 虽然早知会如此,但听到殿下这些话,中成的心依旧疼得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一样,他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怎么能……呜呜……你怎么敢现在才跟我说……” 突然,中成感到肩膀上点点滚烫,他抬头看去,只见殿下正攥着手,面上一片痛苦之色,颗颗泪珠尽数滴在他肩头,他刚要安慰,却听对方道:“我……其实……我不知道心悦一个人是怎样的,更不知道何为爱,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就会很舒心,十四年前你不告而别,我简直……恨死你了,你说你爱了我十四年,我又何尝不是想了你十四年,这次出征……我也是奔着你来的……” 道完,宿命便红了脸,趴在中成肩膀上就不敢再抬头。 而中成听完,却是瞪大了双眼。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响过后,他才眨了眨眼,刚才还疼得要命的心脏此时却如被甜蜜包裹着一般,面上的低沉也一并消散。 他激动地抬手将殿下的脸捧住,却见对方闪躲着眼神不敢看他,他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起来,随后便不顾身体的疼痛贴到对方有些泛白的嘴唇上,放肆地掠夺着。 宿命吓了一跳,却也没躲开,顺从地应着对方。 中成激动坏了,这个有些野蛮的吻仿佛要将宿命吃进腹中一般。 嘴里的空气逐渐被夺去,宿命愈发脸红心跳,便伸手开始推搡着中成。 中成也顺势放开了他,只紧紧抱着对方的腰,剧烈地喘着粗气:“殿下……我好欢喜,真想时间停到这一刻,就算让我现在去死都行。” 宿命羞得不想看他,挣脱掉他的怀抱后便匆匆跑出山洞。 身后传来中成的询问声:“殿下!还在下雨,你要去哪?” “我去找吃的。”只见他道完,身影便消失在一片迷雾中。 宿命走后,中成才后知后觉身体的疼痛,不一会儿便疼得满头大汗,他缓缓放下身子躺在石头上,然后提起一丝力气看了山洞外一眼,随后便再也抵不住晕了过去。 宿命拖着一身狼藉回到山洞,便见中成一动不动躺在石头上,他吓得将手里的东西随地一放就跑到对方身边,见他头上虚汗直流,眉头也紧锁,不禁心口钝痛。 他伸手抚去对方额头的汗珠,然后拿过方才打来的水喝了一口,扳开中成的唇印了上去,将水尽数送进他口中,随即用舌一点点喂了下去。 等水喂完,宿命也累得喘了几口气,匆匆吃了几颗野果后便搂着中成睡了过去,心里祈祷明日是个晴天。 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翌日清晨,宿命醒来看了一眼洞外,见天色青亮,半轮炎日悬挂于东方,周遭一片彤色。 宿命面上肉眼可见的欣喜,他起身快速将自己和中成的衣服穿好,然后背起还在昏迷的中成出了山洞。 两日未得救治,中成已经面色发黑,整个人虚弱不堪,趴在宿命背上,活像一个死人。 宿命背着中成走在泥泞而又布满沙石的山路上,娇嫩的脚底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几乎走一步,宿命额头的汗珠便多一颗。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宿命实在坚持不住了,好在已经走出了荒山,来到了一片森林。 他将中成轻柔地放到树下,然后坐至旁边,忍着痛将脚底镶进去的沙砾抠了出来,随后从衣服上扯下几片布条随意包扎了一番,又脱下中成的靴子穿上。 喘了几口气的功夫,他又扶着树快速站起,然后背起中成继续赶路。 不知又过了多久,骄阳已经高挂于正空,热辣的阳光照射在宿命身上,原本就大汗淋漓的俊脸,此刻汗珠流得快让他睁不开眼了。 多日未好好进食,又加之劳累过度,宿命只觉自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提着一口气一步步向前走着。 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渐晚,宿命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 他已累得眼花缭乱,只模糊看见有人在向他走来,他正要上前,却不想意识瞬间消失,直直向前栽了过去。 再次醒来,宿命便见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床尾正坐着一个小孩在为他包扎着脚上的伤口。 他看着那小孩,只觉很面熟,好似在哪见过。 那小孩见他醒来,微微一愣,随后惊喜地跑到他面前,道:“大哥哥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三日,哥哥说你身体很虚弱,还得修养一段时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宿命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想嗓子疼痛难忍,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无奈他只能指着嗓子向那小孩摇了摇头。 “大哥哥说不出话吗?” 宿命点了点头。 那小孩闻言跑到一边倒了碗水递给他,然后道:“大哥哥先喝点水,我这就去找哥哥。” 宿命接过碗向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温和地笑了笑。 那小孩见他笑,蓦地红了脸,抓着头发便匆匆跑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回来了,而身后还跟了一人。 看到那人的面容,宿命猛的一怔。 居然是卫顺! 难怪他刚才觉得那小孩面熟,原来是卫顺的弟弟。 卫顺瞧见他这副模样,自然是知道他认出自己来了,于是冷哼一声道:“别来无恙啊,太子殿下。” “大哥哥竟然是太子殿下?!”卫聪听见自家哥哥的话,不禁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宿命。 宿命闻言只皱了皱眉,随后又满眼询问的看着卫顺。 卫顺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冷笑道:“中成兄伤得非常重,至今都昏迷不醒,原因都是他背上那道被断魂弄出来的伤痕。”
第24章 ·卫聪 宿命一听,自责而又心疼地低下头。 都怪他,才害得中成落得如此地步。 卫顺见状,又哼了一声:“所幸你昨日来时未过三日之期,中成兄才保住了一条命,至于什么时候醒,还得看他的造化。” 宿命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又向卫顺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中成伤得确实严重,但也没有卫顺说的那么邪乎,他只是心疼中成,不想让宿命好过,才故意那么说的。 “殿下的脚伤还需修养几天才可下床,这几日由小聪照顾你,中成兄那边有我,你就不必担心了。” 宿命无奈地点了点头。 等卫顺走后,卫聪又屁颠屁颠跑过来坐到他身边,小脸通红地道:“大哥哥居然是太子殿下,难怪这么好看!” 好看就是太子? 宿命不懂他的想法,不禁失笑。 卫聪一见他这样,顿时慌了,忙解释道:“是真的大哥哥,我小时见过皇宫里的人,个个都长得特别好看,所以我刚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是皇宫里的人,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太子殿下。” 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听完他所说,宿命愈觉得好笑。 樾耳自古是蛮夷之地,民风多以豪放为主,不仅男的彪悍,甚至有些姑娘力气都不输男儿,至于百姓长相那更是一个“潦草”,再加之人人都不注重打扮,所以常常有“雌雄莫辨”的事情发生,这也导致别国极不愿意与樾耳通婚,致使樾耳人口急剧下降。 因此先祖才下令整治民风,虽有所好转,但依旧有别国人说媒时谈樾耳色变的事情发生。 至于他们贵族一代,整治则更为严苛,所有礼仪习惯都要学周边国家那一套,以漓殊为重点效仿对象,再加之每年有来自各国的美女嫁于贵族王侯(樾耳实行一夫一妻制,贵族也不例外,别国美女不愿嫁平民,但极愿意嫁贵族),所以到如今他们身份越尊贵的则相貌要比寻常百姓好一点。 皇宫中虽大臣将相也不少,但也不至于到人人好看的地步,这卫聪到底是在哪看到的。 等等……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卫顺就看他相貌清秀,但身着粗布,不像是贵族之子,难不成……他竟不是樾耳人?! 这个想法蓦地浮现在宿命脑海,他微怔一瞬,随后向卫聪比划着问他要纸笔。 还好卫聪也看明白了他在表示什么,下床腾腾腾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笔墨纸砚回来。 宿命将纸铺开,卫聪则在一边为他研墨。 铺好后,他便在纸上洋洋洒洒写着字,写完就递给卫聪看。 这一来一去,他便在卫聪口中弄清楚了一切。 原来这卫顺卫聪兄弟两个是漓殊国人,而此刻他所身处的这间屋舍则正是卫顺在漓殊的老家。 至于卫顺为何会在樾耳,则是因为他少年时跟樾耳的一位医者学医,故而常年待在樾耳,只有空闲时才会回漓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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